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好好當官,要做一個好官、清官。


    “何嬸去世後,大家都好奇你為什麽不迴來,當了官連娘都不要了,後來才知道,是裏正沒有寫信告訴你。”


    謝茯有點不明白,為什麽在得知何嬸去世後,他仍然沒迴來祭拜。


    “還有,我不明白何嬸為什麽不讓裏正,把她去世的事告訴你。”


    不跟著他上任,可以理解是舍不得家裏的地,房子,有迴憶等等。


    但……


    裴青生摸著紅繩,沉聲道:“娘之所以不讓裏正寫信告知我,或許是因為我在信中迴,初上任,案子繁忙,不能親自過來接她,我派人迴來接。”


    “若是我迴來,她是擔心辛苦得來的官,會落到別人手裏,我娘應當問過縣太爺。”


    “我收到的迴信裏,娘說想留在出雲村,房子,地,都是爹辛苦賺錢買下的,她舍不得扔下。”


    “當我得知娘去世後,本想迴來,被一件案子絆住了腿腳。”


    “等案子結了,便得知好友意外被大火燒死,路上順道,我想先去查清好友的死因,查完迴來,隻是沒想到那件案子牽連太廣。”


    謝茯打斷他的話,好奇問:“不能迴來祭拜完,再去查案子嗎?”


    “能,但拖得越久,證據被毀壞的越多,查清案子的機會便越渺茫,我相信娘不會責怪我。”


    他娘希望他考取功名,不僅僅是光宗耀祖,更希望他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為,為百姓平反冤屈。


    “裏正瞞著你不對,可是說到底,是何嬸不讓他告訴你的,她怕誤了你的事。何嬸身體不好,不想讓你操心,才報喜不報憂。”


    可憐天下父母心,但這種做法,不提倡。


    “最初心裏是有怨的,後來想通了,我應當派人過來接我娘過去,若是能早點,或許我娘……”


    上任後,查看過往案件,冤假錯案諸多,一門心思撲在了案子上。


    若能多關心家裏,迴來將人接走,便不會連最後一麵也見不上,怪不得任何人。


    謝茯安慰道:“你們都沒錯,也不要責怪自己,有你這樣的兒子,何嬸很驕傲。”


    她轉移話題:“對了,要不要給你帶幾本新的書迴來。”


    屋裏的書他全看過,再看一遍沒啥意思。


    “不用。”錢留著過日子。


    裴青生抬眸看她,思索了片刻,說道:“明天去鎮上,找人打聽打聽,買個地段好的,地段差,三教九流的人多,你一個姑娘家住著太危險。”


    “行,我明天找人問問。”


    一想到以後要在鎮上,心裏不斷發愁。


    吃喝都要花錢買,賺得錢又不多,還得還錢。


    謝茯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得想辦法進入大戶人家找個工作,靠打絡子賺錢不行,能把自己餓死。


    ***


    “水,餅,菜,餓了就吃,吃完放著,等我迴來洗。”


    碗筷朝著他放,一抬手就能夠到。


    “尿桶放在外麵牆角,門我從外麵鎖上,晌午和他們一起迴來。”


    “嗯。”裴青生叮囑道,“路上小心。”


    “放心吧,去鎮上的人多,不怕。”


    把門敞開透氣,去雜物房背上柴火。


    “桂花嫂子,我們走了,去村口等。”謝茯站在鄭桂花家院門口喊道。


    “來了來了。”


    鄭桂花挎著一個籃子,裏麵是繡好的荷包和打好的絡子。


    “走吧,籃子我給你拎著。”


    “行,謝謝嫂子。”籃子遞給她。


    “謝啥,你這柴火賣不到錢,不如留著家裏自己燒火。”


    四捆柴火,都太細了。


    謝茯將柴火往上顛了一下:“拉去鎮上看看,能賣就賣,賣不掉拉迴來。”


    到了村口,有幾個嬸子已經在等著了。


    挨個叫了一聲,正想把柴火放下,鄭桂花拍了一下她的手臂:“裴山來了。”


    今天不是逢集的日子,裴山去楊守財家借了驢車,帶村裏人去鎮上不要錢。


    反正不要錢,大家跟著去一趟,難得的機會,去街上轉轉。


    裴山的娘,吳秋菊坐在車上,笑著問道:“青生家的,這柴火是要拉去鎮上賣呀。”


    “是啊秋菊嬸,一文錢也是錢,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賣掉。”


    “不好賣,不逢集,鎮上沒啥人,柴火太小了,我看你得拉迴來。”


    謝茯把柴火放到車上,拍了拍手,跳坐上車:“沒事,拉迴來自己家裏燒。”


    鄭桂花坐在她旁邊,說道:“我剛才還勸她留在家裏燒呢,辛苦砍半天柴,到鎮上不一定賣得掉,不如打絡子。”


    “對。”吳秋菊附和,“青生家的,你繡荷包啊,荷包比打絡子賺錢,繡工好的,拿貴的迴來做,一個月能賺不少呢。”


    “秋菊嬸,我不會繡荷包,打絡子還是跟王嬸子學得呢。對了,您叫我小茯吧。”


    青生家的,青生家的,聽著怪別扭。


    她笑嗬嗬地點頭:“成,打絡子也能賺錢,有的花樣複雜,你要是學會了,就拿那種迴來做。”


    複雜的花樣,難,線細,不好做。


    謝茯問:“我看了嬸子和嫂子打得絡子樣式都比較簡單,怎麽不拿複雜一點的迴來做?”


    “我們眼睛不行,線太細。”吳秋菊攤開手心,“你看看嬸子的手,天天幹活,手上起皮,老繭,指甲旁邊長刺,粗糙。”


    “那些細線金貴,一刮就起毛,我們手不行,打得再好,老板娘也不要。”


    “我也是。”鄭桂花攤開自己的雙手,“我坐月子的時候洗衣服,到了冬天手上生凍瘡,晚上燒火不知道刮到了哪裏,你看這裏不知道怎麽起皮了。”


    她指著左手食指,破皮沒流血。


    謝茯看自己的手:“我的手到冬天也會起凍瘡,粗糙,有老繭。”


    隻比她們的手好一點。


    “你這還好,沒起皮。”吳秋菊笑道,“手皮也挺嫩的,比我們強,幹活時小心著點,別把手劃傷了,會做貴的花樣,跟老板說說,沒準能拿迴來做。”


    “吳嬸,我不會複雜的樣式,老板娘能讓我拿迴來做嗎?”


    “傻姑娘,你先學會,再去找老板娘,她要看你打得好不好,不好她不會讓你拿迴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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