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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就這麽兜兜轉轉過去了,很快就到了中秋宮宴。


    這一次柳如煙沒有迷路,她準確無誤找到了宴會現場。


    或許她潛意識裏知道,就算是再次迷路了,也不會有一個叫白祁的男子帶她去賞月了。


    宮宴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舉國歡慶。


    酒過三巡之後,不知從何處湧來數十名身著黑衣、臉帶麵罩的刺客!


    他們一出現就鎖定了目標,齊齊朝高座上的一國之君攻去。


    “來人啊!護駕!”


    尖聲大喊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祥和的氛圍,在場眾人皆迴過神來。逃的逃,躲的躲。


    朝臣家眷們無不花容失色,現場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一朝天子麵沉如水,不見半分慌亂。


    隨後影衛傾巢出動保護聖體安康,柳如煙乍見此情此景,愣在了原地,沒有反應過來,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無法掙脫。


    她看見遍地的鮮血,耳邊是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刀光劍影在眼前閃現著,而她卻獨獨邁不開腳步。


    就在這時,一名刺客來到她的身前。


    長劍出鞘,幹淨利落的朝她刺去!


    柳如煙想要躲開,奈何腳下仿佛生了根,無法移動半分。


    白祁眼見柳如煙涉險,忙拋下一幹刺客,隻身前往。


    他雖晚了一步卻也還算及時,他用掌心握住了劍刃,不顧掌心的刺痛,抬腳踹開刺客。


    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摟住柳如煙的纖腰,腳尖一點,施展輕功離開此地。


    “你受傷了!把手伸出來,我給你包紮一下!”


    柳如煙站在安全的地方,看著白祁掌心中觸目驚心的鮮血。


    白祁背對著她,漠然道,“不勞將軍夫人掛心。”


    他冷淡疏離的口吻,讓柳如煙鼻尖有些發酸。


    她清清嗓子,忍住心頭的酸澀感,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白祁!你的手在流血!這不是開玩笑的。”


    她接著好言相勸,“你先把我們之間的恩怨放在一邊,讓我給你包紮下傷口好不好?”


    白祁始終背對著她,卻也能感受到她語氣間些許的哽咽來。


    他緩了緩語氣,“陛下身處險境,我不能離開。”


    說完之後,他邁步就要離開這個地方。


    就跟那些無數個日日夜夜一樣,轉身離去,他們繼續做熟悉的陌生人。


    讓她深受折磨,日夜不得安枕。


    見他毫不停留,寧願忍受掌心的疼痛,也不願與她待在同一處。


    柳如煙也再無所顧忌,大聲威脅他,“你若是敢走出一步,我就……我就去尋死!”


    話音方落,他果然停住了腳步。


    柳如煙疾步上前,拉住他的受傷的手,拿出自己的手帕給他包紮。


    她能敏銳的察覺到白祁有些僵硬的身軀,下一刻,他猛地縮迴了手。


    她抬眸詫異的望他,卻聽他冷聲道,“不要用他的手帕。”


    柳如煙馬上意會他的意思——他還在為之前她替上官景繡手帕而耿耿於懷。


    她耐心安撫他,“不是他的,是我的。”


    聞言,白祁才沒有繼續掙紮,任由柳如煙為他包紮傷口。


    他低頭看向那張仍舊白玉無瑕的嬌顏,另一隻大手無力的垂在身側,雙眸有過幾許掙紮的神色。


    見包紮完畢了,白祁不留下隻言片語,轉身就要走。


    “白祁!”


    柳如煙連忙喚住他,“七夕那晚謝謝你了。”


    白祁故作不知,“為何謝我?”


    柳如煙見他還打算繼續瞞著自己,不悅的噘嘴,“你救了我啊!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就咬舌自盡了。”


    是了,那晚若不是白祁突然出現拯救她於水火之中,她真的有想要咬舌自盡的念頭。


    “可那晚你……”


    白祁沒有將餘下的話說出來,令柳如煙微微蹙眉,她追問他,“那晚怎麽了?我是不是說了些什麽不該說的?”


    白祁抬頭看向淡淡如水的月光,“沒有。”


    那晚,你喊著的是別人的名字。


    他的矢口否認,讓她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她繼續逼問他,“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說了什麽讓你不想理我的話。”


    她的直覺向來很準,她一定是說了些什麽,否則白祁不會像之前一樣,與她形同陌路。


    反複斟酌了許久,白祁方道,“你喊的人是風將軍。”


    “你誤會我了!”


    柳如煙顧不得其他,急於解釋,“自從風哥哥在邊關救我與爹爹於危難之中,之後不管發生任何事,他總會出現救我。”


    想起七夕那晚的心酸和苦楚,柳如煙語氣中難免少不了幾分醋意。


    “那日你同江家姑娘在一處,害我以為你有美人相伴,把我忘了。”


    白祁聽著她滿腹醋意的口吻,毫不猶豫的說,“我永遠不會忘了你。”


    然,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柳如煙聽完,雙眸綻放出明亮的光彩。


    她奔到他跟前,抬頭望他,“我這些時日沒來見你,是怕打攪你和江家姑娘,我不是不想見你。”


    白祁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於是認命了,放棄了掙紮。


    他垂眸與她四目相對,目光灼灼。


    “我也怕打攪你和上官大人。”


    聞言,柳如煙驚得雙眸瞪大,口齒不清的說,“我和上官大人?你說的哪跟哪?”


    見柳如煙不願承認,白祁語氣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他看著她,俊顏染上慍色,“你那日說要尋個青年才俊改嫁!”


    這還是兩人頭一次如此唇槍舌戰爭鋒相對,也是白祁頭一次不再寡言少語冷然處之。


    柳如煙埋藏在心中許久的話,就這麽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我那不是為了讓你離開我,才那麽說的。”


    剛說完,她就有種腳底抹油趕緊溜走的衝動。


    然而白祁已經用他灼熱的視線緊緊鎖住她,“為什麽。”


    柳如煙見無話可辯駁,隻能老老實實的交代。


    “因為……我怕你會因我而死,我想要看著你好好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此言一出,白祁眸中的慍色褪去,唯有一片柔和的光。


    柳如煙繼續道,“那日我看見她做了件貂毛大氅給你,其實……”


    她頓了頓,終於還是忍不住說,“我也做了一件,就是不知道你還要不要。”


    白祁馬上抓住她的手,來迴仔細瞧著——因為江映月曾說她為了做這件大氅,被繡花針紮得傷痕累累。


    果不其然,她纖細的玉指上也遍布傷痕。


    他眼中閃過心疼,“紮了很多次。”


    柳如煙自然沒錯過他眼裏的那抹心疼,她展露笑靨如花,“為了趕工給你當謝禮啊,我從小到大可沒認認真真做過一件衣裳,我把這個初次貢獻給你了,你可不要太感動了。”


    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白祁摟進了懷裏。


    聞著他身上陽剛沉穩的氣息,她的心跳如擂鼓。


    她支支吾吾,“白……白祁?”


    白祁抱得更緊了,“就抱一會。”


    柳如煙輕笑一聲,銀鈴動聽的聲音在這個月夜之下響起,“抱一輩子我也不介意。”


    纖纖素手悄無聲息的迴抱著他的腰。


    於是,在這個中秋佳節,他們冰釋前嫌,和好如初。


    “你這三天兩頭上本宮這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溫貴妃慵懶的靠在貴妃榻上,把玩著手中的團扇,雙眼卻直盯著故作認真刺繡的柳如煙。


    柳如煙被盯得脊背發涼,馬上將分散的注意力全部收迴。


    “沒有,臣婦是真心向娘娘討教刺繡技巧的!”


    這幾日,溫貴妃見著柳如煙頻頻朝外觀看,所望之處是銀杏樹下長身玉立的男子。


    她早就對他們之間的不尋常的貓膩了若指掌了——


    婉嬪的表妹江映月,也再也沒來白祁的身邊打轉了,這不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傻子都能看出這裏頭的不對勁來。


    溫貴妃意有所指道,“瞧你這無心刺繡不說,還朝外望穿秋水的樣子,真是礙本宮的眼。”


    說著她目光冰冷的看她,“出去外麵繡去,本宮乏了。”


    聞言,柳如煙如蒙大赦,馬上將繡花針擱下,起身就行禮。


    “臣婦馬上就走。”


    就在她即將步出寢宮時,身後傳來了溫貴妃平靜的聲音,“確定是他的?”


    柳如煙旋身衝她微微含笑,笑得眉眼彎彎。


    看著柳如煙嬌顏上的那抹笑靨,溫貴妃隻覺時間恍若昨日——她曾經是不是對著陛下也露出如此笑容過?


    那抹笑容於她而言,是刺眼的,是不堪迴首的。


    她將團扇放於芙顏上,擋住刺眼的光芒,興許也是為了掩蓋住濕潤的雙眼。


    “既然認定了,就死也別撒手。”


    柳如煙並沒能及時察覺出溫貴妃的異常,她的笑聲裏有著甜蜜有著無盡歡喜。


    “臣婦知道,多謝娘娘指點。”


    等到柳如煙離開之後,貼身大宮女才步履匆匆而來,麵露憂色。


    “娘娘,陛下昨兒個夜裏又宿在芳華殿了。”


    宮女見溫貴妃依舊用團扇掩麵,不知她此時的心境如何。


    然而混跡宮中多年,她大抵能知曉溫貴妃此時心中的哀傷。


    她接著勸慰她,“娘娘您可別氣壞了身子,現下婉嬪雖得寵,可這幾年來不都這樣。等陛下新鮮勁一過,又會念著娘娘的好了。”


    溫貴妃這才將團扇從臉上拿了下來,放在一旁。


    她從貴妃榻上起身,來到窗前,張望著窗外的一景一物。


    倒真有物是人非的心酸感。


    她的眼中有著對過去的憧憬,唇邊掛著一絲淒婉的笑,“是啊,幾年了,他還是一點都沒變。”


    溫貴妃開始喃喃自語,“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須臾年間千變萬化,唯一不變的是靈兒在他心中占據的位置,無人能撼動分毫。”


    曾經她也自以為是的認為她能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期許,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她所有的期待和希冀消耗殆盡。


    她隻能夜夜在寢宮中,細數著時光流轉,蹉跎著少女的韶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為看見他的身影緩緩朝她走來。


    此時的銀杏樹下,白祁接過柳如煙手中的貂毛大氅,慢慢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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