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頭墩上坐下，抓了一把樹葉，說道。
“青生，絲瓜留幾個別摘，老的刷鍋洗碗，再留兩個擦背。”
大人皮糙肉厚，用絲瓜絡擦背下灰，也不嫌疼。
小孩皮子嫩，吃不消，又不常在地裏幹活，身上灰少，擦背用粗布擦擦了事。
裴青生扶著盆，一手拿著筷子，將盆裏的餡劃拉到一起：“今年南瓜也要留點種，明年栽，蘿卜種了不少，應當夠醃一陶罐點蘿卜幹，到時去鎮上買細鹽迴來醃。”
她說粗鹽醃出來的東西吃起來怪怪的，那就換細鹽。
貴是貴了些，一年醃個一迴。
“對了娘子，辣子種子你是不是忘了？”
“沒忘，迴來時我去鋪子裏問過了，老板半年去進一次貨，說下次進貨再幫留意，有的話帶些迴來。”
鋪子裏的香料都很貴，一個沒舍得買。
山裏有野蔥，野薑，野山蒜，但是不多，移栽了一點迴來。
後麵那座大山有很多好東西，但離得有些遠，而且周邊村子也不少，想找好東西隻能往深山裏麵去，太危險。
無主的山人去的勤，好東西再多也不夠分。
謝茯將鍋蓋掀開，手掌貼著鍋底：“青生，鍋熱了。”
“好了。”
裴青生端著切菜板，上麵整齊地放著巴掌大的韭菜夾子。
她迴到灶台後麵坐好，小火慢慢燒。
“過幾天打麻，希望咱們家的麻葉沒人來偷。”
謝茯去藥鋪問過，三斤一文錢，一畝地麻葉，也能賣點錢。
“這兩日常去地裏瞧瞧，要是有人偷，我住在地裏守著。”
裴青生將韭菜夾子放在鍋裏擺好，等會翻個麵，清洗桌上的麵盆。
“我猜會有人去偷，有些人心壞的很，不看著怕是不行。”
“到時候再看吧。”
謝茯擔心他一個人住在地裏會出事，村裏漢子都去鎮上幹活了，隻有幾個叔伯。
無緣無故的，人家也不願意幫忙守地。
韭菜夾子冒出了香味，勾得人直咽口水。
起身走到鍋台邊。
鍋裏有一個韭菜夾子漏了油，‘滋滋’響著，泛著豬油和韭菜的香味。
裴青生見她咽了一下口水，寵溺道：“快了，再忍忍。”
謝茯指了一下冒油的韭菜夾子：“等會我要吃這個，這裏麵肯定是油渣多的，你瞧，油全冒出來了。”
太長時間沒吃過，真饞人。
“好，快迴去燒火，熟了晾晾再吃。”
灶底燒樹葉，她在鍋台邊站著一會，鍋底沒了火氣。
裴青生將鍋蓋蓋上悶一下，在和餡的盆裏倒了小半瓢水，上麵一層飄著油花，等韭菜盒子烙好，倒進鍋裏燒湯。
“青生，布織出了一半，王嬸應該幫忙宣傳到位了，怎麽沒有人來我們家買布呢。”
就算村裏人不來，外村應該也有人家會來吧。
謝茯有點擔憂，怕最後織出來，沒有人過來買布。
“再等等，估摸著村裏人都在等你把一匹布織出來，王嬸家的小女兒最近在相看親事，成了，我想會來找你買布料。”
“應該不會吧，女兒結婚，家裏在苛刻的，也會扯一塊喜慶顏色的料子。”
麻線沒有染色，織出來的布料一般是買迴去穿著幹活。
林三來成親，家裏還給扯了一塊喜慶的料子。
“不過王嬸愛占便宜，沒準真的過來找我買。”
王紅月對她女兒還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涉及到花錢，態度就會來一個大轉變。
裴青生將烙好的韭菜夾子放進小圓簸箕裏，冒出油的放在上麵，擱在桌子上晾涼。
“第一鍋烙好了，等會再吃，有些燙。”
謝茯咂吧了一下嘴，偏著頭，眼巴巴地望著桌上的韭菜夾子。
“真香啊，我小時候吃過，不過是純韭菜的，沒有油渣。”
不是這輩子，是上輩子。
裴青生聽罷，頓時心疼的不得了，拿出一個空碗，將她指定的韭菜夾子放進碗裏，放在煙囪邊。
叮囑道：“燙人，涼一會再吃，不聽話燙到舌頭我可不管你。”
將剩下的韭菜夾子一個個放進鍋裏，蓋上鍋蓋。
拿起碗裏的韭菜夾子掰成兩半，餡裏冒著白色熱氣，輕輕吹了吹，喂到她嘴邊。
“小心點，再吹吹。”
謝茯手上髒，就著他的手吹了兩下，咬了一小口。
入口的一瞬間，那味道好吃到恨不得把舌頭咬掉。
邊點頭，邊用手背推著他的手，嘴裏含糊著說道：“你嚐嚐，太香了。”
裴青生咬了一口她咬過的地方，又喂到她嘴邊：“嗯，好吃，明年多移栽些山韭菜迴來，喜歡吃我們隔三差五的包。”
韭菜本就可以作為調味品，和油渣和餡，比白菜，薺菜做出來的更要好吃。
謝茯咬了一大口，指著鍋裏：“快看看，別糊了。”
抓了一把樹葉填進灶底，邊嚼邊說：“以前在家裏吃不上肉，過年喝一點湯，日子久了，對肉也不饞了。”
“現在能吃上肉，反而比以前更饞了，越吃越想吃，感覺怎麽都吃不膩。”
離鎮上太遠，要是周邊有賣豬肉的，她恨不得天天買豬肉迴來吃，變著花樣做。
裴青生將韭菜夾子挨個翻麵：“想吃便買迴來做，你身子瘦弱，要多吃油水。”
“等家裏忙完，去鎮上買些香料迴來，鹵出來的肉更香。”
他去找太爺問過，鹵豬頭肉要放什麽香料，他有信心，做出來的味道不會難吃。
謝茯起身去拿了筷子：“暫時不買，鹵肉香能飄得整個村子都能聞見，咱們不能太高調，等過年，過年鹵肉吃。”
這一個月買了兩次肉，接二連三的買，村裏人看到，說倒是不怕，就怕上門借錢。
雖然和村裏人說了他們欠著太爺家幾十兩，但有些人可不管，家裏真的缺錢用，找上門會說：你幫我們去太爺家借點錢……
再跪下求你，打感情牌，巴拉巴拉的，臉皮厚到你不敢想象。
這些謝茯沒有親身經曆過，但身邊同事看得不少。
裴青生將苜蓿切段，去菜地掐了幾根蒜葉，熗鍋炒一下，燒出來的湯更好喝。
“青生，絲瓜留幾個別摘，老的刷鍋洗碗，再留兩個擦背。”
大人皮糙肉厚，用絲瓜絡擦背下灰，也不嫌疼。
小孩皮子嫩，吃不消，又不常在地裏幹活，身上灰少，擦背用粗布擦擦了事。
裴青生扶著盆，一手拿著筷子，將盆裏的餡劃拉到一起：“今年南瓜也要留點種，明年栽，蘿卜種了不少，應當夠醃一陶罐點蘿卜幹，到時去鎮上買細鹽迴來醃。”
她說粗鹽醃出來的東西吃起來怪怪的，那就換細鹽。
貴是貴了些，一年醃個一迴。
“對了娘子，辣子種子你是不是忘了？”
“沒忘，迴來時我去鋪子裏問過了，老板半年去進一次貨，說下次進貨再幫留意，有的話帶些迴來。”
鋪子裏的香料都很貴，一個沒舍得買。
山裏有野蔥，野薑，野山蒜，但是不多，移栽了一點迴來。
後麵那座大山有很多好東西，但離得有些遠，而且周邊村子也不少，想找好東西隻能往深山裏麵去，太危險。
無主的山人去的勤，好東西再多也不夠分。
謝茯將鍋蓋掀開，手掌貼著鍋底：“青生，鍋熱了。”
“好了。”
裴青生端著切菜板，上麵整齊地放著巴掌大的韭菜夾子。
她迴到灶台後麵坐好，小火慢慢燒。
“過幾天打麻，希望咱們家的麻葉沒人來偷。”
謝茯去藥鋪問過，三斤一文錢，一畝地麻葉，也能賣點錢。
“這兩日常去地裏瞧瞧，要是有人偷，我住在地裏守著。”
裴青生將韭菜夾子放在鍋裏擺好，等會翻個麵，清洗桌上的麵盆。
“我猜會有人去偷，有些人心壞的很，不看著怕是不行。”
“到時候再看吧。”
謝茯擔心他一個人住在地裏會出事，村裏漢子都去鎮上幹活了，隻有幾個叔伯。
無緣無故的，人家也不願意幫忙守地。
韭菜夾子冒出了香味，勾得人直咽口水。
起身走到鍋台邊。
鍋裏有一個韭菜夾子漏了油，‘滋滋’響著，泛著豬油和韭菜的香味。
裴青生見她咽了一下口水，寵溺道：“快了，再忍忍。”
謝茯指了一下冒油的韭菜夾子：“等會我要吃這個，這裏麵肯定是油渣多的，你瞧，油全冒出來了。”
太長時間沒吃過，真饞人。
“好，快迴去燒火，熟了晾晾再吃。”
灶底燒樹葉，她在鍋台邊站著一會，鍋底沒了火氣。
裴青生將鍋蓋蓋上悶一下，在和餡的盆裏倒了小半瓢水，上麵一層飄著油花，等韭菜盒子烙好，倒進鍋裏燒湯。
“青生，布織出了一半，王嬸應該幫忙宣傳到位了，怎麽沒有人來我們家買布呢。”
就算村裏人不來，外村應該也有人家會來吧。
謝茯有點擔憂，怕最後織出來，沒有人過來買布。
“再等等，估摸著村裏人都在等你把一匹布織出來，王嬸家的小女兒最近在相看親事，成了，我想會來找你買布料。”
“應該不會吧，女兒結婚，家裏在苛刻的，也會扯一塊喜慶顏色的料子。”
麻線沒有染色，織出來的布料一般是買迴去穿著幹活。
林三來成親，家裏還給扯了一塊喜慶的料子。
“不過王嬸愛占便宜，沒準真的過來找我買。”
王紅月對她女兒還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涉及到花錢，態度就會來一個大轉變。
裴青生將烙好的韭菜夾子放進小圓簸箕裏，冒出油的放在上麵，擱在桌子上晾涼。
“第一鍋烙好了，等會再吃，有些燙。”
謝茯咂吧了一下嘴，偏著頭，眼巴巴地望著桌上的韭菜夾子。
“真香啊，我小時候吃過，不過是純韭菜的，沒有油渣。”
不是這輩子，是上輩子。
裴青生聽罷，頓時心疼的不得了，拿出一個空碗，將她指定的韭菜夾子放進碗裏，放在煙囪邊。
叮囑道：“燙人，涼一會再吃，不聽話燙到舌頭我可不管你。”
將剩下的韭菜夾子一個個放進鍋裏，蓋上鍋蓋。
拿起碗裏的韭菜夾子掰成兩半，餡裏冒著白色熱氣，輕輕吹了吹，喂到她嘴邊。
“小心點，再吹吹。”
謝茯手上髒，就著他的手吹了兩下，咬了一小口。
入口的一瞬間，那味道好吃到恨不得把舌頭咬掉。
邊點頭，邊用手背推著他的手，嘴裏含糊著說道：“你嚐嚐，太香了。”
裴青生咬了一口她咬過的地方，又喂到她嘴邊：“嗯，好吃，明年多移栽些山韭菜迴來，喜歡吃我們隔三差五的包。”
韭菜本就可以作為調味品，和油渣和餡，比白菜，薺菜做出來的更要好吃。
謝茯咬了一大口，指著鍋裏：“快看看，別糊了。”
抓了一把樹葉填進灶底，邊嚼邊說：“以前在家裏吃不上肉，過年喝一點湯，日子久了，對肉也不饞了。”
“現在能吃上肉，反而比以前更饞了，越吃越想吃，感覺怎麽都吃不膩。”
離鎮上太遠，要是周邊有賣豬肉的，她恨不得天天買豬肉迴來吃，變著花樣做。
裴青生將韭菜夾子挨個翻麵：“想吃便買迴來做，你身子瘦弱，要多吃油水。”
“等家裏忙完，去鎮上買些香料迴來，鹵出來的肉更香。”
他去找太爺問過，鹵豬頭肉要放什麽香料，他有信心，做出來的味道不會難吃。
謝茯起身去拿了筷子：“暫時不買，鹵肉香能飄得整個村子都能聞見，咱們不能太高調，等過年，過年鹵肉吃。”
這一個月買了兩次肉，接二連三的買，村裏人看到，說倒是不怕，就怕上門借錢。
雖然和村裏人說了他們欠著太爺家幾十兩，但有些人可不管，家裏真的缺錢用，找上門會說：你幫我們去太爺家借點錢……
再跪下求你，打感情牌，巴拉巴拉的，臉皮厚到你不敢想象。
這些謝茯沒有親身經曆過，但身邊同事看得不少。
裴青生將苜蓿切段，去菜地掐了幾根蒜葉，熗鍋炒一下，燒出來的湯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