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手持的短劍,實則是一個馬槊頭,其長度與重量均不容小覷。


    若是有合適的杆身與之組合,這短劍便能化身為威力巨大的馬槊。


    馬槊,自古以來便是戰場上破甲的利器,其優勢在於長度與重量,無論是依靠其本身的重量,還是利用槊頭的尖銳進行穿刺,都能對敵方的盔甲造成致命打擊。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馬槊逐漸退出了曆史舞台,被鞭、鐧、錘等鈍器所取代。


    這背後的原因,一是高昂的造價,二是材料的問題。


    在楚國這個時代,煤炭的廣泛應用雖然簡化了煉鐵過程,增加了鐵的產量,但卻也引入了難以去除的硫、磷等雜質,使得鋼材的韌性大打折扣,太脆了,衝擊之下容易斷。


    因此,馬槊逐漸失去了其原有的優勢。


    在邱國壽的協助下,步人甲的不同部位被巧妙地固定在門板上,門板則緊靠著土坯牆。


    眾人見狀,皆是一頭霧水,不知文淵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文淵見狀,微微一笑,向眾人解釋了他的用意,他要測試手中的武器對當世最強甲胄的破壞力。


    他準備了三種武器:大梢弓、開元弓以及那柄特製的短劍。


    “這就是我們今天的實驗。我們要看看這些武器是否能穿透步人甲。”


    至於橫刀,文淵認為無需測試,因為即便是再鋒利的橫刀,也難以穿透步人甲,即便是普通的盔甲,都力不從心。


    刀、劍這類單手兵器,其主要設計初衷是對付無甲之敵,其重量有限,多在三四斤左右,有些甚至輕至二斤多,因此,在麵對身披重甲的敵人時,其穿透力顯得力不從心。


    文淵所選的三種武器,其破甲之道均在於穿刺。


    簡而言之,便是利用武器的速度與質量所產生的能量來突破敵人的防禦。


    大梢弓所射之箭,根據其箭頭材質的不同,重量可達半斤,即便最輕的也有二兩半。


    相比之下,開元弓的箭矢則輕了許多。在速度相近的情況下,大梢弓所釋放的能量無疑是開元弓的兩到三倍。


    困頓和其他人都露出一絲好奇,紛紛圍攏過來。他們知道,步人甲是楚國的精銳裝備,曆來以其強大的防禦力著稱,能否破開這甲胄,他們也很好奇。


    文淵帶著大家的興奮與好奇,首先拿起大梢弓,搭上箭矢,瞄準了步人甲的胸甲。


    “嗖!”箭矢如離弦之箭,瞬間射出,直奔目標而去。


    “砰!”一聲悶響,箭矢深深刺入甲片中,甚至將門板都穿透,留下一個深深的凹槽。


    “哇!”眾人不禁驚唿,臉上流露出驚喜的神情。


    “再來!”文淵沒有停下,迅速搭弓,第二支箭再次射出,結果依舊是箭矢穿透了甲片,深深嵌入門板。


    “果然,大梢弓的威力真他娘的不是蓋的,不愧是標槍發射器!”文淵心中暗自欣慰,隨即又換上開元弓,準備進行下一輪實驗。


    對於開元弓的表現,文淵本未抱太大期望,畢竟箭矢的質量輕了許多,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無法改變。


    “這次,我要看看開元弓的表現!”文淵低聲自語,搭上箭矢,目光堅定,果然,箭矢再次飛出。


    “砰!”又是一聲響亮的撞擊,開元弓的箭矢也成功穿透了步人甲,留下了明顯的破損痕跡。


    “這不應該啊!”文淵驚訝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開元弓的箭矢重量較輕,竟然也能射穿步人甲!”


    “淵哥兒,這步人甲不會是假的吧?”困頓不解地問道,手中拿著被射穿的胸甲,翻來覆去地看,“按說不應該啊!做工這麽好,不應該有假吧!”


    邱國福仔細觀察被射穿的甲葉,眼中閃爍著靈光:“老爺,我知道了,是您這個箭頭的問題。”


    “箭頭的問題?”施紅溪此時也參與其中,驚訝地看著被射穿的甲片。


    “對對對,我明白了。”文淵恍然大悟,“這是材料學的問題。這步人甲可以防住現在北匈狄甚至楚國自己的鐵製箭頭,但防不住我們的鋼製箭頭。”


    於是,文淵讓邱國福從戰利品裏找來北匈狄的弓箭,準備進行進一步的測試。結果在幾輪實驗後,他們發現那些北匈狄的箭矢根本無法穿透步人甲,反而隻能在甲片上留下了一道道淺淺的劃痕。


    “果不其然,這步人甲絕對是當下最強防禦裝。”文淵感歎道,“不過,若是以後需要,用我們自己的鋼材打造甲葉,防禦力恐怕更強。”


    隨著實驗的進行,眾人原本對這副步人甲的珍視程度漸漸淡去,心中卻也生出了幾分惋惜。畢竟,曾經被視為寶貝的甲胄,如今卻在他們眼中失去了光輝。


    “這破玩意兒扔了也罷。”困頓輕聲說道,顯然心中也對步人甲的價值產生了懷疑,畢竟隨便一箭就射穿的甲胄,要來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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