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驟停是什麽感覺?


    隻覺得心髒好像真的停了一兩秒,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倒流,明明穿得還挺厚的,手腳卻冰涼得不行。


    溫默愣是沒敢接話茬,下意識地將手裏的枕頭放迴原位,此刻大腦正在飛速的運轉。


    “爹,你說什麽呢。”


    最終,他選擇了裝傻充愣,咧出一個怎麽看怎麽假的笑容後,起身拍拍溫以全的肩膀,將他扶到床上。


    “還裝傻?”溫以全倒也沒說別的,隻是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


    其實上次來這裏送東西的時候,趁著他倆在廚房裏做飯,溫以全便閑著沒事到處逛逛。


    當然夏憐的房間他並沒有進去,畢竟是女孩子的房間,但兒子的房間總能多看幾眼了吧。


    於是就這麽簡簡單單地一瞅,結果瞅出事情來了。


    這床上咋會有兩個枕頭?


    “給我個合適的理由。”溫以全沒理會他的裝傻,目光瞥向床頭僅剩的灰色枕頭。


    “……”


    “不說話了?”


    “沒有,我在想理由。”溫默捏著下巴,頗有一種地下戀情被發現的感覺,心裏止不住地怦怦直跳。


    然後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合適的理由,整個人悶在原地。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房間裏有兩個枕頭的。”


    “上次送東西過來,順便進你房間看了一眼。”


    “……”


    此刻的溫默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應該把房間的門多裝兩條鎖,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他緊咬下唇,嘴唇幾乎都快被咬出印子,想了一會後伸手拿過自己的枕頭,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兩個枕頭,一個拿來枕腦袋,一個抱在懷裏睡覺,很合理吧。”


    這番解釋下去,連溫默自己都被逗笑了,不管怎麽聽都奇怪,隻希望老爹能給點麵子不要戳穿。


    “當我傻?”溫以全翻了個白眼。


    很好,他並沒有給麵子。


    其實挺早以前心裏就有某種預感,兩個差不多同齡的男生女生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不發生點什麽似乎都過意不去。


    見實在瞞不過去,溫默索性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輕歎一口氣後撓了撓頭。


    “好吧,我跟您說實話吧。”他很緊張,頭一次跟自己親爹袒露這種事情,現在想來今天飯局放最終目的估計也是因為枕頭的事情,“小憐有的時候……會跑來我的房間和我一起睡。”


    “……”


    溫以全靜住了,雖然很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從自己親兒子嘴裏聽到這番答案,衝擊性果然還是不一般的強。


    看樣子是認真的。


    溫默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麽,隻覺得自家老爹的表情越來越奇怪,最後他的手掌竟隱隱接近自己的褲腰帶。


    “哎哎哎!她們還在外麵呢!”溫默連忙過去按住他的手,生怕老爹解下褲腰帶。


    聽到這話,溫以全剛冒上來的火氣一下子就被澆滅了,想想也是,以後打兒子的時間還多著呢,不差這一會兒。


    二人沉默片刻,溫以全用力一拍大腿,“你真是畜生啊!”


    他以盡量小聲的語氣道出一句髒話,絲毫不客氣對方就是自己的兒子,兩隻眸子活像一隻發怒的公虎。


    本來自己的兒子雖然脾氣古怪了一點,整天不著正經,但起碼為人上還是很善良的一個小夥子,讓夏憐和他住一塊應該不會發生什麽。


    結果沒想到就是這一點,萬萬高估了他的品德。


    溫默見他心情煩悶,也知道確實是自己的錯,湊上前想安慰兩句。


    “我……”


    “你別說話,煩著呢。”溫以全很不給麵地一把將他推開,那臉都快拉地上去了,好似一團陰鶩籠罩於頭頂。


    當時的溫以全莫名其妙去參加了一個親戚的葬禮,說是自己某一個表妹因病去世了,在老家的老母親說是讓溫以全迴來一趟。


    隻記得那天的葬禮人很少,似乎並沒有多少人記得這位親戚,甚至溫以全還幫忙抬了棺材。


    而身邊的這個小女孩,自始至終都靠在棺材旁邊,也不哭也不鬧,隻是一味地看著上麵黑白的照片。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這就是那個表妹留在人世間的女兒,周圍的親戚似乎都很喜歡說閑話,再加上她已經沒有直係親屬了,恐怕以後得去福利機構。


    最後葬禮快結束,本來都要離開時,那個小女孩突然迴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跑到身邊來悄悄地說了句話。


    當時她說了什麽來著?哦,想起來了。


    「謝謝叔叔。」


    好像是這麽句話,可能是感謝幫忙抬棺材的事情吧。


    也不知是怎的,溫以全覺得心裏的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下意識地低下頭與這個小女孩對視。


    似是動了惻隱之心,最後的最後,就演變成了現在的結果。


    剛好溫默那邊還有一個空房間,想著住一個人也是住,住兩個人也是住,而且還是同齡人,有共同話題。


    房間裏,溫以全沉默許久,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覺得有點對不起那個已經去世的表妹。


    心情很複雜。


    “爹,你說句話唄,不然我倆幹坐在這兒怪尷尬的。”溫默推了下他的肩膀。


    溫以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因為他和兒子根本就聊不來,以前一樣,現在也是如此。


    就是因為這樣的相處模式太過於麻煩,所以溫默才選擇搬出來自己一個人住,以至於後來這個家又多出了個小丫頭。


    “你真的有想好嗎?”


    他突然開口道,雙手交叉在膝下,表情嚴肅。


    “想好什麽?”溫默反問。


    “和她的事情啊,還能想好什麽。”


    “其實之前就想過挺久的,早就想好了。”


    見他的態度如此肯定,溫以全倒是意外地鬆了口氣,還好,起碼還有負責任的態度在這裏,也不算太壞。


    想了許久,溫以全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現在年輕氣盛精力旺盛,但現在你們還小,所以一定要做好防護措施知道嗎,萬一現在真的有了就完了……”


    “啊?防護措施?”


    “你不會沒做措施吧?!”溫以全一下子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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