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林兩家的人都在憂心著賈赦的安危,即便林如海早就知道這些消息是當今故意放出來的,可他也難免跟著擔心啊,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太不可控了。


    賈珍為了祈求列祖列宗跟諸天神靈的保佑,更是給家廟鐵檻寺裏的佛像塑上了金身。


    他明白,有賈赦在的賈家,跟沒有賈赦在的賈家,是天與地的區別,他爹不在了,自己頂不上事兒,賈璉還年輕,他那兩個孫子的成長,需要一棵參天大樹來保駕護航,跪在佛前,他祈禱的無比真誠。


    而因為薛蟠失蹤了多日,薛寶釵母女倆都慌了神了。


    “哥哥他人雖渾,但他卻極為孝順,也極在意我這個妹妹的,絕對不會不告而別的。”


    薛姨媽抹著眼淚,“寶丫頭,你說,你哥他會不會已經被人給害了呀?”


    薛寶釵整個人都在發抖了,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她娘揣測的情況是真的,自己該怎麽辦呀?薛家唯一輕鬆自在的,就數沒了薛大傻子歪纏的香菱了。


    薛寶釵都不敢再往下想了,洗了把臉,帶著鶯兒找去了金蟾巷。


    薛蝌冷著臉問她來做什麽?


    她噗嗵的跪了下去,驚的薛蝌差點兒避讓不及的摔一跤。


    “二哥,不管斷沒斷親,咱們都始終是紫微舍人的後人,看在同祖同血脈的份上,求求你去找找大哥吧,他已經生死不知快兩個月了。”


    “什麽叫生死不知?他這是去哪裏瞎混了吧?”薛蝌不以為意道。


    “不,自從元宵節過後,我跟媽媽便不曾見過他了,而且,他一個隨從小廝也沒帶呢,若是真有急事去了別處了,也不可能一個人也不帶的。”


    薛蝌撓撓腦袋,“你的意思是,他是從家裏頭不見的?家裏麵也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對吧?”


    薛寶釵點點頭,眼巴巴的看著他。


    “被人擄了?以他的性子,得罪的人可不少,這也沒個頭緒,沒個方向啊。”薛蝌也是擔心薛蟠的,但這個情況,著實是為難住他了。


    薛寶釵又哐哐的給他磕頭,他歎了口氣,“你先迴去吧,我跟人打聽打聽去,但可不保證會有消息。”


    “謝謝你了。”


    薛寶釵離開後,薛寶琴癟著嘴進來了,“哥,你怎麽還幫他們呀?”


    “她有句話說的沒錯,甭管怎麽斷,咱們身上流的血緣斷不了,不管怎麽樣,不過是問一嘴的事而已。”


    “哼,她就是擅攻人心,福氣全給那一身的心眼子給墜沒了。”


    “好啦,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人,我既答應了,便出去打聽一下,外麵還冷的緊,你快些迴屋吧。”薛蝌揉了揉妹妹的頭。


    薛寶琴的嘴巴撅的老高,“我一個人太無聊了,哥,你什麽時候把嫂子娶迴來呀?”


    薛蝌的老臉一紅,“我迴頭跟我嶽丈商量商量,隻不過,是我娶媳婦兒,你倒比我還急呢。”


    他來到大街上,思來想去的,先去了邢忠的雜貨鋪子。


    “嶽父,今兒生意可好?”


    邢忠笑嗬嗬的,“還行,就這會兒不忙了,你怎麽來了?”


    “看看您嘛。”


    “岫煙長得像她姑母,瞧著我這張老臉,可瞧不出花來。”


    被老丈人打趣了,薛蝌傻兮兮的咧著嘴,摟著邢忠的肩膀,“爹,婚期是不是該定下來了呀?”


    邢忠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小子急了?”


    “能不急嘛?人家像我這般大的,兒女都滿地跑了。”


    “行,迴頭我跟你娘就找人算個好日子。”


    告別了邢忠,他在街上晃蕩了一會兒,又找了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可是一點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


    實在摸不著方向了,他想了想,便去戶部門口堵賈璉了。


    “喲,表妹夫,稀客啊。”


    “璉二哥,咱哥倆尋個地方喝點唄。”


    “成,旺兒,你迴去跟奶奶說一聲,免得她擔著心。”


    子舅二人勾肩搭背的,就近選了家酒樓,要了個包間。


    酒菜下肚,賈璉問道:“怎麽想起來請我喝酒了?”


    他便把薛寶釵來找他說了。


    “我也不是非攬事兒,可畢竟都是一個祖宗,別的做不了,打聽一下消息還是可以的。”


    賈璉抿了一下酒,“可以理解,但你還是別打聽了。”


    薛蝌一怔,“為何?”


    “他這次牽涉進的事情太大了,你瞎打聽,容易把自己個兒也折進去,他這次能不能活著,這位說了算。”賈璉指了指上頭。


    薛蝌驚的張大了嘴巴,“他,還真是不省心啊,二哥,我聽你的。”


    第二天,薛寶釵再次上門,薛蝌連門都沒讓她進。


    但還是不忍心的說了一句,“他攤上大事了,就算是祖爺爺在世,也不一定能救的了,且看他的命數了。你迴吧,莫再來尋我,我區區一介商賈,命如草芥,做不了任何事。”


    “那能告訴我他在哪兒嗎?”薛寶釵急聲問道。


    “你太高看我了。”


    薛寶釵都傻了,她家的天是真的塌了。


    兩天後,賈璉下衙的時候,又被人給堵了。


    這次不是別人,而是夠神秘,夠高冷的北靜王。


    他推辭不得,隻得跟著赴約。


    林毅瞧的真切,稟報林如海後,奉命跟了上去。


    心中忐忑不安的賈璉,沒有在下首坐下,而是拱手問道:“不知王爺找下官前來何事?”


    北靜王滿臉笑意,“世兄莫慌,不過是本王久慕你之風采,想找個機會親近親罷了,快坐吧,聽說這家酒樓的醬鴨舌很好吃,今兒咱們也嚐嚐。”


    賈璉的心裏可沒放鬆一點兒,謝過後,坐了下來,打定了主意,他不問我就不答。


    包間裏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了,北靜王又先開了口。


    “世兄莫不是還在責怪本王的母妃上門提親一事?”


    “啊,不至於,一家女百家求,婚姻大事本就講究個緣分,舍妹年幼,又兼之家父離家時百般叮囑,我們夫妻也不敢違拗,倒是那日惹了太妃的不快了。”賈璉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疏離的意思不要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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