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通堅,定心性,忠也。


    皇上這個名字賜得真是有深意,不知道是賞賜還是鞭策呢?


    王老夫人的神色凝重起來,王忠國也是微愣,片刻後,王老夫人沉聲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大房獨子就取名王恆。


    林玉安在一旁覺得十分不解,為何柔妃會來湊熱鬧,現在皇上還沒有定下繼後人選,她和雲妃明擺著就是對立麵,和王家走近了有什麽好處,且皇上賜名用的是恆,是希望王家一直忠心耿耿的保持忠心嗎?或者是在暗示其他嗎?


    魏氏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笑著活躍氣氛道:“我們去看看大嫂醒了沒有,幾個姑娘還沒有見過她們的小堂弟呢!”


    徐婉音卻揉著額頭,一臉病態的對王老夫人道:“姨母,可以借間廂房用一用,我的暈眩症好像又犯了。”


    她的聲音虛浮無力,臉色蒼白,看上去就是個病美人,楚楚可憐,真是病如西子勝三分。


    魏氏最是見不得徐婉音一副矯揉做作的模樣,立刻就高聲道:“既然如此,我這就讓人去給表妹請郎中!”


    王老夫人聽了也頷首,張媽媽就要應聲而去,徐婉音忙感激的笑了兩聲,轉頭看著魏氏:“二表嫂,我這個病已經有很多年了,母親在的時候,就常為此勞心,找了很多的大夫也沒有用,我還有一些藥丸,吃了就會好些了,不敢勞煩二表嫂。”


    聽了她的話,魏氏長眉一挑,若有所思的朝著徐婉音笑了笑,笑容裏仿佛是說,你就演吧,我現在配合你!


    徐婉音臉上就露出了訕訕的笑意,側過頭去。


    王老夫人就看向王忠國:“讓人在郡主府收拾……”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徐婉音急急道:“不可,姨母,我是病弱之人,如今大表嫂剛生下小侄兒,我住在這裏隻怕衝撞了。”


    王老夫人聽了,頗為讚同,轉眸看著素媽媽:“那你就帶她先迴去吧,我去看看大夫人就迴來了。”


    素媽媽點頭應是,徐婉音就向王老夫人和王忠國,魏氏三人行了禮退下了。


    林玉安心裏暗自嘀咕,這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她從來沒有見過,她叫王老夫人為姨母,可見應該是外祖母娘家的人,隻是為何總覺得魏氏很不待見她呢?


    魏氏是個做事八麵玲瓏的人,鮮少見她當眾落誰的麵子,而王老夫人對這位表姑也是淡淡的。


    王家不為人知的事太多了,果然越大的家族水越是深,林玉安覺得自己還沒有必要知道這個表姑的故事,索性跟在魏氏後麵進了璋池閣的內室。


    去的時候,桂媽媽正坐在床頭的小杌子上喂齊氏喝藥,王老夫人見她醒了,就問:“什麽時候醒的啊?”


    桂媽媽喂藥的手微頓,笑道:“一盞茶的功夫,老奴剛好見藥好了,就讓夫人先把藥吃了。”


    王老夫人點了點頭,桂媽媽繼續喂齊氏喝藥,待喝了藥,齊氏捏著手帕擦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母親快坐,讓你們跟著擔心了。”


    聞言,王老夫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麽多年,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這個大兒媳還是第一次這樣客氣柔軟的和她說話,她的心裏不由生出了幾分感慨。


    王萱瑤好奇的從王萱薇身後探出頭來,望著搖籃裏的孩子,突然笑出聲來:“長得好小啊!”


    眾人的目光順著王萱瑤的視線落在了搖籃裏的恆哥兒身上,魏氏就笑了:“你們看看可以,可別伸手去抱啊,恆哥兒才出生呢!”


    幾個姑娘紛紛應是,圍在搖籃旁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剛出生的孩子,屋裏窗戶緊閉,燭光被人遮擋,光線有些暗淡,林玉安也輕聲的笑起來,果然長的……好醜。


    恆哥兒還沒有睜眼睛,躺在搖籃裏動也不動,隻有小嘴時不時吧唧動了動。


    幾人看了一會兒也沒有什麽興趣了,桂媽媽讓人端了錦杌進來給她們坐,王老夫人便對桂媽媽道:“讓人去蒸了羊乳羹進來,大姑奶奶特地讓汪公公送來的,也好讓大夫人補補身子。”


    桂媽媽聽了應聲退下。


    齊氏就側著腦袋問王老夫人:“母親,大姑奶奶什麽時候派人來的啊?”


    王老夫人這才把剛才宮裏三個貴人送了賞賜的事給齊氏說了,齊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王忠國就走到床邊,目光難得的溫柔:“你感覺好些了嗎,今兒怎麽會這麽不小心摔了?”


    聽見王忠國的話,齊氏眼中頓時露出了幾分驚恐,轉而就是一臉的憤然,揚聲問道:“徐婉音呢?”


    盡管她用盡了力氣,聲音還是嘶啞微弱,王忠國聽了,心裏一跳,忙安撫她:“怎麽了,可是她推了你?你別激動,這才生了孩子,要好好養著。”


    王忠國之前就有些懷疑徐婉音,如今見妻子這副反應,更是疑竇橫生。


    齊氏被一番安撫,情緒才安穩了些許,認真迴想著早上發生的事。


    她記得當時自己和徐婉音走在湖邊,徐婉音說著恭維話,她心裏聽了也高興,以為徐婉音已經真的長大了,曾經做的那些事也都是年少不知事而已,沒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滑了腳,然後自己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不相信就那麽巧,一定和徐婉音脫不了關係。


    可是誰有證據說是徐婉音動了手腳呢,畢竟徐婉音還是王老夫人的侄女兒,總不能空口白牙說是徐婉音害了自己,然後就把徐婉音懲治了吧。


    齊氏搖了搖頭,牙咬的死死的,不能打草驚蛇,她打定主意,低低歎了一口氣:“沒有,我隻是想著表妹來府上做客,怎麽沒有看到她。”


    王忠國這才鬆了一口氣,倘若真的是徐婉音做的,事情還真的不好辦。


    很快,門外有小丫鬟魚貫而入,手上端著的大紅托盤上放著甜白瓷碗,桂媽媽趁機就喊了聲:“羊乳羹好了,各位主子都嚐嚐吧!”


    這適時的話岔開了剛才有些奇怪的氛圍,眾人紛紛道好,婢女就把羊乳羹端給了各位主子。


    羊乳羹?林玉安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吃食,聽名字應該是羊奶了,她還隻在南水莊的時候,聽林玉珠說起過她在方家吃過牛乳餅,特別香。


    當時林玉珠還說除了燒雪閣的點心,她還是第一次吃到那麽可口的點心,神色中頗有自得之意。


    那時候王小娘雖有嫁妝伴身,可為了不讓方大娘子反感,她從來沒有私下拿嫁妝銀子給林玉安,而庶女的月例也就五百錢銀子,所以林玉安在南水莊的時候,也沒有吃過燒雪閣的點心。


    看著甜白瓷碗裏裝的嫩嫩如同蒸蛋的白色羊乳羹,林玉安輕輕的用勺子輕輕的攪了攪,熱氣和著羊乳的味道撲入鼻中,帶著一點點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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