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貴人被帶進正殿後,看到了久違的皇上,高興的撲上前去撒嬌。


    “皇上,您迴來了,嬪妾許久未見到您,都想您了呢。”


    皇上看她這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感到有幾分頭疼,巴拉下她的手。


    “站好了,朕有正經事問你,不要胡鬧。”


    祺貴人的手被巴拉下來,一臉的不高興,嘴巴都撅了起來。


    “什麽事啊,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聽說前陣子,你給七阿哥和奶娘送了禮物過去?”


    祺貴人聽得,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是啊,怎麽了?”


    皇上一臉嚴肅的說道:“這裏頭被查出來有問題,七阿哥被感染天花,就是拜你的禮物所賜。”


    “什麽?”


    祺貴人驚詫的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這,這,這不關嬪妾的事啊。嬪妾什麽都不知道啊。“


    祺貴人驚慌的話都說不清楚了,人也有些站不穩,險些摔倒,被宮女一把扶住了。


    皇上沒有理會,神色嚴肅的繼續質問。


    “不關你的事?你好端端的送什麽禮物,朕可不相信你有這好心。”


    祺貴人隻覺得委屈,她挎著一張小臉,解釋了起來。


    “是,是皇後娘娘說的。她讓我送點禮物給七阿哥,讓我跟惠嬪打好關係。她說嬪妾畢竟是住在永和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打好關係嬪妾日子也能好過點。”


    “哦?皇後的吩咐?”


    雍正聽到關鍵人物,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


    “是,皇後娘娘對嬪妾頗為關照,時不時就會提點一二。這禮物也都是皇後娘娘幫嬪妾準備的,說是嬪妾剛入宮,想必手頭不甚寬裕,她那裏剛好有內務府送來的一些用不上的衣物和布料,就讓嬪妾當作禮物送來永和宮了。”


    祺貴人這會也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的,將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這可是皇後娘娘身旁的剪秋姑姑親自送來的,嬪妾身邊的宮人們都親眼看見的,嬪妾,嬪妾可不敢說謊。”


    皇上轉了轉手中的十八子佛珠,半晌才陰惻惻的開口道:“好一個皇後,真是朕的好皇後。”


    眾人在一旁看著皇上震怒的模樣,都不敢隨意開口。


    “蘇培盛,去將皇後請來。”


    “嗻。”


    這可是謀害皇嗣的大事,蘇培盛絲毫不敢耽擱,小跑著就出了永和宮。


    皇後聽到蘇培盛的來意,一臉鎮定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起身跟著蘇培盛去往永和宮。


    皇後施施然走進了正殿,給皇上行禮。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可真是慈父啊,一迴宮就來看七阿哥了,臣妾等可真是羨慕啊。”


    “安,朕哪裏還能安心?朕不過離宮半個多月,宮裏就出了這種事,後宮如此不寧,朕如何能安心?”


    “是臣妾失職,請皇上恕罪。”


    皇上震怒,將茶盞直接摔在皇後的腳邊。


    “你確實失職,該出頭的時候不出頭,不該出頭的時候,又貿然出頭,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朕記得朕將宮務交給了華妃的,你為何要拿著鳳印去調兵?皇後你究竟是何居心?”


    皇後聞言絲毫不見慌張,她依舊不緊不慢的,義正言辭道:


    “天花如此大事,臣妾身為皇後怎能置之不理?華妃畢竟年輕,處理事情不夠老練,一旦讓天花蔓延下去,這皇宮可就人人自危了。臣妾隻是覺得事急從權,危機時刻,臣妾自當站出來統領後宮。”


    皇上嘲諷道:“嗬,你處理的還真及時啊。那為何不派人將事情稟報給朕?”


    “臣妾既然已經安排好了諸事,自然不應該再勞皇上憂心。皇上難得出去散散心,臣妾隻是不想打擾了皇上的清靜罷了。


    再說,臣妾也已經安排了太醫診治,若是真到了危急的時刻,臣妾自然會稟報給皇上知曉。”


    皇上感覺她完全就是在狡辯,也覺得再論下去也毫無意義,便直接進入主題。


    “嗬嗬,皇後還真是巧舌如簧啊。行了,不扯這些,朕已經查到七阿哥染病的來源,就是祺貴人送的衣服裏頭有問題。據祺貴人說,這是皇後幫她準備的禮物。皇後,你怎麽說?”


    皇後的臉上,一副無辜和疑惑的模樣。


    “是啊,是臣妾準備的,可是這些都是內務府送來的,臣妾隻是轉了個手了而已,這,這難道是內務府的人想謀害皇家?”


    “皇後的意思是,此事與你無關?”皇上冷冽的聲音傳出。


    皇後聞言,一臉的驚詫和不可置信,定定的看著皇上,片刻之後才開口道:


    “皇上,難不成您懷疑臣妾?在皇上的心裏,臣妾就那麽不堪嗎?臣妾這麽做有什麽好處?無論是哪個阿哥,都是臣妾的孩子,臣妾是他們的嫡母,怎麽會做這樣的事?”


    皇上冷哼一聲。


    “哼,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你說與你無關?那這裏頭的結痂,是誰放進去的?你又為何要讓祺貴人送禮給七阿哥?事情怎麽會如此湊巧?”


    “臣妾隻是一片好心啊,這祺貴人與臣妾關係一向不錯,臣妾幫忙打點一二也是應當的。


    至於這是誰放的?也許是有人利用了內務府的人,要來害臣妾的;也許是,是祺貴人自己與惠嬪有私怨。


    這臣妾如何能得知啊,臣妾如今既無寵又無宮權,哪裏能使喚得動旁人呢。”


    祺貴人一聽皇後娘娘,將鍋甩到自己身上,立即焦急的辯解。


    “皇後娘娘,這跟嬪妾有什麽關係,嬪妾可沒有動過這些衣物啊,這可都是皇後您親自派人送來的啊。皇後娘娘,您可不能誣陷我啊。”


    皇上聽的都頭疼了,此事確實難以查證,再問下去也問不出真相,隻得吩咐道。


    “蘇培盛,將與此事相關的人,都拉去一一審問,經手過這些衣服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隨即他又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皇後,緩緩的開口道:“皇後身邊的宮女也是,一視同仁,該抓的都抓吧。”


    皇後一聽要抓剪秋,立即站起來拉住皇上的袖子,想要阻止。


    “皇上,臣妾可是一國之母,沒有證據怎麽能隨意抓臣妾的宮女,這傳出去皇後的臉麵往哪裏放。”


    皇上一把甩開她的手,厭惡的看了她一眼。


    “朕管你什麽臉麵不臉麵的,既然剪秋也是經手人,誰能保證不是她動的手腳?皇後的宮女就不是宮女了嗎,別人的宮女能抓得,你的宮女就不能抓?”


    皇上見侍衛們遲遲不動手,不耐煩的嗬斥道。


    “蘇培盛,還不讓人動手?”


    “嗻。”


    蘇培盛聽了連忙吩咐侍衛,將剪秋以及祺貴人的宮女景藍,都抓去一旁的空屋子以待審問,隨後又命外麵的侍衛去內務府拿人。


    皇後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剪秋被抓走,內心憤憤不已。雖然她知道剪秋一定不會供出自己,但是這可是自己手下的一員大將,萬一有個好歹,那自己損失可就大了。


    “皇上,皇上,您不能這樣啊?住手,你們不許動剪秋。”


    可是周圍沒有人理她,侍衛們越過她,直接將人給拉走了。


    祺貴人木木的,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景藍就被帶走了。因著剪秋送來的布料和衣服,一直是景藍在經手的,所以這次祺貴人身邊的,就抓了她一人。


    沈眉莊一直在一旁看著聽著,她沒有插嘴說話。


    她看的分明,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是皇後在做局。


    但是,她看著皇後那有恃無恐的狡辯模樣,真想上前甩她一個耳刮子啊,真想狠狠的撕爛她的嘴啊。


    可是她不能。


    她隻能忍住。


    同時她又再次見識到了,皇後的聰慧縝密和狠毒。


    她安排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有信心不會被查出來,才能做到這般泰然。


    自己要跟這樣的皇後鬥,還差點遠呢。


    她痛恨自己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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