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利的將那枚窩窩頭裝進自己的懷裏,把一切歸置好了原樣,她又從窗戶翻了出去。東西還是得到自己屋子裏才能啃得安心,她快步走著,心裏不停地默念快點快點,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享用了。


    “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讓你偷懶,我讓你偷懶……”什麽聲音?薑穎川在一處屋子停下腳步,好像是從這個屋子裏發出的,她側著耳朵聽著裏麵的聲響。


    “他娘的,看我不打死你……”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了,裏麵的幾人一愣,薑穎川也是一愣,隻見幾個門生正將一個人按在角落的一處,那人被打的半佝僂著,從頭到脖子全是血,半點模樣都看不出來。


    “你……你們這是做什麽?為何要打他?”


    其中最是精瘦的一人對著薑穎川道:“你誰啊?小丫頭片子少管閑事,滾一邊去。”


    “我是新來的弟子,你……你們打人是不對的。”她越說越小聲,麵對幾個大男人,說不怕是假的。


    “新來的是吧?新來的可不興得罪人啊,看你是個小丫頭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給我滾出去啥事沒有,否則老子連你一塊兒打。”想來這人是為首的一個,他半眯著眼睛,麵露兇相,威脅道。


    要不先出去搬救兵?薑穎川心念道。她雖是修行之人出身,但是她啥也不會,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如何能從他們手中救人?但是看那個人的樣子,好似就吊著一口氣了,薑穎川真怕還等不及把人給帶來,這少年就被打的斷氣了。


    就在薑穎川還在徘徊該如何是好時,那幾個人見她沒敢有什麽動作,自覺忽視過她,又對著那人一腳一拳的打下去。


    那人倒也是強得很,一句求饒的話不說,幾番重拳下去叫也沒叫一聲,但又因為身體傳來的疼痛的刺激,時不時的能聽到幾聲悶哼。這些人下手可真夠狠的,一拳一拳的多是往人臉上招唿,真是不怕出人命來,不是說蒼青閣規矩嚴謹嗎,怎也有人敢私下打鬥,這種事在九儀山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直到那人被打的鮮血四濺,薑穎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捏了捏拳頭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番氣便衝到那幾人麵前去。


    “各位各位…….別打了別打了。”


    那幾人顯然有些錯愕,齊刷刷的看向薑穎川,她心頭一慌,但還是抿了抿嘴唇道:“各位請聽我說,我應該要叫各位一聲?師兄?嘿嘿嘿,各位師兄,不知這人是怎麽得罪了各位師兄的啊?”


    “幹你屁事啊,你是上杆子找抽是吧?真以為我們不打女人?”


    本來薑穎川又生了


    這人怎麽說話那麽臭,薑穎川心裏暗暗道,但還是一副微笑姿態。“沒有沒有,可師兄,你們再這麽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到時候長老們怪罪起來的,對各位師兄也不好不是嗎?”


    “嗬,果然是新來的,長老們一天天的公事繁忙,哪有閑心管他的生死,所以你到底走不走?”


    薑穎川微微顰眉,他為何要說這種話?別的長老她不清楚啊,清長老她是經常從阿爹的口中聽到的,兩人關係好的不得了,阿爹向來是個愛打抱不平的性格,這點跟清長老差別無二,清長老兇是兇了點,但是人是公正無二的,又豈會不管自家門生的生死,本來還想用清長老來壓一壓的,他這樣說薑穎川實在不知該怎麽辦了。


    這時,那個倒在地上人的開了口:“你……你別.......管我,你......走......”


    那人自然是對薑穎川說的,或許是由於嘴巴不斷有血溢出來,他說的含含糊糊,不過她還是聽得清他在說什麽。


    “謔喲你還有心思顧別人呢,你還能張嘴呢。”說著又是猛踹一腳。


    薑穎川見狀實在忍不下去了,本來她生了幾分先離開的意思,雖然他明白他們這麽往死裏下手,男孩現在這個狀態是一定撐不到她帶人過來的,但她覺得自己盡力去救這個人了,隻是沒什麽用而已,她不至於白白搭上自己。可那人都被打成這幅模樣了,還想著讓她走,想來也是個好人,憑什麽白白要被他們打死,她甚至為她剛剛的這個想法感到愧疚,竟橫生了一絲勇氣出來,她身材嬌小,徑直從他們身下鑽去,一把拉開那精瘦的男子,擋在那人身前。


    “死丫頭,你真找死是吧?”


    “來吧,大不了把我一起打死,反正我阿爹也會幫我報仇的。”說完最後一句,她立馬閉上了眼睛,甚至根本不敢看對麵幾人現在是什麽表情。


    “你……不必如此......我......咳咳......賤命一條無牽無掛,死......死了一了百了......沒必要為了......我一個不相幹的人.......咳咳咳.......”那人似是想看清麵前的人一點,卻是渾身疼痛無比,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眼前也是被血沁的模糊,無奈用手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看的出來他說這句話已經費勁了餘下的力氣了。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生老病死自有定數,今日若我真的同你一起被這些人打死了,那也是我的命,你下輩子記得報答我就好。”


    “……”


    幾人一時語塞,半晌那領頭男子才道:“你兩擱這兒演生死別離呢?小丫頭請問你老子又是誰啊?讓我們見識見識。”


    “我阿爹是九儀山宗主薑流川,也是你們長老的好朋友,我死了,我阿爹阿娘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聞言,那人在薑穎川背後一滯。


    “你放屁,薑流川的女兒能出現在我們這裏?小丫頭你這謊話也太扯了吧。”領頭的男子道。


    “老大,老大……”


    "你扯老子作甚?有屁就放。”


    “老大,我最近好像是聽說九儀山宗主的女兒要來我們門派聽學。”


    “我怎麽沒聽說過?你們聽說了嗎?”那領頭男子又對著旁人說道。


    “我沒有啊。”


    "老大,我好像也聽說了,昨日還看著天辰領了個人進來呢。”


    “……”


    "不是吧。”那領頭男子明顯怔住了,又還是不太相信的問道:“你真是薑流川的女兒?”


    “正是我!如假包換。”薑穎川立即道。


    隻見那幾人麵部逐漸的扭曲,誰都知道九宗就是百家宗門中的巔峰的九個門派,隻要在山下遇到九宗之人,大家無一不是肅起敬意,而這九儀山更是居於這九個門派的第一,哪裏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何況薑流川和他們長老清長空是世交好友,這要是把薑流川女兒給得罪了,不說薑流川本人,清長空都不會饒過他們。


    “這這,薑小姐,哦不薑師妹,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幾個人有眼無珠,這小子也是偷懶我們才想給他一個教訓的,你....你帶走便是。”那領頭男子說道,隻覺得憋屈的很,這也不能怪他們啊,這女子哪有什麽大世家小姐的樣子,所說模樣確實周正,但是和他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看著就是一副尋常家的姑娘樣,半分氣場都沒有。


    “是啊是啊薑師妹,都怪我們不好。”


    薑穎川不由得感歎這幾人的變臉速度,這人偷沒偷懶她不知道,但這隻是單單給個教訓嗎?人都快打死了,原來阿爹女兒這個身份這麽好用,早知道這樣她就直接言明了,這人也就少挨那麽幾下了。薑穎川本想擺擺臭架子,不過看少年已然十分的虛弱,還是得先給人療傷才對。“先不說這些了,麻煩你們去請一下藥師過來幫他看看傷。”


    “薑師妹,藥師是不會幫他看傷的,請了也不會來得。”


    “為什麽?”


    “這說來話長,他不是什麽......”


    "算了算了,之後有機會再說。”薑穎川意識到現在不是問緣由的時候。“師兄,你還是去試著請一下吧,就說人命關天之類的,說不定他就來了。”


    “薑師妹,不是我們不去給你請去,是真的不會來,絕對不會來,不信你問他們,是不是啊?”


    “是啊,老大沒有騙你。”


    “那大夫呢,你們出去請個大夫總可以吧?”


    “你這就是說笑了師妹,我們入了門派的修行者,哪裏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說來也是,那少年到現在已經不吱聲了,她試著探了探他的鼻息,倒還有氣。“藥,藥你們總有吧?”


    “有有有,金創藥我那裏是有幾瓶的,馬上就去給你拿,不過薑師妹,你能否莫要告我們的狀?”那領頭一臉討笑的說道。


    “隻要他能活著,我便不會去說些什麽,你們快去吧,別墨跡了。”薑穎川此時是真的有些急了,人命對這些人來說就這麽輕賤嗎?


    “好好好,你等著啊,師妹,我們你馬上就來。”


    “對了,記得帶條打濕的毛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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