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來弟,李旺家的娘,尖酸刻薄,村裏很多人都不太待見她。


    不能怪她,誰讓她兒子先出言不遜,亂謠言。


    謝茯帶著笑意大聲問:“錢嬸,這裏那麽多人,您在罵誰呢。”


    她‘哼’了一聲,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罵誰心裏清楚。”


    “哦,我不清楚,您繼續罵吧,在罵大聲點。”


    “你、你、你……”錢來弟顯然被氣到了,用手指著她,‘你’了半天。


    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手掌拍著胸口喘大氣。


    她這個被罵的還沒生氣,罵人的倒是把自己給氣著了。


    謝茯坐在柴火堆上,一臉愜意地享受著早上的微風。


    想到今天應該能賣很多錢,心情越來越好,嘴角微微揚起。


    錢來弟瞧她一臉笑意,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這次直接指名道姓,指著她罵。


    當事人靜靜聽著,越聽越無趣,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


    ‘賤蹄子’


    ‘賤丫頭’


    ‘沒教養的東西’


    ……


    有些詞在謝家每天都會聽到,她早就習慣了。


    還有幾句話把謝大牛夫婦也罵了進來。


    戰力不行,上輩子見過的罵仗才震撼,有的詞一輩子沒聽過,學都學不來。


    她還不如楊春蘭,罵起人來都不帶停歇的,能罵能打,戰力很強。


    謝茯等她罵累了,不緊不慢的開口:“楊嬸,您真是不講道理,如果不是你兒子先造我的謠,我不會罵他。”


    “我呸,我兒子說錯了嗎,誰曉得你那些天在外麵幹了什麽,天天在村子裏不見人,我看你就是會野男人去了。”


    唉,她很不喜歡和人吵架,不擅長。


    住在一個村裏,抬頭不見低頭見,鬧得太僵,見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楊嬸,我不想和您吵架,有些事情得講道理,因為我不在村裏,沒見到我的人,你們就說我在鎮上會野男人。”


    “那要是這樣的話,楊嬸從東邊林子裏過來,估計也是去會野男人的吧。”


    錢來弟扔下手中的籃子,野菜掉了一地,擼起袖子:“死丫頭!老娘是去林子裏找野菜,賤蹄子!敢汙蔑老娘,我撕了你的嘴!”


    說著就要衝上來。


    旁邊看戲的幾個嬸子見狀,連忙上前將人拉住,七嘴八舌勸著。


    “她嬸,這事本來就是你兒子不對,你兒子說出那樣的話不怪人家生氣……”


    “你瞧瞧你,你兒子說人家就行,她說你就不行了?這事就是你不對……”


    有幾個人說話比較公正,偏向謝茯。


    “好了好了,別吵了,這事你不對……”


    錢來弟一聽,臉色越來越黑:“這賤丫頭敢對長輩不敬,汙蔑老娘的名聲,她還有理了,讓開,我今天非撕爛她的嘴不可!”


    謝茯脾氣好,很少生氣。


    但好脾氣不代表她不會生氣,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


    可憐兮兮的蹲到地上,在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眼眶裏頓時蓄起霧氣,一抽一抽地說道。


    “嬸子真是不講道理,您兒子能罵我,造我的謠,您怎麽不去撕了他的嘴。”


    “我隨口說了一句,您就如此生氣,要把我的嘴撕了,您怎麽不想想,我當時被您的兒子造謠,我心裏有多氣。”


    “楊嬸,我剛才說得那些話不是故意的,隻是想讓您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對不起,我向您道歉,您別生我的氣。”


    錢來弟奮力想掙開拉住她的人,大罵道:“鬆手!我要把這個死丫頭的嘴撕爛,狗娘養的東西,老娘打死你!”


    裴山駕著車,裴樹坐在驢車上,遠遠聽到她們的話,臉色鐵青。


    “吵吵什麽吵吵什麽!”


    幾人頓時鬆開手,錢來弟也不敢在罵,沒了囂張氣焰。


    裴樹和他爹不同,他爹好說話。


    自從他當上裏正後,處理了幾件村裏的事,大家都不敢在他麵前嚷嚷吵鬧,


    裴樹看向蹲在柴火旁的人:“讓你在家好生照顧青生,跑到村口幹什麽!”


    謝茯站起身,擦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淚:“裏正,錢嬸罵我活該找不到好男人,我去鎮上賣柴火,她汙蔑我去鎮上找野男人,我辯駁了幾句,她就要撕了我的嘴,還要把我打死。”


    裴樹不允許村裏任何人說裴青生的不是,她現在可是裴青生的妻子,汙蔑她去找野男人,不就是在罵裴青生。


    “裏正,她……”錢來弟想辯解,被嗬斥住。


    “李田家的,我看你是吃飽了閑的沒事幹,讓李田來找我,都散了。”


    裏正說一不二,隻要他開口,沒幾個人敢反駁辯解。


    謝茯瞥了眼錢來弟,她臉上露出恐懼之色。


    李田經常打錢來弟,家暴,大男子主義。


    有一次差點把她打死,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要不是鄰居喊了裏正,及時製止,恐怕她現在已經癱在床上了。


    謝茯不能和她動手,不管輸了還是贏,有理沒理,最後他們都會說一句‘再怎麽說,她到底是長輩……’


    一句‘長輩’,所有的錯全會怪在她頭上,有理也會變成沒理,還要再說一句她沒教養。


    剛才見裏正過來,故意大聲說出那些話,再扯到裴青生身上,裴樹不會三兩句話就敷衍過去。


    結果如她所料,裴樹找李田,等錢來弟迴去,一定會被李田打一頓。


    她怕誰,那就讓誰去對付她,雖然這麽做錢來弟會把一切源頭怪在她身上。


    不過無所謂了,自己動手,她還不一定能打得過對方。


    吃不飽飯,渾身總是虛軟。


    摸著肚子,謝茯咽了下口水,早上吃了小半個雜麵饅頭,一點沒有飽腹感。


    懷中還有一個白麵饅頭,等中午再吃。


    裴樹徑直走到謝芙麵前,望著柴火皺起眉頭:“這些柴火能賣幾個錢,拿點絡子迴來打,也好照顧青生,少往鎮上跑,一天天的不見人,不怪別人傳出難聽的話。”


    “青生清清白白,別因為你的事讓他成為村裏人的笑柄,趕緊迴去。”


    “裏正,是他讓我去鎮上賣柴火的,家裏不能沒有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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