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說笑笑的走到了集合地點。


    在上工之前大隊長和書記都會上台講一番激勵人心的話,然後才會開始分配上工地點。


    這也是薑晚第一次看見大隊的書記,叫陸軍強。


    據說書記的母親黃婆婆在那年鬼子進村的時候,把年僅八歲的兒子丟到婆婆家,自告奮勇的給鬼子做了一大桌飯菜。


    據說當時村裏人當怒罵她是鬼子的走狗,不配當軍人的媳婦。


    豈料黃婆婆在飯菜裏下了毒,為了得到鬼子的信任,把所有菜都給嚐了遍。


    等到村裏人察覺不對的時候,一打開門四仰八叉的到處都是鬼子的屍體,就連黃婆婆也早就口吐白沫沒有了氣息。


    等陸大軍探親迴來的時候,卻隻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土堆。


    陸大軍把兒子和這些年的津貼全部丟給了父母,又義無反顧的衝進了戰場。


    在一次戰役中被炸掉了雙腿,這才退下來,隻不過餘生隻能在床上度過了。


    而書記的大兒子前幾年也跑去南方當兵,這麽多年也就隻迴來了一次。


    要不是那隔一段時間寄迴來的信和錢,他們也以為在戰場上迴不來了。


    所以陸書記一家在村裏很受敬重,尤其是癱瘓在床的陸老爺子。


    聽到這裏,薑晚有些唏噓。


    前些年,實在是太慘了啊。


    是先輩們用他們的血肉,築就了我們新的長城!


    看著台上留著絡腮胡,一臉笑嗬嗬的陸書記,薑晚的心裏一陣酸楚。


    ……


    薑晚和沈嘉妍被分到了一塊地裏幹活。


    割稻穀需要一直彎著腰,還沒幹一會兒,就感覺腰酸背疼,直不起腰來。


    捶了捶自己的老腰,站起來一看,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看著這一大片遙遙無期等待收割的糧食,薑晚欲哭無淚。


    而沈嘉妍心知自己的糧食就是靠平日裏的農活,城裏的那兩口子可不會給她寄錢。


    雖然舅舅舅媽會幫襯著點,但家裏還有表哥表妹,也不可能靠著舅舅舅媽養她。幫她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她不能得寸進尺。


    所以沈嘉妍幹活要比薑晚賣力些,一天下來也得了六個工分,而薑晚隻有四個。


    要知道知青每天幹活最低也要有四個工分,不然年底沒得分糧。


    薑晚聽著計分員那帶著淡淡鄙視的聲音,欲哭無淚。


    她累死累活幹了一天,手心都磨出了水泡,結果就隻是最低底線?


    特別是那稻穀上有細小的麥芒,也幸好她在草帽上縫的那塊布護住了脖子。


    沈嘉妍就慘了,那露出來的皮膚上紅腫一片,還特別癢,和汗漬混在一起,別提多難受了。


    薑晚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她還是不適合幹農活,她還是得給自己找個其他的活幹。


    隻是……


    做什麽呢?


    ……


    就這麽一天就把那些沒幹過農活的知青都給幹趴了,那些初到鄉下想要建設農村的熱情也全都消失殆盡。


    迴到知青點,薑晚直接閃身進了空間,她要去泡澡。


    等到躺在浴缸,熱水把毛孔都打開了,薑晚舒服的喟歎,這才舒服啊。


    吃過晚飯,薑晚就獨自出門了。


    她要去找大隊長買糧,順便說一點事。


    她已經把路摸熟了。


    看著大門敞開,薑晚也沒直接進去,抬手拍了拍。


    “大隊長在家嗎?”


    萬一別人正在吃飯呢?雖然她是專門錯過飯點的。


    “姐姐你找誰?”


    從屋裏跑出來一個小蘿卜頭,看著小男孩身上灰撲撲的,不知道在哪兒滾的身上那麽多灰,鼻子下麵還掛著“水晶吊墜”,使勁一吸,便又吸了進去。


    薑晚忍了又忍,才強壓了下去想動手幫他把鼻涕擦掉的想法。


    從兜裏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盡量無視那坨水晶吊墜。


    “小朋友,我找大隊長,你幫我喊喊,我就把這顆糖給你。”


    唐狗蛋看著薑晚手裏那顆大白兔,隻覺得口水就要流出來了。聽到薑晚這番話,立馬就衝進了屋子。


    唐愛國一隻鞋子都沒穿上,就被自家兒子半推半拉的推出了門外。


    看著自家老爸已經出了門檻,狗蛋又撒丫子衝到薑晚麵前,眼神亮晶晶的看著薑晚……的糖。


    薑晚把糖遞給了狗蛋,狗蛋立馬就撕了糖紙把糖塞進嘴裏,還一臉享受的眯上眼睛。


    唐愛國看著自家兒子一顆糖就把老子給出賣了,內心一股鬱氣。


    這臭小子真是個沒良心,虧得老子平日裏這麽疼他,那糖都不知道給他老子嚐嚐,就這麽一口直接全塞他嘴裏了!


    薑晚看著一臉鬱悶的大隊長,笑眯眯開口:“大隊長,隊上有大米白麵嗎?”


    聽到這話,唐愛國也知道了薑晚來的目的,頓時心裏一陣鄙視。


    這城裏來的知青就是嬌氣,活幹不了多少,還天天吃白米白麵。


    不說說到底不花他的錢,還能給隊上創收,想到大隊賬上那可憐的餘額,唐愛國也要把這單生意給做了。


    頓時唐愛國就一臉欣喜的看著薑晚,“有的有的,你要多少?”


    看著唐愛國臉上的表情,薑晚有些茫然,這大隊長還會變臉不成?


    “我各要二十斤,一共多少錢?”


    唐愛國沉思一會兒:“你們知青買糧都是和村裏一個價錢,大米每斤二毛三,白麵每斤一毛八,總共八塊二。”


    薑晚從包裏拿了錢遞給了唐愛國。


    就在這時在廚房裏洗完碗的黃大花出來了院子,看到薑晚站在門口一臉熱情的迎了上去。


    “閨女,你怎麽來了,怎麽不進屋去!”


    說完瞪了站在一旁的唐愛國,“你愛國叔不懂事,都不知道給你倒杯水喝,來,跟大媽進屋喝口水!”


    看著熱情的黃大媽,薑晚無奈。不過想到等會兒要談的事也不好在外麵直接說,就跟著黃大媽進了屋子。


    看著黃大媽那一臉熱情,唐愛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媳婦不是最煩這些柔柔弱弱的女知青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麽對薑晚這麽熱情?


    這邊薑晚再三斟酌:“大隊長,我今天來是還有一件事。”


    唐愛國淡淡點頭,示意薑晚繼續說。


    “大隊長,我覺得我們大隊有必要有一個小診所,村裏幾百號人,看病卻還要跑到鎮上去,如若真是什麽大病,還沒等到鎮上,人就沒了。看病那麽遠,村裏人有點小病小痛都不願意去看,全靠挨,這些小毛病就會慢慢變成大毛病。”


    聽到這些話,唐愛國的臉也變得有些凝重。


    是啊,鎮上太遠,真是有什麽大毛病還沒到鎮上,人就沒了。


    “你以為我們不想?可這村裏又有誰會醫術?”


    聽到這話,薑晚立馬毛遂自薦。


    “我啊我啊,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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