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外,一輛數人寬的奢華馬車緩緩啟程,林平之坐在轎頭趕著四匹紅鬢駿馬。原本地方官員還想安排一隊護送,但胡小安以取洋山林水秀之地不宜大張旗鼓拒絕了。


    一路上隨著官道而行,盯梢的江湖人士也漸漸變得多了起來。“平之,距離青城派最近的官驛站還有多遠,”招唿林平之進馬車後,隨手剝了個橘子遞給他,“小安哥,大概還有數裏不到。”。


    胡小安精神領域展開,這個驛站就發現了至少三波不同的人,隱藏在更遠一些的樹林草叢的也有數人。


    “待會快到的時候就按照計劃,”胡小安點點頭,“這次去,你可能要埋伏在華山派數年,要小心。”。看著林平之現在成熟穩重的樣子,胡小安有種弟弟長大了的感覺,不由欣慰的笑了。


    過了半天,突然馬車一頓,林平之唿的一聲從簾內飛出。“哼,好你個林平之,居然在我飲食中下毒!”胡小安有些虛弱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


    倒地吐血的林平之撐著寶劍站了起來,“你這狗賊,汙蔑我林家私運軍需,本來可以徹底滅我林家滿門,結果為了折辱於我留下我當你的使喚奴才。”


    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滿臉的快意和仇恨,“我忍辱負重苦練武功,今天終於被我逮到機會讓你中毒。胡小安,現在你受傷未愈又深中劇毒,一掌隻能把我打傷,周圍的武林同道,馬車內的辟邪劍譜隻有我知道真正練法,誰能幫我殺了這狗官奪迴劍譜,我願意說出關鍵!”。


    頓時,隱藏在周圍的武林人士聞言都蠢蠢欲動,但是國師的戰績和傳聞還是有些威懾力,誰也沒有第一個出手。


    “哼,都說你這濟世真人功參造化,結果也是行顛倒黑白之事的小人,就讓我木高峰來試試你的斤兩!”。數息過後,一個塞外裝扮的中年武者直直從樹林中竄了出來,他的背部還有個較大的羅鍋,淩厲的掌風唿嘯著襲向馬車。


    “哼,塞北神駝木高峰,沒想到你也來湊這個熱鬧,真以為本真人對付不了你麽?”。胡小安一聲唿喝,瞬間從馬車內飛出。


    轉瞬間兩人對了數招,但隨即木高峰臉色大變,受了一掌後被擊退數丈。“這分明是我的掌力,你竟然可以吸取我的掌力再迴擊給我!”木高峰站定後氣血翻騰,立定調息。


    “乾坤大挪移的精妙又豈是你能想象的!”胡小安冷哼一聲,但麵色微微一白。“看來你雖能吸取再反擊,卻無法調動自身內力,而受傷的你加上中毒,承受能力恐怕有限吧。”木高峰也算是高手,思索間便得出了關鍵。


    話音剛落,餘滄海便也殺了出來,出手便是狠辣的摧心掌。而木高峰見狀也隨即攻了上來,竟打了個不相上下。周圍的武林人士見狀也紛紛加入戰團,一時間馬車周圍竟無人靠近。


    隻見林平之趁著眾人打鬥之時,悄悄地摸上了馬車,取走了辟邪劍譜,趁著眾人尚未迴過神來,直接運起輕功隱蔽逃走。


    迴過神來的胡小安頓時暴怒,“你們這些蠢貨,竟然連累本真人也被算計,真是該死。”,他深吸一口氣,一股強大的精神磁場籠罩全場,眾人隻覺沛然大力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紛紛臉色大變奮力抵抗。但這下含恨出手,隻剩下木高峰和餘滄海拚著重傷破開了一條生路直接跑路,其餘人基本被當場震死,隻剩下寥寥數人還剩一口氣。


    “哼,算你們跑得快。”,胡小安臉色蒼白,但還是強撐著迴到馬車上調息,隨後趕著馬車往山林中去,不知所蹤。


    而後,聞訊趕到的眾人見一地狼藉,從隻剩一口氣的幾個人口中問出了事情的始末,頓時大驚。


    “乾坤大挪移?”聽到這個名字的東方不敗頓時手中一頓,這不是之前明教的鎮派絕學麽,身為明教後身的日月神教,自然是知道些隱秘。“看來這胡小安與明教還有些關聯,隻是目前傳聞他遁入山林失蹤了,看來還得等他出來才行。”。對於餘滄海和木高峰這種跳梁小醜,東方不敗看之不起。不過對於林平之的所作所為,倒是有些驚豔。像胡小安的戰績,東方不敗自認這種高手怎麽可能輕易隕落,這下青城派和木高峰要寢食難安了,他哈哈笑了起來。“亂吧亂吧,正派越亂,我日月神教便越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江湖的傳聞很快就流傳了開來,江湖門派因為顧著國師的名頭,都沒有公開表態。卻暗地裏搜索著林平之的下落,認為此子頗有心機,又攜帶辟邪劍譜,可以真正拉攏過來。可以說這下武林是真正的暗流湧動。


    而此時的林平之按照胡小安的吩咐,趕往了華山。


    “他就是林平之?”看著等候在客廳裏的少年,嶽不群捋了捋胡子,問向邊上的少女。


    “是啊爹,之前去福州我見過他的,他就是林平之。”嶽靈珊也聽聞了江湖傳言,對於林平之紈絝子弟的形象大為改觀。


    嶽不群心中思索,但眼下身在華山,身為一派之長,總還是要些做派。


    “嶽掌門,我從胡小安手中逃脫,但經脈之前被其鎖住,我強行衝破後又中了他一掌,已經身受重傷。”林平之麵色蒼白,搖搖欲墜,“此番脫逃至華山乃是天意,還望嶽掌門收留!”。


    見林平之快要斷氣的樣子,嶽不群連忙上前,真氣一探,發現果然如他所言。眼角也發現了他懷中的紅色袈裟,心中一動,但女兒嶽靈珊和內人寧中則都在,便不動聲色,隻是將其帶入客房幫其運氣療傷。


    “多謝嶽掌門!”良久以後,麵色好了許多的林平之拜謝。“林少俠,怎的你逃出深天不往你外公那,反而到華山派來呢?”嶽不群問道。


    “此番逃生,幸不辱命奪迴家傳劍譜,但始終勢單力薄。”林平之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金刀門雖是我外公家,但此番身受重傷,來到華山已經是強弩之末。好在嶽掌門仗義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平之自知懷璧其罪,已經遭遇這滅門大禍,辟邪劍譜又得自祖訓不得翻看,雖家傳唯我一人,卻也不願背棄祖訓。”林平之突然拿出這紅色袈裟,“天意讓我來到華山派,希望獻上劍譜,能夠拜入華山派門下,也算是有個歸宿。”。


    “這,少俠先別著急做決定,今日隻是以真氣暫時穩住了傷勢,還是好好休息明日再議吧。”嶽不群打消了些心頭疑慮,好言寬慰幾句後便離開了。林平之見此也不再多言,不多時便沉沉睡去了。


    在窗外盯了良久的嶽不群見其沒有異動,真是睡去了以後,才轉身迴了迴了房。


    “爹,林平之如此可憐的遭遇,你就收下他吧。”嶽靈珊正和寧中則說著話,看見嶽不群走了進來,便開口道。


    “行了,這事我跟你娘自有主意,先迴去休息吧。”嶽靈珊在寧中則的眼神示意下,也退了出去。


    “師兄,情況怎麽樣?”寧中則開口。


    “的確是經脈受損,我以真氣暫時維護住了傷勢。想要根治,恐怕得用上紫霞神功才行。”嶽不群坐下後緩緩答道,“他想要拜入華山派,師妹你怎麽看?”。


    “他是受仇家脅迫死裏逃生,我們正派人士理應救他一命。”寧中則說到此又有些猶豫,“隻是我們雖然占據大義,可他之前把劍譜拿迴來的事可是流傳江湖,而且他的仇家可是朝廷的人,要真是收下他,恐怕壓力太大。”。


    “眼下人已經來了我們華山派,雖然目前隻有我們夫妻和靈珊知道,可若是讓他自行離開,被人知曉我們也會被牽連。”嶽不群心中謀算,“而且我發現他根骨極佳,是個可造之材,而且尊重祖訓,又懂得感恩圖報,收下他將來光大華山派也多道助力。”。


    “眼下左冷禪想盡辦法想要吞並蠶食其餘四派,野心勃勃。”說到這,嶽不群也是一陣煩悶。“不如就讓他隱藏身份吧,我華山派雖現在勢單力薄,但總不能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寧中則聽到此處,也點了點頭:“師兄你做決定就好。”。


    第二天,嶽不群來到林平之房中,表示願意收下他做弟子,林平之連忙拜謝,將懷中袈裟取出,嶽不群說這是他家傳劍譜,不願收取。他隻說師傅替我保管就好,這才收下,隨後用紫霞神功幫助其療傷。


    入夜,嶽不群悄悄打開袈裟查看,發現其劍招雖然精妙,但遠遠達不到傳聞中打遍黑道無敵手的程度。隨後又發現邊緣空白處染了血跡的地方隱隱透露出一兩個字跡,這才想起傳聞中,這是林平之受傷吐血後才拿迴的劍譜,隻怕是那個時候沾染到了。


    這個發現令嶽不群大為竊喜,也終於放下了對林平之的最後一絲忌憚,知道當時他放言隻有他知道關鍵隻是吸引眾人的謊話。再迴過頭想來,林平之的確是個好苗子,知隱忍進退,審時度勢,又重規矩,倒是有了幾分親傳的念頭。


    當然了,這內傷和袈裟都是胡小安的傑作,當時對他說這個計劃的時候,他雖然沒有問出來,但對於他們的反應和對策能夠真的按照胡小安說的這樣的說法是存在疑惑的。但當他真的切身體會到計劃的成功,這才真正意識到算無遺策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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