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姐,小魚姐,明宏高中的那個家夥把黑貓給打了,現在還跑到我們學校門口堵著呢!”一個個子很矮的男生氣喘地對正在班上有說有笑的我說到。  “明宏?”我擰緊了眉頭,上次明宏那個帶頭的不是已經被收服了嗎!誰還有這個膽?我的好奇心來了,既然人家送上門,我又何妨不去會會呢!我挑著眉笑了。

    “他們有很多人。”那家夥又添了句。

    我起身並順手拉走了抽屜裏的書包,隨手蕩在了肩上,拉了拉校服上衣的領口,再空出另一隻手掏出牛仔褲後袋裏的手機。

    在學校裏,我是惟一一個不穿校裙的女生,校方也警告了無數次,沒辦法,誰讓我天生就討厭那種東西,規矩是人定的,那就等價的是人可以改的。

    “狼仔……”我邊講電話邊向學校大門走去。

    狼仔是我身邊最夠義氣的兄弟,今年剛被學校當掉,我把他弄進了七堂當大哥。爸爸也因為這件事不高興,他不讓我身邊的人進入幫派,為的隻是不讓我被扯進那個圈子。

    我很清楚地看見黑貓被幾個不同校服的家夥反抓著,他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當我走近,看見摩托車上的人相繼把安全帽脫下。

    不過而已,我嘲虐地笑到,“好大的膽子,跑到我的地盤來抓人,明宏也有那個種啊!”

    我雙手交叉置胸前,看著那個惟一還沒脫下安全帽的家夥,隻見他這才跨下摩托車,雙手脫去安全帽。

    我看見他了,第一次看見他,銳利的雙眼,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揚的嘴角,形成一條漂亮的弧線,是一種戲謔的笑容。

    如果那個時候我沒出現在那個地方;如果那個時候我沒說出那種挑釁的話;如果那個時候我沒看他的眼睛,會不會一切就都改變,都不會發生了呢?

    從他的眼睛裏我看到了閃過的一絲柔情與惋惜,是錯覺,我以為那一定是錯覺,但在後來,我才明白,我錯了。

    “我聽說永英的帶頭是個女的,真是的,小朋友,沒事學人家做什麽大姐頭,你知道這樣要付出的代價嗎?恩?”

    那個人離我隻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距離,他很高,我是抬著頭看他的,我最討厭這種感覺。

    “你動手打了我的人。”

    “你還是個初中生吧!”

    “你是故意來挑釁的。”

    “你一定是個讓人頭疼的孩子!”

    “你想怎麽解決說出來?”

    “敢不敢比?”

    他的目光刺進了我的眼睛,這我才反應過來,從頭到尾他跟我就沒講到一個話題上,不過,我還是倔強地頂了迴去。

    “比什麽?”

    “好,就比飆車,敢不敢?我讓你十秒。”

    “不用,我們公平較量。”

    “好,那說好了,我們明天見。”

    那個男人騎著摩托車對我伸出大拇指消失在人群中,此時的我聽不見周圍人說的話,隻隱隱約約感覺到心跳像觸電似的幾乎停止!

    那是為什麽?我不懂,也不想去懂,因為那時的我才十六歲。

    郭紀堇,這個男人莫明奇妙的成了第一個讓我心跳的敵人,可是當時的我卻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也成了惟一一個讓我心痛的愛人。我付出的,他付出的,我們誰也沒去衡量過,為什麽不去計較?

    我知道,又不知道,真的、真的,我迷茫了……

    第二天黑貓那些家夥早已經幫我準備的妥妥貼貼,我卻在比賽前被派去完成一個更艱巨的任務,也是甜蜜的任務。

    姐,迴來了!

    算了一下時間,以我的車速可以趕上比賽,我就這樣發動摩托車從賽車場跑掉,留下一大群替我著急的人。

    更著急的是我,十年不見的姐姐,我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雖然在電腦上見過她,不過我一直堅信,她本人更漂亮!

    姐長得像她死去的母親,白白淨淨的臉上點綴著精致的五官,真的很漂亮,細細的聲音像極了優美的小曲。遺傳了她母親全部優點,但也很不幸的遺傳了心髒病。

    當我看到最後走出來的那個高高瘦瘦的女孩時,一眼就認出了她,沒錯,她是我姐,同父異母的漂亮姐姐!

    她一身的白衣,長長的頭發垂在腰間,天使,她像極了天使。我一個勁地奔向了她,也不顧衝擊力有多大,就這樣像個孩子一樣跳到了她身上。

    她確實被我嚇到了,不過,僵在臉上的表情數秒就褪去了,出現的是那美麗的笑容。我慶幸姐沒被我嚇倒,否則迴到家後立馬被爸給掛了!

    “姐,姐……”我在她身邊跳來跳去,真的好開心!

    小的時候姐總是讓我坐在秋千上,而瘦弱的她則是用盡最大的力氣為我推動著,是她告訴我,自由的感覺就是那樣,可是她卻從來不敢去體會。

    “小魚兒,姐好想你哦!”

    “姐,我也好想你,都快想死了。”我擠到她懷裏撒嬌。

    姐她比我高出十公分,完全符合向她投懷送抱的要求,我對擁抱一直就很苛刻。隻是姐卻太瘦了,總讓我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她會被我折斷,她真的很脆弱。

    後來在我的強行之下,姐坐上了摩托車,被我載到比賽現場。一路上她緊緊地抱著我的腰,能感覺到她在恐懼,所以我放慢了速度。

    我知道此時賽場那邊一定鬧得不可開交,但我卻一點也不怕郭紀堇會走掉,他一定不會就這樣走掉,不知為什麽我可以那麽肯定?

    當我以極慢的速度出現在賽場時,所有人都投來了疑惑的目光,我知道那是因為坐在我車後座上的那個人,因為她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就像是淤泥中的一朵蓮花,那麽的純潔、那麽的脆弱!

    我橫掃了所有的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郭紀堇身上,他同樣把視線停留在了姐身上。

    “狼仔,幫我照顧好我姐。”

    “知道了。”我拿起安全帽正要走向郭紀堇,狼仔抓住了我,“小魚兒,小心點,不要硬拚,小心他們使炸。”

    我看了看他並沒有迴應,隻是看著他旁邊一臉納悶的姐。

    “姐,我們玩的,比一場就迴來。”

    “小魚兒,你不要讓姐擔心啊!”

    我輕輕推開她抓著我並且有些抖的手,給了她一個最甜美的笑容,可以說很酷地走向了郭紀堇。

    “可以開始了。”

    “需要給你時間嗎?”他又用他的眼睛直視我。

    不知為什麽?從一開始我就害怕他的眼睛,不是因為恐怖,而是因為總感覺裏麵裝著一些我不懂,又不敢去懂的東西。

    直到現在我才能讀懂,曾經裝在阿紀眼睛裏的到底是什麽……

    “不用了。”我一句簡單的話拒絕了他的好意。

    當我們都做好一切準備時,我迴頭對姐作了個ok的手勢,轉頭看了看郭紀堇,但又沒看懂他的眼神,難道他對每個人都會這樣嗎?我隻能這樣告訴自己。

    隨著長長的槍聲,我們全速衝向了前方,我能看到的隻是路燈在身旁飛速而過,前方是那麽的黑、那麽的暗,心不禁抽了起來,我加快了車速。

    我這是在幹嘛?看著前方一片漆黑,卻還拚命地加速衝向它,就像一個漩渦正在吞噬著我,看不到盡頭隻有永遠這樣衝下去,突然有點害怕,我會不會死掉?會不會像媽媽一樣就那樣死掉?

    我知道姐的母親是生病死的,而我的母親卻是在無路可退的時候選擇了死亡,選擇了另一個世界,因為她真的累了,最終在爸和她自己之間做了選擇。

    她是愛爸的,所以選擇了自己走向另一個世界,或許這對媽媽來說是一種解脫。沒有任何女人會有足夠的勇氣在刀槍下生活,更沒有足夠的勇氣看著自己愛的人死去。媽媽,她或許選對了這條路,即使不歸,她愛過!

    而我呢?一個完全不能自控的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證實些什麽?男人能做到的,我們女人真的也能做到嗎?為什麽我是那麽地恐懼,耳朵裏什麽都聽不見,隻能用速度來麻痹自己。

    我知道,郭紀堇一直跟我保持著平行的距離,他要超過我不是不可能,可為什麽?為什麽他沒有那麽做?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要的到底是什麽?總給我不安,總讓我感覺有把刀子插在胸口,就快要窒息,撐著最後一口氣拚下去!

    就在此時,我突然感覺前方出現了一大片光亮,直射我的雙眼,本能的我閉上了眼睛。難道黑暗即將逝去,光明已經來臨了嗎?

    正當我這麽想時,車擺頭被狠狠地一個大轉彎,頓時我感到天昏地暗。

    “好痛——”

    這是我滾到地上的第一個意識,接下來當我明白那光亮是來自於汽車時,這才恍然大悟:郭紀堇人呢?

    他的摩托車在汽車輪子下打轉,終於我發現了他,整個人被甩到了路邊,我跌跌撞撞地走向他。

    “郭紀堇,郭紀堇……”

    我隻好拿出手機,虛弱地撥通了狼仔的電話,話還沒說就失去了知覺,倒在了郭紀堇身上,感覺很暖很安心,或許就這樣睡著了也說不定。

    當我再睜開眼睛時是第二天的下午,睜開眼時還幻想著會不會看到郭紀堇,然而看到的卻是狼仔那張凹凸不平的臉。

    “小魚兒,醒了,醒過來了。杉杉姐,小魚兒醒過來了!”

    接著映入眼席的是姐姐那張養眼的臉,我這才放鬆了剛才緊繃的心情,笑了。

    “姐。”

    “小魚兒,我真的被你嚇到了,你總是這麽不聽話,如果你出了什麽事,爸怎麽辦?”

    姐哭了,又是這樣,以前我一惹禍姐從電話裏知道,就是這句“爸怎麽辦”她從來不說她自己怎麽辦。以前的我不明白,以為我對她來說不重要,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姐一直認為自己會比我先死掉,對不起的是她而不是我,認為我們活著就是為了爸爸。

    她總是那麽善良,無論命運怎麽對待她,她也一點怨言都沒有,笑著說:

    “人能活下來真的很幸運!”

    我實在不了解姐姐她為什麽可以做到那麽冷淡?就算有人故意傷害了她,可能她還會說沒關係。她從不怨恨爸媽中的任何一個,在爸麵前她是個十足的孝女,而我,這一切是我無法做到的。

    “郭紀堇人呢?”我很想知道他的情況,沒錯的話,他昨晚傷得很重。

    “那家夥跟牛一樣,今天一早就醒了過來,從醫院跑掉了。”狼仔提到他時,似乎有一種敬佩,卻又不服氣。

    “他還沒死?”本來是想問他受傷的情況,可這話到了嘴邊又變了味。

    “小魚兒。”姐推推我,這才記起姐她不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說話。

    “死不了,隻是頭和腳給包了起來。隻是我不明白,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那家夥陷害你?那小子他媽不要命了!”

    “夠了狼仔。”我阻止著激動的狼仔,他也不看看旁邊站著我姐,這種場合怎麽可以開罵呢!

    我沒再說話了,不知為什麽我沒勇氣說出是郭紀堇救了我,也許是死要麵子的緣故吧!他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我看不清了……

    在家休息了半個月就被爸爸給趕到了學校,他又不是不知道去學校我隻會惹事。不情願的我還是背起了書包換上校服跨出了家,就在我前腳剛踩到草坪上,後頭就傳來爸的聲音:

    “如果你再惹事,我會把你送去國外的。”

    聽到這句話我不知為什麽特別生氣?以前明明很希望離開現在這個鬼地方的啊!可為什麽今天聽見爸爸說那句話會生氣?

    我轉過頭,對著二樓陽台上的爸爸吼了迴去:“你把姐扔到外麵轉眼就是十年,現在姐迴來了,你又準備把我扔出去,你認為這樣很有意思嗎?從來就不給我自由,不給我自己的人生。”

    “我就是太放縱你了,才會讓你變成這樣。”

    “如果當初你不約束我,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了,這一切都怪你!”我大步走向鐵門。

    “筱瑜,你是我藍天龍的女兒,所以我必須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從生下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後悔過。你聽爸的話,不要再惹事了,爸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因為爸爸這番話停下了步伐,手搭在鐵門的扶手上,很難過!我知道,一直就知道爸爸有多愛我、多珍惜我,隻是不知為什麽,心裏像住著一個惡魔,指使著我走向不歸路!

    “小魚兒。”

    走出鐵門就看見狼仔在摩托車上向我招手,他總是賊賊地對我笑著。

    說實在的,狼仔長得還真不賴,隻是臉的正中間有一道五公分左右的疤痕。我也不大清楚是他什麽時候留下的,認識他時還沒有,我真的對狼仔不夠兄弟哦!

    想到這裏,我緊緊地抱住了狼仔的腰,認識了三年,他從來沒對我發過火,我想隻有狼仔對我最好了!

    又迴到了學校,在大門口就聽見教導主任的喇叭聲:

    “藍筱瑜——”

    我就知道躲不過這一劫,她箭步如飛地衝到我麵前,卻突然停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馬上就要畢業考試了,我也就不再當掉你了,能不能考上高中,就看你的了。”

    “教導主任!”我激動地看著她並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她以為我醒悟了,輕輕地拍拍我的手安慰到:

    “沒有關係,這段時間努力努力還是可以考上高中的,你這孩子聰明!”

    “謝謝!”我脫開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腦邊走邊說:“終於沒有被當掉了!”

    “對啊!教導夜叉大發慈悲啊!”

    狼仔應和著我,後頭傳來了教導主任的咆哮聲,至於說什麽我沒聽清楚,大概八九不離十就是那些,都被罵三年了。不過說實在的,這教導主任還真能挨,迴頭想想這三年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她也挺可愛的啦!

    “狼仔,郭紀堇……他有沒有去上課?”

    我在教室門口停下問,狼仔先是愣了愣,然後莫名其妙地像是自言自語說了些什麽,但我卻聽清楚了,而且很清楚。他說怎麽跟杉杉姐一樣,一樣是什麽意思?難道姐也這樣問過嗎?

    為什麽?姐又不認識郭紀堇,隻是我把郭紀堇救我的事告訴了她,這不至於吧?我有點驚訝!

    “我叫小弟在那邊堵著,他們說沒見著人。”

    “你堵他幹嘛!叫他們撤啦!”

    我有點生氣,狼仔似乎也嚇了一跳,點點頭,這我才催促他趕快離開,要不然待會校門關了,他又得翻牆了。

    今天一天上課我都心神不寧,看著每個人在埋頭做畢業考練習卷,而我則拿著筆不停地畫著。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股想去找郭紀堇的衝動,但我卻用理智控製住了。

    現在想想,當時的我為什麽那麽死要麵子?如果我飛奔去阿紀家,那應該就不會那麽快失去我在乎的人,也就不會讓我和阿紀受到這麽多傷害!

    姐從狼仔那得知了郭紀堇家的地址,就提著藥品和補品找去了。

    真的就那一次,那一次姐真的不該去那個地方,她一定也沒料到會有什麽後果,或許她天真的以為,自己的生命中是不會有男人出現的。

    然而她錯了,她走錯了這一步,改變了原本的一切!

    郭紀堇真的是個讓人很好奇的人,他父母都不在了,可是他一個人卻住在兩百多平方的高等套房,我不明白,也許當姐走進那間房間時也一樣不明白。郭紀堇幾乎是在陌生的情況下招待了她。

    “你怎麽會過來?有點奇怪!”郭紀堇對姐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也是這句話讓姐笑了起來。

    我從來不知道姐可以那麽爽朗地笑,也許隻有郭紀堇一個人有這個能力吧!到現在我還不確定,姐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因為至少那段日子,她有幸福過!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姐的話題中多了郭紀堇這個人,當我從姐閃著光的眼中發現了什麽時,我好象很難過、很難過……

    郭紀堇也一樣嗎?他也喜歡上了姐姐嗎?

    如果是那樣,我不會讓自己去難過、去痛苦,可是為什麽卻讓我知道了與現實相反的事實呢?

    “爸,我跟小魚兒一起出去了。”姐起了個大早就說跟我同路走,我很清楚是為了什麽,因為她臉上的笑容出賣了她。

    “等一等,衫姘,你最近總往外跑不太安全,我找個人跟你一起去。”爸爸今天終於發現姐的不對勁了。

    “爸,不用麻煩了,我一個人沒關係的!”

    “你又要找幾個壯漢跟著姐啊?那樣還有哪個男的敢接近她啊!”我忍不住為姐叫屈,因為那曾經是我的童年。

    “這樣最好,你等下,我打個電話交代下。”

    “爸!”無論姐想再說什麽,爸卻已經接通了電話。

    我看到姐一臉的惋惜,不知為什麽?突然想起了郭紀堇的眼神,對姐,他也會露出那種眼神嗎?我抓住姐的手就往門外跑,姐肯定也被我嚇了一大跳,裏屋傳來爸的聲音:

    “筱瑜——”爸叫的是我,因為他確定我是主謀。

    “爸,對不起哦!”我聽見姐氣喘地迴應著爸,這是姐第一次反抗爸,我很確定。

    但是我真的太任性了,不是嗎?

    我一個人去了學校,而姐,她去了郭紀堇那,我又一整天睡死在了班裏。當我疲憊地和一群小弟走出校門時,聽見了姐的聲音:

    “小魚兒!”是姐沒錯,她旁邊還站著頭上裹著紗布的郭紀堇。

    “小魚姐,是明宏那家夥,我們今天人多,要不要——”

    那人話還沒說完,我就揮手示意他住口。

    郭紀堇走向了我,我看見了,一個多月,我又看見了那曾經讓我心跳的戲謔笑容,聽見了那會與我心跳觸電的聲音:

    “嗨!小魚兒,好久不見!”

    “我們沒有那麽熟吧!”

    “也許?”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為什麽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著我的心?甚至我會因他的一顰一笑而變換心情。

    該死的,我在心裏咒罵著,我的視線為什麽總離不開他,我怎麽了?瘋了是不是!

    “我們去迪廳。”

    我為了控製住自己的衝動,就這樣“嗖”的一聲從餐廳的坐椅上站了起來,郭紀堇和姐向我投來了同樣的目光。

    “怎麽了,小魚兒?”姐好象沒有聽到我站起來時說的那句話,我又重複了一遍。不過這次我是看著郭紀堇的臉說的,我看到他的臉由嚴肅變成平靜,那表示他讚同了。

    那天晚上我真的不該因賭氣而去那種地方,我好後悔,好後悔那時的自己,為什麽總是那麽孩子脾氣?那麽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如果不是我,也許阿紀和姐就永遠不會有交集,姐也許也不會踏入我的黑暗,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你他媽的找死啊!”我朝那男人頭上澆下第二杯酒時,他發出那種殺豬般難聽的聲音。接著迎麵而來的那一掌,被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的郭紀堇擋了下來。

    “你幹嘛?臭小子,找死嗎?”

    “你除了說找死,還會什麽?”說著郭紀堇狠狠地一個擺拳打向了那男人的太陽穴,那男人立刻滾到了地上,瞬間周圍的人一起圍了上來。

    “郭紀堇。”我為了提醒他叫了一聲,果然,他很英明的一拳又一拳打了過去,像受過專門特訓的人一樣,身手快又準,隻是不是很狠,也許他隻是想教訓教訓那些家夥。

    “快去衫姘那——”郭紀堇不知何時騰出一隻手推了我一下,我原以為這幾個家夥很容易擺平,就聽郭紀堇的話走向了一旁驚訝的姐身邊。

    然而就在我笑著轉身那一瞬間,酒瓶破碎的聲音刺耳地傳進了我耳朵裏,隻見姐用手捂住張大的嘴。

    不可能的!

    我撇過頭看到的是幾個人拿著木棍往郭紀堇身上打。我迅速地衝向他,隨手抓起酒瓶砸向其中一個人的頭,並快速撥通了狼仔的電話,這個時候隻有找他來解決了。

    我撐著郭紀堇並拉著姐,跑出了酒吧。但我知道那群人也追了出來,而且感覺人越來越多,同時也感覺到姐喘著粗氣,我差點忘了她的心髒不好。

    不行,再這樣跑下去,姐會掛掉的!

    “郭紀堇,你帶去我姐往那邊跑,我把他們引開!”

    “我來引開他們,你們倆先跑。”郭紀堇果然夠男子漢,我用一秒的時間暗自偷笑了一下。

    “不行,你被抓到了就真的要翹辮子了。我是藍天龍的女兒,不管他們是誰都不敢動我,你先帶我姐走。記住,我姐心髒不好,你小心點,快點!”

    我推走了他們,自己則引開了那一大群人,實在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才停了下來了。

    “不玩了,我累了,你們不累嗎?喂,老兄,我們這樣跑了幾條街啦!下次再玩吧!”我轉頭對同樣氣喘籲籲的人說道。

    其實我這隻是在打延時戰,雖然剛剛說的那麽輕鬆:

    藍天龍的女兒誰敢動!

    隻有真的到無路可退時才可以說出身份,否則,我這個被藏了十六年的女兒就會被認出來了,那是爸最不願發生的事,他知道我在學校是帶頭的,阻止不了我,但卻從不讓我接觸真正的黑社會。我知道相對於爸的地位來說,我這學校帶頭的隻是小巫見大巫,根本算不了什麽。

    我從沒想過加入黑社會,或許我的心還有一塊是懦弱的吧!我害怕死亡,好怕好怕,特別此時此刻我更怕!

    “你們知道七堂吧?我認識裏麵的堂主,你們最好不要動我,否則他不會放過你們的。”此時我必須拿出這個擋箭牌。

    “你這死丫頭,剛才有種拿酒瓶砸老子的頭,現在怎麽了?怕了?”那個先前被我用酒瓶砸破頭的家夥正一步步逼近我。

    “好了好了,怕了還不行嗎?我當然怕你們咯!”此時我隻有拿出耍賴計,硬的不行來軟的,誰叫這裏就我一個人呢!

    “這個死狼仔,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沒速度了。”我抱怨到。

    這時那個醜陋的家夥伸出手來要抓我,要知道,在兩手空無一物的情況下,我是毫無反擊力的。

    天啊!他要幹嘛?

    就在這時,我聽見那男的悶哼一聲,隻見狼仔用木棍狠狠地敲向了那個人的手。

    後來我也終於在狼仔的護駕下被解救了,果然那些沒用的家夥一聽說狼仔是十二色七堂堂主,就嚇得連忙點頭哈腰,真要命。要是我說出我是十二色幫主的女兒,不知他們是不是會咬舌自盡哦!

    其實狼仔出現的時候,我心裏湧起了一股失落。

    為什麽出現的人不是郭紀堇?他真的跟姐就這樣跑掉了嗎?有一種很心痛的感覺,當狼仔問我怎麽處置那些家夥時。

    “算了。”我竟然出乎意料的說出這句話,或許我是真的累了吧!腦袋裏閃過的全是郭紀堇和姐。

    他們怎麽樣了?姐還好不好?郭紀堇的傷礙不礙事?正當我要聯係他們時才發現根本無法聯係到,後來狼仔說會幫我去找,讓我迴家休息。

    那一晚,我真的不該就這樣走掉,應該堅持找下去的,那樣就不會發生那無法彌補的事了。我真的恨這樣的自己,不能怪任何人,我的悲劇由我自己親手造了出來!

    那一晚姐姐沒有迴家,我一個人迴到家後也沒有好日子過,聽爸的斥責就讓我頭皮發麻。由於是我有錯在先,所以我沒有反抗那晚爸的斥責。

    姐,為什麽那晚你不迴來?為什麽那晚你要放縱自己?為什麽那晚你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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