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特殊,所以我們才一直瞞著你。”畢雲如實說道。


    鳳舞的身份不僅僅是碧泉山的弟子那麽簡單,她還是寧家流落在外的小女兒。


    鳳舞黛眉微蹙,心裏疼得很,“我現在十六歲了,可以告訴我了吧?”


    畢雲抬眸,就迎上了鳳舞灼灼的目光,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是寧家的小女兒,你上頭還有一個哥哥,但是據我所知,在當初的那場滅門案中,他和你的父母都不幸遇害了。”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鳳舞本能地縮了一下身子。“為什麽會被滅門?為什麽隻有我被救了出來?我的父母就沒想過逃嗎?”


    她一連串蹦出好幾個問題,內心的傷痛雖然不多,但那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她如今好好地活著,但是家人都沒有了。


    上天是不是給她開了個玩笑?


    畢雲欲言又止,嘴唇微張,想要安慰鳳舞,但是安慰的話到了嘴邊,怎麽都說不出口,最後隻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鳳舞的後背,試圖給她安慰。


    “畢雲姐姐,我當時還小,所以現在也記不清父母的樣貌了,要說對她們的感情很深,其實誰也不會信,但是我總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如麽是被冤枉的,那我就要為他們查明真相,為其平反,要是真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那我從此就不會再接觸這些。”鳳舞聲音悶悶地說,仔細聽,似乎有些哽咽。


    畢雲知道她一時間接受不了事實,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殘酷,它就擺在那裏。


    “我知道你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但是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距離當年,已經過去了十多年,要想查明真相,會遇很很多不確定因素。”畢雲把醜話說在前頭,他們也曾為寧家一案奔波,不過很多線索依然是指向寧家,這讓他們無所適從。


    更不要說現在,過了十幾年的案子,哪有那麽容易就能找到線索。


    鳳舞默不作聲,低垂著腦袋,睫毛微微顫動,額前的幾縷碎發擋去了萬般思緒。


    她的不說話,愈發讓畢雲心疼,這可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姑娘啊。


    “今日,我見到了當朝五皇子。”鳳舞輕輕說道。“他同我說,蕭家和我親生父母有著不一般的感情,是真的嗎?”


    畢雲在鳳舞說出五皇子的時候,眼中迸發出一縷精光。“他還跟你說了什麽?”


    魏卿塵看似純良,實則手段陰狠。


    如若不是這樣,他也未必能活著走到今日。


    鳳舞覺得畢雲話中有話,隻是沒法琢磨透。“他隻是告訴我,寧家和蕭家之間的關係,其餘的並沒有告訴我。”


    她還不能把要和魏卿塵合作的事情告訴畢雲,因為她知道畢雲一定會阻止她和朝廷的人接觸的。


    畢雲有些狐疑地看著鳳舞,燭台上蠟燭搖曳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小舞,他是皇家的人,不是什麽好人,他說的話你也不要全信。”


    看不出鳳舞是否撒謊,她隻好苦口婆心地勸說,以免鳳舞誤入歧途。


    是綿羊還是餓狼,都需要小心,尤其像是魏卿塵這種披著羊皮的狼。


    一個萬一,掉入他事先挖好的坑裏,那可是萬劫不複。


    鳳舞心中的疑慮始終無法消除,她要知道的太多了,而自己能找到的又實在太少,前麵的路好像一團霧,讓她摸不清方向。


    她對魏卿塵的話,隻能信一半,至於另一半,她需要自己慢慢去查證。


    鳳舞點了點頭,有些遲疑地說道:“我明白,我知道他的身份,我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


    畢雲見她如此清醒,心中也稍微放心了些。“那你打算怎麽辦?難道要一直躲在這裏嗎?”


    鳳舞淡淡一笑,“我總不能一直躲著,總要麵對的。”


    她抬頭看向窗外,夜色深沉,星光點點。“至少,我要知道寧家和蕭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畢雲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也不好多說什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畢雲便讓鳳舞迴去休息了。


    迴到房間,鳳舞坐在床邊,心中一片茫然。


    魏卿塵,這個神秘的男人,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他的真實麵目……


    當初在靜水鎮發生的那樁案子,魏卿塵為何會幫助素未謀麵的她,都值得深思。


    鳳舞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


    她要揭開這一切的真相。


    一夜未眠,鳳舞起身,來到院子裏練劍。


    劍鋒所指,往事如煙。


    寧家,蕭家,魏卿塵……一個個謎團在她麵前展開。


    她要解開這一切,才能找到出路。


    天色微亮,鳳舞收起長劍,迴到房間洗漱。


    今日,她要出去一趟,尋找線索。


    她不想讓蕭炎碩幫忙,因為這關乎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她還不想這麽做。


    寧家和蕭家的事情,她一定要查清楚。


    不管前麵有多少困難和險阻,她都要勇敢麵對。


    她不能總是依賴別人,更希望通過自己的本事去找出線索。


    碧泉山的勢力遍布全國各地,她隻需找到有標識的地方,就能讓那些外門弟子幫忙。


    ……


    鳳舞詢問了畢雲京城中,碧泉山的外門弟子所處的位置,孤身一人去了一處深巷。


    “小舞,外門很多弟子不認識你,你去到了就拿著我的信物給他們,他們絕不會怠慢你。”


    在鳳舞出門前,畢雲把隨身帶的腰牌給了鳳舞。


    這塊腰牌通體呈黑色,上麵雕刻的花紋則是碧泉山獨有的迎客鬆,正麵赫然寫著左手兩個大字。


    鳳舞是見過這塊腰牌的,畢竟她經常和畢雲一起執行任務。


    她也有一塊自己的牌子,不過她從不拿來用,她覺得這玩意太過累贅,總是不想拿。


    因此還經常被師兄師姐們笑話,說她明明有著和師父一樣的墨黑色的腰牌,都可以隨意命令外門弟子,卻從不行使這項權力。


    而外門眾多弟子,幾乎沒人不知道鳳舞是桐安最後一個親傳弟子,隻不過大部分人沒見過她的真容,隻有每年年末的時候,各地負責人才會前往碧泉山,他們之中不乏也有人沒見過鳳舞的。


    走到一處深巷,鳳舞走到盡頭,門上沒有任何裝飾,抬頭看也沒發現門匾,如若不是畢雲告訴她具體位置,她估計會找上好久。


    鳳舞在門口駐足了許久,還在想要怎麽進去,貿然進去的話會不會被人趕出來?


    猶豫了好半晌,鳳舞鼓起勇氣敲響了門。


    敲門的手在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


    沒過多久,門從裏麵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


    看到門口站的是鳳舞,他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怎麽會來這裏?”


    小廝看著鳳舞疑惑地問道,看到她身後卻不見有人,連忙關上了門。


    “我在城中向畢雲師姐詢問了碧泉山外門弟子的位置,得知了這位同門的具體位置。”


    鳳舞忙說道。


    “你是從哪裏來的?”小廝又問。


    “我從京城而來。”


    “你是從碧泉山來的?可有信物?”小廝吃驚不小,要知道京城離這可是不近,來這裏的人可不多。


    鳳舞點頭,隨即拿出了畢雲給的腰牌。


    小廝看清了腰牌上的字,不敢怠慢,


    “既然是小師妹來了,那便進來吧。”小廝忙把門打開,恭恭敬敬地說道。


    “多謝師兄。”


    “不敢當不敢當。”小廝恭敬地說道。


    鳳舞推開門走了進去,小廝也跟了進去,關好門後問道:“師妹來這裏可是有什麽事?”


    “我想請各位幫我個忙。”鳳舞道。


    “你當真想要查寧家滅門一案?”小廝有些吃驚地問道。


    “我答應過師父。”鳳舞認真地說道。


    “師妹你別後悔。”小廝苦笑一聲道:“那好,我帶你去找其他人。”


    兩人一路來到了一處房間前,小廝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屋內傳來一陣咳嗽聲,一個男子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無比。


    看到門口走進來的兩人,他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鳳舞詢問了京城中,碧泉山的外門弟子所處的位置。


    “梁師兄,這是從碧泉山來的師妹,特意來找你的。”小廝恭恭敬敬地說道。


    男子聞言看向了鳳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他掙紮著坐了起來,忙道:“原來是師妹來了,快請坐。”


    鳳舞忙道謝坐了下來。


    男子仔細打量了鳳舞一番後道:“師妹真是生得好看,師父真是有福氣。”


    “師兄言重了。”鳳舞忙道。


    “師妹不必如此客氣。”男子笑道:“不知師妹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我來拜托師兄幫我個忙。”鳳舞恭恭敬敬地迴答道。


    梁文進咳嗽了好一會兒,虛弱地開口,“你但說無妨,隻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鳳舞見狀,拿起茶壺倒了杯茶給梁文進。“師兄,我想要查寧家當年被滅門的真相。”


    剛喝了一口茶的梁文進,本來順了些,結果在聽到鳳舞說的話後,咳得更加嚴重了。


    剛才的小廝走上前,給梁文進拍拍背,讓他能舒服些。“小師妹可知寧家的事情已經過了十幾年,要想查起來,是要花費好些日子?”


    鳳舞認真地點點頭,她知道,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要想查出什麽,是要時間的,而這個時間無法定奪。


    梁文進微微地搖了搖頭,這個動作充滿了無奈和無力。他的頭輕輕地側向一邊,仿佛在拒絕著什麽,或是在歎息著什麽。


    “師兄沒法幫我嗎?”鳳舞看著梁文進的表情,以為他要拒絕自己的請求。


    梁文進失笑,“我並非拒絕你,隻是這件事我們須得請示,在你來之前,大師傅就下過死命令,任何人不經允許不可以碰寧家的案子。”


    鳳舞失望地看著他,眸中的哀傷仿佛能穿透人心,傳染給旁人。“那師兄,請示師父的話,需要多久?”


    京城距離碧泉山至少要十日的路程,一個來迴就去了大半個月,但是別無他法。


    “小師妹,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隻要我請示了師父,一旦有消息,我會讓人通知左使,屆時我們將全力配合你。”梁文進的眉宇間,隱藏著一種深深的憂鬱,像是被世間無盡的繁華和悲涼所困擾。


    鳳舞覺得眼前的這位師兄給人的感覺,身子弱,但是腦子很好。


    鳳舞點點頭,感激地看著梁文進。她知道,這個承諾對她來說非常重要,也讓她看到了希望。


    梁文進看著鳳舞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感動。他知道,自己的師姐在得知真相後,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師姐是為了什麽才會來尋找真相。


    於是他輕輕地說:“好了,我會安排人去一趟師父那裏。”


    鳳舞微微點頭,默默地看著梁文進離開的背影。她知道,這隻是漫長路程的第一步,要想揭開寧家被滅門的真相,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時間。


    夜幕降臨,鳳舞獨自坐在院子裏,手中的茶杯已經空了,而她的心中卻充滿了期待和憂慮。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一條艱難的路,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


    “鳳姑娘,大公子來找。”門外丫鬟敲響了她的房門。


    鳳舞剛才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聽到有人說蕭炎碩來了,她不知道那麽晚了,他來找自己有什麽事。


    “請進吧。”鳳舞輕聲說道。


    蕭炎碩推開房門,就看到鳳舞獨自坐在窗台前。


    鳳舞的臉龐清秀而柔和,宛如一幅細膩的水墨畫,眼眸中透露出淡淡的憂鬱和思念。她的長發如絲,隨風輕輕飄動,宛如夜空中飄逸的雲彩。


    她穿著一襲素白的裙裳,裙擺輕輕垂落在地,隨著她的唿吸微微起伏。她的雙手交疊在膝上,手指纖細而白皙,宛如一朵精致的玉蘭花。


    “蕭郎,那麽晚了,你來找我何事?”鳳舞眼眸隨著燭光,微微閃爍。


    蕭炎碩輕咳了一聲,說明來意。“我聽下人說你今日出去了,京城很大,我擔心你……”


    其實他是想知道鳳舞出去幹了什麽,隻是不能問得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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