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河家堂屋裏,舒和風看著烏泱泱一眾人。


    “嗬,都來了啊。”


    說著看向人群中的張順河,微笑道:“這是什麽意思啊張順河?”


    這些人都是張雅晴的什麽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之類的。


    有不少人他都見過。


    張順河此時這麽多親戚在場,也有了底氣,直接把抽了一半的煙往地上一扔。


    上前來到舒和風麵前,沉聲道:“我什麽意思?你來這兒什麽意思啊?”


    舒和風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淡淡道:“要錢唄,還能什麽意思?”


    說著掂了掂手中的文件夾,淡淡道:“這裏麵,是這幾個月我為張雅晴所有花費的票據,有高檔奢侈品的發票、吃飯的發票。”


    “還有一張借條,是半年前,你家裏裝修房子,找我借的,你親手寫的,還按著手印。”


    “我算了算,總共四萬八千九百二十五,一分不能少。”


    八九個月的虛與委蛇,為了穩住張雅晴一家。


    舒和風一直在開口頭支票。


    但有時候也不得不拿出一些錢來。


    四萬多,有借條,有高檔消費收據,包括吃大餐,也都有票據。


    一提起借條,張順河腸子就是一抽。


    當初房子裝修,他就想著讓舒和風這個未來的便宜女婿出點錢。


    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要,就說是借的,還非要寫借條。


    心裏想著,反正你馬上就娶我閨女了。


    這借條可有可無,自己裝糊塗忘了就好。


    你難道結婚後還能找我這老丈人追債不成?


    誰能想到,會出現這檔子事兒。


    當即哼了一聲道:“什麽借條,我可不知道,也沒借你的錢。”


    “當時是你作為我們家晴晴的未婚夫,為了討好她,主動支援給我的,算是贈予。”


    說著又道:“還有你說的那什麽高檔消費品的發票,也一樣。”


    “你們當時談戀愛,你給她的那些花銷,都算是贈予。”


    “咋的,不然還想白玩?”


    舒和風聞言冷笑一聲,也不用他們招唿,直接往沙發上一坐,冷笑道:“你那閨女,我可不敢碰,也從沒碰過,萬一得病了怎麽辦?”


    說著又道:“就你跟我還提贈予,咋的,這是請教高人了?”


    “告訴你,張雅晴是欺騙我談的戀愛,還拿假懷孕威脅我要奢侈品,要的那些首飾和高檔消費,小了說騙錢,大了說就是敲詐勒索。”


    張雅晴的姑姑見他這樣,立時怒道:“小子,你這什麽態度啊?有你這麽和長輩說話的嗎?”


    “這麽沒家教?”


    舒和風嗤之以鼻:“我沒家教,誰有你們張家有家教啊?”


    接下來自然又是一頓陰陽怪氣的輸出,隻是有些字眼不能提。


    聽著舒和風的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張家人氣的臉都綠了。


    張雅晴的堂哥張新宇砰的一聲踢走了眼前的小板凳,怒道:“你他媽再說一句?”


    “大胖子,給你臉了是吧?”


    另一邊她的兩個表哥也怒氣衝衝的來到了舒和風麵前:“你再給我橫一個試試?”


    舒和風冷笑道:“咋了?比人多?想打我?”


    說著直接翹起了二郎腿道:“小矮子,過來打,沒事兒,一打我就報警躺下,咱有的是關係,沒有三五萬解決不了。”


    “你們要有錢就隨便上!”


    說完見他們不動手,自己站了起來。


    張新宇一米六八的身高,在他麵前的確算小矮子。


    舒和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法製社會,找關係找人也不怕你。”


    “老子當初在區委大院好幾年,你當是白混的?”


    張新宇是年輕人,血氣方剛,見舒和風這麽挑釁,眼看就要動手,被他親媽和姑姑連忙拉住。


    之前他在學校跟人打架,人家家裏有錢有勢,不僅找到家裏打了他一頓,還把他告上了法庭。


    挨一頓打,還賠了人家兩萬塊錢。


    包括找人找關係,請客送禮啥的,差不多花了三四萬。


    張新宇等人卻是怒氣未消,拉扯著想要動手。


    舒和風今天就是來要錢的,懶得搭理他們,譏諷道:“我說你們膽子也真大。”


    “張雅晴得了病,張家人和她朝夕相處,說不定也得了。”


    “你們還敢來她家裏,不怕也感染了?”


    大家都是村裏人,很多老一輩對這些不了解,隻知道是很嚴重很丟人的傳染病,很是忌諱。


    誰要是得了,立馬就會傳遍全村,然後所有人見了如遇瘟疫一般。


    果然一聽舒和風這麽說,在場眾人立馬臉色都變了。


    張雅晴的弟弟張雅明有些心虛的怒道:“胡說!誰說我們得了?”


    舒和風不屑道:“你們有沒有得我不知道,但張雅晴肯定得了,她一直生活在這裏,指不定會把病毒留在哪裏。”


    “什麽碗裏、杯子裏、水盆裏、馬桶上、沙發上,她用過的,都可能攜帶病毒。”


    “萬一要是傳染給了你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七大姑八大姨聞言,聽風就是雨是這些大媽們的本性,不自覺的和張順河一家人拉開了距離。


    張雅晴的姑父、姨夫,也都嚇得心裏一跳,之前他們弄了些酒菜,準備邊吃邊商量事情。


    現在看著桌上的酒菜,瞬間不香了。


    三人觸電似的放下張家的筷子,立馬站了起來,見張順河夫妻看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張順河心裏一歎,這病,別說他們這些親戚了,連他也心裏直打突突。


    張雅晴的伯母忽然一拍手,演技尷尬的作恍然狀:“那個,突然想起了,今天說好了要去他姥姥家的。”


    “那個,順河,他嬸子,這也不早了,我們就先迴了啊。”


    說著拉起丈夫和兒子,一邊往外走一邊好心的關心道:“別衝動,有啥事好好說,千萬別動手。”


    眼看著他們一家溜之大吉,張雅晴的姨媽和丈夫對視一眼,也忽然嗬嗬一笑,連忙道:“那個,春花,我們也先迴去了啊,孫子快該下學了,得去接他。”


    一個個借口出來,轉眼一大群人走光,堂屋裏便剩下張順河一家人瞠目結舌,無語當場。


    舒和風看的有些好笑,尤其是見張順河一臉悲憤,更是嗤之以鼻。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這也能怪人家嗎?


    人家又不知道真假,萬一真給人家感染了呢?


    到時候你張順河管人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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