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千的大名在禦風國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了,同為國家騎兵兵種中的中堅力量,禦風清雲騎的人沒有一天不想著將雷千斬落馬下,現在有一個這麽好的機會在他們麵前他們怎麽可能放過?


    有人說過,雷千打仗的時候就像是一個賭徒,與其說沒有他不敢打的仗不如說沒有他不敢下的注。雷千自今天之前的運氣可以說是非常隻好。在這裏並沒有否定雷千實力的意思,但是在雷千所經曆的無數惡仗中,除了實力的因素之外,運氣也是他取勝的原因之一。


    很明顯,這一次他的運氣已經用光了。可能當他選擇對相同數量且實力在他們之上的敵軍選擇包圍的時候就已經輸了。但是如果他沒有這麽做他就不是那個同伴們熟悉的雷千,也不是那個讓無數敵軍想要將他斬落馬下的雷千了。


    當雷千對敵軍形成半包圍之勢後,敵軍並沒有像雷千想象的那樣出現慌亂的情緒,敵軍完整的陣型和敵方將領鎮定的指揮都告訴了他這不是一直普通的軍隊,看來這些人並不是穿著禦風清雲騎盔甲充數的酒囊飯袋。雖然雙方還沒有交手不能肯定他們是不是真正的禦風清雲騎,但是至少可以肯定這一隻騎兵的戰鬥力和他們不相上下。


    即便是敵軍展現出了出乎雷千意料的鎮定,雷千依舊麽有改變他的戰術,他的任務就是不能讓敵軍的援兵在項城下的戰鬥結束之前前進一步。如果雷千這一次遇見的是地方普通的騎兵可能真的能夠讓敵軍停滯不前,但是這一次雷千是遇到硬茬子了。


    實施半包圍陣型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在他們的戰鬥力比敵軍強的情況下,無論是邊戰邊退還是激流勇進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將敵軍的陣型打亂。這樣做的缺點也非常明顯,那就是如果敵軍的兵員素質高、戰鬥經驗豐富的話那麽他們這個陣型可以說是漏洞百出,隻要集結力量猛打一點這個陣型就會不攻自破。


    隻是這樣看的話是看不出什麽來的,隻有實實在在的交過手之後才能知道對方的深淺,隨後雷千立刻下令按照計劃進行。


    首先,對敵軍所擺出的箭矢陣的一邊發起進攻,試探敵軍的態度。敵進我退,敵退我進,這樣不僅可以試探敵軍的實力也能夠將地方的陣型打亂讓他們不能將陣型的威力真正發揮出來。


    其次,另一方向的士卒組成多個一字長蛇陣,向敵軍深處發起衝鋒。一字長蛇陣的好處就是以極短的時間衝入敵軍陣型的內部,再從內向外對敵軍的陣型進行有效打擊。


    使用這個戰術的時候雷千依舊在賭,他賭地方士卒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將他的多個一字長蛇陣破開。他擺出多個一字長蛇陣的用意就是為了減少被敵軍使用“揪其首,夾其尾,斬其腰”的方法將一字長蛇陣破壞,隻要敵軍在兩個長蛇陣中沒有足夠的兵力就很難將長蛇陣破壞,在必要的時候兩個長蛇陣還能迅速的組成一個包圍圈將敵軍分而破之。


    雷千的第一輪“表演”到這裏就結束了,雷千現在心中非常期待敵軍會如何應對。


    當雷千的計劃成功實行的時候,一切都像是他之前所預料的那樣,敵軍的陣型變得看上去隨時要崩潰的樣子。不過此時的雷千依舊沒有放鬆警惕,示敵以弱同樣是一種戰術,如果這個時候放鬆警惕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變陣!”


    雷千見戰術起效


    之後帶著剩下的人也衝了上去,此時敵軍箭矢陣的一側已經被他們兩麵夾擊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在他們進攻的時候敵軍也在不斷的變換著陣型,隻不過看上去毫無章法,隨著雷千的一聲令下他手下身下的士卒開始向“箭矢”的尖端發起進攻,箭矢陣的陣眼也就是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這個箭頭,一旦這個地方被攻破他們的陣型就再無威懾力。


    隨著雷千一聲令下,他手下再次開始變換陣型。隻見剛才衝進敵軍箭矢陣後方的騎兵突然矛頭一轉向箭矢陣的另一側殺去,而主攻一側的騎兵則調轉馬頭和禦風國的士卒拉開距離向敵軍的箭頭殺去對敵軍的陣型開始了第二輪衝擊。


    可是讓雷千沒有想到的事情就發生在這一次變陣的時候。


    剛才敵軍幾乎被衝散那一側的騎兵突然對箭矢陣內部的騎兵發難,以極短的時間將箭矢陣內部的士卒們包圍了。就在雷千準備去救援的時候,理他們最近的那部分騎兵突然開始加速,當他們軍隊展開的時候雷千想要先離開敵軍陣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以這些戰馬的速度來看分明和禦風清雲騎的無二,隻不過是經過第一輪進攻之後雷千認為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禦風清雲騎。讓淚千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竟然這麽能忍,在己方士卒陷入劣勢且大量減員的情況下他們依舊沒有發起反攻,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露出了獠牙。


    一切都來不及了,這些人的戰馬素質比他們所騎的戰馬要好太多了,沒過多久他們就被包圍了。這一幕正是之前易文剛剛和敵軍交手的時候發生的一幕,不過那個時候易文並沒有精力去看雷千那邊的情況。直到方舟找到易文之後,易文才發現雷千部已經被徹底打垮,人員以一個極其恐怖的速度在減少。


    雷千從來沒喲想過自己這輩子也會遇到這種情況,不過作為一名軍人能夠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也不算是枉死。隻是,他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就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一樣。雖說作為軍人戰死沙場沒有什麽不妥,但是這麽多人因為他而送命,他心中也是第一次出現到不應該在戰場上有的感情。


    《一劍獨尊》


    當他身邊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名親衛的時候眾多禦風清雲騎瞬間壓了上來隻給他們留下了一點點空間。


    “跪下!跪下!跪下!”


    此時,雷千的戰馬已經被殺死,周圍幾名親衛也和他一樣隻剩下了手中的一把長刀。禦風清雲騎一句句跪下讓他感到奇恥大辱。


    “男兒立於天地,豈有跪死之理!”這聲怒吼如此悲壯,像是一頭野獸發出最後的咆哮。


    據說到最後雷千的屍體也沒有找到,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死的,但是以雷千的性格已經深深印入每一個熟悉他的人,他最後一定會選擇一個不辱其名的死法吧!


    在這片土地上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了,雖未到血流漂櫓的地步,但是整個項城外的土地隻要是有土坑的地方都已經被兩國將士的鮮血填滿,這樣一幅情況讓一些新兵受不了這個畫麵的衝擊瘋狂嘔吐起來,甚至有些人看到這個場麵直接昏死過去。


    戰鬥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雙方將士都沒有撤出戰鬥的意思,所有人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這場戰鬥之中每一分每一秒人數都以一個可怕的速度減少。他們沒有


    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們拚死搏殺的時候,他們頭頂上緩緩凝聚出一團黑色的雲。這黑色的雲凝聚的速度非常緩慢以至於發現的人也以為是要下雨了並沒有在意。


    可是遠處山丘上的君來閣閣主三人則不這麽認為,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他們還能不知道嗎?這顯然是聚邪之境即將現世的征兆。在場的三人看到這個場麵之後渾身激動的微微顫抖,雖然他們都不希望這個世界迴到仙人的時代,但是能夠目睹這樣曆史性的場麵,難道不值得激動嗎?


    二十年前上官家兵變的時候他們也曾期待過這樣的場景出現,可是即便上當年最大的一場戰鬥,也就是敖定遠和羅清白的決戰雙方八十萬大軍交手都沒有引出聚邪之境,這一次能夠親眼目睹實屬天幸!


    其實,二十年前那場戰鬥沒有引出聚邪之境的真正原因是當時的戰場太過分散,而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戰場不久之前才經曆過一次幾十萬人的生死決戰,戰場上的殺氣冤魂未散第二場戰鬥就開始了。傳說中的聚邪之境自然被這種衝天的殺氣引了出來。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看來聚邪之境就像是一隻貔貅,項城戰場上的這些殺氣依舊沒有能夠使它滿足。此時,天空中黑雲凝聚的速度不增反減,甚至已經到了肉眼不可察覺的地步,這讓君來閣閣主心中有些著急。如果他們想徹底將黑袍人易朝的計劃破壞,那麽就必須引出聚邪之境,否則一切都是徒勞的,在他們看來那些士卒也都“白死”了。


    “放心吧,這麽好的機會他不會放過的,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出手了。”雍尚澤看著閣主有些著急的表情說道。


    項城的城牆上,敖定遠皺著眉頭看著城外的戰況,心裏已經不止一次想要擊鼓撤軍了。以現在這個情況看來,即便是將易文救了迴來他手下也剩不了多少人了,尤其是他在城牆上看到他現在所能動用的最精銳的部隊之一的雷千部幾乎全滅。就算他手下還能剩三四萬人,可是敵方身後有幾十萬的援軍,接下來的戰鬥隻會有一個結果。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旦項城被攻破以羅清白的性格,城中的這些百姓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活下來。可是,人這種動物有時候就是奇怪,明明利害關係已經很明顯了卻總是沒有辦法下決心。


    又過了一會,敖定遠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氣對身邊的人說道:“擊鼓,撤軍。”


    在鼓聲響徹整個戰場的時候敖定遠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心中明白,隻要戰場上的人一撤退,易文可就是十死無生了。


    “到此為止了嗎...”敖定遠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將軍!將軍!援兵來了!援兵!是援兵!”


    就在敖定遠心中已經認定一個未來的將星即將隕落的時候,傳令兵興奮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這個聲音太悅耳了,敖定遠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這麽悅耳的聲音了。


    “主帥是誰!”


    “還...還不知道...”


    敖定遠皺了皺眉頭問道:“你不會看帥旗嗎?”


    “援兵都...都不是人...”


    不是人?敖定遠聽到之後愣了一下緩緩的說出了三個字:“百鑄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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