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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亞納劍魚街15號,一棟略顯破敗的聯排別墅前。


    黎蒙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看著二樓略顯焦黑的牆壁,心裏頗有感慨。


    這是黎蒙當初使用“淨化之焰”造成的痕跡,那一晚,是黎蒙正式接觸到官方超凡勢力,並和他們有了一番深入的了解。


    房子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看起來頗為肮髒,黑鐵大門已經鏽跡斑斑。


    正當黎蒙準備使用風眷者的能力,進去翻找一下,看看當時遺留的封印物‘灼熱傷疤’,和那株風滾草是否還在時,忽然聽見了路邊傳來了一道略顯熟悉的聲音。


    一個留著稍顯卷曲藍頭發的中年人,正引著一個眉毛焦黃,眼睛深藍,五官柔和的年輕人,快步走向劍魚街15號。


    對於那個藍色頭發的先生,黎蒙一下子就迴憶起了他的身份“格裏特·霍奇森”,曾經的房東,雖然隻見過一麵,不知道為什麽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是一位看起來極為豪爽,但心思十分細膩的人,當初黎蒙和他約定房租一周12蘇勒,這位房東先生直接談到了一年30鎊。


    那表情,那語氣,那動作,就像是給黎蒙省了100鎊,送了一個天大的恩情。


    可黎蒙仔細換算下來,發現隻少了3鎊,而最後黎蒙隻住了一周。絕大多數房租,都被浪費了。


    這位房東先生又開始滔滔不絕的給年輕的因蒂斯人介紹自己的房子,那流量的魯恩語讓人懷疑他不是本地商人,而是一直生活在貝克蘭德的貴族。


    那位口語不怎麽好的因蒂斯人在這位房東先生的滔滔不絕的講述下,大腦中充滿了雜亂無用的信息,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周15蘇勒。我這個人大方,沒有魯恩人那些麻煩事,你要租一年的話,付40鎊就行了。”這位藍色頭發,雙眼充滿狡黠的中年人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宛如一個風暴之主的信徒。


    黎蒙記得這位信仰的黑夜女神,此刻模仿起風暴教會的手勢竟然如此熟練。


    “你看,這麽好的位置,這麽好的房子,因蒂斯肯定沒有吧,這就是在提亞納遇到了我,在別處,起碼1鎊起租。”


    “要不是之前這裏住了一個邪教徒,早就租出去了,現在根本不會有空房。”


    邪教徒?


    本來準備悄悄離開的黎蒙,聽到這個熟悉的單詞之後,立刻停下了腳步。


    雖然提亞納風氣更開放,正常人也有極小的概率接觸到超凡者。但知曉黎蒙在提亞納身份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當天晚上來抓捕自己的,十有八九是黑夜教會的超凡者。他們是絕不會隨意透露自己行動目標的,那這位房東先生是如何知曉的?


    黎蒙從來沒有像極光會那些人一樣上街傳教,更沒有做出任何殺戮,血祭之類的大新聞。


    格裏特·霍奇森先生憑什麽知道?


    黎蒙不動聲色的開啟了心理學隱身,跟在這位格裏特·霍奇森身邊,聽著他口沫橫飛的魯恩語。


    這位房東先生滔滔不絕的介紹著房子的各種好處,讓那位連魯恩語發音都不標準的先生難以招架,最後掏出40鎊付給了房東先生。


    黎蒙跟著房東先生走上了馬車,看見他把這40鎊存進了貝克蘭德銀行在提亞納的分行,又順路到了警察局。


    這位先生異常熟練的在鰻魚街下車,直接走進了警察局。


    黎蒙稍微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警官,我發現了一個海盜。”


    格裏特·霍奇森先生徑直走進了離大門不遠的一間辦公室,敲了敲麵前的桌子,讓那位年輕的實習警察抬起頭來看著他。


    “格裏特,你今天又有什麽事?那個倒黴的租了你的房子?”


    坐在實習警察旁邊的是一位年紀很大,頭發花白的老人。他看了一眼格裏特,並沒有拿起手裏的鋼筆。


    “你們要相信我,他一個外地人,為什麽要找這個偏僻的地方租房,肯定是海盜,等晚上你們過去看一眼就知道了。上次我舉報的那個邪教徒,最後不是抓了嗎?你們就怎麽這麽不信任我!我可是提亞納最遵紀守法的公民。”


    格裏特·霍奇森雙手撐在桌子旁邊,聲音顯得格外嚴肅。


    “哼,自從五年前,你舉報了租住在你房間裏的一個強奸犯,獲得了50鎊的賞金之後,後來凡是租你房子的,都被你舉報過,據我所知,他們中絕大多數人都支付了一年的房租。而在你的騷擾之下,他們很多隻居住了一周,就不得不麵臨搬家的結局,而且從來沒有要迴自己的房租。”


    老警察沒有抬頭,褐色的鋼筆落在筆記本上麵,卻沒有寫出一個字。


    “那些房租,我都存進銀行了,怎麽可能取出來。你們過去檢查一遍,對雙方都有好處。不都是為了大家安全著想嗎?他們沒犯事,那是最好的。”


    格裏特嘿嘿笑了兩聲,又指了指警察麵前的筆記本,“先記下,有空過去轉轉。”


    “那些租戶,大多數都是來提亞納暫時居住的外地人,他們或許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絕對夠不上犯罪。但在你的各種暗示之下,不得不放棄了已經支付的房租,離開提亞納。”


    那位年輕的警察剛剛準備動筆,又被老警察一把按住。


    “格裏特,要是這次讓我們走空,我饒不了你。”頭發花白的老人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


    “要他沒有犯事,這次我給你們20鎊,行了吧?”


    格裏特又笑了幾聲,隻是聽起來有些沉重。


    “這還差不多,記下吧,劍魚街15號,因蒂斯人,初步懷疑可能是海盜,有空過去看看,記得多去幾個,帶上手槍。對了,那20鎊記得給我,我要現金。”


    老人放開了按在本子上的左手,年輕的警察飛快的記錄起來。


    眨眼間,一條犯罪記錄就成了,雙方看起來都十分默契。


    還有這種操作.........黎蒙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差點就主動解除了心理學隱身,從原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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