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滔把二狗子放在診所的小床上,就被薑晚給趕出去了。


    薑晚找了個完美的借口,她治療的時候需要全神貫注,旁邊不能有人打擾。還給陸澤滔一個任務,千萬不能讓別人靠近診所。


    為了把“手術室”製造的更不讓人懷疑,薑晚還特地在旁邊放了兩個手電筒,一個是他的,一個是剛剛在大隊長手上薅的。整個床上都是亮堂堂的。


    薑晚先從空間裏拿出她的銀針封住了幾處穴道,讓傷口不再流血,又找了一支麻醉劑給二狗子注射進去。幸好她那個小藥房裏什麽都有,還有一套小型的手術設備,不然二狗子這手臂算是完了。


    其實這種情況去城裏的醫院更穩妥些,她的空間也不會有暴露的風險,但路途太遠,薑晚怕在路上這斷肢就直接給壞死了,到那時候神仙也救不迴來了。


    不過她得試試看空間能不能帶活人進去,她以前沒試過,要是不行的話她還得把那套手術設備帶到這診所裏來。


    太麻煩了,而且動靜太大,容易被外麵的陸澤滔發現。


    而且診所遠達不到手術室無菌要求,可要是二狗子進不去空間,她就隻能在這兒將就將就了。


    先試試吧。


    進去……


    薑晚提著二狗子的手腕,摸著自己手腕的那處紅痣,在心裏默念。


    一睜開眼看見的是自己熟悉的空間,薑晚鬆了口氣,能進來就好。


    用空間裏的靈泉水給二狗子洗了個傷口,又找了個盆裝滿靈泉水把斷肢給泡了進去,希望靈泉水有用。


    把手術要用的東西準備好,太久沒有手術,薑晚還以為她會手生,但一拿到手術刀那股熟悉感就湧上心頭,仿佛那些記憶是直接刻在骨子裏。


    ……


    陸澤滔和薑晚跑的太快,等到薑晚把二狗子在空間安頓好,村民們才斷斷續續的跑來。


    看見陸澤滔一個人站在外麵像是門神一般站的筆直,忍不住的好奇。


    “誒,你咋不進去看看,站在外頭幹啥?”那人說著就要去開診所的門。


    陸澤滔眼疾手快的攔住:“薑知青說她看病需要安靜,別打擾到她。”


    那人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卻也不敢再上前。


    開玩笑,這麽大一個門神站在這兒,誰敢?


    “咋喃,咋不讓你進去嘞?”


    “說是不要打擾到薑知青看病。”


    聽著這話,旁邊的幾人按下想去診所裏旁觀的心思。


    這個時候村子裏的人都很團結,雖然平時相處都會有一些小摩擦,但是誰家出了什麽事,都是各家一起前去幫忙。


    一群人就這麽在診所外等著,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刻意壓低了些,唯恐打擾到裏麵的薑晚。


    陸澤滔盯著診所的大門,目光滿是疑惑,過了這麽久,裏麵怎麽沒傳來一點聲音,看病要這麽安靜嗎?


    但是現在陸澤滔隻能把滿腹的疑惑咽下去。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麵等著的人都越等越心焦。


    尤其是二狗子的奶奶,老太太剛才哭的聲嘶力竭,到底年紀大了,體力不支,又在眾人的勸慰下慢慢安靜下來等待。


    時間隔得太長,火把已經不怎麽亮了。


    但是今晚的天氣也不怎麽好,先前還看的幾顆零星的星星,現在已經是黑沉沉的一片,就連黯淡的月亮也逐漸被烏雲給吞噬了。


    診所裏依然沒有什麽動靜,老太太望著黑沉沉的天,心底越來越慌,終究忍不住邁著小腳朝陸澤滔走去。


    還沒靠近,就被陸澤滔伸手攔了下來。


    從看到二狗子血淋淋的斷肢以後,老太太的精神就一直緊繃著,生怕她一閉眼二狗子就走了。


    那是他們老王家唯一的一絲血脈,如果真的在她這兒斷了,她怎麽有臉去見王家的列祖列宗,老頭子在臨終前還交代她,讓她好好給二狗子挑個媳婦,延續他家的血脈,如果二狗子真出了什麽事,她又有什麽臉去見他。


    現在陸澤滔還攔著死活不讓她進去,老太太的精神崩潰了。


    “二……二狗子是不是出事了?你為什麽不讓我見他!為什麽不讓我見他最後一麵!”


    王建華和其他幾個婦人看著嚎啕大哭的老太太,心裏都難受的緊。


    誰家都有孩子,要是自家孩子出了什麽事,自己還被攔著不準進去看,都會崩潰吧。


    這麽一想,幾人看著攔在門口的陸澤滔的眼神都帶了譴責,就連王建華的目光都有些不對勁了。


    光明大隊流動性不大,這麽多年過去,村子裏還是隻有那幾個大姓,大多都是沾親帶故,這老太太陸澤滔還得叫他一聲王婆。


    看著一把年紀坐在地上痛哭的王婆,陸澤滔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現在不確定薑晚在裏麵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有些東西太過於離奇,萬一他大咧咧的闖進去給薑晚帶來麻煩又怎麽收尾?


    隻好重複那句:“薑知青在裏麵治療,你們不要打擾到她。”


    “都過了這麽久了,薑知青到底行不行啊?”


    “是啊是啊,那胳膊直接被咬斷了,又不像是平時的感冒發燒。”


    “是不是薑知青治不了,又害怕丟人不敢出來哦?”


    “夭壽哦!這哪兒可以這樣子整哦,這不是白白挨二狗子的命啊!”


    聽了周圍人的議論,老太太情緒更加激動,吵著鬧著要進去。


    陸澤滔擰眉看向那幾個最先開始議論的人,其他的不說,就薑晚的醫術陸澤滔是有目共睹的。


    就她的本事去軍區醫院當個主治醫生醫生也是綽綽有餘的,在村裏開診所已經是很委屈了,偏偏這些人還對她這樣質疑。


    陸澤滔替她覺得不公。


    但現在顯然有更重要的事,陸澤滔看著哭鬧的老太太,隻覺得頭都大了。


    王老太太看陸澤滔還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心裏越發著急起來,就連說話也開始口不擇言。


    “陸家老大,你憑啥不讓我進去?是不是就是讓她們說對了,薑知青沒得治病的本事,害怕出來丟臉,你在這幫她拖延時間?”


    人群一片嘩然。


    站在四周等待的眾人聽到了吵鬧聲圍過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王老太太聲嘶力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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