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水裏浸泡了半個多小時,又反複搓洗了好幾遍,黎蒙才穿著那一身濕漉漉的衣服戀戀不舍的離開湖泊,重新爬到山頂上,找迴了他的時尚魚皮口袋和那瓶沒用完的薔薇主教血液。


    等到他重新爬下山的時候,衣服已經在強烈的陽光下幹透了,甚至有重新出汗的趨勢。


    在半山腰一個大樹的陰影下,黎蒙放下行李,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所有生物都因為中午的炎熱而蟄伏不出,就決定在這裏向4號進行祈禱來消化魔藥。


    沒有什麽比趕快提升實力更重要,更何況黎蒙覺得自己如果完全消化了魔藥,就可以嚐試取下項鏈,隨機損失聽力這種負麵效果太不可控了。


    關於傾聽者魔藥的扮演和消化,黎蒙思考了很久,認為傾聽者的扮演關鍵,就是聽。至於如何扮演傾聽者,黎蒙猜想大概率不是聽普通人嘮嗑,也不是聽喜劇演員或者政治家們的演講,更不是聽一些八卦新聞小道消息,這些都不夠神秘學,也很無聊,不是一個超凡者應該幹的事。


    真正的傾聽者,隻能是傾聽其他的超凡者聲音,最好是天使或或者真神級別的強者。


    黎蒙把所有知道的真神和天使都迴憶了一遍,最後發現隻能向4號祈禱來獲取迴應,通過傾聽一位天使的教誨來消化魔藥。


    至於其他神秘存在,帶上項鏈聽不見,取下項鏈聽了會死,向愚者先生祈禱比向4號祈禱感覺更羞恥。


    “撥弄時光的指針;”


    “遨遊命運的影子;”


    “欺詐與惡作劇的化身;”


    “偉大的造物主之子;”


    “勤勞而富有責任的頻道管理員;”


    黎蒙還沒有念完4號的尊名,眼前一花,就看到了那座被迷霧掩蓋的古老宮殿,以及宮殿牆壁上掛著的巨大壁鍾。


    這次宮殿的大門敞開著,黎蒙看見穿著古典黑袍,戴著尖頂軟帽,黑卷發,黑眼睛,寬額頭,瘦臉頰,臉上掛著單片水晶眼鏡的4號,他正端坐在大廳中央寬大的王座之上,看上去有些憔悴。


    “別念了,我正找你。”


    威嚴而沉重的聲音在黎蒙腦海響起。


    “你把hl-kt項鏈取了,不然你聽起來很吃力。剛才一直在聯係你,全被你屏蔽了。這種程度的囈語,我可以短時間內進行屏蔽。”


    黎蒙取下項鏈,發現那種恐怖的囈語聲果然消失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現在有兩個壞消息,一個關係到你的生命,一個關係到你的將來,你可以選擇先聽哪一個。”


    “這麽嚇人的嗎?我可以選擇不聽嗎?”


    思索片刻,黎蒙遲疑著說:


    “先聽關係生命的那個?”


    “根據神棄之地傳來的消息,真實造物主在某位神秘存在的幫助下,即將在魯恩誕生兩名邪神子嗣,位置無法確定。這個消息由我們潛伏在命運隱士會的分身進行了驗證,他在確認該消息不久之後被真實造物主汙染而失控,疑似被教會抓捕。”


    4號突然拉長了嘴角,做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其實這是一個好消息,對你而言。”


    “我們決定推遲你去貝克蘭德的時間,你現在的實力,過去了毫無用處,隻能給他們增加封印物。我們需要邪神子嗣完全降生之後再確定下一步行動。”


    “好吧。那另外一個壞消息呢?”


    “就在剛才,我感受到你的魔藥似乎有些問題。你把那個瓶子給我,我檢查一下。”


    黎蒙還在想怎麽進行獻祭儀式,隻看見4號手一伸,瓶子已經跨過無窮遠的距離,到了祂手中。


    4號拿著瓶子在手心轉了一圈,隨後扶了扶右眼上的單片眼鏡。


    瓶子中央突然出現了黎蒙剛剛服用過的傾聽者魔藥,那黑色果凍一樣的物體迅速分化,變成各種原始材料從瓶子中飛出,就像當初黎蒙調配魔藥的動作進行了一次倒放。


    隨著最後的純水從瓶子中飛出,瓶子變得空空如也。


    4號突然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有趣,太有趣了,我聽說羅塞爾.古斯塔夫改進了蒸餾技術,提高了蒸餾水的純淨度,但沒想到能幹淨到這個地步。”


    看著黎蒙的一臉不解,4號笑的更開心了。


    “秘祈人途徑調配魔藥使用的純水,是不能太過純淨的,必須保證其中加入的墮落生命之血可以提前汙染整個水源,緩衝主材料造成的更大汙染。”


    “在我們的父親寫下這個配方幾千年的時間裏,它都是正確的。而羅塞爾的蒸餾技術,已經把這個瓶子的水所有可能的雜質都排除了,讓墮落生命之血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汙染。”


    “這是一份非常純淨的魔藥,它可以純淨到讓你服下的一瞬間就能聽到真實造物主的聲音,它甚至可以讓真實造物主感受到這種純淨。”


    “用幹淨純潔來侍奉一位墮落汙穢之主,這是一種非常有趣的瀆神行為。”


    4號臉上露出忍不住的笑意。


    “很長時間裏,我們的分身中再也沒有這樣有趣的表演了。”


    “當然,作為代價,你將被真實造物主注視,你將無法獲取任何來自真實造物主的祝福,你會被極光會和所有真實造物主信徒追殺。”


    “生活,總得有些驚喜和意外,這樣才能充滿趣味,這才是一個分身應該過的生活。”


    4號臉上笑意越來越濃重。


    “我會給所有分身講述你的故事,傳播你的業績。”


    “哦,對了,我灌注在你身上的祝福已經耗盡了,以後你可能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聽著4號不知道是調侃還是諷刺的聲音,感受著體內傾聽者魔藥的飛速消化,黎蒙的心中五味雜陳。


    “今天就到此結束吧,下次記得舉行完整的祈禱儀式。我喜歡迷迭香和金薄荷的香氣,我也喜歡黃金和水晶的質感。我們雖然同為分身,但祈禱儀式必須虔誠而莊重,否則會嚴重影響傾聽者魔藥的消化效果。”


    “儀式就記在9998號的博學者之書上麵,還有獻祭儀式,務必按照書上的要求,嚴格舉行儀式。”


    “記住:我們要保持對神靈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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