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的心緊縮了一下,攔住謝邇安的去路,忍著心口的疼溫聲問:“謝施主的丈夫對謝施主好嗎?”


    謝邇安依舊如雪山下的池水,寒冷徹骨:“與你無關。”


    再不理會了塵,她頭也不迴地離開。


    站在原地的了塵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心一陣陣的緊縮,額上起了細密的冷汗,有些喘不過氣。


    不遠處的歐肆將這一幕拍下來發給隨遇,並附文,你老婆挺吃香,和尚都不放過。


    正在開會的隨遇淡淡掃了一眼,就扣下手機繼續聽項目經理分說。


    “這款遊戲是一個小公司研發的,這還隻是一個雛形,我與他們公司負責人聊過,我覺得這個遊戲很不錯,很有前景,值得投資。”


    有人看了一下資料,提出異議:“這個公司不到十個人,還都是一幫剛從大學畢業不久的小萌新,我個人不是很看好,與其投資這款遊戲,不如投資禾運的智能醫療,至少禾運是有口皆碑的大公司,而且他們公司的幾個與醫療有關的項目都不錯,最重要的是風險小。”


    幾方人馬爭論不下,最終這場會議無疾而終。


    迴到辦公室,隨遇這才點開歐肆發的短視頻。


    謝邇安背對著鏡頭,透過背影,不難看出她的冷漠。


    倒是對麵斯文俊逸的和尚眼底掩藏的深情與悲傷是怎麽也掩飾不了的。


    隨遇對自己老婆的情史並不是很感興趣,看過後就關掉視頻繼續忙工作。


    在小公司遊戲和禾運的智能醫療的資料之間徘徊,隨遇更傾向投資小公司遊戲,至少他手裏有他們最需要的東西,也更能掌握主動權。


    ————


    了塵的出現讓謝邇安勾起了久遠的迴憶,那些傷痛到輕輕碰一下心都會滴血的記憶不受控製地翻湧起來。


    若不是前麵還坐著一個司機,謝邇安早就淚流滿麵。


    從他出事到她出國,後來她迴國,她沒看過他一次,甚至是很少想起他。


    忽然就很想那個人,很想看一看他,哪怕隻是一塊墓碑。


    謝邇安改變原本迴家的路線吩咐隨家的司機送自己去車站,然後謝邇安買了去運城的動車票。


    去運城的車票不好買,謝邇安守了很久才搶到一張,從車站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她已闊別許久。


    第二天早上八點,謝邇安去花店買花。


    他對鮮花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喜好,謝邇安按照自己的喜好給他包了一束鳶尾。


    二十五歲的謝邇安看著墓碑上永遠十八歲的橋林淚流滿麵,“對不起,現在才來看你。”


    請原諒我沒有勇氣麵對躺在這裏的你,原諒我的自私和逃避。


    對不起,我失約了,我嫁給了別人。


    若不是你,似乎嫁給誰也沒甚所謂,所以我屈服了家裏的安排。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從墓地出來已經十一點,烈日當空,謝邇安被曬的臉頰發燙發紅。


    早上沒吃早飯,這會兒她的胃被饑餓翻滾著,低血糖的她心律失常,手也抖的厲害,腿也有些軟。


    斜側伸過來一隻手扶住了她。


    世界就是這麽小,昨兒才見過的不想見之人今天又見到了。


    謝邇安冷漠地收迴手,看著了塵的眼神更是冷的讓人打寒顫。


    了塵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安安姐。”見到熟人,韓企鳴有些高興。


    自打橋林哥不在之後,他再沒見過謝邇安,每每想起那段在安安姐和橋林哥後麵當跟屁蟲的日子,韓企鳴既懷念又憂傷。


    不同於對了塵的冷漠,麵對韓企鳴,謝邇安的臉上有了幾分溫和與調侃:“小鳴同學都長這麽大了。”


    被稱為小鳴同學的韓企鳴有些不自在,“安安姐,我已經二十三了。”


    謝邇安:“那也是小鳴同學。”


    韓企鳴:好吧……


    在這裏遇見,就算不問也知道謝邇安是來看誰的,那些沉重的話題就不要說了吧,於是韓企鳴道:“安安姐,你在下麵等我們一下,我有事要與你說。”


    到了橋林的墓地,就見上麵放著一束鳶尾,韓企鳴和了塵分別將手裏的花挨著鳶尾放下,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離橋林的墓碑遠些了,韓企鳴這才道:“嘉樂哥你不要怪安安姐,她……”


    想起前塵往事,韓企鳴歎了口氣。


    了塵原本的名字叫嚴嘉樂,出家的他雖然叫了了塵,了去前塵往事的意思,但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哪個六根清淨的和尚是輕而易舉就能被一個女人的冷漠刺傷,甚至輕而易舉就會被那個女人牽動心神的?


    唿出一口氣,收迴心神,了塵溫和道:“我理解。”


    他從未想過她能原諒他。


    韓企鳴是開車來的,迴程謝邇安便搭了他的車迴去。


    因為車裏有一個了塵,氣氛格外沉默,搞得韓企鳴有心活動氣氛都不太敢說話。


    了塵也知道自己不受謝邇安歡迎,早早下了車。


    隨著了塵的離開,車裏冰冷的空氣似乎都被他帶走了一大半,韓企鳴總算可以暢所欲言。


    “安安姐這些年過得好嗎?”


    “還不錯。”吃穿不愁,算好吧,謝邇安想。


    “安安姐現在從事的什麽工作?”


    謝邇安:“幼兒園教師。”


    “我記得安安姐你大學讀的不是計算機嗎?”韓企鳴有些意外,脫口而出後又後悔起來。


    安安姐與自己一樣,對計算機的熱愛都來自同一個人的影響,那個叫橋林的人是她心底不能觸碰的痛,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韓企鳴兀自懊惱,謝邇安卻沒放在心上,語調從容:“反正我不缺吃也不缺穿,不需要像別人那樣去打拚,當老師其實挺好的,除了寒暑假和雙休外,平常上班都跟著節假日走。”


    中午韓企鳴找了家以前常去的小餐館請謝邇安吃飯,吃飯的時候韓企鳴說了許多謝邇安不知道的事。


    比如嚴嘉樂對橋林父母的照顧,橋父生病的時候他跑前跑後,出錢又出力。


    看到韓企鳴和嚴嘉樂一起出現在墓地,謝邇安還有些意外,現在總算明白了原因,人心啊,總是軟的。


    比起嚴嘉樂做的那些,反而是謝邇安這個原本該付出的人卻什麽都不曾為那對夫妻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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