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賦予的哪裏是感情,分明就是給陸子宴傷她的利器。


    她給的越多,陷得越深,他非但不會感動,珍而重之,反而愈發拿捏。


    謝衍譽擔心妹妹退婚的決心因為這個消息而鬆動,特意尋過來時,便是見到她冰冷的臉色。


    聽見問話,謝晚凝麵上難得沒了笑臉,微微啟唇一字一句道:“阿兄放心,我日後便是喜歡豬喜歡狗,也不會再多看陸子宴一眼。”


    “……倒也不必發如此毒誓,”謝衍譽語氣一言難盡:“我信你就是了。”


    什麽喜歡豬狗的,他乖巧可人的妹妹怎能如此粗俗。


    …………


    陸子宴遣散外室的第二日,謝府的大門再次被敲響。


    這次來的是跟陸、謝兩家都交好的勇毅伯夫人,和吏部侍郎家的夫人。


    二位夫人受陸家之托,算是作為中間人,來為兩家說和的。


    比起先前那一封請帖,就指望他們家女兒眼巴巴過去,這一迴陸家辦事,還算體麵。


    鄭氏滿腔鬱氣勉強順暢了些,打開門客客氣氣的將人迎了進來。


    又客客氣氣的招唿了一下午,喝茶談天,還喊了府裏養著的樂人好歌好舞,可謂盛情款待。


    但對於兩位夫人的來意,卻絕不鬆口。


    任她們磨破了嘴皮子,最後也隻是客客氣氣將人送了出去。


    如此過後,陸家這下終於坐不住了。


    先前不急,是因為她們以為謝家退親的緣由是婚期將近,自家孩子卻養了外室之故,可如今已經將人遣散,對方卻還是不肯鬆口。


    如何能不急?


    第二日一早,陸子宴再次上門求見。


    上迴還有門房出來說話,這迴,謝家連門都沒開。


    靜立於漆紅色大門前,陸子宴清俊冷白的麵上不見波瀾,隻有眼神裏凜冽之氣將心情顯露了幾分。


    似執掌殺伐之氣的神祗臨凡,叫人不敢直視。


    一直到正午時分,陸子宴終於上前一步,叩響門環。


    “去轉告你家姑娘,真想要退親,也先跟我當麵說清楚。”


    他一身氣勢確實駭人,門房還是將消息遞了進來。


    謝晚凝聽了,眉頭都沒皺一下,隻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沒有什麽需要跟他說清楚的,請他迴去吧,告訴他,以後也無需再來,免得叫旁人看了笑話。”


    明日就是謝茹瑜及笄宴了,她可不想讓自己的這點子事兒,擾了堂妹一生隻有一次的及笄禮。


    門房那邊再未來話,陸子宴接了消息後是什麽反應,謝晚凝也並不在意。


    那人冷傲的很,恐怕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踩過臉麵。


    說實話,他在吃過一次閉門羹後,會再次上門求見,都是謝晚凝完全想不到的。


    希望他這次能看明白她的堅定,明白兩人緣分已盡,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結局。


    夢中的她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磋磨,能不記恨他,已經是她善良大度好脾氣。


    再多的,是真沒了。


    她也並不覺得陸子宴兩次登門便是有多舍不得同她退親,恐怕隻是被女方提出退親,覺得丟了臉麵?


    更有可能的是,不能接受事事對他依從溫順的人,竟然不要他了。


    大門外,陸子宴靜靜聽著門房的迴話。


    聽見最後一句‘不要叫人看了笑話’時,牙關一緊,眸底怒意一閃而過。


    將門房小廝嚇的一激靈,怕他生闖進去,好在陸子宴隻是蹙著眉站了會兒,便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


    翌日,謝家賓客盈門,賀府上二姑娘及笄禮。


    陸子宴並沒再來,謝晚凝微微鬆了口氣。


    暗道,如此便好。


    來賀禮的賓客很多,謝茹瑜的笄禮進行的也很順暢,在諸多賓客的見證下,梳頭加笄,換上禮服,以示成年。


    謝晚凝作為主人家,將自己親自下帖邀請的閨中好友們迎進了雅廳。


    裏頭已經擺好酒菜,幾個姑娘家關係不錯,一離了大人的麵,便不再端著儀態,都隨意的各自落座。


    正待開席,爾晴掀了簾子進來,湊近她耳邊,低聲稟道:“姑娘,平寧郡主來了。”


    平寧郡主?


    謝晚凝一驚,趕緊起身前去相迎。


    心裏卻在想著,這位端陽長公主的幼女,不是一貫跟皇室郡主們玩做堆,極少會來尋常貴女們宴會的嗎。


    她們雖說過幾句話,但卻算不上多相熟,這次下帖子,也隻是前段時間,一場春日宴上,這位小郡主聽聞她想去珠寶閣定個玉鐲,熱情主動的湊上來,說是要幫忙。


    兩人才算正式有了交道。


    那玉鐲如今正戴在謝茹瑜的腕上,而她這次也給沛國公府遞了自己親手寫的帖子。


    根本沒想過,這位國公府的小郡主竟然真的來了。


    不過,姑娘家們的情意便是你來我往積累起來的,人家既然主動幫了她的忙,想必也確實有同她交好的意思在。


    思緒快速換轉了一路,終於在二進的拱門前將人迎到了。


    謝晚凝快步走上去,福身見禮,歉道:“還以為您不會來,多有怠慢了。”


    “做什麽您呀您的,”平寧郡主並無架子,性子也活潑,伸手過來挽住她,口中笑嘻嘻道:“我虛長你一歲,閨名裴鈺萱,你喚我一聲萱姐姐就好了。”


    謝晚凝當即從善如流的喚了聲:“萱姐姐。”


    裴鈺萱歡喜的挽著她朝前走,解釋道:“這兩日跟我阿娘在京郊普賢寺禮佛,要不是恰逢我兄長今晨迴京,我確實是趕不上的。”


    ……兄長。


    謝晚凝微微一怔,眼前迅速閃過一道溫潤俊秀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她又想到那隻裝著玉鐲的珠寶閣錦盒上的標識。


    當時便覺得眼熟,後麵她特意對了對,跟裴鈺清給的那塊玉佩上雕刻的圖案一模一樣。


    那時,她才知道這塊玉佩有多珍貴。


    而那個人,僅僅一麵之緣,說是認個妹妹,就將這塊玉佩給了她。


    謝晚凝心裏自然是迷惑的,卻也不好掏出玉佩來問人家的親妹妹,你哥給我這個是什麽意思。


    聞言,她微微一笑,沒有接話,領著人朝雅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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