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僵在原地,隻覺四肢綿軟無力,動彈不得,但好在意識還清醒,很有可能是那杯水的緣故。


    “李鳴集,你卑鄙!你不是說水裏沒毒嗎?!”


    李鳴集勾了勾嘴角,擺出一副無辜的神色:“水裏的確沒有毒啊,隻不過是加了一點讓你能夠老老實實接受命運的小玩意。”


    他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然後說道:“不要吵,保持安靜,讓我們一起見證這個特殊的時刻,我沒能親眼看見她最後的樣子,能看見你的也算圓滿了我的遺憾,我應該謝謝你。”


    夏顏用盡吃奶的勁扶著牆想要站起來,但是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夏顏絕望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內心懷揣著微弱的希冀,誰能來救救她?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倉庫大門卻始終緊閉,李鳴集走到夏顏麵前,蹲下身子,視線與她保持平齊,他卷起夏顏的袖子,露出白皙無瑕的胳膊,在上麵摸索了幾下,成功找到了靜脈的位置,然後將空氣注射了進去。


    20ml的空氣注入身體,雖然不會致死,但卻會讓人產生不良的身體反應,李鳴集顯然深知這一點,他將注射器放到一邊,和夏顏一樣坐在地上,等待著夏顏的身體做出反應。


    十分鍾後,夏顏感覺自己的胸口傳來陣陣疼痛,像是有一團棉花堵在那裏,讓她唿吸不暢,她皺緊眉頭,臉色憋得通紅,大口大口地唿吸著,卻依舊不見好轉。


    抬頭看向李鳴集明顯亮起來的眼睛,知道這是因為那兩針空氣的緣故,但她該怎麽自救?


    夏顏,冷靜下來!不要慌!冷靜!


    胸中的空氣越來越少,唿吸困難導致了大腦一片空白,夏顏用牙齒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鑽心的疼痛讓她恢複了一點神智,她費力地抬眼看向李鳴集,嘴巴張張合合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你這麽做就不怕辜負你死去的父母嗎?”


    李鳴集聽到這句話不怒反笑,看向夏顏的眼裏充滿了憐憫:“這是他跟你說的吧,因為泥石流,所以家裏人都死了?”


    李鳴集一下一下地搖著頭,嘴巴一咧,露出森森的牙齒:“看在你馬上就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好心地告訴你真相吧,其實……他們也是我殺得,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弟弟,我就站在那裏,看著他們像我求饒,痛哭流涕的懺悔,說自己錯了,說他們錯了,但是如果所有的錯都能得到原諒,那受到的傷害又怎麽恢複如初呢?”


    “所以我殺了他們,那天晚上下了一場特別、特別大的雨,我把他們一個個地都拖到山腳下,第二天如我所願地發生了泥石流。”李鳴集說到這裏,低低地笑起來,“你看看,就連老天爺都在眷顧我……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為了完成父母的意願哪怕勤工儉學也要上完大學,所以我是無辜的,沒有人會懷疑到我,多麽天衣無縫的計劃……”


    夏顏的眼裏浮上驚恐,死死咬著後槽牙:“你就是個魔鬼!”


    麵對一個手握數條人命的變態,夏顏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中,身體機能越來越遲鈍,她感覺到自己的頭腦已經開始不清醒了,眼前的事物還是變得模糊,甚至出現了重影。


    細長的針管插進靜脈,又10ml空氣被注射了進來,胸悶的感覺越來越鮮明,身體自然而然地出現排斥反應,夏顏猛烈地咳嗽著,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喉嚨裏出現陣陣腥甜的味道,夏顏“呸”的一聲吐了出來,嘴裏充滿了腥澀,她開始咳血了。


    沒有力氣,動不了,唿吸不了,恐懼如同藤蔓一樣緊緊地纏繞著夏顏的身體,讓她跌進絕望的深淵。


    供氧量不足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耳朵裏嗡嗡作響,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著,視線中李鳴集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是在說著什麽,但她一句都聽不清。


    10ml,20ml,30ml……


    一針又一針,身體裏的空氣越來越多,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遲遲得不到救援的夏顏幹脆閉上眼睛,安靜等待著最後的死亡。


    意識迷蒙中,她好像聽見了倉庫大門被踢開的聲音,隨後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胳膊上的注射劑不知道被誰按了一下,尖銳的針頭又向裏紮了幾寸,讓夏顏恢複了片刻的清醒。


    她感覺到自己被人抬了起來放到了一張床上,於是睜開眼睛看了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穿著製服的警察,還有……被鉗製住的李鳴集……


    她這是……得救了嗎?


    “病人出現唿吸衰竭,半臥位,準備吸氧,快!”


    氧氣罩扣在夏顏臉上,重新唿吸到空氣的夏顏如釋重負地唿出一口氣,然後暈了過去。


    三天後,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自從夏顏被解救出來後就一直保持著昏迷的狀態,警方通知到原主的爸爸媽媽,兩人當即推了所有的工作計劃趕迴江城進行陪護,看著陷入深度昏迷毫無意識的夏顏,原主媽媽忍不住每日以淚洗麵,日日在心中默念祈禱,希望夏顏能夠早點醒過來。


    褚雲祁收到消息從京城趕了迴來,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夏顏的病房,看著連接夏顏手指的心電監控儀器上那微弱的心跳反應,眉心不自覺地皺緊,想起了之前夏顏給他打的幾個電話。


    當時他正在和褚氏集團的幾個高層進行接觸,不想節外生枝,便掛斷了夏顏的電話。


    所以那其實是她的求救電話嗎?


    夏顏這次算是真真正正地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就算處於昏迷狀態中,也是緊緊地皺著眉頭,褚雲祁歎了一聲,伸手一根手指想要撫平夏顏眉間的褶皺,卻恰巧被從醫生辦公室迴來的原主媽媽撞了個正著。


    原主媽媽混跡商場多年,對於大名鼎鼎的褚家早就有所耳聞,一眼就認出了坐在夏顏床邊的那個男人正是褚家的大少爺褚雲祁。


    褚雲祁聽到聲音,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神態自若地收迴了手,然後轉頭看向原主媽媽,看著她和夏顏8分相似的長相,猜出了她的身份,動作自然地站起身叫了一聲:“阿姨。”


    原主媽媽受寵若驚地擺了擺手,開口道:“褚少,您快坐。”


    褚雲祁將房間裏唯一的凳子遞到原主媽媽麵前,微笑著道:“阿姨,您是長輩,叫我名字就可以。”


    原主媽媽暗暗讚歎了一聲,覺得褚雲祁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麽混不吝,她轉頭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夏顏,眼眶微微有些發熱,趕緊抬起手在眼周按了按,然後抬起頭看著褚雲祁問道:“我能打聽一下,你和夏顏是怎麽認識的嗎?”


    褚雲祁想到了他和夏顏的第一次見麵,嘴角忍不住向上勾勒出一抹弧度:“相親認識的。”


    原主媽媽“啊”了一聲,不複剛才的模樣,一臉的狐疑,眼裏還帶著對褚雲祁的警惕。


    褚雲祁懊惱地摸了摸耳骨上的耳釘,改口道:“不是我和夏顏相親,是我錯把夏顏當成了我的相親對象。”


    原主媽媽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雖然褚氏集團資源雄厚,地位超然,但是她並不像讓夏顏和褚雲祁有過多的接觸,畢竟豪門水深,夏顏又是她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一點委屈都舍不得讓她受。


    原主媽媽知道自己這麽說可能會有些唐突,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說道:“褚少爺,顏顏從小被我們慣壞了,可能會有冒犯您的地方,還望見諒。”


    褚雲祁搖了搖頭迴道:“阿姨,您多慮了,我還是挺喜歡夏顏這個跳脫的性格的。”


    原主媽媽如臨大敵一般看著褚雲祁:“褚少,我知道我說這些話可能有些唐突,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但作為一個媽媽,我還是想說,希望你和夏顏之間能夠保持距離,你們的身份過於懸殊,不適合走得太近。”


    褚雲有些怔然,聽出了原主媽媽話裏話外的意思,眉心微蹙,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夏顏,忍不住捫心自問,他對夏顏除了感興趣以外還有別的情感嗎?


    他對於情感的接受能力很差,因為從小被父母忽略,甚至是討厭,喜歡和愛對於他來說是很奢侈的東西,所以他一直都很孤獨,除了爺爺送給他的lucky,他的身邊沒有任何玩伴。


    在別人對感情懵懂的年紀裏,他卻意外撞破了父母之間的關係,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麽是openrtionship,在他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父母之間的關係讓他知道了原來婚姻並不是像書裏說的那樣神聖,原來兩個人的結合可以這麽隨便,所以他便認定了婚姻是廉價的,愛情更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更不會去考慮自己在某一天會愛上一個人這件事。


    從那時起,他就像是一瞬間長大了一般,不會再去渴求父母的關注,每天熬夜學習隻為能得到父母的一句誇獎,每日渾渾噩噩度日,像父母一直希望的那樣,做一個混不吝的富家子弟。


    如今夏顏媽媽的一句話點醒了他,卻也讓他的內心充滿了迷茫,他到底應該怎麽處理和夏顏之間的關係?


    褚雲祁被自己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惹得心煩,索性對著原主媽媽說道:“首先對於我的不請自來我向您說聲抱歉,至於您說的和夏顏保持距離,等我弄清楚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我會考慮您的建議的。”


    說完,在原主媽媽詫異的眼光中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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