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你的魔藥消化完成了嗎?我是說你喝下去的那種銀白色的液體。”


    奧黛麗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望著不遠處端坐在地上的金毛大狗。


    應奧黛麗的要求,蘇茜把狗頭扭了過去,盡量讓它不要再看著自己。


    兩個“觀眾”見麵,誰的演技差誰尷尬。


    而奧黛麗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自從發現蘇茜在觀察自己之後,就經常因為頂不住蘇茜的觀察而破防,徹底推出觀眾狀態。


    別說扮演,能保持心態,不失控都錯了。


    如果以前一人一狗還能因為互相不能說話而保持著親密無間的關係,現在這條會說話的狗把這種默契破壞的幹幹淨淨。


    嗯,就像小孩子懂事以後,就不能和爸爸媽媽睡一起了一樣。


    奧黛麗突然有點臉紅,“幸好蘇茜是條母狗。”


    她在心裏暗暗慶幸了一下。


    “我知道你說的那種東西,在一個星期以前我已經消化完了,現在總是覺得有點餓,可以再來一份。那東西的味道還真不錯,特別有勁。”


    蘇茜目視著前方已經凋謝的梔子花,時不時還把黑色的鼻子湊上去用力猛嗅,似乎想從上麵聞出點花的味道來。


    一個星期以前?我是7月初給蘇茜喂下的魔藥,那豈不是說它隻用了一個星期就消化完成了。


    這那裏有點不對啊?


    人類說謊的時候,身體會不用自主的做出各種舉動,比如會變得緊張,或者做出額外不必要的動作,比如摸脖子,捂嘴巴,眼神漂移等等。


    但是蘇茜細密而柔軟的金色狗毛之下,看不出任何表情或者情緒波動。


    更重要的是,狗怎麽會說謊,謊言這種事,不是人類獨有的天賦嗎?


    奧黛麗很像繞道前方觀察一下蘇茜的麵部表情,但是她又想起一直以來,自己隻有觀察人類的經驗,還真的很難看出一條狗的情緒。


    要是狗臉上沒有毛就好了!


    奧黛麗腦海中浮起了禿頭蘇茜的畫麵,不僅泛起一陣陣惡寒。


    消化就消化吧,它隻是一條狗,能懂什麽!


    不過以後得注意點,不能隨便擼它的狗頭了。


    話說我想幹什麽來著?


    奧黛麗這時候才想起來,她是想問蘇茜懂不懂扮演法,問消化進度是想告訴蘇茜扮演法的啊!


    自己在在塔羅會上得到的知識,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更沒有專門記在紙上,蘇茜是怎麽知道的?


    如果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快?


    “你是怎麽消化的?”奧黛麗想了想,可能又覺得自己說的蘇茜可能聽不懂,接著補充道:


    “我是說你消化魔藥的時候有什麽感受?你怎麽確定是魔藥在消化,而不是吃進肚子裏的骨頭肉?”


    “奧黛麗,我理解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不用解釋那麽多。”


    蘇茜的鼻子終於離開了已經枯萎的梔子花,抬頭看著天空,似乎陷入了迴憶。


    “那天,你給我喝下那東西之後,太過興奮就忘記吩咐別人給我喂食了。我餓了一下午,直到我發現集中注意力觀察別的東西的時候,肚子就會傳來一陣陣食物消化的感覺。”


    “就這樣,每當我挨餓的時候,我就會迴想起那種感覺。不過在一個星期前,那些食物已經徹底消化了,再也不能欺騙我的肚子了。”


    “抱歉,我當時確實太興奮了。”


    奧黛麗略有歉意的說道:“不過,我記得家裏有專門負責養狗的傭人,每天的食物都是定量的啊?”


    “不,奧黛麗,你不懂,狗糧不一定都吃到狗肚子裏的。畢竟一條狗又不會說話,誰知道它到底吃了多少?”


    蘇茜語氣非常平穩,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那你為什麽不叫?”


    奧黛麗好奇的問道。


    “我叫了,你沒聽懂而已。再說,你餓了會大聲叫喚嗎?”


    “我一般都是吩咐仆人去給我拿一些食物。”奧黛麗迴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很少有饑餓的感覺,大多數時候,她的口頭禪都是“我已經吃飽了”,“我吃不下了”,“我不想吃”。


    至於餓,那是一種極少數時候才有的感覺,更多的時候,家裏的貼身仆婦比自己更知道自己餓不餓,會提前端上零食或者準備正餐,無縫的銜接上自己胃裏的空地。


    “所以我沒有吃的時候,就會自己出去找些吃的。”


    蘇茜的鼻子開始順著枯萎的花朵,往下移動。


    “但是現在,我的思維有些混亂,以前有些感覺很好吃的東西,現在用人類的標準,可能不能吃了。”


    “就像這花下麵埋得東西,我感覺我吃下去之後,你就再也不會理我了。”


    蘇茜的聲音有些疑惑,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奧黛麗從秋千上爬起來,語氣堅定的說道:


    “不,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走,我現在就帶你去吃更好吃的東西。”


    蘇茜有些不情願的站起來,搖了搖尾巴。


    “不,我現在並不餓。我喜歡呆在花園裏,而不是房間中,更不想去那個很小的狗窩,一點都不舒服。”


    。。。。。。。。。


    從“勇敢者酒吧”到鐵門街7號,路上除了酒吧和某些旅社之外,其他的商店都已經關門了。黎蒙隻得揣著這筆巨款,一路走了迴來。


    “果然,做正經生意或者打工人永遠也發不了財,還是得靠倒賣這些超凡物品和知識才能致富。”


    黎蒙從報紙上知道,貝克蘭德的打工皇帝,現貝克蘭德銀行第一經理,魯道夫.凡爾登一年的薪水,也才5000鎊。


    而這,已經是打工人的上限了,是所有打工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但自己一晚上的收入,都相當於對方一個月的工作收入。


    話說,明天是把這些錢存到銀行,還是帶在身上,或者藏到某個不起眼的罐子裏麵?


    黎蒙思考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帶在身上,畢竟現在的銀行,短期存款利息低的可怕,手續費高的嚇人。


    絕大多數的時候,100鎊存款的利息,是遠大於存取一次的手續費的。


    由於沒有大量的超發貨幣,這個時代的銀行,更多的是作為一種實體貨幣周轉場所,給實體經濟提供資金來源和安全保障,並沒有所謂的理財功能,信譽遠超於黎蒙記憶中的銀行。


    當然,收費也遠大於黎蒙印象中的銀行,它幾乎是沒有什麽免費服務的。


    至於藏在家裏,天知道什麽時候,他就會失去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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