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抬頭。


    見她背著柴火跑,劉荷花笑道:“我們又不走,你跑那麽快幹啥,背著柴火跑不累啊。”


    “不累。”


    她裝作無意地迴頭看一眼,那個男人不見了。


    喬小月跨起籃子:“我們野菜找得差不多了,走吧,一塊迴去。”


    謝茯點了點頭,走在她身側,又聽她說道。


    “那天在小河邊洗衣裳,我婆婆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大家說笑的話,我沒放在心上。”


    楊二秀是楊二秀,她的嘴不討人喜歡。


    但喬小月人還可以。


    劉荷花走到兩人中間,緩和氣氛:“小月剛才還和我說,擔心她婆婆說得話讓你不高興,想和你道個歉。”


    “我說你不是小心眼的人,再說了,話是她婆婆說得,不關她的事,用不著替她婆婆道歉。”


    謝茯笑著迴:“小月妹子,你別放在心上,你是你,她是她,就算我生氣,也不會牽連到你。”


    “我們幾個年齡差不了幾歲,空了多在一起說說話,我以後有空閑,不像在謝家的時候,連個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喬小月心裏鬆了一口氣,她嫁到出雲村,不想和村子裏的任何一個人鬧紅臉。


    “成啊,日後找野菜,找柴火,咱們幾個一起。”


    劉荷花含笑接過話:“我要常在家帶孩子,不一定每次都能跟你們出來。”


    “我也是,我兒子才一歲,正是不好帶的時候,我婆婆一聽他哭鬧,說吵得腦殼疼,最後還是我自己一個人帶。”


    她婆婆隻有在孩子不哭鬧時,幫著帶一會。


    喬小月能出來找野菜,是先把孩子哄睡著了,讓她婆婆在家看孩子。


    出來找野菜,婆婆見不著,還能偷會懶。


    謝茯感歎道:“有了孩子後,身心都被孩子牽絆住,出不了遠門。”


    一個人多自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兩人齊齊點頭。


    迴去的路上,兩人訴說著有了孩子後的辛苦。


    出了林子,謝茯和她們分開。


    聽了一路,她決定將來要麽不成親,要麽成親後隻要一個孩子,多一個都不生。


    裴青生聽到開門聲,立刻從窗戶望過去,見她進院,說道:“剛才裏正來過,你的戶籍辦好了,你在地上找找。”


    門鎖著,裴樹便從門縫裏塞了進來。


    “真的,太好了!”


    謝茯將柴火扔到院中,在門邊找到了她的戶籍。


    小竹條要好好保存,水淋濕上麵的字會消散,家裏沒有小木箱子,放床板底下又不放心。


    “裴青生,裏正還說什麽沒?”


    “沒什麽,你把戶籍收好,去鎮上買宅子要用到,別丟了。”


    “好。”


    謝茯從舊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戶籍包起來,放在床裏側的木板下。


    戶籍辦好,了了一樁心事。


    走出房門:“餓了吧,我現在做飯,再等一會。”


    裴青生聽出了她很開心,不自覺的揚起嘴角。


    床邊放著很多打好的絡子,等她進來,邀功似地說道:“你瞧哪些沒打好,我在重新打。”


    謝茯攤開看了看,笑著誇讚:“你真厲害,絡子打得很好,不用重新打。”


    聽到誇獎的話,裴青生嘴角的弧度再次彎起,手中的絡子越打越有勁。


    “好了,歇歇,我把飯端過來,咱們吃飯。”


    早上留的餅他沒吃,晌午便沒烙餅。


    “各種野菜放在一起炒得,你嚐嚐,油放的少。”謝茯將盤子推近他,方便夾菜,又說道,“過得真快,九月份了。”


    “等十月過後,天氣會越來越冷,家裏沒有過冬的衣服,棉被隻送迴來一床,你找裴山大哥幫忙,買點棉花迴來,我給你做衣裳。”


    “你放心,我針線活還不錯,小時候家裏衣服縫補,做新衣服,都是我給他們做的。”


    “等晚上他來送藥,我和他說。”


    裴青生轉頭望向櫃上的布料,那些是做夏衣的。


    “對了,你不用給我買,我借你十兩銀子,用不完,剩下的還給你。”


    在謝家隻有一件棉衣,到了冬天,李貴芬才會把棉衣拿出來給她們穿,平時都是鎖在大箱子裏。


    到了冬天小偷多,偷吃食,偷錢,偷棉衣。


    李貴芬把她們棉衣鎖起來,是怕她們的棉衣被偷走,沒了棉衣,家裏也沒有多餘的舊棉,她要出錢買新的棉花。


    冬天棉花比夏天貴,她舍不得花錢。


    “你讓裴山大哥多買點棉花,我再給你做兩雙棉鞋。”


    裴青生點了點頭:“不能讓你白幫忙,棉花多買點,你給自己做一身,當是答謝。”


    謝茯連忙擺手:“不用不用,等到了鎮上,我自己買棉花做,你千萬別買我的,買迴來我也不會做。”


    本來就借了他錢,不想再欠他更多。


    裴青生麵上應著,心裏仍舊決定多買點棉花,答謝她的幫忙。


    吃完飯,刷好鍋碗,準備搭個晾衣杆。


    想起在山上碰到的男人,走到門邊問:“對了,王二賴子的事裏正和你說了多少?有沒有說他家裏還有一個爹或者兄弟?”


    “他有爹。”


    裏正讓人抬王二賴子迴去,他爹沒敢找過來。


    裴青生打著絡子,轉頭望了她一眼。


    “你怎麽想起問這事?”


    謝茯猶豫了一下,把在山上看到的事告訴他。


    “王二賴子和他長得很像,我估計是他爹,兒子被打,他們不可能就這樣算了,跟著我去山上,應該是想報仇。”


    下次去山上砍柴不能一個人。


    裴青生擔憂道:“日後別一個人出遠門,叫上村裏嬸子和嫂子們一塊,還有,把砍刀帶上。”


    斷腿傳來疼痛感。


    他的目光落在左腿上,眸光黯淡,無力和苦澀環繞著他。


    “我無法幫你,你外出要當心。”


    謝茯感知到他低落的情緒,有些後悔把此事告訴他,安慰道:“沒事,我會小心的,再說還有你在呢,看在你的麵子上,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話是這麽說,但還是要小心防備。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故作不懂地指著空地問:“晾衣杆是橫著東西,還是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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