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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靈因為長相鶴立雞群,所以大學的時候總不招女生待見。追求她的男生雖然不少,但是卻沒有了像中學時代那種令她心動的感覺。於是她總是婉拒各種各樣的男生,久而久之,沒有人再追求她,並且傳出了許多關於她的風言風語。一開始,她還會辯解,後來,她懶得辯解了,任由那些謠言在學校裏飄蕩。


    她不僅幾乎沒有什麽朋友,她的父母對她也是很嚴格,即使她上了大學,生活費也隻是夠她的日常開銷。大四那年,她找了一家公司實習,實習工資很低,隻有不到一千元。很快的,開始有單身或者不單身的男同事向她獻殷勤,她也都默默地拒絕了。白靈雖然很漂亮,但那時卻很自卑,覺得自己除了相貌以外,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聖誕節的時候,公司組織了一次大的活動,幾家外地的分公司的員工都來到了北京,相聚在一個莊園裏,那是白靈第一次見到他們公司的大老板——也就是她當時的未來的老公。老板是個50多歲的男人,雖然有些謝頂,但是精神麵貌很好,也能和年輕的員工打成一片,人很隨和。當時白靈還很拘謹,不敢像其他老員工那樣和老板說笑。白靈一直默默坐在自己部門的圓桌旁,笑嘻嘻地看著其他同事們互相打趣。老板似乎很重視團隊文化,他端著酒杯,在各個分公司領導的陪同下,逐桌敬酒。來到白靈部門這一桌的時候,老板說了一些冠冕堂皇鼓勵的話後,看到了出水芙蓉般的白靈,眼前一亮,讓他們逐個做自我介紹。


    白靈介紹自己的時候,說自己大學還沒畢業,目前隻是實習生。老板看著這張漂亮的臉,輕輕點了點頭,開玩笑地說,你叫白靈,聲音也像百靈鳥一樣,唱歌一定很好聽。


    講至此處,白靈的臉紅了,對老歪說:“你們男人無論年齡大小都一樣,看見漂亮姑娘就要調侃幾句。”老歪說:“小時候你確實像一隻百靈鳥,聲音既靈動又好聽。”


    那時,站在餐桌邊上的白靈,臉也紅了,周圍的同事聽到老板的話,都起哄讓白靈唱首歌。白靈很糾結,她很靦腆,不想在同事們麵前賣弄。還是老板幫她解圍,同樣用開玩笑的口吻對其他同事說,你們要是想聽歌,以後我給你們搞歌星演唱會的門票,現在就別為難這個小姑娘了。白靈打心眼裏感激他,部門總監給白靈使眼色,讓她趕緊敬酒。白靈端起酒杯,詞不達意地敬了老板一杯酒。


    過完元旦,平時很少出現的老板,居然頻頻在白靈這邊的公司出現,並且時不時就要在辦公區轉一轉。雖然他看起來很和善,但是員工們並不喜歡在工作時間被老板“監視”,弄得底下的人怨聲哀道,苦不堪言。


    過了不到半個月,白靈接到一紙調令,人力資源部門把她安排到總經理辦公室,給老板當助理。這個調令在公司裏掀起軒然大波,每個人都清楚地知道,並且私下裏議論紛紛,老板一定是看上白靈。這種風言風語傳得很快,白靈也知道了,她委婉地向人事部門同事說,能不能不調過去,還做現在的工作。人事部門的同事說,這是上麵的決定,自己無權幹涉,隻是做到了通知的義務。白靈很無奈,再次找到了人力資源總監,結果得到的答複是相同的。她有些害怕,想要離職,但是一方麵確實需要有實習記錄才能畢業,另一方麵,她的父母希望她能在一家公司安穩地工作,爭取畢業之後就留在這家公司。


    白靈沒辦法,隻能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去給老板當助理。臨走前,部門經理把她叫到辦公室,“語重心長”地對白靈說,白靈,你能調到總經理辦公室,是領導對你工作能力的認可,雖然你來咱們部門的時間不長,但是我一直看好你,覺得你是一隻鳳凰,早晚會飛出咱們部門這個雞窩,以後到了那邊,要繼續努力工作,不要辜負領導對你的期望。白靈誠惶誠恐地說,謝謝經理栽培。部門經理又說,之前咱們相處得也不錯,平時我對你的批評也都是在鼓勵你,是希望你能進步,我相信你也能理解我的苦心,希望你到了總經理辦公室以後,對咱們部門的工作多多支持,畢竟這裏也算是你的娘家嘛,哈哈哈。白靈明白了,部門經理是怕她去了總經理辦公室,以後有了實權會給他穿小鞋。白靈說,經理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支持咱們部門工作的。部門經理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出了辦公室,一位年長的女同事湊到白靈身邊,意味深長地告訴白靈,老板已經鰥居很久了。說罷這位年長的女同事露出了曖昧的、諂媚的笑容。


    白靈到了新的崗位上,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工作,她的新領導是老板的秘書。秘書是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戴著厚厚的眼鏡,看起來呆呆的,但是精明無比,很會揣摩老板的心思。他從來不給白靈安排具體工作,隻是讓她做些最基礎的事情,工資雖然比之前實習工資高了一些,但是依舊不多。老板在北京呆了一段時間,很快就過年了,等到年後,他又開始飛往全國各地。這時候,白靈的工作來了,她開始跟著老板出差,當然,秘書也跟著。


    即使全國各地跑,白靈也無需做更多的工作,她隻是充當一個花瓶的角色,跟在老板身邊,供人觀賞。為此,秘書給她量身定製了許多看起來非常正式的套裝。飯桌上,她也不用說話,也不用喝酒,老板和秘書全都幫她擋了,她隻是作為各個老板之間開玩笑的談資,端莊地坐在那裏即可。


    這期間,老板開始接近她,給她花錢無數,從頭到尾給她打扮一番,仿佛換了個人,從一個單純的女孩子,變成了一朵溫室裏的鮮花。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之中,白靈的心態產生了很大的變化,她從之前追求精神文明逐漸變成了追求物質文明,覺得有錢就是擁有一切。白靈想,我要是能嫁個大款多好啊,自己又不是沒有這個條件。


    於是,一次老板醉酒之後,把白靈叫到房間裏,要和她談談年輕人的未來。最近白靈的見識廣了,她自然明白老板的意思。老板一開始還假模假式地和她談心,白靈心想,你丫怎麽那麽多廢話呀,趕緊直奔主題呀!果然,沒過一會兒,老板拉起白靈的手,假裝語重心長地跟她說心裏話,白靈欲拒還迎的樣子,很快就拿捏住了老板的心。


    事後,白靈裝模作樣地哭了一番,說自己還是處女,就這麽被老板糟蹋了。老板摟著暖暖的軟軟的白靈,說著昧心的話,白靈,我第一次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雖然我的年齡應該和你的父親差不多,但是我依然覺得自己的思想很年輕,與你們很合得來。白靈假惺惺地說,不行啊,我心裏有種罪惡感,好像是在和自己的爸爸做壞事一樣。老板哈哈大笑,說,愛情怎麽能被年齡限製呢,既然你覺得我像是你的爸爸,那你叫一聲聽聽吧。白靈故作嬌羞地叫了一聲爸爸。這激起了老板二次洞房的欲望。又一次雲雨之後,老板說,我在北京有一套房子還空著,以後你去住吧,別來公司上班了,我養著你。白靈坐了起來,用被子捂住身子,說,不行,我不能當小三。老板愣了愣,忽然大笑起來,說,我現在是單身,你怎麽能算是小三呢?白靈說,我想和您正式交往,不想當那個見不得光的人。老板皺皺眉,說,讓我考慮考慮吧。


    白靈很聰明,沒有繼續逼宮,她也沒有去住到老板的房子裏,每天依然正常上下班。如果要是張嘴要這要那的,老板自然喜歡,因為他知道隻要滿足了女人的欲望,她自然會俯首帖耳。可是白靈沒有這樣,她在老板麵前,似乎無欲無求,隻是一味滿足老板的要求,並且越發賢良淑德。白靈開始學習做飯,她知道這麽一個道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她了解老板是湖北人之後,開始學習嚐試做他的家鄉菜,並且隻要老板在公司的時候,她就會帶飯去上班,邀請老板嚐她的手藝。在生活上,對老板也很關心,當他有鼻音的時候,辦公桌上很快就會有感冒藥。他的領帶歪了,或者衣服上有褶皺了,白靈也會第一時間提醒或者幫他整理好。這樣的細節還有很多,就不一一列舉了。


    久而久之,老板真的對這個小姑娘動心了。在此之前,他隻不過是貪圖白靈的美色,可是白靈用她的實際行動逐漸俘獲了這個五十多歲男人的心。其實,白靈的手段並不高明,她使用的無非是“真誠”這一招,即使是假的真誠,但是奏效了。用現在的流行詞匯來說,白靈在老板麵前,是個綠茶女。


    於是,老板作為池塘裏最大的那條魚,上了白靈的鉤兒。他提出來想要與白靈交往,白靈再次欲拒還迎,這徹底激起了老板對勝利的渴望。終於,在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在物質誘惑和“真心”感動下,白靈“為難”地同意了。


    半年之後,因為白靈一直堅持表現出一副賢妻的樣子,老板覺得可以把這個小姑娘收房了,於是,鄭重地向她求婚了。這一次,白靈沒再猶豫,打著愛情的旗號,答應了他。


    白靈的父母和老板的孩子得知後,第一反應是一樣的,堅決反對!白靈試圖說服父母,但是她爸媽油鹽不進,死活不聽她的話,並且說出了“你要是敢嫁給那個老家夥,我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以後也別想再進這個家門”的話。白靈為了爭口氣,不肯服軟,堅持要嫁給老板。她用激將法讓她爸把戶口本甩在了她的臉上。


    老板的孩子那邊也很難纏。白靈明白,自己和老板結婚,勢必會影響以後他孩子繼承財產,所以他孩子才會百般阻撓,如果白靈再生下一男半女,對於老板的孩子來說,那就更麻煩了。老板有一個孩子,是個男孩,比白靈小一歲,他把白靈約出來,既好言相勸又威脅恐嚇,想要恩威並施地把白靈趕走。現在的白靈已經不是以前的白靈了,她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男孩在自己麵前上躥下跳,如同看了一場猴戲一般。等到男孩精疲力盡之後,白靈才緩緩地說,我和你爸是相愛的,你不能阻止一對戀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之後,白靈頻繁接到恐嚇短信和電話,她保留下證據,沒有報警,因為她知道這時候警察的威懾力遠不如老板。她在老板麵前惺惺作態,裝得楚楚可憐,聲淚俱下地訴說著自己遭受到的恐嚇暴力,說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已經有了抑鬱症的表現,偶爾還想輕生。老板自然知道這是誰幹的,他看著梨花帶雨的白靈,保護欲和正義感頓生,愛憐地抱了抱她,然後咬牙切齒地說,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的。按照電視劇的拍攝手法,此時躲在老板懷裏的白靈,應該露出一股邪魅的笑容。可是,她沒有邪魅的笑。白靈躲在男人堅實的懷裏,想起了不支持自己的父母,頓感憂傷,哭得更加厲害了。


    果然,之後白靈沒再收到任何恐嚇信息,老板擺平了自己的兒子。白靈不知道他是怎麽跟兒子說的,但是白靈知道,老板一定跟兒子提到了錢。


    他們的婚禮很隆重,但是白靈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畢竟女方沒有任何一個親屬到場,即使來的一些朋友和同事,也都是揣著不良心思來看熱鬧的。


    婚後,白靈不再上班,隻有老板出差的時候,她會跟著一起去。不過,她並不是為了工作,而是到了每個地方以後,就去遊玩和大快朵頤。那幾年,她的社交媒體上,全都是吃喝玩樂的照片,所有的評論都是豔羨她的。


    隻有白靈自己知道,她到底幸福不幸福。白靈清楚,老板不止有她一個女人,她隻不過是能夠被拿上台麵的那一個。白靈再次告訴自己,隻要有了錢,就擁有了一切。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靈漸漸明白了,錢不是解決所有問題的辦法。當她孤獨的時候,沒人陪她說話,她隻能一個人閑逛;當她生病的時候,老板也隻是丟給她一些錢,讓她去找一家好點的私立醫院,自己去看病;過了幾年後,當她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時,老板告訴她,他早已經做了結紮手術,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剛結婚的時候,白靈還會持家,老板也會和她恩愛。久而久之,老板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生意上,逐漸冷落了白靈。白靈也不再專心持家,她把更多的時間放到了旅遊上,老板也不怎麽管她。白靈坦誠地告訴老歪,她在外麵旅遊的時候,曾和四五個不同的年輕帥氣男人上過床。上過床後,她便會離開那裏,永遠不再去,也不會和那些男人聯係。白靈對老歪說,每次和那些男人逢場作戲後,會用更大的空虛感襲來,我都會悄悄地大哭一場來宣泄情緒,那時候,我就會想到學生時代暗戀過的男生,其中就有你。


    導致白靈和老板的離婚原因,是一個不經意的巧合。


    2018年4月,白靈跟老板說,她要去一趟婺源,大概要一周的時間,並且把去程和迴程的票給老板看了,老板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白靈在婺源呆了三天就迴來了,她並不是不喜歡美景和美食,而是發現自己懷孕了。她知道,這可能是過年之後去佛山遊玩的時候,和一個單身帥哥發生了無保護的性行為有關係。她得迴北京,趁老板發現之前,把孩子打掉。


    她迴到北京,打車迴家,掏鑰匙開門。屋裏除了老板,還有一個年輕的裸體姑娘。白靈認識她,她是老板兒子的女朋友。白靈沒有鬧,她平靜地掏出手機,拍下了他們的醜態,然後,一言不發,也不聽他們的解釋,轉身離去。白靈知道,是時候該離開他了。


    白靈找了一家私立醫院,獨自做了流產,對於這個意外的“孽種”的離開,她並不傷心。昨晚流產後,白靈又找了一家酒店,住了半個月。在這期間,老板頻繁給她打電話發微信,白靈一概不接不迴,她打算養好身體之後,直接去公司裏找他談談離婚的事情。白靈心裏清楚,她手上攥著一個可以讓老板心平氣和地給她開出豐厚價格的底牌,即使不一定能讓她的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最起碼可以在很長時間內不愁吃喝。


    等白靈養好了身體後,她沒有直接聯係老板,而是給老板的秘書打了個電話——她和秘書非常熟。秘書哭笑不得地說,我的祖宗哎,您這些天跑哪兒去了,胡總(老板姓胡)都快急死了,他差一點兒就去報警了。白靈淡然地說,他還是不著急,要不然早就報警了。秘書說,妹妹哎,你就別跟哥開玩笑了,你快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讓司機去接你。白靈問,老胡在公司呢嗎?秘書說,在呢呀,他天天都吃不好飯,睡不好覺,就是想你想的。白靈冷笑了一聲,說,你不用安排人來接我,我現在直接去公司。


    到了公司,白靈臉上掛著相,即使有想要和她打招唿的人,見到她這副模樣,也都退避三舍了。白靈徑直來到老板的辦公室,沒敲門,直接闖了進去。秘書見她進來了,趕緊從老板身邊走了過來,笑臉相迎,說,妹妹哎,有話好好說啊,別發脾氣,把話說開了就好了,都是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啊,我去給你沏杯玫瑰花茶,養顏的。說罷,秘書退了出去。


    白靈開門見山,說,老胡,這麽多年,我已經忍夠了,現在再也跟你過不下去了,咱們離婚吧。老板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我從來沒見過花錢花夠了的女人,你是第一個。白靈說,再多的錢也解決不了我苦悶的煩惱。老板說,好吧,這麽多年,你也不容易,你提要求吧,我看看我能不能接受。白靈說了個八位數,老板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她。白靈掏出手機,說自己手裏有他和未來兒媳婦鬼混的照片。老板無所謂地說,我可以給我兒子錢,他可以用錢去換新的女人,他比你喜歡錢。白靈愣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在老板眼裏,錢真的是萬能的,莫說隨便換女人,就是他親兒子的感情,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老板見白靈這副模樣,又笑了,說,這些年給你買了不少珠寶首飾和奢侈品,我記得四環裏的房子有兩套是你的名字,你肯定還有不少私房錢,這些我都不追究了,至於你開的那輛車,掛的是公司的名,你得給我留下,開不走,錢嘛,給你這個數(老板伸出左手,比劃了一個二,然後想了想,又伸出一個手指頭),你要是同意呢,就這麽著,你要是不同意,也沒得商量了,該打官司就打官司,反正我耗得起。白靈想了想,覺得這些年跟他在一起,也算是夠本兒了,如果自己隻是公司裏的員工,不定哪輩子才能掙下這些錢。白靈伸出三個指頭,問,你得說清楚,這個數是多少?老板說,你覺得我是小氣的人嗎,當然是三百萬了。白靈如釋重負,頹然地坐在了客座沙發上,精疲力盡地說,好吧,就這樣吧,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爭些什麽了。老板說,辦完離婚手續,立刻給你打錢。白靈激靈一下子坐直,果斷地說,先打錢。


    白靈和老板離婚了,她收到了錢(老板給了她三百萬,再加上她之前這麽多年偷偷存下了兩百多萬和典當的各種鞋帽箱包、珠寶首飾等奢侈品,加在一起,足足有六百多萬,這還不算兩套房產的價值),把之前拍的照片都刪了,換了手機號,這一年間,與老板斷了聯係。


    聽完白靈的講述,老歪徹底冷靜下來,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曾經的白月光,竟然為了錢和欲望,可以出賣自己的肉體和靈魂。他看著眼前的白靈,忽然覺得很是陌生。


    白靈幽幽地說:“李貌,我是不是很賤?為了錢,變得像妓女一樣。”


    老歪看著白靈,不置可否,他不想輕易對自己年少時的夢妄加評論。


    白靈又說:“也許你說得對,我現在要是沒錢的話,就不會覺得錢解決不了問題了,可是,我現在有錢了,卻失去了幾乎所有的東西……親情沒了,青春沒了,愛……唉,愛情從來就沒有過,就不說了……”


    老歪說:“人總是這樣,患得患失的,無論選擇走哪條路,都會有遺憾。”


    白靈有些崇拜地看著老歪,說:“李貌,你長大了,比以前深沉了。”


    老歪說:“今天你說了太多事情了,一定很累了,早點休息吧。”


    白靈用期待的眼光看著老歪,說:“我今天不想一個人睡。”


    老歪婉拒道:“那天我抱了你,就已經很過分了,我不能再錯下去了。”


    “我不覺得這是錯誤,”白靈哽咽了一下,說,“我隻是想讓你坐在床邊看著我睡覺,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老歪有些尷尬,說:“啊?我還以為……哎呀,是我想多了。”


    白靈苦澀地笑著,說:“我以為你真的變深沉了呢,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老歪臥室裏,白靈側臥著,睜眼看著坐在床邊緊張兮兮的老歪,暗自發笑。老歪的眼神飄忽不定,始終不敢看一眼白靈。白靈歎了口氣,說:“好啦好啦,不為難你啦,你快迴去睡吧,幫我把燈關上。”


    老歪如釋重負,著急忙慌地說了一句晚安後,關上了臥室的燈,一溜煙兒地跑到了父母的房間,反鎖上了門,大喘不止,就像一個落敗的將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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