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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蘇蘇死了?


    不!這不是真的!


    他的內心嘶吼著,他拚命想要否定這個事實,不去麵對這個沒有她存在的世界。


    風無痕一改常態,沒有素日的鎮定自若,朝著影衛怒吼道,“她沒死她沒死!我不準你碰她一下!”


    他將影衛推出了門外,任由影衛拍著門,無動於衷。


    這是蘇蘇的閨房,他不能讓別的人靠近,絕不!


    蘇蘇是他的,隻能是他的!


    他重新迴到榻前,首先入眼的是昨日那杯佳釀,白玉杯中的梨花釀分毫未動。


    不是的,他的蘇蘇在鬧脾氣,一定是的,她是氣他要娶別人!


    她從前就是這樣,常常鬼靈精怪到令人頭疼不已。


    “蘇蘇,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不娶她了。是我錯了!你說過要生同衾死同穴的,你怎麽跟我似的說話不算話?”


    他抓住她的小手,不肯鬆鬆開,似乎抓住了,就能連著靈魂一同住在掌心裏,她的蘇蘇就不能離開他了。


    沒有!還是沒有!


    他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他的眼眶漸漸濕潤,“蘇蘇,我知道錯了!我後悔了!你醒來好不好?我會遵循承諾,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不會再讓你等下去。”


    他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


    他不該顧念著這幅殘軀,自私的為她的人生做出選擇。


    是不是重來一次,他們還能廝守一段時間?


    哪怕也就短短數日……


    所有的言語如同飄散在了風中,所有的悲痛跟隨著飄散而去,卻獨獨入不了她的耳中。


    他現下悔不當初的樣子,也入不了她的眼中。


    他的蘇蘇聽不見他的懺悔,也見不到他為此而肝腸寸斷的樣子。


    “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你一向鬼靈精怪的,你是在同我使小性子對不對?”


    他固執的抓住她白皙的小手,迫切的詢問著她。


    偌大的房間中,空空蕩蕩的,唯有他的自言自語。


    突兀的聲響傳來時,風無痕仍是癡癡的望著榻上的人兒,不舍得轉移視線。


    跟隨而來的是,蘇墨白震怒的聲音。


    “風無痕!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風無痕終於鬆開了那隻小手,輕輕放在榻上。


    這才轉身抓住蘇墨白龍袍的衣擺,神態、狀似瘋癲。


    “不是的,蘇蘇還活著,她不會死的!我一定還在做夢!蘇墨白,你揍我一拳,讓我清醒過來!”


    “夠了!”


    蘇墨白狠狠甩開了他,很鐵不成鋼的說,“風無痕,他是我嫡親的妹妹,她死了我心裏會比你好受多少?朕真想將你淩遲一千次一萬次!可你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你走吧,滾迴你的府邸去,你的新婚妻子還在等你歸家。”


    對於被風無痕置之門外之事,影衛及時上報給了蘇墨白。


    此時的他,看著黑眸中唯有無助和迷茫的摯友,再看向安詳躺在床榻上的蘇木兮,酸澀在眼眶中徘徊不去。


    他抬起頭來,不讓這幅脆弱的樣子在這裏上演著,他是一國之君,一國之君是不能有弱點的。


    然而,他好想揪住風無痕的衣領,狠狠的質問他。


    他早幹嘛去了,造就了如今局麵之後,他才來如此可笑的自欺欺人!


    蘇墨白的言語,風無痕仿若置若罔聞。


    “蘇蘇,我錯了,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求求你……”


    他轉而看向蘇墨白,就像瀕死的人抓到的最後一根稻草,抓住了就不敢撒手。


    “蘇墨白!不,陛下,我後悔了,是我對不起她,是我辜負了她!”


    他明明不想這樣的,他想要的是她好好的活下去,為何一夕之間全部變了樣,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少頃,蘇墨白才長長歎了口氣。


    “風無痕,放過她吧,也放過你自己。”


    “朕的身邊有一個影衛與你身形相仿,那日是他假扮成你與柳姑娘拜堂成親。木兮的屍身應該厚葬於皇陵,而不是陳屍此地慢慢潰爛!一炷香後朕會命人來取她的屍身,如有違令者斬立決,絕不姑息!”


    一席話說完之後,蘇墨白看向靜靜待在原地,再也沒有任何瘋狂舉動的風無痕。


    “風無痕,不要讓朕後悔認識你。”


    撂下這句話後,蘇墨白看向早無聲息的蘇木兮,艱難的邁步朝外走。


    臨走之時,將門輕輕帶上。


    此時的房中唯有二人,風無痕似乎慢慢接受了所有的事實。


    他爬著來到床榻邊,顫抖著伸手去觸碰她的鼻息,早已了無生機。


    他重新執起那隻平日溫軟的小手,此時是沒有溫度的。


    她的身體是冰冷的,冷得徹骨。


    守在屋外的蘇墨白和影衛們,聽著房中各種嘈雜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了哽咽的聲音。


    可沒有人有膽量去猜想,這是風無痕所發出的。


    一炷香之後,他們重新打開了房門。


    隻看見床榻上多出了一抹欣長的身影,他的手緊緊牽著另一隻小手,再也不願鬆開。


    他們本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眼前的這一幕那般美好,美好到令人窒息。


    生不能同衾,死亦能同穴。


    房門打開的那一瞬,她的心直直的落了下去。


    等她從無法名狀的悲痛中迴過神來,舉目望去一片黑暗。


    她發現自己隻身行走於黑暗之中,早已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真實的。


    她聽到零零碎碎的聲音,越是靠近聲音分貝跟著提高。


    那些熟悉到骨子裏的聲音,狠狠扯痛她的五髒六腑,撕扯再撕扯。


    “明日你將金瘡藥送進宮中給她。”


    這是風無痕低沉的聲音。


    接下來傳進耳中的是淩風焦急勸說的聲音,“將軍這可是藥王所贈,想當初您與突厥猛將大戰之時,傷痕累累命懸一線,便是此藥將您從鬼門關拉了迴來。屬下懇請將軍再三思量,莫要兒戲。”


    原來,那次她設局想要出宮,甚至不惜劃傷了側臉,風無痕給她的竟是如此彌足珍貴的藥膏。


    難怪,她曾想與他生米煮成熟飯時,觸目所及是他身上長長的疤痕。


    想必當時,身上遭遇的疼痛是她無法用任何言語去描述的。


    “多說無益,我意已決。況且那張白玉無瑕的臉色有了殘缺,想必她心裏也不好受。”


    “是,屬下遵命。”


    那時候的風無痕,心裏眼裏估計裝滿的都是她,否則豈會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她會受到半點傷害。


    她清晰的聽見幽暗中他輕輕的歎息聲,“別讓她知道是我給她的,否則她該不要了。”


    蘇木兮捫心自問,若是當時便知藥膏是他所贈,她絕對不會沾染半分。


    他出乎意料的十分了解她。


    她孤身行走於這昏暗的世界中,少頃又傳來了淩風的聲音。


    “將軍,您此次出征真的不知會五公主一聲?”


    “不必了,眼下白尚書成親在即,她對他用情至深,必定傷心欲絕。我又何苦出現徒增她的厭煩?”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不停搖著頭,試圖以此去否定風無痕的自嘲。


    她是喜歡他的,她真的是非常的喜歡他。


    他不用妄自菲薄,她自始自終最喜歡最愛的人僅他一人而已。


    到了此時,她也終於明白,為何原主會對風無痕一片癡情。


    他可以溫柔如水,也可以凜冽如寒風。


    關鍵在於,那雙沉寂多年的眼中,是否有她的存在。


    曾經她就是這樣,慢慢將對她滿懷深情的風無痕扼殺掉的。


    “五公主她又來了。”


    “無妨,如今她不過是在感激我討好我。”


    “屬下並不認為五公主對您無半點兒女私情。”


    她記得風無痕為了她的安危,不顧自身,毅然決然替她清理蛇毒,最後自己卻身中劇毒,險些命喪黃泉。


    她的心裏緩緩飄起風無痕輕聲所言的話語,他說——你若安好,我便足矣。


    當時她恨自己的任性,居然能對從戰場廝殺活下來的他慪氣,故意氣他,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掩蓋掉一片情意,自欺欺人的在騙自己。


    “身為一朝將軍,浴血奮戰時多次性命攸關,我無法給予他現世安穩。合該讓她斷了這不該有的情愫,也徹底斷了我的念想。”


    他將她的一席話放在了心上,所以才會在歸來時與她保持距離。


    她都做了些什麽!她這張嘴該死的又說了些什麽!


    所以風無痕才會在那時,拒絕她的靠近。


    明明他也是發自內心的深愛著自己的,明明他也是。


    她的眼淚緩緩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曾經他真的將她一顆心悉心保存,妥善安放。


    免她驚擾和憂愁,那般小心翼翼,那般纖悉不苟。


    就在她潸然淚下時,黑暗中繼續傳來了淩風的聲音。


    “您答應了柳大夫?”


    柳大夫?月芽曾謹小慎微的查探過與柳如煙有關的消息,她出生醫學世家,她的爹爹更是聲名遠播的神醫。


    “以我這具殘軀如何能同她白頭偕老。”


    殘軀?


    她掉落的淚水戛然而止,目光呆滯的盯著前方的一片黑暗。


    淩風接著小心謹慎的問,“那賜婚一事?”


    “就此作罷,與其讓她得知真相隨我而去,不如讓她就此對我恨之入骨。淩風,我想讓她活著,好好活下去。”


    他的聲音裏帶著幾許無奈和萬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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