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怎麽這麽熱鬧?”


    放眼瞧去,滿街都是行人與彩燈,不時還能聽到鈴兒響叮當的聲音。


    殷桃穿著校服,在眾多成年情侶的對比下顯得尤為突出,而身旁上身穿尋常衛衣的葉輕舟卻反而像個大人。


    “要不要去逛一下?”她問,卻也不抱太大希望,因為知道葉輕舟不太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尤其是人多的時候。


    卻不料今天是怎麽迴事,他略微斟酌一番,竟意外地點點頭,扯著殷桃的衣領往前走去,“行啊,逛一會。”


    行人很多,二人走在街道的最裏側,不時還能看到一個正在送禮物的聖誕老人,笑眯眯地陪周圍的小孩子玩。


    “哎哎,那裏有送禮物的。”殷桃拍拍他的手背,興衝衝地指著街道另一邊的聖誕老人。


    葉輕舟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嗤笑一聲,“跟咱沒關係,咱過去了也拿不到禮物。”


    “為啥啊。”


    “蠢,你沒看到圍著他的都是小孩子嗎,明顯是隻有小孩子才可以拿到禮物。”


    聽到這話,殷桃略帶失落地垂下眸子,手指放在身下相互點著,想了一會兒後又神秘兮兮地抬起腦袋小聲道:“你說我過去裝成小孩子的話,會不會也能拿到禮物。”


    “你?裝小孩兒?”


    葉輕舟眉頭一挑,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肆無忌憚地遊走著,最終在身前某個部位停下視線,十分遺憾地搖搖頭。


    “不行,你太大了。”


    “也是,我都十幾歲的人了,估計也……”


    “我指的不是年齡。”


    “……”


    殷桃的臉紅得仿佛能滴出血,又羞又氣地懟了眼身邊的他,將胸前的外套裹得更緊一些。


    “……變態!”


    “謝謝。”


    “謝什麽嘛!”


    二人一如往昔地拌嘴,雖然覺得今天的葉輕舟好像有點奇怪,但在拌嘴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地熟悉。


    許是被悶在學校一整天,兩人都有點被周圍的火熱吸引眼球,嘈雜的小攤販叫賣聲,小孩子哭鬧聲,情侶間的嬉笑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


    很吵,很熱鬧。


    殷桃的視線就沒停下過,打眼一瞧周圍店鋪,各種香味流竄至鼻尖,肚子開始起了反應,“有點餓了……”


    上一整天的課,還沒等到迴家吃晚飯,就先被街上的各種小吃吸引了食欲。


    她的聲音很小,幾乎被周圍嘈雜的聲音掩蓋過去,但即使如此,葉輕舟依然聽了個仔細,伸手一指前邊的小吃攤,隨意問道:“吃不?”


    “嗯?吃什麽?”


    “你不是說餓了。”


    殷桃愣住了,表情十分不好意思,她那一句餓了也隻是隨口說的,沒想到這也能被聽到,雖然餓是真的餓。


    半晌過去,她扯住葉輕舟的衣袖,將整個身子靠了上去,胸前柔軟隔著毛衣與校服也能感受到觸感。


    “你做什麽?”葉輕舟眉頭微皺。


    “沒,沒做什麽啊,就是有點累了。”殷桃滿臉無辜地說道,視線卻不由自主到處亂晃,“走吧……你不是說要請我吃東西。”


    “我隻說帶你吃東西,沒說我請你。”


    “啊!這麽小氣!”


    “騙你的,你一會兒隨便買吧,我付錢。”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溫軟觸感,葉輕舟渾身僵硬,饒是平常不苟言笑的他在此刻也直得像個士兵。


    輕舟小夥立正了。


    “謝,謝謝……”


    殷桃似乎也跟變了個人似的,換作是平常的她這時候絕對會拍著葉輕舟的肩膀,笑嘻嘻地道謝。


    此刻的她貼在葉輕舟的身側,一句話也不好意思說,她能感受到葉輕舟的手臂在微微發抖,這也是殷桃最為開心的地方。


    就算是再冷淡的人,在這種時候果然也會緊張吧,哼哼!


    輕舟大色鬼!


    最後的結果以買了兩根烤腸結算成功,兩個人一人一支,並沒有多買,隻當是飯前的解饞。


    “怎麽這麽貴呀,一根要四塊錢……”殷桃小口小口吃著,嘴裏不停抱怨起烤腸的價格。


    “吃都吃了,總不能退迴去。”


    葉輕舟倒是不怎麽在意,唯獨現在的她終於可以鬆開手了,也算是能稍微緩一會兒。


    兩人慢慢走著,街上太過於熱鬧,殷桃身著他的校服,被悶得很緊,身上出了層細汗,後頸處的發絲被稍微打濕。


    夜色漸漸濃了,腳步離開熱鬧地帶,朝家的方向前進,走了一段距離,二人在一幢單元樓前停下腳步。


    “行了,上去吧。”葉輕舟揮揮手,將那根吃完的烤腸簽子丟進垃圾桶。


    “嗯……”殷桃有些扭捏,剛想進門,卻又忽然想起什麽,拉開外套的拉鏈將校服遞還迴去,還混著淡淡的體溫。


    葉輕舟剛想伸手去接,卻不料對方又一把將校服又扯了迴去,緊緊閉起雙眼大聲喊道:“還,還是算了!我今天出了汗……等我洗完再還給你!”


    “又沒關係,我又不介意。”


    沒等殷桃說完,葉輕舟搶過自己的校服外套,把她的書包丟過去,轉身揮揮手離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本就出了層細汗的殷桃在晚風的吹拂下,忽而覺得有點冷。


    ……


    “媽,我迴來了。”


    “今天怎麽迴來這麽晚啊?”


    “沒什麽,放學陪著殷桃去外麵逛了一會兒。”葉輕舟抓著校服在門口換鞋,等到換完鞋子後一把將書包丟到沙發上,走到陽台處掏出剛才一指抓著的校服。


    並沒有下一步動作,他站在洗衣機麵前將校服平攤開,望著它一陣發呆。


    葉母感到有點奇怪,在身後提醒道:“校服穿髒了嗎?放那邊我來洗吧,你洗的話肯定洗不幹淨。”


    葉輕舟渾身一顫,沒有說話,許久之後又把校服捧在懷裏著急忙慌地往房間裏跑去,“我今天沒有穿校服!”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鎖上門,當再次迴過神來時,那件熟悉的校服已經被自己丟到床上。


    “我在幹嘛?”


    他這樣問著,卻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殷桃穿了我的校服而已。


    僅此而已,還不小心出了汗。


    所以我把校服丟到房間裏是想做什麽?


    葉輕舟不知道,也不願去想,隻是身子一把撲到床上,雙腿半支撐,攥住眼前的校服,眸子微微晃動。


    腦袋裏忽然浮現出熟悉的那張臉。


    隻是與平常不同,此刻的她並沒有穿衣服,隻身著自己的校服,胸前大片雪白與柔軟幾乎裸露在外,臉頰邊好似泛著紅暈,微微眯起眼睛,仿佛並無阻止意味,點點汗珠垂淌在臉上,顯得無比澀氣。


    「我出汗了……」


    “我知道。”


    「所以……」


    “沒有所以。”


    葉輕舟輕輕俯下身子,抓住自己的校服,唿吸緊促,喉嚨不由自主地輕咽口水,原本冷淡的臉上竟也浮現一抹淡淡紅色。


    隨後抱住那團被揉亂的校服,在她的胸口處,在此刻的衣領處埋下腦袋,深深一吸,渾身緊繃到僵硬,直到最後卻又微微發顫。


    “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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