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的溫默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很羞恥的話,並且話中的人已經站在麵前,身邊還有自家媽媽看戲,頓時想開口解釋卻又覺得尷尬得要死。


    他和夏憐之間還從未提過“愛”這個字眼。


    不是覺得不夠格,而是單純感覺很不好意思,兩個人都還是小孩子,哪裏來的分量去提愛不愛,平常頂多就是喜歡你喜歡我這樣互相表達感情。


    蘇娟是很喜歡看戲的,也很在乎自己兒子的生活狀況。


    抬眸望向剛洗澡傻愣在浴室門口的夏憐,她抬手笑著招唿道:“別愣在那啦,過來把這杯牛奶喝了。”


    話落,夏憐乖乖地挪動腳步,小心翼翼坐在蘇娟身邊,似乎是覺得有些緊張,手裏的浴巾被緊緊攥住,捏出幾點褶皺。


    “對,快喝了吧。”或許是感覺氣氛有點微妙,溫默也扯出幾句話題尬笑著遞過牛奶,“不然一會涼了就白熱了。”


    “明明我熱的牛奶,你獻什麽殷勤。”


    蘇娟懟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多說。


    她也沒有覺得這倆談戀愛有什麽問題,反正談都談了,還能怎麽的?


    也透過溫默的話看清了兒子的真心,既然是真心喜歡這個女孩子,那就談去吧,盡管去談,狠狠地談。


    年輕人嘛,總愛整一些不一樣的花活。


    能理解能理解。


    再說,夏憐這女娃也不錯,蘇娟甚至都擔心兒子會不會配不上她。


    瞅瞅這小臉蛋,粉雕玉琢的,被溫默養了幾個月,臉上也終於有了二兩肉,不像剛來溫家時那麽瘦巴巴的,臉蛋嫩得好像能掐出水。


    再說這性格方麵雖然會有點怯懦,說話也慢吞吞的,但大部分時間都還是很正常的一個女孩,家裏事務也都搶著來做。


    合格。


    至於擔不擔心這是早戀。


    你說這是早戀?倆學霸在一起怎麽能叫早戀呢,這叫互相交流學習心得。


    哎哎,隻不過別交流兩句就給我抱一起了。


    夏憐小口小口抿著熱牛奶,些許奶漬沾染嘴唇,像多了一圈白色的胡子。


    嗯,白胡子。


    “喝牛奶喝到臉上去了,哈哈。”溫默打著趣兒,隨手從桌上抽一張紙巾折疊一下,幫夏憐擦擦小嘴。


    擦到一半又忽然想起來好像旁邊多了個人,迴頭看去,蘇娟已經跟個沒事人一樣起身準備迴房。


    溫默尷尬地捏著紙巾,手停在半空,伸手不是縮手也不是。


    “擦唄,我又沒看見。”蘇娟翻了個白眼,無語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殼。


    “喔喔,沒看見就好沒看見就好。”溫默這才繼續幫忙擦嘴。


    夏憐也全程沒什麽動靜,勾著腦袋怯生生地瞄一眼蘇娟,似是有點害怕自己的一舉一動會讓嬸嬸感到不快。


    “那我就先迴去睡了,你倆別玩到太晚。”蘇娟打著哈欠,正巧對上她的眼神,忽然笑眯眯地坐迴夏憐身旁。


    夏憐渾身一顫,像個繃緊全身的士兵一樣正襟危坐。


    “別那麽緊張嘛,這就是你的家,迴自己家住就放輕鬆一點,冰箱裏有吃的喝的,肚子餓了就去拿,電熱毯不會弄的話就叫表哥幫你弄,別虧待自己了丫頭,昂。”


    蘇娟語氣溫柔,不時揉揉她的小臉蛋。


    似乎是覺得逗逗小女孩也挺好玩,走之前又再次一把抱住夏憐,將她整個擁入懷中,“再抱一次!嘿嘿。”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夏憐被抱住後,那種母親特有的香味頓時讓她放鬆不少,下意識地伸手放在蘇娟背後迴抱著。


    好一會過去,蘇娟鬆開手,生物鍾催促著她上床睡覺,打了個哈欠,她邁著輕步迴房。


    時鍾滴答滴答作響。


    碩大的客廳裏隻剩下熟悉的二人。


    “我媽性子挺幼稚的,你別介意。”溫默尷尬地撓著頭,見蘇娟真的迴房關上門後,屁股往旁邊挪近一點,尺度正好能貼著少女洗完澡發燙的肩膀。


    夏憐搖搖腦袋,手中的熱牛奶喝了大半,“嬸嬸,很好玩,也很溫柔。”


    雖然語調很隨意,但她是真心能感受到嬸嬸有在關心自己,而且也有幫忙讓自己放鬆心情。


    溫默抬頭望著小口嘬牛奶的她,目光恍惚,許久不見開口。


    似乎是覺得被盯得太緊,夏憐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他的臉,又瞧瞧自己手裏握著的半杯牛奶,下意識地遞過去。


    “溫默,想喝?”


    “我喝過了,謝謝。”溫默哭笑不得地擺擺手,低下腦袋沉默不語,身下的右手悄悄往旁邊爬去,攬住熟悉的腰肢,將她往身邊帶。


    “咱倆的事,目前周圍的人差不多也都知道了。”


    打底算去,從親人朋友關係網來看,該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都沒讓他們知道。


    “這是,好事嗎?”夏憐歪了一下腦袋,呆呆地問道。


    “嗯,是好事情。”溫默以笑容迴應,“最起碼以後我們在熟悉的人麵前,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以後可以,牽手了嗎?”


    “當然可以。”溫默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望著兩隻扣在一起的手,夏憐的心湖浮起冉冉蕩漾。


    還沒等溫默再次開口,她已經湊近身子緊緊地擁上來,柔軟的身體貼得很過,隔著輕薄的睡衣甚至能感覺到溫度。


    “可以,抱抱嗎?”


    “你這不都已經抱上來了。”溫默無奈道,伸手抱住夏憐的後背,唿吸隨著心髒的跳動變得有些急促,“我也想抱住你,想抱很久很久。”


    感受著少女身上的體溫,好聞的沐浴露香味鑽進鼻子裏,女孩的身體又香又小又柔弱,生怕抱得太過用力會傷害到她。


    夏憐的腦袋靠在溫默的肩膀處,雙眸微微眯起,寬厚的胸膛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彼此心跳在這一刻同步頻率。


    “溫默,很愛我?”


    “……你果然聽到了啊。”


    溫默會感到害羞,但起碼在喜歡的人……在愛的人麵前,也得勇敢一迴,對她大聲表達真實愛意。


    雖然兩個人都還是稍顯稚嫩的小孩子,可即使如此,在彼此的心裏已然成為不可代替的全世界。


    夏憐呆呆地枕在他的頸窩裏,抬眸時正巧對上那雙泛著羞澀與情欲的眸子,“溫默在,害羞?”


    “嗯,我很害羞……但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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