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來了個學生,雖然在高層眼中,是太師董祝的遠房親戚,但其並沒有囂張跋扈,反而是一心向學。


    “緣君,今日也還是去書閣看書麽?”,一位教習見到胡小安,打了個招唿。


    這學生已在教習眼中入了眼,先是日日聽講從不落下,而後便在下課後向各位教習先生請教問題,隨後便去書庫鑽研典籍,每日皆是如此。


    從一開始的初涉儒學,到後來的進境飛速,到了教習的水平。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申請教習,還是一如既往的學習儒道,原本一屆的學子從不理解到欽佩,就連學宮中的幾位大儒也說他有天賦,未來大儒之位,必有一席。


    胡小安停下腳步,對這位教習微笑點頭,而後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微微頷首告退。


    “這李緣君還真是天生的儒子,還真有上古儒家風範。”。


    來到書庫的一處靜室,胡小安拿起一卷藏書,默默翻看。而一位身背竹簍的儒生見到的,便是如此。


    胡小安雖麻衣成服,卻依舊有股氣質油然而生,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說得便是如此!


    “沒想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紅塵仙李緣君,也會對儒家之道感興趣。”,謝宣開口,他便是天下劍仙之一,儒劍仙!


    “儒家,講究為人處世之道,位列三教之一,自有奧妙。”,胡小安轉過身,邀請謝宣坐下。


    “我自聽聞學宮出了位大儒之才,本還未動了前來拜訪之意,但此人居然叫李緣君,我便來了。”。


    “既然來了,便和我論儒一番,如何?”,胡小安伸手一禮,“我有一神通,名曰紅塵演道,儒劍仙可敢一試?”。


    “那就讓我領教一下紅塵仙的手段!”。


    見謝宣應下,胡小安眼中閃過玄光,謝宣便已然入了紅塵世界。


    這是一片沒有儒道的世界,眾生不得道家清靜或佛家覺悟之意,便會被欲望所迷,無有自身意誌,隨波逐流。


    謝宣恍然之間,便發現自身成了其中一員,自身成了一個普通的趕考之人。


    “果然好神通,”,謝宣腦中出現了此人的過往,自身如同奪舍般,操縱著他人的命運。


    第一次,趕考的謝宣路遇不平,雖功力不在,卻也拚死救下一人。


    第二次,考場之中,有人冤枉他作弊,考官被收買,他黯然退場。


    第三次,他得中榜首,卻官場黑暗,鬱鬱不得誌。


    無數次重來,若不是謝宣一開始便被胡小安暗示此為演化,他早已迷失在這紅塵之中。


    但隨之而來的,便是謝宣以自身儒道逐漸影響著這個世界,從兼濟天下到獨善其身,從君民之道到教書育人。


    引動了胡小安所學儒道,從幻象之人中交相輝映。而佛門道家之人也紛紛幻化而出,有爭論,有合作。


    謝宣一個恍惚,便如同經過了千百世,雖記憶不在,但智慧磨練的好處卻是帶了出來。


    隻見胡小安此刻氣質大變,一會如同道家仙神,漠然世外;一會如佛陀在世,慈悲喜樂;一會如聖人濟世,自強不息。


    最後謝宣隱隱看到一道微光浮現,胡小安氣質已經無有定形,真要形容,那便是人!


    洞天世界,一道人道光輝已然而生,眾生心念萬千,皆在其中。


    “終於,人道已成!”,胡小安睜開眼睛,所有異象盡皆消散。謝宣再瞧,不過是芸芸眾生一人罷了。


    “紅塵之中一仙人,誰知仙人也是人!”,謝緣有感而發。


    “得你之助,我之道有成,”,胡小安行了一禮,手中出現了一枚晶瑩剔透的圓珠,“這枚圓夢珠便當作我的謝禮吧,心念入內,便可重現過去,彌補遺憾。”。


    謝宣心念一動,這東西是彌補執念的神器,讓人能夠心念通達,可謂是極其珍貴!


    “就不用托辭了,”,胡小安見其似乎要推脫,搖搖頭,“你若是不要,這因果不了,反而是阻我道途。”。


    “好吧,那在下就卻之不恭!”,謝宣也不好再推辭,起身接過。


    “這稷下學宮不錯,”,胡小安心念轉動,一道法力騰空而起,“還是不記得我為好。”。


    法力化風,整個稷下學宮的人都忘記了有那麽一個學生,這三個月的記憶皆如風消散。連太師董祝和皇帝也忘記了有這迴事,這便是仙人神通,一忘皆空。


    “我這便走了,以後或有再見之日。”,胡小安身形消散,隻留下一句傳音。


    “還真是神通廣大,在下期待再見之日。”,謝宣也遙遙一禮。


    星月閣內,一隻黑貓正靜坐蒲團之上,正對麵,是一盤下至一半的圍棋。


    “踏雪居士,你的棋藝越發精湛了。”,齊天塵隨手布下一子。


    踏雪貓爪微揚,一顆白色棋子憑空升起,隨即落在妙處。“這三月多虧老道士你了,不但找出了妖精修行的殘本,還傾囊相授道術。”。


    踏雪人性化的躬身,“如今法力修煉已然與人無異,煉化了主人之前渡來的法力真氣,如今我也有了自在地境的修為。請受踏雪一拜!”。


    “客氣,老道我也沒想到這輩子能遇到傳說中的靈獸,天資聰穎得天獨厚。這太乙獅子訣由踏雪居士繼承,反倒是更具真形。”。齊天塵嘴角微微上揚。


    “三個月到自在地境,不錯。”,不知何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桌旁。


    “啊!主人你迴來了!”,踏雪聽聞胡小安的話音,一躍而起爬上了肩頭。


    “緣君小友,想必收獲頗豐。”,齊天塵一驚,如今的胡小安雖然並沒有了仙氣飄飄的清靈之感,反而是像一個普通人一般。但神通自在,返璞歸真,已然由仙化人,融入眾生!


    “還算有所收獲,”,胡小安微微一笑,“老齊你試試推算我。”。


    齊天塵聞言以指訣掐算,卻發現原本跟胡小安有關的無法推算之事如今竟然可以推算!隻是推算出來眼前之人就是欽天監中一小廝,胡小安心念一轉,結果又變成了花匠。


    “緣君小友果然厲害,因果隨心,天道亦改!”,齊天塵唿出一口氣,這隨意更改天道眼中身份的手段真是神秘莫測,聞所未聞。


    “眾生皆我,我亦眾生,天道並未改變,隻是我變了。”,胡小安神秘一笑,高深莫測。


    “好了,老齊,既然你教會了踏雪,我會履行諾言的。”,胡小安如今人道已成,任何表情他都能從中推測出一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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