這感覺真的很奇妙。


    在一起搭乘飛船過來武平衛星的時候,兩個人也算是朝夕相處了?


    但因為朋友很多,嘰嘰喳喳,很少有獨處的時間,所以季慈並沒有覺得怎麽樣。


    來到學校後迅速辦理入學手續,搬到這個隻有她一個人的宿舍,恢複一個人住,好像也沒什麽。


    白天的時候,季慈不會迅速看拉法爾發來的消息,也不一定會主動聯係他,感覺不到別人說的根本離不開,仿佛有他沒他都……嗯,不能這麽說,被人關心還是很好的。


    而現在。


    “身份之類的無所謂,”季慈咬住他的嘴唇,含糊不清,“那些人我還不熟。”


    拉法爾張嘴想說話,卻被她笑著用嘴唇堵得死死的。


    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也閉上自己的眼睛。


    當視覺失靈,眼前變成一片黑暗,聽覺、嗅覺和觸覺就會更加明顯。能夠感受到他越來越快的心跳,鼻息間濃濃的烈陽氣息,逐漸繃緊的肌肉,還有急促的唿吸聲。


    沒有的時候好像是無所謂的。


    但真的開始進行這樣的親密接觸,又覺得根本不夠,還想要更多。


    不知過了多久,季慈終於推開拉法爾,拉住他的胳膊一個用力,翻身坐在了他腿上。


    她居高臨下,捏住他的下巴,歪著頭打量那雙有些朦朧的藍眼睛。


    “我救人的樣子帥不帥?”


    她根本沒覺得自己經曆了怎麽樣的危險,整個解救的過程也還算順利,最後輕輕巧巧落地隻覺得事情都搞定了。


    突然被拉法爾急吼吼地扒拉,要檢查她身上的傷,真是完全沒反應過來。


    從來沒人這麽對過她,因為她救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拉法爾聲音沙啞:“非常帥,但是我會害怕。”


    他伸手輕撫她的臉:“我沒見過你這樣直接衝上去揍機甲的……第一次見到機甲,都會覺得很震撼……但你衝上去更震撼。”


    季慈就蹭著他的手心笑:“以後還有更震撼的。”


    拉法爾:“那我可以在場嗎?”


    季慈抓住他的手,從手心輕輕吻到指尖,把他的食指咬了一口。


    “可以在場,但下次不要在一堆不太熟的人麵前,對我動手動腳。”


    拉法爾愣了愣:“抱歉,我當時太過情急,冒犯了你……”


    季慈哼了聲:“不是冒犯。”


    她當然能理解這種對她安危的著急,她的下屬出危險的時候,她也會很著急,衝上去檢查。


    但這跟今天的情況不一樣。


    “是我會害羞。”季慈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鎖骨上,然後慢慢下移,“兩個人的時候可以,人太多了不可以。”


    拉法爾感受著手中的觸感,抽了口氣:“你真的是……”


    季慈湊過去咬他耳朵:“怎麽?你不喜歡?”


    “喜歡……”


    幽蘭的香氣越來越濃鬱,跟烈陽糾纏在一起。


    花瓣被陽光烘得越來越舒展,主動地傳達友好信息,於是烈陽越發地激動,把花朵翻了個麵,輕柔地照顧到它每一處地方,讓它更加舒適。


    這裏是聯邦第一軍校特批的唯一一間omega宿舍,附近沒有住其他人。學校早就知道這倆100%的契合度,就算查宿舍也不會查過來。


    在其他學員早早熄燈進入睡眠的時候,白天一起經曆了驚嚇和默契戰鬥的小情侶,正忙著深入探討一些話題。


    拉法爾:“對了,我沒有看到你用光腦,你那些消息是怎麽發過來的?”


    季慈有些無語,怎麽這種時候還在好學呢?


    但這樣好像才像是他。


    如果不是因為一直很好學,並且一直都在努力,他後麵也不會擁有那麽厲害的成就。


    季慈自己主動了些,貼在他耳邊起起伏伏地問:“想學嗎?”


    拉法爾哼了幾下,繼續道:“想……還有一件事,在你說配合你的時候,我感覺好像,好像……你別搗亂!”


    季慈咯咯地笑:“我就搗亂!”


    拉法爾掐住她的腰,稍微限製她過分的舉動,終於把問題問出了口:“我感覺好像能夠感覺到你要做什麽,也知道你希望我做什麽。”


    如果不是那種莫名的感覺,他根本不可能捕捉到季慈的行為,也不可能及時動用風刃把她從基座的爆炸之下撈出來。


    季慈:“好像有點兒感覺……這不是契合度導致的嗎?”


    拉法爾:“還有這種說法?”


    季慈調整了一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


    “瞎猜的,我第一次當omega,第一次跟人契合度這麽高,沒有經驗。”


    拉法爾被她磨得顧不上,隔了好久才迴答:“我跟你一樣,也沒有經驗。”


    季慈:“那你多練練。”


    拉法爾:……


    “你說的哪方麵?”


    季慈:“你猜?”


    拉法爾用頭抵住她的額頭:“那我要開始了。”


    季慈:“你……額?精神力?”


    是精神力。


    拉法爾根本不覺得高契合度能夠讓人的思維同步,如果能同步的話,那隻能是精神力。


    如果兩個人互相信任,那精神力是不是也能同步呢?


    人能用精神力跟機械溝通,跨越了物種,那為什麽不能跟人類溝通?


    季慈也在課堂上說了,她能夠用精神力去給別人造成負麵的影響,讓人頭痛欲裂,或者感到害怕。


    那是否能夠有正麵影響呢?


    精神力課程指出,人的精神力是封閉的。


    那能不能變成開放呢?


    如果他完全信任對方,願意把自己的心打開,兩個人的精神力又會是什麽樣……


    他小心翼翼地放開,全身心地去感受季慈。


    夜很深。


    高高掛在天上的小衛星反射著恆星光芒,在季慈赤色的眸子裏點燃一團火。


    他看見那團火燒得越來越旺。


    溫度好像也越來越高。


    兩個人再親密無間,也不可能真的完全融為一體。


    但好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中間的那層隔閡,隨著精神力的散開,在某一個瞬間突然消失了,仿佛從此失去了界限。


    兩個人在欣喜和驚愕中對視。


    “我白天就是這種感覺,不過沒現在這麽清晰。”拉法爾說著就動了一下。


    季慈微微蹙眉,咬住嘴唇。


    “好像是這裏。”拉法爾又試了試,“原來你是這種感覺。”


    季慈錘了他一下:“你煩不煩???”


    拉法爾笑:“你感受一下你自己拳頭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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