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覺得裴氏一族和他們家不親近,還以為之前鬧過什麽事,把他們家給孤立了。


    謝茯倒了一碗湯在碗裏泡飯,鹽比較貴,各家做飯的時候鹽會放得特別少。


    麵前的這兩菜一湯,吃不出什麽鹹味。


    “你吃魚頭嗎?”看著他問。


    小時候家裏吃魚,魚肉吃不了兩筷子,沒什麽肉的魚頭和魚尾,幾個姐妹才能分著吃,她還挺喜歡吃魚頭的。


    “我不吃魚頭。”裴青生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在她碗裏,“你也吃。”


    謝茯笑著夾起魚頭:“你吃,我吃這個。”


    她這個人比較奇怪,吃排骨或者魚肉,不喜歡吃全肉的,喜歡帶著骨頭啃。


    比如碗裏的這個魚頭,嗦得幹幹淨淨,魚刺放在一邊,特別有一種成就感,這算是一種小怪癖吧。


    “等咱們的故事賣了錢,我從鎮上買一條魚迴來,我做紅燒魚特別好吃,麻辣的,清蒸的等等,還有烤魚。”


    不過這裏的調味料很貴,有些調味品得去醫館才能買到。


    “慢著點,小心刺。”


    裴青生不喜歡吃魚頭,魚頭沒有什麽肉,大多都是刺。


    瞧她喜歡吃魚頭,說道:“肉市鋪子往裏去,有些人家不喜歡吃魚頭,老板把魚頭剁了,沒有什麽肉,魚頭便宜。”


    鎮上有些人家養狗,會買魚頭迴去喂狗。


    村子周圍有很多河,夏天能抓到不少魚,鄉下人家一般很少去鎮上買魚吃。


    謝茯忽然想起來,問他:“鎮上有沒有賣辣椒的,我做辣椒魚頭也特別好吃。”


    “辣椒?”裴青生想了一下,“是不是辣子。”


    “對對對。”她連忙點頭,“辣子和辣椒是一樣的,隻是叫法不一樣,鎮上不知有沒有。”


    “你多到幾家香料鋪子瞧瞧,我在外時倒是吃過辣子,每個地域口味不同,有偏輕淡,也有偏重口的。”


    他們這裏口味都比較偏清淡,也沒見誰家種辣子。


    謝茯想等明年去鎮上種子店瞧瞧,有辣椒種子買些迴來。


    她愛吃辣,再自己做點辣椒醬炒菜,當小菜都行。


    謝茯用筷子指著魚眼睛:“小時候家裏人說吃了魚眼睛,眼睛會亮堂,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小時候被忽悠的吃了不少。


    “還有說吃魚腦聰明的。”


    裴青山笑道:“如果吃魚腦聰明,那個個搶著吃魚腦,天底下都是聰明人了。”


    “我也覺得是假的,有些人說話就是忽悠小孩的。”


    今晚這頓飯吃的特別飽,魚全部吃完了,還剩下一些菜和湯,倒在自家的碗裏,明天早上起來熱一下,再烙兩塊餅。


    鍋裏燒了熱水,兩個人今晚都要洗個澡,忙活一天出了一身汗。


    拎著桶進屋,帕子搭在把手上:“下床的時候慢點,換下的衣服扔在凳子上,明天中午燒水給你洗頭發。”


    說著走到門口關門:“慢點啊,不著急,慢慢來。”


    裴青生一一應著,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下床。


    左腿搭在床邊,右腿放在地上,拿過把手上的帕子,放在盆裏浸濕。


    另一邊,謝茯拎著桶去雜物房,洗洗搓搓。


    想著在農忙之前,必須要去鎮上一趟,賣了錢,今年過一個好年。


    她不求大富大貴的生活,簡簡單單,平平淡淡便好。


    洗完澡,把水倒進院子裏,水流順著坡度流向院牆外的水溝。


    抬頭望著天空,月亮出來了,林子裏的樹葉隨風飄落,遠遠望去,景象蕭條。


    這裏的冬天特別冷,得從鎮上買一個爐子迴來。


    將木桶放在水缸旁邊,拿起水瓢舀水倒進盆裏,手帕丟進去,打上皂角清洗。


    鎮上的姑娘們人手一個帕子,各種顏色,圖案特別好看。


    鄉下人家沒見幾個用帕子的,流汗用衣袖一擦,被村裏嬸子們瞧見了,肯定會說家裏窮的要死,還學人家鎮上姑娘用帕子,得瑟。


    謝茯將帕子擰幹水,掛在屋內架子的把手上。


    來到隔壁敲了敲門,問:“能進去嗎?”


    “進來吧。”


    裴青生已經穿好了衣裳,坐在床邊。


    見她進來說道:“後天去鎮上,若是找不到鋪子怎麽走,向路人打聽打聽,別誤了迴來的驢車。”


    “放心吧。”端起木盆往外走,“到了鎮上,我直奔書鋪,賣了錢我買個爐子迴來,再過段時間去鎮上買,價錢會高。”


    裴青生想起自家是有一個爐子的,看來拿走的人沒有送過來。


    “鎮上賣爐子的有三家,你都去瞧瞧。”


    “好,你快休息吧,我關門了。”拿上他換下的衣服,“早點睡,晚安。”


    兩人四目相對,由於天色暗了下來,屋裏黑咚咚的,瞧不清對方眼裏的情緒。


    裴青生應道:“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她揚唇笑了笑,將門關好。


    天空一點一點閃著星光,明天是個好天氣。


    ***


    早上吃過飯,到地裏除草,忙活到中午迴家。


    喝了口水,去灶房燒水,給他洗完頭發,又繼續到地裏除草。


    快要種小麥了,各家在地裏轉悠。


    劉荷花抱著兒子從東邊走過來:“小茯,你一個人忙的也挺快。”


    “不快嫂子,還沒出完半畝呢。”


    “慢工出細活,你家地裏的草除完,耕地時能省不少事。”


    謝茯站起身捶了捶後腰:“是啊,耕完地用耙子摟摟,土裏應該沒多少草根留下,二虎哥還沒迴來。”


    “沒呢,估摸著還要兩天。”


    她把孩子放在地上,讓他站在田埂上玩。


    下巴往西邊田地抬了抬:“太爺和裏正家已經開始種小麥了。”


    謝茯迴頭看去:“他們家地多,是得早些種。”


    早種早收,西邊那一整排基本上都是他們兩家的。


    劉荷花羨慕道:“光種地就能賣不少錢,哪像咱們,交了糧食和稅,剩下的糧食到鎮上也賣不了啥錢,我看明年還要征收糧食。”


    一年兩次,每畝地征收一鬥,他們這裏的土不肥沃,本身產量就少,所以征收的不多。


    “聽說別的地方土地肥沃的,要征收兩鬥或三鬥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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