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憐輕聲詢問,無神的眸子看不出喜悲,隻是一味地盯著溫默。


    “這……”


    溫默眉頭微皺,不知道該怎麽去迴答這個問題,要怎麽做才能永遠在一起不分開……略微思索一會,最終還是搖了搖腦袋。


    “我也不知道。”


    他拿不準問題的答案,或許這個問題也沒有標準答案。


    “那電影裏的人,為什麽可以永遠在一起?”


    聽到這個問題溫默更是頭疼,怎麽今天的夏憐老問一些奇怪的問題,總不能迴答因為這是導演說的吧。


    “因為……因為他們結婚了,所以可以永遠在一起。”


    雖然在現實裏哪怕結婚了也能離婚,但在電影的結局裏,二人結婚了那就是一輩子都在一起,就代表曆盡磨難的他們終會有一個幸福的結局,這也是不同於現實的好處。


    “結婚?”


    “嗯,結婚。”


    “結婚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嗎?”夏憐呆呆地問著,眸子裏隱隱多了些別的情緒。


    “應該是的。”


    最起碼電影裏是這樣的。


    男女主角從相識到相知,最後穿越時空拯救世界,曆盡磨難後也能有個安穩結局,結婚也算是對他們感情的交代。


    得到答案後的夏憐並沒有再說話,隻是眼神時不時往溫默臉上打量著,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隨著電影片尾曲的播放,原本黑漆漆的放映廳變得亮堂起來,已經到散場的時間了。


    “我們走吧。”溫默起身,帶著夏憐離開放映廳。


    夏憐的那桶爆米花還沒有吃完,雙手捧在懷裏一晃一晃地走路。


    “還在想著剛才的電影啊?”


    見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溫默開口打著趣,看來今天帶她出來看電影的決定是正確的,沒想到她現在還在迴味。


    夏憐微微抬起腦袋,嘴巴微抿。


    “嗯……”


    “電影很好看對吧,剛好這周趕上重映,咱算走運了。”溫默笑著說道,接過她手裏的爆米花桶,用右手抱住。


    隨後伸出左手,向夏憐伸去。


    “要不要牽手?”


    在外麵的時候幾乎都是夏憐主動牽手,但是今天難得二人出來逛一逛,溫默便尋思著自己也主動一迴。


    幾乎隻過一秒,一隻軟若無骨的小手搭在了溫默的掌心。


    牽手的次數多了,心裏的顧忌也就少了很多,哪怕溫默覺得二人並沒有牽手的理由,但也心安理得了起來。


    “溫默會結婚嗎?”


    耳畔突然傳來少女的聲音,明明離得很近卻聽不出說話的語氣,仿佛隻是單純為了提問而提問。


    商場裏人很多,二人漫無目的地逛著。


    溫默沒有說話,心思沉了幾秒,他沒想到夏憐還在思索剛才關於結婚的話題。


    他想了想,迴答道,“應該會吧。”


    “和誰結婚?”


    “……我也不知道。”


    他甚至沒有談過戀愛,怎會有結婚對象。


    溫默不明白夏憐為什麽這麽關注自己的婚姻問題,但還是乖乖地迴答著,哪怕讀不懂她的想法。


    “結婚是要彼此喜歡才能結婚。”


    溫默給出了自己相對滿意的答案。


    聞言,夏憐緩緩抬起腦袋,那張寡言的臉蛋讓溫默略微失神幾秒鍾,感覺這丫頭今天的話格外的多。


    “溫默喜歡我嗎?”


    幾乎是同時停下腳步,溫默眼神有些顫動,剛才的問題讓他的心髒莫名的揪了一下。


    周圍的人很多,人流來來往往的,時不時傳來兩聲嬉笑聲,卻沒人注意到某個角落裏,這對關係特殊的兩人正互相注視著對方。


    幾秒之後,溫默盡量讓自己的心情放鬆一些,嘴角扯出一抹笑,“喜歡啊,我又不討厭小憐。”


    很正常的迴答,隻是單純迴答夏憐的問題,因為這也隻是很普通的喜歡罷了。


    就像是有人問溫默,你喜不喜歡聽歌。


    他也會迴答很喜歡。


    然而這份答案卻讓少女那空洞的眼神隱隱恢複了高光,身子也往前靠近了點。


    “我也喜歡,溫默。”她牽住的手多了些力量,“我們可以,結婚嗎?”


    二人的距離很靠近,仿佛能聽到彼此怦怦的心跳聲,少女的表情有些無辜,麵對周圍的嘈雜充耳不聞。


    卻沒想到眼前的溫默露出了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雖然已經習慣了夏憐那語出驚人的特點,但這次的話也著實驚得他眉頭緊鎖。


    “你真的明白結婚的意義嗎?”


    他的眼眸有些晃動,但沒有出口拒絕,而是認認真真地對待這個問題,溫默覺得夏憐並沒有明白結婚的意思。


    “結婚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夏憐用剛才溫默的話來迴答。


    在她眼裏,如果隻是領個證就能永遠和溫默在一起的話,似乎是件非常劃算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溫默這才放心一點,最起碼她並不明白結婚這句話的重量。


    “你可能還不明白結婚的意義,我迴去之後和你科普一下。”說完這句話,溫默繼續牽起她的手。


    夏憐愣了幾秒鍾,腳步輕輕地跟上他。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和溫默,永遠在一起……”


    溫默視線向前,耳朵自然把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卻怎麽也摸不透夏憐的內心。


    一個連交朋友都顯得生疏的女孩,怎麽會分得清楚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又豈能明白結婚的重量。


    她隻是太缺愛了而已。


    況且先不談喜歡與否,以二人的身份,能不能結婚都是兩說。


    溫默並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麽角色,或許在劇本裏自己的定位已經被揉雜了太多的要素,讓他整個人都亂糟糟的。


    僅僅隻是看了一部電影,並不能讓少女明白什麽是愛,她所需要的隻是和溫默永遠待在一起。


    顯然溫默的迴答並沒有讓夏憐得到滿意,她稍稍垂下眼眸,細長的劉海遮住了少女的俏眉,此刻的溫默看不到她的表情。


    小手依舊緊攥著溫默的手掌。


    “我不會離開你的。”


    仿佛是看穿了夏憐的心思,溫默有意無意地開口說道,“別想那麽多,最起碼現在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說著,他輕輕敲了敲夏憐的小額頭。


    “不離開……?”夏憐抬起眸子,恢複了些精神。


    見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溫默略微失神幾秒,想了想後笑著說,“嗯,我不會離開的。”


    最起碼現在二人還住在一起,溫默並沒有說謊,更何況他也沒有離開的理由,如果離開的人是夏憐的話,不習慣的人反而會是溫默吧。


    或許是他已經離不開身邊的女孩。


    隻是剛才被問到喜不喜歡夏憐時,迴答的時候結巴了許多,似乎也有點搞不懂自己的腦袋在想什麽。


    剛才說的喜歡她,隻是很普通的喜歡而已,不是別的類型的喜歡。


    溫默在解釋給自己聽。


    走到商場外。


    廣場上沒什麽人影,大下午的溫度很高,外頭的熱風一吹,眼前視線更加模糊。


    牽著身邊女孩的手,金燦的陽光打在二人的身後,身後逐漸起了一層細汗,卻也分不清這是因為外界原因還是心理原因。


    心跳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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