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宴盯著看了幾息,忽然探手接過那杯被女子端舉著的酒,仰頭飲盡。


    鴉雀無聲的廳內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


    陳穩更是眼露精光,笑著對女兒道:“既得陸大人看中,日後便跟在大人身邊,切記好生伺候。”


    “慢,”陸子宴抬手,道:“陸某沒有納妾之意。”


    此話一出,陳穩眉頭微皺,旋即又趕忙笑道:“陸大人尚未娶妻,確實不宜先納妾,小女能伺候大人是她的福分,便是為奴為婢也是好的。”


    就算是庶女,那也是堂堂三品大員的庶女,獻給他做妾都不用,直接是為奴為婢,姿態低到這樣的程度,再拒絕都顯得不近人情了。


    陸子宴又看了那臉色已經發白的姑娘一眼,默認了。


    後半場酒宴,陳曦兒坐到了他的身側,每每為他斟酒時,幾次欲將身子貼過去,都被他周身冷淡的氣勢勸退。


    直到酒宴結束,陸子宴都沒有再正眼瞧她。


    不過離席時,倒是將人帶走了。


    馬車上。


    看著合著雙眼靠在車壁,儼然已經有些薄醉的男人,陳曦兒雙膝跪地,沒有席間嫵媚多姿之態,語帶哽咽道:“多謝陸大人相救。”


    陸子宴緩緩睜眼,半點不感興趣她的經曆,問也沒問‘相救’二字從何說起,隻蹙眉道:“閉嘴。”


    陳曦兒渾身一顫,不敢再言,沒有被喚起,還隻能維持僵硬的跪姿,跪在原地。


    等到下車時,已經膝蓋酸軟,走路都不穩,叫人看了,還以為車上發生了什麽隻可意會之事。


    鳴劍瞧在眼裏,也以為兩人已經成事,心裏有些暗喜。


    他早看出主子對謝家姑娘的執念,如今肯將視線投注道其他女人身上,哪怕是替身,也是一件大喜事。


    於是,等陸子宴沐浴出來時,看見的便是衣著輕紗,酥胸半露的女人躺在他的榻上。


    他腳步頓住,眼神驟然冰冷,猛地抄起一把玉壺砸向房門。


    “給我滾進來!”


    房門被推開,鳴劍走進,瞧見榻上嬌軀半露的女人,急急垂下頭,不敢多看。


    陸子宴氣笑了,“你安排的?”


    “……是。”鳴劍總算知道自己辦錯事了,他羞愧的低頭,“屬下這就去領罰。”


    “等等,”陸子宴指了指床榻,道:“賞你了。”


    “不!”一直縮在榻上的女子急急出聲,“曦兒是您的人。”


    陸子宴理也不理,對傻了眼的鳴劍道:“不是讓你娶,先上了,後麵我還有用。”


    說罷,他抬步朝門口走,身後傳來一道悶聲,是卷著被子滾落在地的聲音。


    陳曦兒哭道:“求您看在表姐的情麵上,不要這般折辱人。”


    表姐……


    陸子宴眸色一冷,緩緩蹲下身,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垂眸看了眼,道:“誰跟你說,你跟她像的?”


    “……是姨娘。”陳曦兒眼神微閃:“曦兒幼年在京城時,曾同表姐見過幾麵,求您看在她的……”


    下頜猛然而起的疼痛,讓她說不下去。


    “不要再提她。”陸子宴鬆了指尖,站起身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哪來的迴哪去,要麽生死皆由我命。”


    陳曦兒道:“曦兒是您的人,生死本就由您處置。”


    陸子宴嗤笑了聲,偏頭看向鳴劍,“要嗎?”


    鳴劍急急搖頭。


    開玩笑,這女人長的跟謝姑娘這樣像,他敢上才怪。


    “行,”陸子宴垂眸看向跪伏在地的女人,淡淡道:“記好了,你永遠不會是我的人,再讓我聽見這話,你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他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殺意,陳曦兒再也沒有半分僥幸,急急磕頭,“是,曦兒知道了。”


    鳴劍將人帶了出去。


    但女子身上的脂粉氣在室內久久不散,陸子宴看了眼被躺過的床榻,轉身離去。


    庭院外,月亮高懸於空,清冷的光芒一如往常灑向人間。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本要去書房的腳步停住,陸子宴立於連廊上,怔怔的望著月色。


    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才微微動了動脖頸,道:“你說,此時此刻,她在做什麽?”


    “……”鳴劍靜默了會,道:“大抵是睡了吧。”


    也不看看什麽時間了,就算沒睡,那也是準備睡了。


    心酸於自家主子的求而不得,鳴劍寬慰道:“您放心,謝姑娘並未同那人同居一室。”


    放心……


    陸子宴幾乎想笑。


    他能放什麽心?


    見不到人的每一天,每一夜,他都不曾安心。


    擔心這些天她同那病秧子相處,是否處出了更多的感情。


    擔心她將自己徹底拋之腦後。


    擔心…她有沒有遵守承諾,不讓那病秧子親近…


    還擔心那病秧子萬一又行了該怎麽辦?


    還好,青州城一切已經妥當,明日他就能啟程迴京。


    不知他離京的三月時間裏,那狠心的姑娘,有沒有哪怕一瞬間,想起過他。


    “那位陳姑娘,要隨咱們迴京嗎?”鳴劍忽然出聲。


    陸子宴嗯了聲,淡淡道:“今日之事,再有下次,你自己看著辦。”


    “……”鳴劍欲言又止。


    他是真的很想提醒,上一次,他們帶迴個姑娘,您可是連未婚妻都丟了。


    這一次,既然沒看上,帶迴去是打算做什麽?


    …………


    被惦記的謝晚凝這會兒確實沒睡。


    她坐在榻上,捧著幾張信紙,目光落在上麵,一會兒驚的瞪大眼,一會兒蹙眉,看的津津有味。


    白日聽裴鈺清說二皇子私德有虧,她還沒當迴事。


    直到看見這封信,才驚覺私德有虧意味著什麽。


    浪蕩成性,妻妾成群,都隻能算風流。


    信上所寫的二皇子,最喜的是已婚婦人,其次是待字閨中的少女。


    這些婦人大多是畏懼他權勢的平民良家子,少數是被他誘奸的高門貴婦,叫他得了手,惶惶不安中,隻能任由擺布。


    而少女就更是能叫人震了眼球。


    光是寫出來的名字,就有好幾個是謝晚凝相識的姑娘,而她能相識的,無一不是京城貴女。


    她們的身份,就算做不了皇子正妃,起碼一個側妃之位還是有的,可每個皇子隻能有兩個側妃……


    這也不夠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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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想更新封心鎖愛的番外來著,但發現自己連著寫兩本古言,已經有些不太會寫現言了。


    寫了幾段開頭,都是文縐縐的,找不到感覺~~~


    無論如何,今天爭取把沈琛的番外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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