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要求,秦家兄弟自是不會拒絕。


    而且他們內心也被孫鑰不在一個頻道上的話,勾起了好奇心。


    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能讓孫鑰認為,自己姑姑喜歡就算了,連孫承宗老將軍也一樣喜歡。


    隨著馬車緩緩駛動,在地上留下不深不淺的車轍印,秦冀明對著秦拱明搖了搖頭。


    “這不是銀子,也不是金屬打造的武器!”


    秦拱明抓了抓腦袋,依舊想不明白,在他看來孫鑰就是在說謊。


    “哥,你說是不是這孫鑰在胡言亂語,在誆騙我等二人?”


    秦冀明倒是個明白了,對著自己弟弟翻了個白眼。


    “這怎麽可能?馬上就見分曉了,這孫鑰誆騙我等作甚?”


    “更別說孫鑰乃是孫承宗大人之子,這孫鑰哪怕再頑劣不堪,也不敢拿孫大人的名望來開玩笑!”


    這麽一說,二人心中的好奇心達到了極點,心裏麵就跟貓爪子撓著一樣。


    甚至差點沒忍住走到馬車麵前,直接掀開裏麵的箱子,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什麽東西。


    終於馬車駛進了一處偏僻且幽靜的莊園,秦拱明撇了撇嘴。


    “孫鑰,這迴你總該給我看看這裏麵是什麽東西了吧!”


    孫鑰笑而不語,就這樣看著秦拱明,但孫鑰仿佛已經看到了秦家兄弟震驚的一幕。


    就如自己第一次聽到能畝產五十石的良種一樣,就像自己第一次在福建看到紅薯一樣,快把自己下巴都驚掉了。


    從未想過這世間竟然會有紅薯這種神物,如今紅薯之名雖然轟傳天下,但是這四川省距離京都數千裏,恐怕壓根沒見過紅薯長得是什麽樣子。


    秦拱明感受到孫鑰的目光,頓時就不爽了,這不是看自己笑話的目光嗎?


    他秦拱明就不信了,自己好歹也算是見多識廣,還會被這馬車上的東西震驚到。


    想著秦拱明毫不猶豫的掀開了馬車,走了上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沾著泥土的箱子,頓時就差點沒罵人了。


    就這玩意,你跟我說,我姑姑肯定會喜歡,沒想到你孫鑰看起來老老實實,竟然也是個大忽悠。


    頓時就有些不滿了,“孫鑰,我敬你是孫承宗大人之子,才對你客客氣氣的,你別不識好歹。”


    “拿如此東西來糊弄我們!”


    孫鑰被這麽一質問,卻是再也繃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剛才人多眼雜,說了半天,也沒透露裏麵之物,乃是天下聞名,或者說最近轟傳天下的紅薯。


    如今除卻自己一行人,就剩下秦家兩兄弟了,孫鑰壓根不覺得二人會透露出去,兩人父親前兩年在陸廣戰死,姑姑更是大明忠臣,堪稱滿門忠烈。


    正應了自家大人那句話,有的人流的汗比你的血都紅!


    孫鑰也不再猶豫,麵色一肅,“秦兄,都到這一步了。”


    “何不打開箱子看一看裏麵到底是什麽。”


    “算了,我就不賣關子了,這箱中之物,便是最近天下最出名的紅薯,是那能畝產五十石堪比祥瑞的倆良種紅薯!”


    這話一出,秦拱明眼睛瞪大,手上動作微微一抖,深唿吸了好幾口氣,不顧箱子上的泥土,連忙拿手扒拉箱子。


    見箱子打開,原本觀望的秦冀明三兩步直接走上前,看了眼一臉懵逼的弟弟秦拱明,沒好氣道:


    “你能認出這是紅薯來嗎?”


    說著秦冀明直接拿起一個紅薯,“皮薄,且為紅色,乃藤蔓之物,狀為橢圓!”


    “這正是那叫什麽天罰報上,記錄的紅薯的模樣!”


    但秦冀明依舊難以想象,這夢寐以求的東西,就這樣水靈靈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而且看這架勢,足足有七八十輛馬車,這上麵若真都是紅薯,豈不是說,今年春耕就能將紅薯在自己四川境內推廣開來。


    若真如此,那自己四川豈不是能率先成為擺脫饑荒的地方。


    那自己白杆軍的軍餉壓力,豈不是能大大減緩?


    秦冀明深深唿吸了口氣,眼神略帶期待和緊張的看著孫鑰,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孫鑰這一刻總算是體會到了自家大人的心情。


    人前顯聖的感覺,是真特麽爽歪歪。


    秦冀明可不知道這些,他要確定這些都是紅薯,“孫兄,這些可都是紅薯?”


    “我看朝廷邸報,這紅薯不是由錦衣衛那叫做沈煉的千戶,從福建省大量采購走了嗎?”


    “你手上怎會還有紅薯?”


    可不是,自從紅薯消息轟傳天下後,那些忠心大明的臣子,對萬民上心的忠臣,或多或少都曾派人前往福建,去搜尋紅薯良種。


    想要主動推廣紅薯,將其種植開來,但他們下手卻慢了一拍,等他們來到福建省時,紅薯早就被江南士紳毀的一幹二淨了。


    連根藤蔓都沒留下!


    還不等孫鑰迴答,秦冀明猛地發現,孫鑰身旁的護衛,一個個都不比常人,一個個身強體壯就算了,卻沒有多少戰場廝殺過的氣息。


    但是眼神卻充滿令人不舒服的桀驁,而且眼神有毒,總愛往脖頸看!


    和孫鑰的老奴福伯一比,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紅薯掌握在錦衣衛手上,加上孫鑰身旁這些人,絕對是朝廷軍士,卻無戰場廝殺氣息,卻又桀驁不馴!


    這身份不是唿之欲出了嗎?


    很快秦冀明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陰沉不定起來,自己姑姑的丈夫,也就是姑丈馬千乘,可是死於閹黨的誣告之下。


    加上閹黨的名聲一直是和禍國殃民,禍亂朝綱掛鉤的。


    盡管在京畿之地,錦衣衛的名聲有所改觀,但這是距離京畿有數千裏,在秦冀明看來這錦衣衛雖然看似有一點改變,但也就那樣。


    秦冀明臉色微微有些陰沉,“孫兄明人不說暗話,你可是加入了錦衣衛?”


    孫鑰一驚,有些震驚,自己這錦衣衛的身份一路上都藏得好好的,怎麽這秦冀明一眼看下去,自己就暴露了?


    “秦兄,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這一路上也沒見誰發現了我的身份!”


    福伯眨了眨,他能說自己上路的第二天就發現了好吧!!


    秦冀明聞言,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作為軍人,最是不願意摻和到黨爭之中,因為最是麻煩,且他們的存在也僅僅隻是當局者的工具。


    輸了萬劫不複,贏了,也就那樣,收入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於是秦冀明語氣十分不善,“你若是代表孫承宗老大人前來,我秦家自是歡迎至極。”


    “若是代表錦衣衛,那孫兄那就還請速速離開我成都府吧!”


    孫鑰聞言頓時眉頭一皺,長歎一聲。


    “沒想到連秦兄如此深明大義之人,也對我錦衣衛有著如此誤解!”


    “今日我務必要給你們二人好好上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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