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野能沒力氣發脾氣,對萊維而言再好不過。他其實剛剛感覺到這四名少女就在附近的時候還真猶豫了一下,猶豫的原因自然是擔心一來就碰上大發雷霆的麥野,然後把她有地沒處撒的氣全都傾瀉到自己身上。
當然,萊維不可能因為怕被麥野遷怒就放著這四個女孩子不管。尤其這四個人當中還有個完全沒戰鬥能力,身體還特別孱弱的病弱係少女瀧壺。光因為瀧壺的存在,萊維也不可能當做沒發現麥野她們。畢竟在這種現狀之下,瀧壺可以說一點兒自保能力都沒有。這些麥野她們三人能不當一迴事兒輕鬆解決的磷子就算再弱,但凡有一隻漏網鑽了過去,都能置瀧壺與死地。
說實話,來到這裏第一眼見到瀧壺整個人渾身濕透了似地靠坐在大樹下麵,萊維心裏才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來的太晚。敵人實在太多,總這麽下去難保除了超能力跟武器之外其他都是一般人類水準的那三名少女不出半點疏漏。看看麥野這副內心比身體更疲憊的樣子就知道了。她要真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毫不把這些沒有任何一隻能擋下自己一擊的怪物放在眼裏,哪會才開打沒多久就這麽拉著臉?以往暗部各種行動當中她們也沒少經曆那些長時間高強度的作戰,要真是被這一群雜兵糾纏一陣就從內到外都不耐煩,她還怎麽冷靜的帶領跟隨自己的三名少女完成一個又一個任務,闖過一次又一次難關,直到現在還大家都完好無缺可以每天到處去玩去鬧?
萊維的出現,對一直為了自己超能力者的自尊強撐著什麽都不說的麥野,就是一個大片的緩釋劑。這個男人自認識以來的各種表現早就獲得了心高氣傲的麥野的認可。就連麥野自己都沒發現,一聽到萊維的聲音見到他的人,內心壓著的種種擔心和焦躁頓時消失一空。壓在肩上的負擔沒了,整個人反而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都看出來了?不愧是帶領一個暗部組織的超能力者,的確夠敏銳的。”
萊維小小的誇了麥野一句,一方麵能看出那個所謂的大戰火星機器人軍團遊戲有問題,確實說明了麥野非同一般。另一方麵也是好話多說點反正又不花錢,萊維也算是掌握了一些跟這位脾氣特別大的大小姐相處的方式,自然不會像芙蘭達那樣明明怕得要死卻又總是各種作死惹麥野生氣。
話說迴來,芙蘭達該不會跟自己學校的春原陽平有什麽親戚血緣關係吧?怎麽都是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被老虎揍個鼻青臉腫還樂此不疲的再接再厲性格呢?雖說春原頭上的金毛好像是染的,但沒準人家就是在用這種大家都很容易相信的說法來掩飾自己其實是個混血兒甚至外國人的事實呢?難道他其實是個大智若愚裝傻充愣扮豬吃老虎,深深隱藏在學校裏的不凡隱士?春原陽平,還真是個可怕的少年呢。
“之前那些機器人,可以算是這學校裏出了個叛徒,而現在這些怪物,則是聯合了那個叛徒的外來入侵者大舉進攻,派出來的先鋒。嘛,姑且你就當是這樣吧。”
“什麽叫姑且就當是這樣,耍人麽。”
麥野嘟囔了一句但真的沒有發火,可見她真被這些源源不絕的磷子給弄得都快心力交瘁了。可不是麽,她們四名少女都在地上站著,往前一看除了黑壓壓一片就隻有遠處一些大樹和比較高的建築物能收到視線裏。若她們當中誰有飛行能力飛到半空往下俯瞰,那肯定立刻倒抽一口涼氣。要是拍個視頻發給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說不定看到這場麵都能直接嚇得吐出來。
“既然過來了就趕緊想想辦法。你總不好意思說自己跑過來就是為了非禮芙蘭達順便看笑話的吧?嗯?”
麥野眉毛一挑眼睛一豎,心情放鬆之後她倒有力氣作勢威脅人了。萊維肯定不能讓她這句話坐實啊,尤其專門跑過來非禮芙蘭達什麽的,自己作為一名偉大的人民教師,怎麽可能幹這種下三濫的不齒行為?剛剛明明是芙蘭達自己嚇自己弄出的那一串讓人哭笑不得的亂子,怎麽能算到萊維頭上?
“你們跟我去後麵那個廣場,那邊地勢有利於防守,還有別人幫忙,過去了你們能輕鬆很多。很遺憾現在想找個安安穩穩坐下來看戲的地方有點難,但那邊總歸比你們在這裏安全多了。”
萊維指著瀧壺靠著的那個大樹延伸出去的方向。其實從這裏往那邊跑幾步走上沒多久,就是菲特負責防守的那座廣場的所在地了。要不是兩邊離得確實比較近,萊維也不會本來打算找找噬身之蛇或者紅世魔王,結果卻意外發現了麥野她們幾個。萊維的感知能力再強,對能量波動和生命氣息再敏感,他完全沉浸到感知當中的話,能搜索到的最大範圍也就二中校園從高中部到初中部加在一塊那麽大。要麥野她們不是正好就在菲特附近,她們再往麻帆良湖那邊走個一兩百米,萊維就發現不了這四名讓一群隻有樣子像怪物的不明生物給折騰得筋疲力盡。
這是麥野她們的幸運,也是萊維的幸運。雖說能在暗部做事的人,按照世俗法律進行審判那是一抓一個準、絕沒有冤枉他們的可能。然而要是以這些作為標準,萊維同樣也是該抓到牢裏去,根據刑期疊加的習慣給關上個一千多年再說。說萊維不堅持正義也好不是個好人也罷,他從來都很理直氣壯的承認自己根本不是那種會為了什麽世界的命運人類的未來拚命的熱血少年。萊維是個很主觀很狹隘的人,他所作的一切幾乎都是為了自己以及自己身邊重要的人。雖說行有餘力的時候他也不介意恰巧遇見了做點路見不平的事,然而這種小小的偽善並不能代表他非正義的本性。
麥野她們以前做過什麽那是以前的事。且不說在萊維看來,學園都市裏那些需要出動暗部對付的人本就基本沒幾個能從大眾觀感中說得上好人的家夥,麥野以前個性有點偏激不說,芙蘭達、絹旗,尤其是瀧壺,她們三個會加入暗部,萊維絕不相信是基於她們自己本人意願做出的心甘情願的唯一選擇。
況且就算是現代社會的法律,不也普遍存在未成年人保護法這種近些年經常被斥為罪犯庇護所的條例存在麽。如果學園都市官方數據庫裏登記的資料無誤的話,即便是item四名少女當中看起來最成熟最像個成年人的麥野,也還是個未滿十八歲,處在未成年人保護法這個條例所保護的範圍之內呢。更別說她們做的那些事還都並非出自主觀企圖,哪一件不是學園都市上層的那些大人物交給她們的沒有拒絕權力的‘委托’?
萊維才不管item這四名少女以前做過什麽。而且身為一名教師,以一名教師的角度,將誤入歧途的孩子拉迴來帶他們走上正確的路,不也是偉大人民教師的使命之一嗎?反正說一千道一萬,萊維自認識了這四名少女之後每次見麵跟她們相處的都還不錯,他喜歡這四名性格各異的少女,不希望她們發生意外,擔心她們受到傷害。這次能意外的發現她們的所在,在她們還沒遭遇危險之前發現,難道還不值得慶幸一下嗎?
“那邊?在那邊的是這個學校的人,還是你的人?”
麥野扭頭往後麵看了一眼,瀧壺身後就是一片不算茂密但也種著不少高達六七米大樹的小樹林,類似這種小樹林在還有個花園學園美稱的麻帆良裏比比皆是。麥野的原子崩壞射出的電子線有著極強的破壞力和穿透力,能一發就在這些怪物群中打掃出一條幹淨明亮的走廊,但她的雙眼卻沒有這個本事。樹林後麵有什麽麥野完全看不到,來麻帆良的這幾天去哪幹什麽也都是絹旗和芙蘭達決定得多,導遊圖一直都讓她們兩個拿著麥野幾乎一眼都沒看過,自然不知道那個方向走出不遠還有一個不大不小裝飾著噴水池的廣場。
不過……什麽叫我的人你的人啊。
說起‘這學校的人’的時候,麥野的語氣裏一點都沒掩飾她的不屑。聽起來她貌似對麻帆良的魔法師很不看好,那意思就好像在說,如果那裏的是麻帆良的魔法師,那還不如自己幾個留在這裏似地。
大概,她是覺得之前機器人進攻的時候麻帆良的魔法老師和魔法學生沒什麽表現,現在又都不見人影所以驕傲自大的毛病又犯了吧。說實話萊維一直覺得麥野就算愛發脾氣這都無所謂,屬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尤其像她這種出身也挺普遍的毛病。然而麥野總是習慣性的低估別人尤其是自己的對手,這就關心她的人不得不感到擔心了。
驕傲不算大事,依文也很驕傲,凜也很驕傲,就連伊芙其實也有著她自己的驕傲。但即便驕傲如依文那樣成天嘴上各種挖苦諷刺貶低別人,然而當真正麵對戰鬥的時候,除了那種本來就是比試性質的遊戲,萊維可從來沒見過依文自大看不起對手吃虧的時候。事實上作為一個過去一直被通緝被追捕被追殺的不容於人世的吸血鬼真祖,依文要是像麥野這樣自大看不起貌似比自己弱的對手,恐怕根本等不到她與萊維的相遇,早就死在不知哪一群獵殺吸血鬼的魔法師手裏。
麥野繼續她這種性格遲早會吃個大虧,尤其她還不光自大看不起比自己弱的對手,就連一些其他比她要強的人,麥野也總是憤憤不平的覺得自己才應該是更強的那一個。萊維認識她以後,可沒少聽她對自己在超能力者當中的排名發表不滿。一方通行那個基本上所有人都承認的學園都市最強也就罷了,麥野提到他的時候嘟囔兩句也不會多說什麽。但當說到排名一方通行之下,她自己之上的垣根帝督和禦阪美琴,麥野總是各種不爽,甚至還叫囂著有機會一定要跟他們兩個好好比一比,證明給高層那些隻會分析數據的死腦筋老頭子看看,到底實戰當中誰才是更強的那一個。
可是……跟垣根和美琴都很熟的萊維知道學園都市超能力者的排名是多麽地準確。兩人都在最佳狀態,心無旁騖的一對一決鬥,按萊維的估計,美琴雖然有可能會遭遇一定的困難陷入一場苦戰,但最終應該還是她能夠獲得與麥野決鬥當中的勝利。而垣根就更不用說了,不光麥野,還包括美琴,她們兩個任何一個對上垣根,甚至二人聯手,也注定百分百是瞬間慘敗的命運。
學園都市說是有七名超能力者,萊維卻知道其實真正比較起來,排名第一第二的一方通行與垣根帝督,跟排名後五位的超能力者基本已經算是不同一個層次的存在。從美琴到第七位的‘念動炮彈’,這五個超能力者之間還可以說是能力不同各有千秋,彼此之間存在微妙的強弱差距定下了他們的排名。而一方通行與垣根帝督,跟他們相比則是根本的從能力的基礎狀態上就存在著決定性的差距,是後五位超能力者無論如何努力,不管利用怎麽樣的戰術,都絕對不存在僥幸戰勝可能的絕對強者。
如果麥野這個好勇鬥狠對誰都不服的個性不改改,難保哪天她不會一時衝動找上垣根帝督甚至一方通行……好吧,麥野再怎麽驕傲自滿,的確萊維也從未曾在她口中聽到過幾句貶低、甚至看不起一方通行的話。但對垣根那就不一樣了。
也許這裏頭還有暗部彼此之間明爭暗鬥的原因在裏麵吧。據萊維所知,眾多暗部組織當中,麥野這四名少女的item,與垣根帝督領導的school,從職責劃分上item其實隱約還可以算是權限等階更高的那一個。item有著根據上層的指示鎮壓其餘暗部組織騷動暴亂的職權,而包括school在內的其他暗部組織,他們並不會接到針對其他‘同行’的委托。從這一點上看,麥野她們這四名少女居然還是統括理事會在暗部當中打下的一枚釘子,一枚他們希望能讓暗部完全在自己掌握之中的釘子。
這……難道不覺得有些可笑嗎?這就是萊維剛才會用到‘居然’這個詞的原因。
萊維從來不否認作為一名超能力者的麥野實力很強,也不否認麥野以下從絹旗最愛到芙蘭達再到瀧壺理後,都有著很出色的能力與實力。並且萊維還不止一次對item這四名少女集偵測、騷擾、防守、進攻為一體的合理人員配置表示讚賞,認為她們四人隻要通力配合,能夠發揮出幾乎淩駕於絕大多數暗部組織之上的戰鬥力。
然而萊維這裏也說了是‘絕大多數’。即便他對暗部的了解其實一點都不全麵,所知的情報極其有限。萊維也清楚起碼有兩個暗部組織是item這四名少女配合得再怎麽天衣無縫,也拿他們完全沒有辦法的。那就是垣根帝督領導的school,以及一方通行與結標淡希所屬的group.地球表麵上是一個正在以科學推動人類發展,社會正朝著愈發有序平和的方麵前進的世界。然而那隻是不具有超自然能力的一般人類眼中的‘表世界’。對於那些擁有並使用超自然能力的人而言,世界上絕大多數普通人所看不到的‘裏側’,其實仍是一個幾乎僅僅比所謂叢林法則進步了一些,本質上仍舊是實力至上,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的單純世界。
在實力至上的世界裏,彼此之間的實力絕對差距到了一定程度,那麽幾乎可以說一切計謀一切戰術都隻是空談。沒有絕對的實力,任你事前收集了再多的情報,並針對這些情報做出了再妥善的部署。哪怕戰鬥當中你再怎麽完善的貫徹了自己製定下來的計劃,也很難改變戰鬥最終的結局。
很遺憾,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這兩個學園都市的第一第二位,他們兩人所擁有的實力,就是已經到了可以無視item四名少女的任何努力任何協作的程度。他們甚至根本無需自己所在組織內的其他人幫助,單單一人就能以絕對的實力碾壓這四名不管如何努力的少女。然而這一點麥野並不知道。
就看那兩人的性格,如果麥野真帶著其他三名少女找上他們。要是沒有奇跡出現,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這幾乎就是一定的。萊維可不希望麥野因為自己的個性傻乎乎的帶著絹旗芙蘭達和瀧壺她們三個去送死。所以說垣根帝督突然離開學園都市消失這件事,倒是間接的給了萊維充分‘教導’麥野的時間。
萊維可是從芙蘭達口中證實過,在此之前,麥野其實早就開始謀劃對school找茬的行動了。這在麥野看來還是個一舉兩得的大好事。她不忿自己排名在美琴那朵溫室的花朵之下。如果自己戰勝了排第二的垣根帝督,那不就順理成章的也把美琴踢了下去嗎?
從這點上看,麥野的確還是個不折不扣沒長大的少女。盡管外表看起來十分成熟又老練,但歸根到底她還處在那個愛做夢喜歡做夢的年紀。
“不是麻帆良的魔法師,那邊的是我家的人。”
雖然打定主意好好‘教導’麥野,但這也不是一時一會兒的事。至少等過了今天再說,萊維現在可沒有那麽多的餘裕去做別的事情。噬身之蛇與紅世使徒,這些入侵者估計不願意給他那麽多寬裕的時間。
“是嗎?那就過去看看吧。”
麥野這話一出,最膽小的芙蘭達立刻鬆了口氣。麵對這怎麽打都打不完的怪物群,尤其她又是唯一一個差點出了意外的人,芙蘭達早就想離開這裏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之前隻是一直苦於被纏住了沒有辦法,說實話一開始被萊維嚇了一跳之後,她內心倒沒有因為不小心走光表現出來的那麽生氣。這個時候見到萊維,她其實非常地開心,因為這給了她一個可能的期待。
現在,這期待成真了。
不管怎麽說,能有別人幫忙肯定比自己四人這麽孤軍奮戰的好。到目前為止芙蘭達見識過的萊維身邊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不擁有令她詫異甚至驚詫的實力。就像昨天參加武道會的那些人,跟那些人在一起,缺乏安全感的芙蘭達就能安心多了。
“那就快走吧,你們跟著我。”
萊維轉身一把拉起還坐在地上的瀧壺理後,手臂一彎把她攔腰抱起抄在懷裏。另一隻手收起黑色裝飾槍,轉而握住暗金長劍的劍柄。抱起瀧壺之後萊維衝到剩下的三名少女之前,等一直在最前方當肉盾的絹旗都退開一陣,他眼神一凜手腕一緊,長劍悄無聲息的攔腰橫掃。這貌似很沒氣勢也還離對手很遠的一劍給人感覺就跟武術表演的花架子似地,但一刹那平靜過後猛然爆出的刺耳聲音,讓後麵奇怪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麽的三名少女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
萊維那一劍所過一出的前方,不是那群吼叫著衝上來的怪物,而是那群怪物所在的那片空間,碎裂了,炸裂了,爆裂了!
“快走啊!發什麽呆?穿過這片樹林再一直往上跑!”
“那、那是……”
連被萊維抱著、一直都有氣無力的瀧壺理後都張開了嘴,其他三名少女的反應自然更大。
“超、超全都炸開了!”
“結果是空間能力嗎?可是印象中空間能力者基本都是移動係的,麥野你見過這樣的嗎?”
“我怎麽知道,學園都市能力者幾十上百萬,誰有那個閑情逸致把所有人有什麽能力都記住?”
麥野還在那稍微傲嬌了一下,絹旗和芙蘭達就徹底被震驚了。她們望著萊維的那雙眼睛裏仿佛都閃出了亮晶晶的星星。說實話被兩個可愛的真偽蘿莉這麽崇拜著的感覺的確超讚,然而萊維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來了這麽一個大招,可不是為了吸引女孩子注意泡妞這麽低檔次的事。他現在做的至少也算是英雄救美吧?那麽起碼得先救了美才能算英雄不是?
“先別說了,快走!”
萊維抱著瀧壺轉身就走,他第一個跑了,麥野她們自然也不會留在那裏發愣。近處的磷子幾乎都被消滅一空,遠處的那群雖然都沒有智商,卻也貌似存在類似動物本能的東西讓它們一時間沒有立刻一窩蜂的湧上來。趁著這個機會,麥野叫芙蘭達和絹旗跟上,自己也立刻扭頭追著萊維往樹林裏跑。
萊維的空間移動比白井黑子的強一些,移動的極限距離不想她僅有八十一米半,能移動的物體總重量也不止一百三十點七公斤。但雖然比黑子強,卻也遠沒有結標淡希的坐標移動那麽厲害,能一口氣將超過四點五噸重的龐然大物移動到八百米之外。
光抱著一個瀧壺移動,萊維毫無壓力。但如果要他帶著item四名少女全員一起,那麽移動的精度可能機會出點問題了。所以他沒法帶著四名少女直接用瞬移溜走,隻能在前頭帶路,讓麥野她們三個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往廣場趕去。
好在隻要穿過這片樹林再拐過一條小徑,就能到達菲特負責的那個廣場,萊維一邊在前頭帶路一邊清理掉沿途的磷子。用不著管別的隻需要埋頭狂奔的三名少女速度倒也不慢。就連看起來最嬌柔,平時也總表現得比較柔弱的芙蘭達,真卯足了勁跑起來也比一般的同齡女生速度快上一些。畢竟是item四名少女中膽子最小的那一個,膽小的人怎麽可能不鍛煉逃生必備的奔跑速度跟體力?
總因為擁有超能力而被人忽略了她強悍體術的麥野跑在最前麵,沒有使用自己能力的絹旗最愛幾乎跟她並肩。兩人後麵稍稍落後兩個身位的就是跑得最拚最用力的芙蘭達。她們三人緊跟著抱著一個人的萊維在樹林裏左穿右鑽,不一會兒就跑出了這片平時估計肯定被不少情侶當做幽會勝地的小樹林,來到一條都是店鋪後門的小巷子。
已經有點氣喘的芙蘭達咬咬牙繼續堅持,追著並沒跟自己拉開距離的兩名同伴悶頭猛跑。就在她覺得雙腳有點發軟快要保持不住速度的時候,眼前狹窄的視線一下變得開闊起來。一個中間建有一座不大不小噴泉的廣場出現在她的麵前。
“到了,你們累了可以在那邊先休息一下。不用擔心有磷子從後麵偷襲,它們繞不過去。”
萊維指著噴泉後麵背靠一塊高地的幾張椅子。現在想來,也許從始建之初,麻帆良就考慮好了有關如何保護世界樹的問題。
生長著世界樹的這一側校園,地形是從湖邊開始朝著世界樹逐漸升高。幾座在世界樹魔力最大化時會受到其魔力影響的廣場也是呈包圍狀正好構成了湖邊以後世界樹前的第二道防線。不突破這幾座廣場的話,就隻有正麵那條用作巡遊終點的路可以直通世界樹,這直接讓世界樹麵臨的壓力小了很多,也是萊維敢放心讓夢夢暫代自己保護世界樹的原因之一。
而即便攻破了這幾座廣場,其後通往世界樹的路線也是蜿蜒曲折,建滿了各種能夠充當障礙和掩體的建築。現在校方還剩下沒被超鈴音和她的機器人軍團‘送走’的魔法老師和魔法學生,就有一大部分埋伏在這些廣場後方通往世界樹的路上。少數繞開廣場從小路抄過去的磷子一定逃不掉那些埋伏著的魔法老師和學生。這樣既保證了世界樹不會被偷襲,也同時防止了前線的這幾座廣場被四麵包圍。
也不知當初近衛校長是找誰幫他設計建設的麻帆良,這座表麵上猶如童話故事中插圖般美麗的校園,戰時能迅速轉變為一座易守難攻的堡壘。這種兼顧了美觀與實用的設計叫人歎為觀止,如果哪天萊維擁有一座隱居的小島的夢想成真,他還真想向近衛老頭打聽一下那個設計師還在不在世,能請他幫自己一家也設計一下房子那就太好了。
“爸爸!”
抱著瀧壺帶著麥野她們繞到噴泉後麵,萊維剛把瀧壺放下讓她在長椅上靠著休息,就聽見天空中傳來菲特的聲音。
“爸爸?”
除了瀧壺沒開口,剩下的三名少女異口同聲的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沒開口的瀧壺也是歪著腦袋臉上滿滿的疑惑。
這個男人都有女兒了?
好像聽他說起過,又好像沒聽他說過的樣子……也怪萊維平時不像其他大多數同行在學生麵前那麽嚴肅。經常各種開玩笑讓麥野她們都不清楚這個家夥嘴裏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跟萊維平時聊得最多的就算是芙蘭達,她有時候在學校或者家裏無聊的時候也會給萊維打個電話或者發發郵件,這時候想起萊維貌似是說過自己在中央區有個養女的樣子。還有昨天武道會上那個紮著雙馬尾的金發小蘿莉據說也是這個男人的女兒。
不過,正從天上飛過來的那個人,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蘿莉的樣子呀。尤其黑色緊身衣底下上半身鼓鼓的凸起,讓同屬貧乳陣線的芙蘭達跟絹旗第一眼見到就對那名少女有了不好的印象。
絹旗今年才十二歲也就算了,她還能說自己還沒開始發育,以後有的是機會。但已經是個正正經經高中生,基本上二次性征已經發育完畢的芙蘭達,對這種不靠做手術已經沒辦法改變的事實更是有著深深的怨念。
“沒錯,我女兒,菲特-泰斯特羅莎。我記得我好像跟你們說起過?昨天你們應該也見過的吧,在武道會上。”
萊維一邊對麥野她們的疑問做出解釋,一邊張開雙臂接住從空中落下來的菲特。拍拍懷中少女梳著兩根長長金色馬尾辮的腦袋,萊維又幫菲特抹掉額角上滲出的幾滴汗珠。
“前麵怎麽了?那些磷子的攻勢減弱了?”
原本磷子的攻勢如山洪爆發一般強猛又連綿不絕,否則也不會讓輝夜留下代替進微型別墅裏進行改造的依文。菲特絕不是那種因為一時激動就會忘了自己正在幹什麽,扔下手頭工作就往外跑的不負責任之人。她既然能來自己這邊打招唿,顯然一直圍攻這裏的磷子大概出了什麽狀況。
“是學校裏的魔法老師來幫忙了,他們剛剛布置了一個據說剛研究出來的結界,可以直接將穿過結界的弱小的磷子分解,隻有那些比較強的才可以幸存。”
菲特知道萊維不是一個人迴來,飛過來的時候她在空中就見到了萊維身後還有四名少女跟著。
有不熟悉的外人在旁,菲特有點不太好意思像小時候那樣纏著自己的‘爸爸’。她眼皮微微下垂著,雙手輕輕使勁推了一下萊維的胸膛,有點尷尬的站直身子。以前那些小時候就認識菲特,一直以為這名曾經很是沉默寡言又沒有表情的女孩兒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讓他們來看看現在的菲特,就會知道他們的老觀點錯得有多麽地離譜。
當然,前提是他們能彎下腰探出身子再抬起頭偷看到菲特那張正好讓垂下來的兩條辮子擋住了兩邊的臉。菲特低著頭臉上兩邊的飛起的紅雲就跟遭到了形成於熱帶或副熱帶二十六攝氏度以上廣闊海麵上的強烈熱帶氣旋的侵襲似地,一瞬間就吹得沒了蹤影。等她再抬起頭來兩根馬尾甩到腦後時,那張可以讓人聯想到一切與溫柔、恬靜等詞匯有關的俏臉上已經一切如常,就如同當年剛剛交上了人生中第一個朋友,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不知所措的青澀小蘿莉似地。
“你們好,我叫菲特-泰斯特羅莎,叫我菲特就可以了。”
菲特很禮貌的向item的四名少女打招唿。她這麽一副禮數周全又溫柔賢惠的模樣讓本來正竊竊私語不知瞎說著什麽的芙蘭達和絹旗愣在那裏尷尷尬尬地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擺,怎麽站怎麽覺得別扭。
“麥野沉利,”這種時候麥野終於體現出她能當iteder,除了是學園都市僅有七名的超能力者之一外的其他理由。她好像沒看見失禮了的芙蘭達跟絹旗似地,但往前走一步靠上來的時候又隱隱約約側了一下身子把那兩個犯傻的同伴稍微遮擋了一下。麥野微微低頭卻沒有彎腰,給人感覺有股驕傲卻又仿佛那是與生俱來般無法太厭惡的感覺,迴應菲特的問好:“那邊的是瀧壺理後,她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加上剛才又比較勞累,請原諒失禮了。然後這兩個腦子轉得比較慢的是絹旗最愛和芙蘭達-塞維倫,因為是兩個笨蛋,所以也請你不要太在意。”
被介紹成了兩個笨蛋,如果負責介紹的人是萊維,絹旗跟芙蘭達肯定立刻就嚷嚷起來了,甚至‘活潑好動’的絹旗小蘿莉還可能蹦起來動手動腳來‘加強語氣’。然而說她們笨蛋的是麥野,即便再怎麽不願承認自己就是個笨蛋,她們兩個也不敢吭聲隻能低著頭數自己腳尖前麵那塊地板上的紋路,可見麥野在item中平日裏積威多深多重。膽小的芙蘭達也就算了,絹旗可不是個溫順聽話的好蘿莉,什麽清音體柔易推倒之類的,那種無知之輩的世俗理論絕對不能往她的身上套。哪個膽子大的倒是可以試試,隨後在醫院裏得住十天半個月還是一年兩三年半輩子的,那不妨開個盤口大家來小賭怡情如何?
“麥野她們是從學園都市來這邊玩的,就是我以前在家裏跟你說過的那幾個。剛剛正好發現她們也被那些磷子給纏住了,就把她們帶了過來。你們一塊在這裏能互相分擔一下,大家都可以放鬆一些。”
萊維看看菲特又看看item四名少女,而說這話主要還是對後麵那四名少女。菲特聽話乖順那是一等一的,別說她根本不可能對才剛認識的陌生人起什麽排斥,就算別人對她不好,菲特也很難真心的討厭一個人。
不過麥野她們應該也沒什麽問題。雖說麥野的脾氣就算最近稍微改了點也仍舊沒法讓人違心地說一句‘好’。但同樣還是在於菲特,萊維不覺得也沒見過有誰能對菲特這麽溫柔的女孩子無端端的發脾氣。像菲特這種性格,別說她惹人生氣了,恐怕就算麥野因為別的事情有氣沒處發而遷怒,大概也遷怒不到菲特頭上吧。自己的乖女兒一見到麵就讓人神清氣爽,負麵情緒一掃而空,萊維堅信這絕不是所謂笨蛋老爸的一己之見。
“菲特,剛剛你說校方的人來布置了結界?”
算是讓她們幾個女孩子彼此介紹認識了之後,萊維立刻轉入正題。他剛剛帶著麥野她們往這邊趕的路上確實從資訊通道裏聽到其他人講起麻帆良校方找到了應對辦法什麽的。但具體是什麽辦法也沒聽人說起,而說到結界,他隱約也好像有路上穿過了什麽的記憶。雖然萊維以前一直用不出魔法,但對於各種能量波動和生體反應他都格外敏感,無法分辨出結界但他知道確實有某種能量正在這座廣場外圍飄散著。
“嗯,據說是以夏娜小姐提供的存在之力的情報研究出來的一種特殊結界。混合了魔力與存在之力,以存在之力分辨穿過結界的物體,當發現純粹由存在之力構成的生命時,就會發動魔力對其存在之力進行分解——剛才在這裏的那位女老師是這麽解釋的。”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很高端的樣子,然而昨晚才勉強在沒把‘老師’惹火的情況下算是學會了幾個借助道具的魔法的萊維,完全是有聽沒有懂的狀態。而菲特雖然才來這個世界的地球不久,對這個世界的各種魔法魔術也還沒有過多深入的認識,人家好歹以前從小一直就是個出色的魔導師,一理通百理明這話的確不完全正確,但菲特憑著自己十幾年來學到的、體會到的魔法知識,理解起來的確沒有多少難度,完全把在這個世界都生活了上百年的萊維給比了下去。
而在萊維身後的那四名少女嘛,倒是很意外的點著頭好像完全聽明白了菲特那段話的樣子。莫非這就是人類不同個體之間智商差異的具體體現?
萊維可沒有自己某些同行那種強得過分,在學生麵前幾乎都有點唯我獨尊的自尊心。站在講台上講課的出了錯誤被學生指出後大發雷霆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在萊維身上。他不但沒有自己是老師就代表著權威的概念,也不認為學生就必須各方麵都不如自己等待著自己的傳道授業解惑。甚至就連自己教的科目,他同樣理解某些學生或許比自己還強。
當然,萊維不可能因為怕被麥野遷怒就放著這四個女孩子不管。尤其這四個人當中還有個完全沒戰鬥能力,身體還特別孱弱的病弱係少女瀧壺。光因為瀧壺的存在,萊維也不可能當做沒發現麥野她們。畢竟在這種現狀之下,瀧壺可以說一點兒自保能力都沒有。這些麥野她們三人能不當一迴事兒輕鬆解決的磷子就算再弱,但凡有一隻漏網鑽了過去,都能置瀧壺與死地。
說實話,來到這裏第一眼見到瀧壺整個人渾身濕透了似地靠坐在大樹下麵,萊維心裏才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來的太晚。敵人實在太多,總這麽下去難保除了超能力跟武器之外其他都是一般人類水準的那三名少女不出半點疏漏。看看麥野這副內心比身體更疲憊的樣子就知道了。她要真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毫不把這些沒有任何一隻能擋下自己一擊的怪物放在眼裏,哪會才開打沒多久就這麽拉著臉?以往暗部各種行動當中她們也沒少經曆那些長時間高強度的作戰,要真是被這一群雜兵糾纏一陣就從內到外都不耐煩,她還怎麽冷靜的帶領跟隨自己的三名少女完成一個又一個任務,闖過一次又一次難關,直到現在還大家都完好無缺可以每天到處去玩去鬧?
萊維的出現,對一直為了自己超能力者的自尊強撐著什麽都不說的麥野,就是一個大片的緩釋劑。這個男人自認識以來的各種表現早就獲得了心高氣傲的麥野的認可。就連麥野自己都沒發現,一聽到萊維的聲音見到他的人,內心壓著的種種擔心和焦躁頓時消失一空。壓在肩上的負擔沒了,整個人反而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都看出來了?不愧是帶領一個暗部組織的超能力者,的確夠敏銳的。”
萊維小小的誇了麥野一句,一方麵能看出那個所謂的大戰火星機器人軍團遊戲有問題,確實說明了麥野非同一般。另一方麵也是好話多說點反正又不花錢,萊維也算是掌握了一些跟這位脾氣特別大的大小姐相處的方式,自然不會像芙蘭達那樣明明怕得要死卻又總是各種作死惹麥野生氣。
話說迴來,芙蘭達該不會跟自己學校的春原陽平有什麽親戚血緣關係吧?怎麽都是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被老虎揍個鼻青臉腫還樂此不疲的再接再厲性格呢?雖說春原頭上的金毛好像是染的,但沒準人家就是在用這種大家都很容易相信的說法來掩飾自己其實是個混血兒甚至外國人的事實呢?難道他其實是個大智若愚裝傻充愣扮豬吃老虎,深深隱藏在學校裏的不凡隱士?春原陽平,還真是個可怕的少年呢。
“之前那些機器人,可以算是這學校裏出了個叛徒,而現在這些怪物,則是聯合了那個叛徒的外來入侵者大舉進攻,派出來的先鋒。嘛,姑且你就當是這樣吧。”
“什麽叫姑且就當是這樣,耍人麽。”
麥野嘟囔了一句但真的沒有發火,可見她真被這些源源不絕的磷子給弄得都快心力交瘁了。可不是麽,她們四名少女都在地上站著,往前一看除了黑壓壓一片就隻有遠處一些大樹和比較高的建築物能收到視線裏。若她們當中誰有飛行能力飛到半空往下俯瞰,那肯定立刻倒抽一口涼氣。要是拍個視頻發給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說不定看到這場麵都能直接嚇得吐出來。
“既然過來了就趕緊想想辦法。你總不好意思說自己跑過來就是為了非禮芙蘭達順便看笑話的吧?嗯?”
麥野眉毛一挑眼睛一豎,心情放鬆之後她倒有力氣作勢威脅人了。萊維肯定不能讓她這句話坐實啊,尤其專門跑過來非禮芙蘭達什麽的,自己作為一名偉大的人民教師,怎麽可能幹這種下三濫的不齒行為?剛剛明明是芙蘭達自己嚇自己弄出的那一串讓人哭笑不得的亂子,怎麽能算到萊維頭上?
“你們跟我去後麵那個廣場,那邊地勢有利於防守,還有別人幫忙,過去了你們能輕鬆很多。很遺憾現在想找個安安穩穩坐下來看戲的地方有點難,但那邊總歸比你們在這裏安全多了。”
萊維指著瀧壺靠著的那個大樹延伸出去的方向。其實從這裏往那邊跑幾步走上沒多久,就是菲特負責防守的那座廣場的所在地了。要不是兩邊離得確實比較近,萊維也不會本來打算找找噬身之蛇或者紅世魔王,結果卻意外發現了麥野她們幾個。萊維的感知能力再強,對能量波動和生命氣息再敏感,他完全沉浸到感知當中的話,能搜索到的最大範圍也就二中校園從高中部到初中部加在一塊那麽大。要麥野她們不是正好就在菲特附近,她們再往麻帆良湖那邊走個一兩百米,萊維就發現不了這四名讓一群隻有樣子像怪物的不明生物給折騰得筋疲力盡。
這是麥野她們的幸運,也是萊維的幸運。雖說能在暗部做事的人,按照世俗法律進行審判那是一抓一個準、絕沒有冤枉他們的可能。然而要是以這些作為標準,萊維同樣也是該抓到牢裏去,根據刑期疊加的習慣給關上個一千多年再說。說萊維不堅持正義也好不是個好人也罷,他從來都很理直氣壯的承認自己根本不是那種會為了什麽世界的命運人類的未來拚命的熱血少年。萊維是個很主觀很狹隘的人,他所作的一切幾乎都是為了自己以及自己身邊重要的人。雖說行有餘力的時候他也不介意恰巧遇見了做點路見不平的事,然而這種小小的偽善並不能代表他非正義的本性。
麥野她們以前做過什麽那是以前的事。且不說在萊維看來,學園都市裏那些需要出動暗部對付的人本就基本沒幾個能從大眾觀感中說得上好人的家夥,麥野以前個性有點偏激不說,芙蘭達、絹旗,尤其是瀧壺,她們三個會加入暗部,萊維絕不相信是基於她們自己本人意願做出的心甘情願的唯一選擇。
況且就算是現代社會的法律,不也普遍存在未成年人保護法這種近些年經常被斥為罪犯庇護所的條例存在麽。如果學園都市官方數據庫裏登記的資料無誤的話,即便是item四名少女當中看起來最成熟最像個成年人的麥野,也還是個未滿十八歲,處在未成年人保護法這個條例所保護的範圍之內呢。更別說她們做的那些事還都並非出自主觀企圖,哪一件不是學園都市上層的那些大人物交給她們的沒有拒絕權力的‘委托’?
萊維才不管item這四名少女以前做過什麽。而且身為一名教師,以一名教師的角度,將誤入歧途的孩子拉迴來帶他們走上正確的路,不也是偉大人民教師的使命之一嗎?反正說一千道一萬,萊維自認識了這四名少女之後每次見麵跟她們相處的都還不錯,他喜歡這四名性格各異的少女,不希望她們發生意外,擔心她們受到傷害。這次能意外的發現她們的所在,在她們還沒遭遇危險之前發現,難道還不值得慶幸一下嗎?
“那邊?在那邊的是這個學校的人,還是你的人?”
麥野扭頭往後麵看了一眼,瀧壺身後就是一片不算茂密但也種著不少高達六七米大樹的小樹林,類似這種小樹林在還有個花園學園美稱的麻帆良裏比比皆是。麥野的原子崩壞射出的電子線有著極強的破壞力和穿透力,能一發就在這些怪物群中打掃出一條幹淨明亮的走廊,但她的雙眼卻沒有這個本事。樹林後麵有什麽麥野完全看不到,來麻帆良的這幾天去哪幹什麽也都是絹旗和芙蘭達決定得多,導遊圖一直都讓她們兩個拿著麥野幾乎一眼都沒看過,自然不知道那個方向走出不遠還有一個不大不小裝飾著噴水池的廣場。
不過……什麽叫我的人你的人啊。
說起‘這學校的人’的時候,麥野的語氣裏一點都沒掩飾她的不屑。聽起來她貌似對麻帆良的魔法師很不看好,那意思就好像在說,如果那裏的是麻帆良的魔法師,那還不如自己幾個留在這裏似地。
大概,她是覺得之前機器人進攻的時候麻帆良的魔法老師和魔法學生沒什麽表現,現在又都不見人影所以驕傲自大的毛病又犯了吧。說實話萊維一直覺得麥野就算愛發脾氣這都無所謂,屬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尤其像她這種出身也挺普遍的毛病。然而麥野總是習慣性的低估別人尤其是自己的對手,這就關心她的人不得不感到擔心了。
驕傲不算大事,依文也很驕傲,凜也很驕傲,就連伊芙其實也有著她自己的驕傲。但即便驕傲如依文那樣成天嘴上各種挖苦諷刺貶低別人,然而當真正麵對戰鬥的時候,除了那種本來就是比試性質的遊戲,萊維可從來沒見過依文自大看不起對手吃虧的時候。事實上作為一個過去一直被通緝被追捕被追殺的不容於人世的吸血鬼真祖,依文要是像麥野這樣自大看不起貌似比自己弱的對手,恐怕根本等不到她與萊維的相遇,早就死在不知哪一群獵殺吸血鬼的魔法師手裏。
麥野繼續她這種性格遲早會吃個大虧,尤其她還不光自大看不起比自己弱的對手,就連一些其他比她要強的人,麥野也總是憤憤不平的覺得自己才應該是更強的那一個。萊維認識她以後,可沒少聽她對自己在超能力者當中的排名發表不滿。一方通行那個基本上所有人都承認的學園都市最強也就罷了,麥野提到他的時候嘟囔兩句也不會多說什麽。但當說到排名一方通行之下,她自己之上的垣根帝督和禦阪美琴,麥野總是各種不爽,甚至還叫囂著有機會一定要跟他們兩個好好比一比,證明給高層那些隻會分析數據的死腦筋老頭子看看,到底實戰當中誰才是更強的那一個。
可是……跟垣根和美琴都很熟的萊維知道學園都市超能力者的排名是多麽地準確。兩人都在最佳狀態,心無旁騖的一對一決鬥,按萊維的估計,美琴雖然有可能會遭遇一定的困難陷入一場苦戰,但最終應該還是她能夠獲得與麥野決鬥當中的勝利。而垣根就更不用說了,不光麥野,還包括美琴,她們兩個任何一個對上垣根,甚至二人聯手,也注定百分百是瞬間慘敗的命運。
學園都市說是有七名超能力者,萊維卻知道其實真正比較起來,排名第一第二的一方通行與垣根帝督,跟排名後五位的超能力者基本已經算是不同一個層次的存在。從美琴到第七位的‘念動炮彈’,這五個超能力者之間還可以說是能力不同各有千秋,彼此之間存在微妙的強弱差距定下了他們的排名。而一方通行與垣根帝督,跟他們相比則是根本的從能力的基礎狀態上就存在著決定性的差距,是後五位超能力者無論如何努力,不管利用怎麽樣的戰術,都絕對不存在僥幸戰勝可能的絕對強者。
如果麥野這個好勇鬥狠對誰都不服的個性不改改,難保哪天她不會一時衝動找上垣根帝督甚至一方通行……好吧,麥野再怎麽驕傲自滿,的確萊維也從未曾在她口中聽到過幾句貶低、甚至看不起一方通行的話。但對垣根那就不一樣了。
也許這裏頭還有暗部彼此之間明爭暗鬥的原因在裏麵吧。據萊維所知,眾多暗部組織當中,麥野這四名少女的item,與垣根帝督領導的school,從職責劃分上item其實隱約還可以算是權限等階更高的那一個。item有著根據上層的指示鎮壓其餘暗部組織騷動暴亂的職權,而包括school在內的其他暗部組織,他們並不會接到針對其他‘同行’的委托。從這一點上看,麥野她們這四名少女居然還是統括理事會在暗部當中打下的一枚釘子,一枚他們希望能讓暗部完全在自己掌握之中的釘子。
這……難道不覺得有些可笑嗎?這就是萊維剛才會用到‘居然’這個詞的原因。
萊維從來不否認作為一名超能力者的麥野實力很強,也不否認麥野以下從絹旗最愛到芙蘭達再到瀧壺理後,都有著很出色的能力與實力。並且萊維還不止一次對item這四名少女集偵測、騷擾、防守、進攻為一體的合理人員配置表示讚賞,認為她們四人隻要通力配合,能夠發揮出幾乎淩駕於絕大多數暗部組織之上的戰鬥力。
然而萊維這裏也說了是‘絕大多數’。即便他對暗部的了解其實一點都不全麵,所知的情報極其有限。萊維也清楚起碼有兩個暗部組織是item這四名少女配合得再怎麽天衣無縫,也拿他們完全沒有辦法的。那就是垣根帝督領導的school,以及一方通行與結標淡希所屬的group.地球表麵上是一個正在以科學推動人類發展,社會正朝著愈發有序平和的方麵前進的世界。然而那隻是不具有超自然能力的一般人類眼中的‘表世界’。對於那些擁有並使用超自然能力的人而言,世界上絕大多數普通人所看不到的‘裏側’,其實仍是一個幾乎僅僅比所謂叢林法則進步了一些,本質上仍舊是實力至上,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的單純世界。
在實力至上的世界裏,彼此之間的實力絕對差距到了一定程度,那麽幾乎可以說一切計謀一切戰術都隻是空談。沒有絕對的實力,任你事前收集了再多的情報,並針對這些情報做出了再妥善的部署。哪怕戰鬥當中你再怎麽完善的貫徹了自己製定下來的計劃,也很難改變戰鬥最終的結局。
很遺憾,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這兩個學園都市的第一第二位,他們兩人所擁有的實力,就是已經到了可以無視item四名少女的任何努力任何協作的程度。他們甚至根本無需自己所在組織內的其他人幫助,單單一人就能以絕對的實力碾壓這四名不管如何努力的少女。然而這一點麥野並不知道。
就看那兩人的性格,如果麥野真帶著其他三名少女找上他們。要是沒有奇跡出現,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這幾乎就是一定的。萊維可不希望麥野因為自己的個性傻乎乎的帶著絹旗芙蘭達和瀧壺她們三個去送死。所以說垣根帝督突然離開學園都市消失這件事,倒是間接的給了萊維充分‘教導’麥野的時間。
萊維可是從芙蘭達口中證實過,在此之前,麥野其實早就開始謀劃對school找茬的行動了。這在麥野看來還是個一舉兩得的大好事。她不忿自己排名在美琴那朵溫室的花朵之下。如果自己戰勝了排第二的垣根帝督,那不就順理成章的也把美琴踢了下去嗎?
從這點上看,麥野的確還是個不折不扣沒長大的少女。盡管外表看起來十分成熟又老練,但歸根到底她還處在那個愛做夢喜歡做夢的年紀。
“不是麻帆良的魔法師,那邊的是我家的人。”
雖然打定主意好好‘教導’麥野,但這也不是一時一會兒的事。至少等過了今天再說,萊維現在可沒有那麽多的餘裕去做別的事情。噬身之蛇與紅世使徒,這些入侵者估計不願意給他那麽多寬裕的時間。
“是嗎?那就過去看看吧。”
麥野這話一出,最膽小的芙蘭達立刻鬆了口氣。麵對這怎麽打都打不完的怪物群,尤其她又是唯一一個差點出了意外的人,芙蘭達早就想離開這裏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之前隻是一直苦於被纏住了沒有辦法,說實話一開始被萊維嚇了一跳之後,她內心倒沒有因為不小心走光表現出來的那麽生氣。這個時候見到萊維,她其實非常地開心,因為這給了她一個可能的期待。
現在,這期待成真了。
不管怎麽說,能有別人幫忙肯定比自己四人這麽孤軍奮戰的好。到目前為止芙蘭達見識過的萊維身邊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不擁有令她詫異甚至驚詫的實力。就像昨天參加武道會的那些人,跟那些人在一起,缺乏安全感的芙蘭達就能安心多了。
“那就快走吧,你們跟著我。”
萊維轉身一把拉起還坐在地上的瀧壺理後,手臂一彎把她攔腰抱起抄在懷裏。另一隻手收起黑色裝飾槍,轉而握住暗金長劍的劍柄。抱起瀧壺之後萊維衝到剩下的三名少女之前,等一直在最前方當肉盾的絹旗都退開一陣,他眼神一凜手腕一緊,長劍悄無聲息的攔腰橫掃。這貌似很沒氣勢也還離對手很遠的一劍給人感覺就跟武術表演的花架子似地,但一刹那平靜過後猛然爆出的刺耳聲音,讓後麵奇怪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麽的三名少女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
萊維那一劍所過一出的前方,不是那群吼叫著衝上來的怪物,而是那群怪物所在的那片空間,碎裂了,炸裂了,爆裂了!
“快走啊!發什麽呆?穿過這片樹林再一直往上跑!”
“那、那是……”
連被萊維抱著、一直都有氣無力的瀧壺理後都張開了嘴,其他三名少女的反應自然更大。
“超、超全都炸開了!”
“結果是空間能力嗎?可是印象中空間能力者基本都是移動係的,麥野你見過這樣的嗎?”
“我怎麽知道,學園都市能力者幾十上百萬,誰有那個閑情逸致把所有人有什麽能力都記住?”
麥野還在那稍微傲嬌了一下,絹旗和芙蘭達就徹底被震驚了。她們望著萊維的那雙眼睛裏仿佛都閃出了亮晶晶的星星。說實話被兩個可愛的真偽蘿莉這麽崇拜著的感覺的確超讚,然而萊維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來了這麽一個大招,可不是為了吸引女孩子注意泡妞這麽低檔次的事。他現在做的至少也算是英雄救美吧?那麽起碼得先救了美才能算英雄不是?
“先別說了,快走!”
萊維抱著瀧壺轉身就走,他第一個跑了,麥野她們自然也不會留在那裏發愣。近處的磷子幾乎都被消滅一空,遠處的那群雖然都沒有智商,卻也貌似存在類似動物本能的東西讓它們一時間沒有立刻一窩蜂的湧上來。趁著這個機會,麥野叫芙蘭達和絹旗跟上,自己也立刻扭頭追著萊維往樹林裏跑。
萊維的空間移動比白井黑子的強一些,移動的極限距離不想她僅有八十一米半,能移動的物體總重量也不止一百三十點七公斤。但雖然比黑子強,卻也遠沒有結標淡希的坐標移動那麽厲害,能一口氣將超過四點五噸重的龐然大物移動到八百米之外。
光抱著一個瀧壺移動,萊維毫無壓力。但如果要他帶著item四名少女全員一起,那麽移動的精度可能機會出點問題了。所以他沒法帶著四名少女直接用瞬移溜走,隻能在前頭帶路,讓麥野她們三個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往廣場趕去。
好在隻要穿過這片樹林再拐過一條小徑,就能到達菲特負責的那個廣場,萊維一邊在前頭帶路一邊清理掉沿途的磷子。用不著管別的隻需要埋頭狂奔的三名少女速度倒也不慢。就連看起來最嬌柔,平時也總表現得比較柔弱的芙蘭達,真卯足了勁跑起來也比一般的同齡女生速度快上一些。畢竟是item四名少女中膽子最小的那一個,膽小的人怎麽可能不鍛煉逃生必備的奔跑速度跟體力?
總因為擁有超能力而被人忽略了她強悍體術的麥野跑在最前麵,沒有使用自己能力的絹旗最愛幾乎跟她並肩。兩人後麵稍稍落後兩個身位的就是跑得最拚最用力的芙蘭達。她們三人緊跟著抱著一個人的萊維在樹林裏左穿右鑽,不一會兒就跑出了這片平時估計肯定被不少情侶當做幽會勝地的小樹林,來到一條都是店鋪後門的小巷子。
已經有點氣喘的芙蘭達咬咬牙繼續堅持,追著並沒跟自己拉開距離的兩名同伴悶頭猛跑。就在她覺得雙腳有點發軟快要保持不住速度的時候,眼前狹窄的視線一下變得開闊起來。一個中間建有一座不大不小噴泉的廣場出現在她的麵前。
“到了,你們累了可以在那邊先休息一下。不用擔心有磷子從後麵偷襲,它們繞不過去。”
萊維指著噴泉後麵背靠一塊高地的幾張椅子。現在想來,也許從始建之初,麻帆良就考慮好了有關如何保護世界樹的問題。
生長著世界樹的這一側校園,地形是從湖邊開始朝著世界樹逐漸升高。幾座在世界樹魔力最大化時會受到其魔力影響的廣場也是呈包圍狀正好構成了湖邊以後世界樹前的第二道防線。不突破這幾座廣場的話,就隻有正麵那條用作巡遊終點的路可以直通世界樹,這直接讓世界樹麵臨的壓力小了很多,也是萊維敢放心讓夢夢暫代自己保護世界樹的原因之一。
而即便攻破了這幾座廣場,其後通往世界樹的路線也是蜿蜒曲折,建滿了各種能夠充當障礙和掩體的建築。現在校方還剩下沒被超鈴音和她的機器人軍團‘送走’的魔法老師和魔法學生,就有一大部分埋伏在這些廣場後方通往世界樹的路上。少數繞開廣場從小路抄過去的磷子一定逃不掉那些埋伏著的魔法老師和學生。這樣既保證了世界樹不會被偷襲,也同時防止了前線的這幾座廣場被四麵包圍。
也不知當初近衛校長是找誰幫他設計建設的麻帆良,這座表麵上猶如童話故事中插圖般美麗的校園,戰時能迅速轉變為一座易守難攻的堡壘。這種兼顧了美觀與實用的設計叫人歎為觀止,如果哪天萊維擁有一座隱居的小島的夢想成真,他還真想向近衛老頭打聽一下那個設計師還在不在世,能請他幫自己一家也設計一下房子那就太好了。
“爸爸!”
抱著瀧壺帶著麥野她們繞到噴泉後麵,萊維剛把瀧壺放下讓她在長椅上靠著休息,就聽見天空中傳來菲特的聲音。
“爸爸?”
除了瀧壺沒開口,剩下的三名少女異口同聲的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沒開口的瀧壺也是歪著腦袋臉上滿滿的疑惑。
這個男人都有女兒了?
好像聽他說起過,又好像沒聽他說過的樣子……也怪萊維平時不像其他大多數同行在學生麵前那麽嚴肅。經常各種開玩笑讓麥野她們都不清楚這個家夥嘴裏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跟萊維平時聊得最多的就算是芙蘭達,她有時候在學校或者家裏無聊的時候也會給萊維打個電話或者發發郵件,這時候想起萊維貌似是說過自己在中央區有個養女的樣子。還有昨天武道會上那個紮著雙馬尾的金發小蘿莉據說也是這個男人的女兒。
不過,正從天上飛過來的那個人,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蘿莉的樣子呀。尤其黑色緊身衣底下上半身鼓鼓的凸起,讓同屬貧乳陣線的芙蘭達跟絹旗第一眼見到就對那名少女有了不好的印象。
絹旗今年才十二歲也就算了,她還能說自己還沒開始發育,以後有的是機會。但已經是個正正經經高中生,基本上二次性征已經發育完畢的芙蘭達,對這種不靠做手術已經沒辦法改變的事實更是有著深深的怨念。
“沒錯,我女兒,菲特-泰斯特羅莎。我記得我好像跟你們說起過?昨天你們應該也見過的吧,在武道會上。”
萊維一邊對麥野她們的疑問做出解釋,一邊張開雙臂接住從空中落下來的菲特。拍拍懷中少女梳著兩根長長金色馬尾辮的腦袋,萊維又幫菲特抹掉額角上滲出的幾滴汗珠。
“前麵怎麽了?那些磷子的攻勢減弱了?”
原本磷子的攻勢如山洪爆發一般強猛又連綿不絕,否則也不會讓輝夜留下代替進微型別墅裏進行改造的依文。菲特絕不是那種因為一時激動就會忘了自己正在幹什麽,扔下手頭工作就往外跑的不負責任之人。她既然能來自己這邊打招唿,顯然一直圍攻這裏的磷子大概出了什麽狀況。
“是學校裏的魔法老師來幫忙了,他們剛剛布置了一個據說剛研究出來的結界,可以直接將穿過結界的弱小的磷子分解,隻有那些比較強的才可以幸存。”
菲特知道萊維不是一個人迴來,飛過來的時候她在空中就見到了萊維身後還有四名少女跟著。
有不熟悉的外人在旁,菲特有點不太好意思像小時候那樣纏著自己的‘爸爸’。她眼皮微微下垂著,雙手輕輕使勁推了一下萊維的胸膛,有點尷尬的站直身子。以前那些小時候就認識菲特,一直以為這名曾經很是沉默寡言又沒有表情的女孩兒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讓他們來看看現在的菲特,就會知道他們的老觀點錯得有多麽地離譜。
當然,前提是他們能彎下腰探出身子再抬起頭偷看到菲特那張正好讓垂下來的兩條辮子擋住了兩邊的臉。菲特低著頭臉上兩邊的飛起的紅雲就跟遭到了形成於熱帶或副熱帶二十六攝氏度以上廣闊海麵上的強烈熱帶氣旋的侵襲似地,一瞬間就吹得沒了蹤影。等她再抬起頭來兩根馬尾甩到腦後時,那張可以讓人聯想到一切與溫柔、恬靜等詞匯有關的俏臉上已經一切如常,就如同當年剛剛交上了人生中第一個朋友,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不知所措的青澀小蘿莉似地。
“你們好,我叫菲特-泰斯特羅莎,叫我菲特就可以了。”
菲特很禮貌的向item的四名少女打招唿。她這麽一副禮數周全又溫柔賢惠的模樣讓本來正竊竊私語不知瞎說著什麽的芙蘭達和絹旗愣在那裏尷尷尬尬地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擺,怎麽站怎麽覺得別扭。
“麥野沉利,”這種時候麥野終於體現出她能當iteder,除了是學園都市僅有七名的超能力者之一外的其他理由。她好像沒看見失禮了的芙蘭達跟絹旗似地,但往前走一步靠上來的時候又隱隱約約側了一下身子把那兩個犯傻的同伴稍微遮擋了一下。麥野微微低頭卻沒有彎腰,給人感覺有股驕傲卻又仿佛那是與生俱來般無法太厭惡的感覺,迴應菲特的問好:“那邊的是瀧壺理後,她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加上剛才又比較勞累,請原諒失禮了。然後這兩個腦子轉得比較慢的是絹旗最愛和芙蘭達-塞維倫,因為是兩個笨蛋,所以也請你不要太在意。”
被介紹成了兩個笨蛋,如果負責介紹的人是萊維,絹旗跟芙蘭達肯定立刻就嚷嚷起來了,甚至‘活潑好動’的絹旗小蘿莉還可能蹦起來動手動腳來‘加強語氣’。然而說她們笨蛋的是麥野,即便再怎麽不願承認自己就是個笨蛋,她們兩個也不敢吭聲隻能低著頭數自己腳尖前麵那塊地板上的紋路,可見麥野在item中平日裏積威多深多重。膽小的芙蘭達也就算了,絹旗可不是個溫順聽話的好蘿莉,什麽清音體柔易推倒之類的,那種無知之輩的世俗理論絕對不能往她的身上套。哪個膽子大的倒是可以試試,隨後在醫院裏得住十天半個月還是一年兩三年半輩子的,那不妨開個盤口大家來小賭怡情如何?
“麥野她們是從學園都市來這邊玩的,就是我以前在家裏跟你說過的那幾個。剛剛正好發現她們也被那些磷子給纏住了,就把她們帶了過來。你們一塊在這裏能互相分擔一下,大家都可以放鬆一些。”
萊維看看菲特又看看item四名少女,而說這話主要還是對後麵那四名少女。菲特聽話乖順那是一等一的,別說她根本不可能對才剛認識的陌生人起什麽排斥,就算別人對她不好,菲特也很難真心的討厭一個人。
不過麥野她們應該也沒什麽問題。雖說麥野的脾氣就算最近稍微改了點也仍舊沒法讓人違心地說一句‘好’。但同樣還是在於菲特,萊維不覺得也沒見過有誰能對菲特這麽溫柔的女孩子無端端的發脾氣。像菲特這種性格,別說她惹人生氣了,恐怕就算麥野因為別的事情有氣沒處發而遷怒,大概也遷怒不到菲特頭上吧。自己的乖女兒一見到麵就讓人神清氣爽,負麵情緒一掃而空,萊維堅信這絕不是所謂笨蛋老爸的一己之見。
“菲特,剛剛你說校方的人來布置了結界?”
算是讓她們幾個女孩子彼此介紹認識了之後,萊維立刻轉入正題。他剛剛帶著麥野她們往這邊趕的路上確實從資訊通道裏聽到其他人講起麻帆良校方找到了應對辦法什麽的。但具體是什麽辦法也沒聽人說起,而說到結界,他隱約也好像有路上穿過了什麽的記憶。雖然萊維以前一直用不出魔法,但對於各種能量波動和生體反應他都格外敏感,無法分辨出結界但他知道確實有某種能量正在這座廣場外圍飄散著。
“嗯,據說是以夏娜小姐提供的存在之力的情報研究出來的一種特殊結界。混合了魔力與存在之力,以存在之力分辨穿過結界的物體,當發現純粹由存在之力構成的生命時,就會發動魔力對其存在之力進行分解——剛才在這裏的那位女老師是這麽解釋的。”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很高端的樣子,然而昨晚才勉強在沒把‘老師’惹火的情況下算是學會了幾個借助道具的魔法的萊維,完全是有聽沒有懂的狀態。而菲特雖然才來這個世界的地球不久,對這個世界的各種魔法魔術也還沒有過多深入的認識,人家好歹以前從小一直就是個出色的魔導師,一理通百理明這話的確不完全正確,但菲特憑著自己十幾年來學到的、體會到的魔法知識,理解起來的確沒有多少難度,完全把在這個世界都生活了上百年的萊維給比了下去。
而在萊維身後的那四名少女嘛,倒是很意外的點著頭好像完全聽明白了菲特那段話的樣子。莫非這就是人類不同個體之間智商差異的具體體現?
萊維可沒有自己某些同行那種強得過分,在學生麵前幾乎都有點唯我獨尊的自尊心。站在講台上講課的出了錯誤被學生指出後大發雷霆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在萊維身上。他不但沒有自己是老師就代表著權威的概念,也不認為學生就必須各方麵都不如自己等待著自己的傳道授業解惑。甚至就連自己教的科目,他同樣理解某些學生或許比自己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