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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褚尋一個大寫的無語。


    她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小家夥,思索著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跟這個小家夥說明白,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停在了門外。


    “小家夥,”稍作思索,褚尋彎下腰去,認真的對霍念念道,“你的媽媽是白天的薑小姐,不是我,而我,也不會對一個有未婚妻有孩子的男人有任何想法的,明白嗎?”


    身在國外時,豪門圈都說褚家的神醫千金生性孤僻涼薄,令人難以接近,現在就連褚尋自己都驚訝,自己竟然會對麵前這個孩子耐下心來。


    門外,從霍北霆的角度望去,女人的語氣柔柔,眉眼裏寫滿了認真。


    霍北霆眼底滿是複雜的情緒,隱隱夾著幾分痛苦。


    她不會對自己有任何想法麽?


    房間內,霍念念的臉上明顯有一閃而過的失望,但很快便又揚起了大大的笑臉,正欲再說什麽,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赫然響起:


    “念念。”


    聽見聲音,褚尋一頓,往門口望去。


    當看清男人的臉時,褚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沒有隨手關門。


    男人走近,伸手一撈,直接將沙發上的小家夥撈進了自己的懷裏。


    “抱歉,褚小姐,念念似乎很喜歡你,叨擾了。”


    他看向褚尋,漆深的鷹眸中流露著幾分溫和之意。


    溫和?


    褚尋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晚飯時這個男人對自己未婚妻的冷漠與絕情她可是見識過的。


    她突然想起來之前自己的幾個哥哥為了讓自己不輕易被男人騙,給她強行上的“壞男人辨別課”。


    男人對自己的女朋友、未婚妻不冷不熱,對其他女人卻溫和友好……


    難不成,霍北霆就是傳說中的海王渣男大豬蹄子?


    褚尋一挑眉頭。


    想想霍念念一個孩子,有自己的親媽,還非要認自己做媽媽,說不定也是這男人安排的助攻?


    否則,一個孩子怎麽會大半夜的出現在她這裏,沒多久親爹也這麽及時的趕來?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靠譜,突然間便對霍北霆好感全無,褚尋冷下臉來:


    “那就請霍先生帶著孩子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霍北霆:“……”


    這女人的臉變得倒是挺快,剛剛對念念不還挺友好的嗎?


    但也沒多說什麽,自身良好的教養也沒有讓他半夜帶著孩子賴在一個女人房間的道理,他點點頭:“那麽,褚小姐,祝你好夢。”


    言罷,抱著念念轉身,隨意的掃了一眼蜷窩在沙發邊的小追:“小追,跟上。”


    小追“嗚”的應了一聲,抖擻著身子爬起來,望了望褚尋,這才垂下腦袋,老老實實的跟上前麵男人的步伐。


    目送父子倆離開,褚尋才上前鎖上了房門,隻是心下思緒還有些煩亂。


    實在是太奇怪了,她本身並不是一個喜怒於形的人,但是迴國以後,自己的情緒卻三番兩次因為這對父子而變化。


    頂著思緒洗漱結束,已是深夜十二點多。


    雖然國內與國外有時差,尤其是下午又睡過一覺,現在並不是很困,但她是個極其自律的人,如果現在還不睡覺的話,第二天早上起來必定無精打采,於是便趕緊上了柔軟的床,培養睡意。


    然而,就在她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之際,床頭的手機突然鈴聲大噪,驚的她好不容易培養好的睡意全部消散。


    褚尋整個人頓時有些抓狂,但還是接過電話。


    另一端傳來一個儒雅滄桑的聲音:“小尋,睡了嗎?”


    “您說呢,師傅?”褚尋無奈的打了個哈欠,“您要是不打這個電話,我想我應該是睡了。”


    電話那端的聲音聽出了她的挖苦之意,低低的笑了兩聲,而後正色道:“最新收到的情報,被盜走的那份編號為x的藥劑已經被帶到了z國,盜走藥劑的人很有可能現在就隱匿在滬城,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褚尋擰了擰眉,臉上也染上了幾分嚴肅之意。


    她這次迴國,師傅之所以願意幫她瞞住爸爸和四個哥哥,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她能追迴被盜走的x藥劑,那份藥劑是師傅和大師兄共同研發,她並不知道有什麽用處,隻知道重要無比,必須要追迴。


    “對了,x藥劑被盜走的事,萬萬不能讓你大師兄知道。”末了,師傅還不忘囑咐道。


    褚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大師兄這個人性格執拗,一旦認定什麽,十頭牛都拉不迴,師傅不想讓大師兄知道x藥劑被盜一事,想必也是為了大師兄好。


    褚尋掛了電話,腦中盤算著自己後麵要在滬城的行動,模糊間緩緩進入了夢鄉。


    不知是不是認床的原因,這一覺褚尋睡得很不安穩。


    意識沉浮間,她仿佛來到了一間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地下室裝潢簡陋,異臭難聞,房間正中央是一架鏽跡斑斑的鐵床。


    鐵床上,正躺著一個衣衫襤褸、體型瘦削、頭發半半掩掩、看不清麵容的女人,幾條胳膊粗的鐵鏈將女人死死的鎖在床上,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與瘦削的身體形成強烈的對比,觸目驚心。


    “救救我……”


    “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女人的聲音淒厲而絕望,一聲接著一聲的唿救,似乎在緊緊攥著褚尋的心。


    褚尋幾乎心痛的無法唿吸,她疾步向前,想解救病床上的女人。


    然而,就在她上前將女人的頭發撥到一邊,卻驚恐的發現,那個女人的臉,竟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啊!”


    褚尋尖叫著從床上坐起,額前是細密的冷汗,腹部傳來不適,她大口的喘著氣,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竟是之前闌尾炎留下的那道疤在隱隱作痛。


    她翻身下床,給自己倒了杯熱水,踱步來到窗邊,望著窗外剛剛翻出魚肚的天際,驚魂未定。


    五年了。


    失憶的這五年,這個噩夢一直伴隨著她,起初是幾乎每晚都做,後來便是隔三差五,最近更是近一年她都沒有做過這個夢了,沒想到,迴國的第一天夜裏,夢魘再次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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