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巫女還是風祝也都無所謂，倒是聽輝夜說幻想鄉裏也有女仆，萊維總感覺有點怪怪的。他有關幻想鄉的認識都來自輝夜、鈴仙和愛麗絲的口述，在那些口述當中，他一直覺得幻想鄉是個跟現代社會脫節的奇怪世界。但仔細想想吧，跟現代脫節其實也對，女仆這種職業認真追溯起來已經存在了很久，如果是跟現代不一樣更類似於古代社會的地方，貌似存在女仆反而是件很正常的事？
雖然幻想鄉那個地方據說有個叫‘常識與非常識的結界’，是個與現實世界常識完全不同的非常識世界。
“那個女仆是在稻羽說過的那個霧之湖邊上的紅魔館裏工作的，很多人稱她為‘完美瀟灑的女仆’，除了臉上總是沒什麽表情，給人感覺有點冷之外，其他方麵我覺得跟你家這個還挺像的。哦，對了，年齡也不太像，那個女仆看起來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你家的應該有二十多歲了？”
“二十三歲。”
萊維還記得昨天雪倫自我介紹時拿出的那份類似求職簡曆的東西，那上頭寫了她的年齡。雖說女人的年齡總被認為是這世界上幾種少有的秘密之一，但雪倫從外表上看確實就是那個年紀，除了神情和儀態給她額外增加了幾分之外，基本就是個剛從大學畢業的社會新鮮人樣子。
“嗯，這些都無所謂。我想說的主要是，那個女仆、哦不，應該叫女仆長，她雖然被人稱為‘完美瀟灑’，實際上也有很多說不出來的苦衷。那些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真假不太清楚，但其實就算都是真的，就我自己認為也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就連我都不覺得多值得計較，紅魔館的那個主人肯定更不會在意……稻羽說過嗎？紅魔館的主人跟你家老婆還挺像的呢。不是說她們樣子長得像，而是那個紅魔館的主人和她的妹妹也是兩隻長不大的吸血鬼蘿莉。”
本來說著幻想鄉裏頭的女仆跟雪倫的事，輝夜忽然不知怎麽的就轉到了那什麽紅魔館的主人身上，而且還一臉的興致勃勃，比剛才談雪倫和女仆時看起來興致濃多了。不過雖然沒怎麽細說，萊維也明白了輝夜的意思。雪倫並不是打算把自己的身份隱瞞下去，而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或者根本就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沒必要特意說明。
想想倒也是，要是昨天剛一見麵她就自報家門告訴萊維她自己是那個叫噬身之蛇的結社裏的執行者no.ix，那種感覺貌似也挺奇怪的，恐怕當時就會冷場下來，萊維都不知道該怎麽迴應才好。
“當姐姐的就是那個紅魔館的主人，是個五百歲的吸血鬼，唔，除了吸血鬼之外，聽說好像還有惡魔的血統，算是個吸血鬼跟惡魔的混血兒？當妹妹的好像就是純種的吸血鬼了，比姐姐小一點四百九十五歲。姐姐看起來年齡跟你那個蘿莉老婆差不多，妹妹要小一些更像個孩子。你的蘿莉老婆我記得是六百歲出頭吧？成天聽她倚老賣老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紅魔館的那個姐姐這方麵性格跟你的蘿莉老婆還挺像的，也是成天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如果以後有機會讓她們兩個見麵認識了，那場麵肯定會非常有趣吧？嘻嘻，真想看看呢。”
幻想鄉裏也有吸血鬼這件事萊維倒是聽說過，而且印象中輝夜自己跟鈴仙都提起過這件事。輝夜當時也是知道了依文的真正身份之後說的，而鈴仙嘛……那次貌似是不知怎麽的心情不太好，罕見的碎碎念在那抱怨了一通。抱怨之中就把以前幻想鄉一些讓她不開心的事給扯了出來，其中就有紅魔館的有錢人看不起人什麽的。就鈴仙當時抱怨的內容來看，貌似那個紅魔館的主人跟依文性格確實有那麽一點相似。是因為種族相同變成吸血鬼時的年齡也類似導致的麽？不過聽鈴仙描述的性格，紅魔館那個吸血鬼姐姐是真的性格有點幼稚又強充大人。而依文嘛，不是萊維給自家老婆說好話。依文性格任性之類的小孩子脾氣也就是對著他才會經常發作，其實跟其他女孩子衝著自己的男友撒嬌差不多。認真起來的依文還是很成熟很符合她真實年齡的，如果以後真有機會見麵，成熟的依文應該不會跟那個不成熟的吸血鬼大小姐鬧別扭鬥氣……吧？
這麽想著的萊維自己都有點越想越沒底氣。不過以後估計也沒有輝夜所說的那種機會，這對萊維是個大好消息。否則要是真有兩個依文那麽鬧起來，自家老婆也就算了早就習慣，別人家的也一起鬧，那還真是光想想都讓人頭疼。
“萊維先生，您的外套，請快點穿上吧，今天的天氣有點涼，要注意身體哦。”
萊維跟輝夜閑聊間，工作效率超高的雪倫已經捧著另一件幹淨的外套又出來了。
說到這個工作效率，僅僅昨天一晚上跟今天早上那麽一點時間，雪倫作為女仆的‘職業’就已經讓全家人，包括原本負責這些工作的茶茶丸都由衷的佩服起來。
收拾房間打掃衛生這些就不說了，那還能以她是個擁有高強實力的非凡人來解釋。但昨天雪倫進了家門就已經下午不早，卻能在正常晚飯時間一點都不差的趕工做出一桌豐盛的菜肴，這點實在令人歎為觀止。畢竟每種食材光洗切準備就得花很多時間，烹飪過程也不是自己動作夠快就能加速。必須慢火熬燉的菜你總不能把火開大了就能提前出鍋呀。然而雪倫就是做到了這些看似不可能、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那一桌菜品種豐富色香味也都俱全，比起平時家裏的晚餐還要豐盛上起碼一倍，並且很多還都是過去從未吃過的菜式，現在想來那些估計就是異世界的料理吧，那個叫塞姆裏亞大陸的特色菜肴。
反正雪倫做家務就跟變魔術似得，尤其做飯的時候更讓人懷疑她肯定是用了特殊的魔法配合才能又快又好的做出那樣一桌大家都滿意的美味佳肴。不過要說用魔法輔助做菜……這大概就連依文跟阿爾這個級別的魔法師都想不出該怎麽做吧？輝夜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大小姐就更別提了。由此可見雪倫在女仆的工作上的確下過一番苦工，甚至為了做好女仆的工作，說不定還自己鑽研發明出了一套能在日常雜務中用得上的魔法。
雪倫走過來幫萊維把衣服穿上，就像剛才幫他脫掉時候一樣。萊維也跟剛才一樣，不太習慣讓別人這麽幫穿衣服的他動作有點僵硬，表情也有點尷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家裏以前的女仆茶茶丸從來不會幹這種事兒，依文作為妻子每天丈夫上班的時候幫他整理衣服倒是挺正常，依文脾氣大也就是偶爾犯別扭的時候，平時讓她像其他女人那樣伺候一下自家老公她也並不抗拒。然而依文自己不抗拒那是一迴事兒，外界條件限製了她讓她沒有辦法那也是挺無奈的。
想想依文那個身高吧，一米三整，跟萊維差了足足五十多厘米。按她變成吸血鬼的十歲來講，這個身高其實也算是不矮，正常成長的話以後肯定是個高挑苗條又不失豐滿的大美女。很可惜意外變成吸血鬼讓她失去了正常成長的機會，除非用年齡詐稱藥或者幻術變成成年後的樣子，否則她就算踮起腳來也沒能力在門口玄關，幫要出門去上班的丈夫穿好那件外套。
如果是在自己房間裏就穿好那倒是能做到，但讓依文站在床上幫萊維穿衣服什麽的，脾氣再好她也得額爆青筋鬧起別扭吧。不過話說迴來，這種事萊維也不是從來沒經曆過。以前菲特小的時候就試過站在床上和沙發上幫萊維穿衣服，那時候菲特還是個十歲不到的正牌小蘿莉，站在床上或者沙發上幫自己的爸爸穿衣服什麽的除了溫馨之外就是輝夜整天掛在嘴邊的萌啊萌。當然不會像依文那樣莫名的刺激到自尊心大發脾氣。況且以菲特那麽溫順的性格，也不會在這方麵鬧什麽自尊心犯莫名其妙的別扭就是了。
哦，對了，想到菲特，萊維記起來自己最初遇到這個乖女兒的時候她才九歲，比變成吸血鬼時的依文還小了一歲。但當時記得去做體檢就知道菲特身高已經有一米四，比現在的依文還高整整十厘米。然而相對於菲特主觀上過了幾年後的現在，她身高也就增加了十幾厘米。按她現在的年齡再考慮女性生長發育的規律，估計她最多再長幾厘米，到一米六就是極限了。這樣一來，貌似對依文正常成長之後的身高也不應該過於樂觀？
要說人種不同也就算了，偏偏菲特跟依文都是西方白種人的血統，這樣一來她們兩個的可比性就非常之高。也就是說……依文經常用幻術變出來的那個成年後的她，那個身材高挑又前凸後翹十分火辣的她，有可能……跟實際情況存在相當大的差距，其中水分貌似非常明顯。這個疑點的存在，同樣也能解釋為什麽依文明明發明了年齡詐稱藥這種很神奇的魔法藥，卻沒怎麽見她自己吃過，還非得在魔力幾乎全被封印的情況下靠魔法藥劑增幅，使用幻術將自己變成成年後的樣子。
當然，這種事情萊維也就敢自己腦子裏偷偷想想算了。就算哪天他腦袋不正常得了精神病，也肯定不會把這種想法當著依文的麵說出來，那是除非哪天他真覺得活這麽久人生沒了意義才有可能發生了。
“啊拉，你們兩個這樣子看起來還真像是新婚夫妻呢。新婚妻子帶著羞澀又隱隱有著幸福期待的送丈夫出門什麽的。可惜就是雪倫你身上的衣服不太合適，要是換成更樸素一點的居家服，或者睡衣什麽的，那就完美……哦，不對，臉上的笑容也太自然了。嘴角應該僵硬一點點，臉紅一點點，就像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那個樣子，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輝夜雙手舉在麵前拚成個方框，模仿著攝影師照相取景的樣子在萊維跟雪倫身邊晃來晃去。被她這麽一說，本來就有點尷尬的萊維，臉上表情變得更僵硬了。反倒是雪倫仍舊一臉自如掛著微笑，好像輝夜那些取笑的話對她完全產生不了影響似地。結果輝夜說讓雪倫羞澀一點，卻變成了萊維臉都快紅了。他果斷的伸出手隔空抓了兩下做出一個撓癢癢的動作嚇唬輝夜，結果又被雪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先別動，衣服還沒穿好呢。”
雪倫抓住萊維的手按下去，幫他把這邊的袖子也套上然後往上一提，外套總算是穿上了。一般這種時候萊維自己的話就覺得差不多可以出門。可雪倫卻還是不放他走開，雙手把他外套從領子一直到下擺順了一遍，又捏捏這裏弄弄那裏的把一些有褶皺的地方都撫平。
可是弄這麽整齊到底有什麽意義？一會兒別說還要跟人交手，就算不做太劇烈的運動，光走幾步路該皺的地方還是會皺。萊維不是什麽貴族出身也沒在有錢人的大家族裏呆過，完全無法理解把衣服弄得跟剛燙好一樣到底有什麽用。
“讓你見笑了，輝夜小姐。”
終於幫萊維把衣服弄得筆挺筆直，雪倫往後退開兩步打量了一番後點點頭滿意的笑了一下，然後又轉身衝著輝夜微微鞠躬。她這番表現也讓輝夜頗有點鬱悶，雖說本來就有點預感自己的取笑調侃大概不會像對其他女人那麽有效，結果一點作用也沒有還是讓她挺喪氣的。
這個女人可不好對付啊，比紅魔館那個妹抖長更難對付。
輝夜其實不像她自己對萊維說的那樣，因為成天窩在永遠亭自己房間裏宅著不出門而對幻想鄉裏的一些人和事不太了解。其實自從那一次她們一家鬧出來的異變被阻止了之後，輝夜就時不時會出門去跟一些那次事件中認識的少女們聚聚。這其中有兩個地方她去的最多，其一是可以算作幻想鄉第一‘名勝’的博麗神社，另一個就是幻想鄉裏最常舉辦宴會，往往那隻蘿莉吸血鬼大小姐一個心血來潮就召集一堆女孩子整夜玩鬧的紅魔館了。
紅魔館的宴會參加多了，輝夜自然也慢慢對每一次宴會的實際負責人，紅魔館的那位女仆長熟悉起來。她知道那個女仆長完美瀟灑的表麵下其實脾氣並不太好，一些觸犯到她底線的言行很容易就惹得她生氣並拿出小刀二話不說就出手。而那位女仆長的底線吧，又特別的低，於是毒舌的輝夜經常三言兩語就調侃的那個女仆長忍不住動手。原本看著兩人表麵上挺相似的，輝夜還以為自己那些招數在雪倫這兒也行得通。沒想到第一次嚐試就是個完敗。
铩羽而歸的輝夜自然很不甘心，她表麵上不動聲色，還很有禮貌，儀態大方的對雪倫迴禮。然而萊維卻很清楚這個腹黑毒舌的公主大人，這會兒肯定已經開動腦筋琢磨著下一次怎麽扳迴一城了。
“兩位應該還有重要的事要忙吧？我就先不打擾了，家裏的事請放心，萊維先生那件外套我也會盡快縫補好洗幹淨，兩位就請放心的上路吧。”
說完雪倫轉身走迴屋子裏，然而她那句‘上路吧’卻實在讓人沒法不在意。
“大概是另一個世界有不同的說話習慣？以後有空的時候你得記得教教你家妹抖了，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可不是什麽好習慣，明明那麽有禮貌的一個人。”
輝夜鼓了下臉有點不爽的說到。雖然她鼓起臉像個小孩子發脾氣似得樣子很萌很有趣，不過萊維更意外這個貌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前公主大人居然……好像有點迷信？
“這不是迷信不迷信的問題好不好。虧我還特意給你安排了那麽多課程來補課，我記得我應該給你上過‘死亡g’的課吧？難道你這麽快就都忘了嗎？”
“額……”
輝夜的思維跳躍轉進有點突然，萊維愣了一陣才反應過來她說的那些是指什麽。所謂輝夜給自己上課，大概就是拉著自己看動畫玩遊戲看漫畫之類的吧？別說，輝夜貌似還的確有針對性的做過了選擇才讓自己陪她看。說是循序漸進帶自己進入吸取宅文化的精髓進入宅圈什麽的，每次看完她‘精心挑選’的動畫之類以後還會像打完仗幾個將軍坐在一塊開戰後總結會似地，自己站在床上讓萊維坐在地上聽她長篇大論個沒完沒了。
不過很遺憾的不得不說一句，作為教師的萊維，必須得無奈得承認在講課這個本職工作上自己貌似真跟輝夜有點差距。至少萊維覺得要是換成自己，像輝夜那樣沒幾分鍾就寫滿整塊黑板然後滔滔不絕的講上一節課時間，中途不帶一分鍾休息，甚至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幾次，他不認為下課之後自己那幫可憐的學生們能記住多少自己剛剛所講的東西。然而輝夜她就是能做到，就連萊維這種自認記憶力比較差，而事實上也的確記性挺不好的人，都能在她江水泛濫一般的講解下記住絕大部分她所講過的東西。也不知道輝夜是不是用了哪些暗示類的法術，反正要是她肯把自己這傳教布道的本事用在正路上，萊維會很高興的把她推薦給自己學校那個新校長。要是輝夜肯站在講台上認認真真講學生們必修的科目而不是她自己精修的宅文化，二中已經不錯的升學率估計還能再往上竄一點吧？
“你是說……像‘打完這場仗我就迴老家結婚’這樣的話？”
死亡g這節課萊維還真記得輝夜給他上過。他也記得輝夜所說的死亡g，就是指一些作品中的某個角色一旦說了某句話或者做了某件事，接下來很可能就將會死掉。為了讓萊維相信這種‘定律’的存在，輝夜專門給萊維做了一個剪輯過的視頻集錦，裏麵不光有各種動畫的場麵，還有遊戲和一些被她們宅民成為三次元作品的，諸如電視劇和電影一類的鏡頭。那些鏡頭當中第一個就是前幾年播放過的一個叫《龍之塔》的動畫，那裏頭的角色戰鬥前說過一句‘其實呢，我打完這一場仗，就迴老家結婚’，接下來的戰鬥中必然會陣亡，並且還都是被秒殺慘死。光輝夜剪輯的鏡頭裏就出現了五次類似的劇情，說過那句話的人無一例外沒能堅持到戰鬥結束迴老家結婚。簡直堪稱詛咒一般神奇的禁句。
除了‘迴老家結婚’之外，輝夜剪輯的視頻裏還有其他很多像是‘我一定會活著迴來’、‘你們先走，我馬上就會趕上來’和‘我已經天下無敵了’這類的話，基本上說出類似這種台詞的角色，百分之九十九都會在接下來的戰鬥或者事件中死掉。除了台詞之外，還有一些預兆一樣的狀況，譬如戰鬥中武器或者盔甲被打碎，戰鬥前突然緬懷過去迴憶總結自己的人生，反派掌控住局麵貌似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的時候忍不住將自己精心策劃的陰謀一步步解釋給主角聽，隻要做了類似的事情的角色，也同樣幾乎沒辦法活過這一集，都免不了死亡的命運。這些，就是輝夜所謂的‘死亡g’。
“沒錯，就是那個，你的腦袋雖然不怎麽靠譜，但有時候還是可以用一用的嘛。”
輝夜拍拍萊維的肩膀，一副‘還不錯’的表情就在那自己一個人欣慰起來了。接著又立刻臉色一變，認真嚴肅的繼續說：“雖然死亡g這種東西大多數都是作品裏的設定，‘現實中哪會有那樣的事’，你看過我給你做的視頻之後肯定也是這麽想的吧。”
說完，沒等萊維出聲，他才剛張嘴輝夜就打斷他道：“別急著否認，你想什麽我還能不知道麽，認識你那麽久，光看表情就都看出來了。”
認識你那麽久……萊維很想讓輝夜自己數數他們兩人初次見麵到現在才多少天，一天一天的數下去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數完，這叫什麽‘認識那麽久’？
不過盡管認識的時間的確不長，但輝夜這個說法也不能算完全錯誤。有些人認識了很久也僅僅停留在彼此知道對方姓名和外表的程度，有些人很努力想互相彼此了解卻怎麽也做不到。但也有些人一麵之緣就成了老朋友，更有些人認識時間不長就仿佛積累了幾輩子的孽緣似地彼此都能察覺到對方的內心。
很不幸，萊維跟輝夜貌似就屬於最後那一類人。他們兩個認識到現在總共也就才寥寥幾個月，卻意外的彼此已經十分了解。輝夜說光看萊維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麽一點兒都不誇張。同樣萊維也是隻需要瞄到輝夜一個眼神，就能猜到這個家裏蹲宅女前月之都公主大人的小腦袋裏又轉著哪些腹黑的小主意。
“所以為什麽說你聽課不認真呢，這可不是我冤枉你。忘了嗎？我給你看的視頻雖然都是動畫或者電視劇電影，但除了這些拍攝出來的作品之外，我不也給你舉了好幾個現實中曆史上曾經發生過的著名例子嗎？”
輝夜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萊維。這實在太別扭了，萊維又不是自己班上那群明年初就要參加升學考試的學生，況且即便是麵臨升學的學生，也沒理由因為沒記住一些禦宅知識就得慚愧羞愧吧？還不如說如果記住了那些東西才應該擔心呢！
“‘寡人欲車通三川，以窺周室，而寡人死不朽乎？’，這句話是中國戰國時期秦國君主秦武王有一次對他屬下的將軍甘茂說的。結果隨後這個秦武王就周朝的首都跟手下大力士比賽誰能舉起雍州之鼎，撐不住當場掛掉。還有同樣是中國的三國時期孫吳第一代主公孫堅，他在洛陽找到傳國玉璽後不肯交出來，而且還發誓如果他真的拿了，以後一定會死於刀剪之下，結果他後來就在迴老家的路上中了埋伏被亂箭射死。類似這樣的例子各國曆史上都有很多，而且不光曆史上，現實中也十分常見，尤其你是個老師，這類事應該見過不少吧？你想想看，你班上那些學生考期末考試的時候，尤其是最後一科之前，那些興高采烈叫著等著一科考完就能迴家放假到處玩的學生，是不是大多數這一科成績出來之後都不及格？甚至有些還很多科都不及格？”
“這……好像是有你說的那種情況。”
前麵那些萊維就不評論了，他雖然是一個教語言的，但教的是英語而不是漢語，更不是古代的漢語。輝夜一開始引用的那段話他其實壓根都聽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但他也知道輝夜不是那種喜歡瞎編個例子就拿來證明自己觀點的所謂‘專家’，既然她那麽說，估計事實的確是有那樣的事情在曆史當中真實發生過吧。而至於最後麵她所說的，萊維倒是印象很深刻也很了解。
的確，萊維教了這麽多年書，也經曆過許多次的期末考試。他都用不著去刻意迴憶，因為樂極生悲那種事本來就都快成了一種常識。那些成績好的學生即便他們考試考的不錯，卻也總會不滿足於現狀希望能更加進步，這樣的學生除非每次考滿分，否則他們永遠不會對自己試卷發下來後上麵的分數感到滿意。而成績不那麽好但又的確認真學習的那一些，則往往因為對自己信心不足，也確實有些題目不太會做，考完試之後不但沒辦法放鬆下來，反而會緊張兮兮的等待著最終結果，就跟站在法庭上等著法官念判決書的被告人一樣。
考完試後能完全放鬆下來興高采烈立刻暢想假日生活的學生一般有兩類。其中一種屬於天才中的天才，哪一門課都一聽就懂一學就會，每天把學習當做一份學生的本職工作按部就班完成，就能拿到令許多人豔羨的好成績。而這樣的人由於他們往往並沒有把學習成績放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又是輕輕鬆鬆拿到高分，他們自然不會像那些刻苦用功換來好成績、一心向學的學生那麽主動的不斷鞭策自己。這類人當中近來萊維比較熟悉的就是sos團那個成天不惹出個**煩就渾身不舒服的團長大人涼宮春日，以及總是不聽話一點都沒有個被監護人樣，活該萊維偏心‘小女兒’菲特的遠阪凜那位遠阪家的大小姐。
不管春日還是凜，學習這種事對她們來說都僅僅是‘既然是學生就應該學習’的一種義務範疇。她們上課會認真聽講，放學後會認真完成老師布置的功課。但也就僅此而已，除了這些基本的學習工作之外，她們不會再在學習這件事上多花哪怕一分一毫的精力。盡快完成學生的義務，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自己喜歡或者重視的事情上麵。對春日而言是每天腦袋裏轉著的那些層出不窮的稀奇古怪想法和各種各樣鬼點子。對凜而言則是作為一名老牌魔術世家現任家主所必須精修並以之為畢生追求的魔術。
像春日和凜這種不太把學習當一迴事兒卻偏偏又能學得很好得天才，考完試後自然會有一種‘麻煩的工作終於結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的興奮心態。這類學生明顯不符合輝夜舉的例子，然而這樣的學生實在少之又少。別說萊維的學校裏了，恐怕放眼整個中央區，甚至包括了麻帆良學園與學園都市的整座學園島，這樣的人都是不多的。要知道就連禦阪美琴那個偌大學園都市僅僅七人之一的lv.5超能力者，也是在自己不懈努力之下從一個lv.1低能力者逐漸成長到現在整個學園都市排名第三的水平——盡管萊維知道一些就連美琴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實，然而這並不能否認美琴不論能力開發還是普通文化課學習上都十分努力並永不滿足的精神。
像春日跟凜，或者再加上麻帆良這邊轉學過去的超鈴音，這樣的人屬於特例當中的特例。在統計當中是可以當做特殊情況排除在統計數據之外的，也就不拿來作為否定輝夜例子的證據。
而剩下那些考完試後成績還沒出來就能一臉解脫興高采烈的學生，則是春原陽平這種典型的笨蛋，與岡崎朋也這種從一開始就沒把學習成績當迴事兒，根本就沒奢望過考上大學，甚至已經開始考慮畢業後出路的學生。
這麽一看，不得不承認輝夜那個所謂的‘死亡g’還真的十分應驗。反正萊維是沒怎麽見過像春原和岡崎那樣的學生最終意外收獲超好成績的例子。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對二中監考老師的質疑了，起碼萊維當監考的話，他不信自己監考的班級上有誰能夠躲過自己作弊成功的。
“什麽叫‘好像有那種情況’，我說的根本就是長期觀察收集數據統計計算出來的結果好嗎。雖然不是我自己統計出來的。”
輝夜又白了萊維一眼。
“像你家妹抖剛才說的‘可以安心上路’，這也屬於典型的死亡g之一。隻不過這個g沒‘迴老家結婚’或者‘誰敢殺我’這類那麽強力，應驗的幾率大概也就一半一半。但即便如此也必須引以為鑒，不能因為僥幸而不去重視，一定要好好教導你的妹抖，否則萬一以後再來一句更可怕的到時候該怎麽辦呢？”
雖然輝夜以前就給萊維上過科普課，現在又給他複習了一大堆。萊維還是隻覺得輝夜有點搞笑，尤其她那一臉認真的樣子，讓人完全猜不出她這到底是真的心裏也這麽認為，還是演技精湛一點破綻都沒露出來。
嘛，估計大部分應該還是惡搞的演技吧？自從認識了輝夜以後，萊維陸陸續續有意無意的認識了幾個各種各樣的宅男宅女。其中有泉此方這種其實平時不故意惡搞也看不太出跟其他人有什麽不同的，也有經常能在遊戲廳裏見到、每次都穿著哥特蘿莉裝的小女生那樣的中二病患者。
不過正因為認識了這麽多宅民，萊維才漸漸了解到原來電視上跟雜誌報紙裏，還有網上許多關於禦宅族的討論大多不怎麽符合事實。新聞媒體往往會特意放大禦宅族當中一些比較特殊的事件，然後把無視這些僅僅是個例的事實，將它們定性為禦宅族普遍的形象。這導致禦宅族在大多數一般人眼中即便不是純粹的負麵印象，也大多提不起任何好感。
而就萊維自己實際接觸觀察得出來的結論，盡管自己認識的那些宅民身上確實都有這樣那樣由於宅興趣帶來的缺點，比如泉此方晚上經常通宵玩網遊或者看深夜動畫，白天一上課就昏昏欲睡，作業什麽的更是經常完成不了。又比如那個自稱‘千葉的墮天聖黑貓’的初中生，每次見到她都穿著一身複雜的哥特蘿莉裝不說，每次一開口就是各種讓人一邊聽著的人都替她感到羞恥、完全是在模仿漫畫人物的中二發言。這些行為毫無疑問對於任何一個家長或者老師，都該被歸類到‘缺點’上麵，盡管就萊維個人而言，他覺得那個自稱黑貓的女孩子那些行為看起來還挺有趣的，況且隻要她自己樂在其中又不影響別人，作為一種愛好也無傷大雅不是麽？
盡管萊維認識的每一個宅男宅女都有諸如此類不被常人所接受的缺點跟怪癖，可他們大多也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奇怪’了一點，深入接觸之後就會發現他們內在實際上跟一般的同齡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泉此方平時在學校裏跟同學們的交際都很正常很普通，雖然偶有奇葩的言論，但因為她平易近人的好性格，也都被同學們當做搞笑行為很能接受。光從泉此方身上可一點都看不出媒體形容禦宅族時常用到的諸如‘不善與人交際’、‘沒有朋友’、‘孤僻怪異’這樣的現象。
至於那個自稱黑貓，後來過了好久萊維才得知她有個很好聽的真名叫‘五更琉璃’的女孩子嘛……那倒是個典型因為行為舉止過於古怪，加上本來就很不擅長跟人交流的‘沒有朋友的孩子’。不過即使她那些古怪言行讓她在學校裏完全交不到朋友，但萊維也很清楚黑貓並不會真像媒體上說的那樣，將自己的中二妄想當做現實，模糊了對現實世界和虛幻故事情節的認知。
不管泉此方還是黑貓，又或者其他萊維認識的那幾個宅男宅女。他們盡管有些人表現得就像將那些二次元的東西當做現實一樣喜愛著，實際上他們也都很清楚什麽是現實什麽虛構，絕對沒有分不清彼此的妄想症。更別說泉此方這種自己都經常吐槽二次元裏那些不現實情節的少女了，輝夜其實也屬於這方麵跟泉此方比較相似的類型。跟輝夜一塊看動畫的時候，這位前月之都公主大人的嘴幾乎是從頭到尾不停的。那感覺就跟自己一個人充當了時下流行的彈霧視頻網站上所有人的吐槽工作似地。
從動畫的人設到特殊能力以及世界觀設定，再到動畫拍攝的手法和節奏的掌控，還包括哪個聲優並不適合他配的角色，或者哪個聲優演技太差不過是因為臉長得還行符合聲優偶像化潮流才拿到角色等等。這其中自然也有很多針對劇情的吐槽，有吐槽劇情設置不合理的，前後設定衝突的，也時不時會跳開到動畫世界之外，吐槽某個事件在現實中根本不可能發生之類。
前一陣有一次周末，sos團的團長大人興致來了組織大家全員到野外山上去搞活動。當時忘了因為什麽事了，阿虛就曾經吐槽過‘在虛構的故事當中尋找真實感的人腦袋一定有問題’。這句話要是被輝夜聽見了，非得整得那個sos團唯一的普通人和專職吐槽役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什麽叫虛構中尋找真實腦袋就一定有問題啊！我當然知道那都是虛構的故事，但我就是在知道的情況下享受一下代入幻想的樂趣不行嗎！
曾經萊維受不了輝夜的話嘮吐槽，跟她說‘明明都是故事，何必那麽在乎合理不合理’的時候，輝夜就是像後麵那樣義正言辭的駁斥萊維，並隨後就此話題展開，進行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座談會——萊維坐在地上聽輝夜站在床上侃侃而談的無聊會。
雖然幻想鄉那個地方據說有個叫‘常識與非常識的結界’，是個與現實世界常識完全不同的非常識世界。
“那個女仆是在稻羽說過的那個霧之湖邊上的紅魔館裏工作的，很多人稱她為‘完美瀟灑的女仆’，除了臉上總是沒什麽表情，給人感覺有點冷之外，其他方麵我覺得跟你家這個還挺像的。哦，對了，年齡也不太像，那個女仆看起來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你家的應該有二十多歲了？”
“二十三歲。”
萊維還記得昨天雪倫自我介紹時拿出的那份類似求職簡曆的東西，那上頭寫了她的年齡。雖說女人的年齡總被認為是這世界上幾種少有的秘密之一，但雪倫從外表上看確實就是那個年紀，除了神情和儀態給她額外增加了幾分之外，基本就是個剛從大學畢業的社會新鮮人樣子。
“嗯，這些都無所謂。我想說的主要是，那個女仆、哦不，應該叫女仆長，她雖然被人稱為‘完美瀟灑’，實際上也有很多說不出來的苦衷。那些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真假不太清楚，但其實就算都是真的，就我自己認為也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就連我都不覺得多值得計較，紅魔館的那個主人肯定更不會在意……稻羽說過嗎？紅魔館的主人跟你家老婆還挺像的呢。不是說她們樣子長得像，而是那個紅魔館的主人和她的妹妹也是兩隻長不大的吸血鬼蘿莉。”
本來說著幻想鄉裏頭的女仆跟雪倫的事，輝夜忽然不知怎麽的就轉到了那什麽紅魔館的主人身上，而且還一臉的興致勃勃，比剛才談雪倫和女仆時看起來興致濃多了。不過雖然沒怎麽細說，萊維也明白了輝夜的意思。雪倫並不是打算把自己的身份隱瞞下去，而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或者根本就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沒必要特意說明。
想想倒也是，要是昨天剛一見麵她就自報家門告訴萊維她自己是那個叫噬身之蛇的結社裏的執行者no.ix，那種感覺貌似也挺奇怪的，恐怕當時就會冷場下來，萊維都不知道該怎麽迴應才好。
“當姐姐的就是那個紅魔館的主人，是個五百歲的吸血鬼，唔，除了吸血鬼之外，聽說好像還有惡魔的血統，算是個吸血鬼跟惡魔的混血兒？當妹妹的好像就是純種的吸血鬼了，比姐姐小一點四百九十五歲。姐姐看起來年齡跟你那個蘿莉老婆差不多，妹妹要小一些更像個孩子。你的蘿莉老婆我記得是六百歲出頭吧？成天聽她倚老賣老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紅魔館的那個姐姐這方麵性格跟你的蘿莉老婆還挺像的，也是成天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如果以後有機會讓她們兩個見麵認識了，那場麵肯定會非常有趣吧？嘻嘻，真想看看呢。”
幻想鄉裏也有吸血鬼這件事萊維倒是聽說過，而且印象中輝夜自己跟鈴仙都提起過這件事。輝夜當時也是知道了依文的真正身份之後說的，而鈴仙嘛……那次貌似是不知怎麽的心情不太好，罕見的碎碎念在那抱怨了一通。抱怨之中就把以前幻想鄉一些讓她不開心的事給扯了出來，其中就有紅魔館的有錢人看不起人什麽的。就鈴仙當時抱怨的內容來看，貌似那個紅魔館的主人跟依文性格確實有那麽一點相似。是因為種族相同變成吸血鬼時的年齡也類似導致的麽？不過聽鈴仙描述的性格，紅魔館那個吸血鬼姐姐是真的性格有點幼稚又強充大人。而依文嘛，不是萊維給自家老婆說好話。依文性格任性之類的小孩子脾氣也就是對著他才會經常發作，其實跟其他女孩子衝著自己的男友撒嬌差不多。認真起來的依文還是很成熟很符合她真實年齡的，如果以後真有機會見麵，成熟的依文應該不會跟那個不成熟的吸血鬼大小姐鬧別扭鬥氣……吧？
這麽想著的萊維自己都有點越想越沒底氣。不過以後估計也沒有輝夜所說的那種機會，這對萊維是個大好消息。否則要是真有兩個依文那麽鬧起來，自家老婆也就算了早就習慣，別人家的也一起鬧，那還真是光想想都讓人頭疼。
“萊維先生，您的外套，請快點穿上吧，今天的天氣有點涼，要注意身體哦。”
萊維跟輝夜閑聊間，工作效率超高的雪倫已經捧著另一件幹淨的外套又出來了。
說到這個工作效率，僅僅昨天一晚上跟今天早上那麽一點時間，雪倫作為女仆的‘職業’就已經讓全家人，包括原本負責這些工作的茶茶丸都由衷的佩服起來。
收拾房間打掃衛生這些就不說了，那還能以她是個擁有高強實力的非凡人來解釋。但昨天雪倫進了家門就已經下午不早，卻能在正常晚飯時間一點都不差的趕工做出一桌豐盛的菜肴，這點實在令人歎為觀止。畢竟每種食材光洗切準備就得花很多時間，烹飪過程也不是自己動作夠快就能加速。必須慢火熬燉的菜你總不能把火開大了就能提前出鍋呀。然而雪倫就是做到了這些看似不可能、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那一桌菜品種豐富色香味也都俱全，比起平時家裏的晚餐還要豐盛上起碼一倍，並且很多還都是過去從未吃過的菜式，現在想來那些估計就是異世界的料理吧，那個叫塞姆裏亞大陸的特色菜肴。
反正雪倫做家務就跟變魔術似得，尤其做飯的時候更讓人懷疑她肯定是用了特殊的魔法配合才能又快又好的做出那樣一桌大家都滿意的美味佳肴。不過要說用魔法輔助做菜……這大概就連依文跟阿爾這個級別的魔法師都想不出該怎麽做吧？輝夜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大小姐就更別提了。由此可見雪倫在女仆的工作上的確下過一番苦工，甚至為了做好女仆的工作，說不定還自己鑽研發明出了一套能在日常雜務中用得上的魔法。
雪倫走過來幫萊維把衣服穿上，就像剛才幫他脫掉時候一樣。萊維也跟剛才一樣，不太習慣讓別人這麽幫穿衣服的他動作有點僵硬，表情也有點尷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家裏以前的女仆茶茶丸從來不會幹這種事兒，依文作為妻子每天丈夫上班的時候幫他整理衣服倒是挺正常，依文脾氣大也就是偶爾犯別扭的時候，平時讓她像其他女人那樣伺候一下自家老公她也並不抗拒。然而依文自己不抗拒那是一迴事兒，外界條件限製了她讓她沒有辦法那也是挺無奈的。
想想依文那個身高吧，一米三整，跟萊維差了足足五十多厘米。按她變成吸血鬼的十歲來講，這個身高其實也算是不矮，正常成長的話以後肯定是個高挑苗條又不失豐滿的大美女。很可惜意外變成吸血鬼讓她失去了正常成長的機會，除非用年齡詐稱藥或者幻術變成成年後的樣子，否則她就算踮起腳來也沒能力在門口玄關，幫要出門去上班的丈夫穿好那件外套。
如果是在自己房間裏就穿好那倒是能做到，但讓依文站在床上幫萊維穿衣服什麽的，脾氣再好她也得額爆青筋鬧起別扭吧。不過話說迴來，這種事萊維也不是從來沒經曆過。以前菲特小的時候就試過站在床上和沙發上幫萊維穿衣服，那時候菲特還是個十歲不到的正牌小蘿莉，站在床上或者沙發上幫自己的爸爸穿衣服什麽的除了溫馨之外就是輝夜整天掛在嘴邊的萌啊萌。當然不會像依文那樣莫名的刺激到自尊心大發脾氣。況且以菲特那麽溫順的性格，也不會在這方麵鬧什麽自尊心犯莫名其妙的別扭就是了。
哦，對了，想到菲特，萊維記起來自己最初遇到這個乖女兒的時候她才九歲，比變成吸血鬼時的依文還小了一歲。但當時記得去做體檢就知道菲特身高已經有一米四，比現在的依文還高整整十厘米。然而相對於菲特主觀上過了幾年後的現在，她身高也就增加了十幾厘米。按她現在的年齡再考慮女性生長發育的規律，估計她最多再長幾厘米，到一米六就是極限了。這樣一來，貌似對依文正常成長之後的身高也不應該過於樂觀？
要說人種不同也就算了，偏偏菲特跟依文都是西方白種人的血統，這樣一來她們兩個的可比性就非常之高。也就是說……依文經常用幻術變出來的那個成年後的她，那個身材高挑又前凸後翹十分火辣的她，有可能……跟實際情況存在相當大的差距，其中水分貌似非常明顯。這個疑點的存在，同樣也能解釋為什麽依文明明發明了年齡詐稱藥這種很神奇的魔法藥，卻沒怎麽見她自己吃過，還非得在魔力幾乎全被封印的情況下靠魔法藥劑增幅，使用幻術將自己變成成年後的樣子。
當然，這種事情萊維也就敢自己腦子裏偷偷想想算了。就算哪天他腦袋不正常得了精神病，也肯定不會把這種想法當著依文的麵說出來，那是除非哪天他真覺得活這麽久人生沒了意義才有可能發生了。
“啊拉，你們兩個這樣子看起來還真像是新婚夫妻呢。新婚妻子帶著羞澀又隱隱有著幸福期待的送丈夫出門什麽的。可惜就是雪倫你身上的衣服不太合適，要是換成更樸素一點的居家服，或者睡衣什麽的，那就完美……哦，不對，臉上的笑容也太自然了。嘴角應該僵硬一點點，臉紅一點點，就像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那個樣子，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輝夜雙手舉在麵前拚成個方框，模仿著攝影師照相取景的樣子在萊維跟雪倫身邊晃來晃去。被她這麽一說，本來就有點尷尬的萊維，臉上表情變得更僵硬了。反倒是雪倫仍舊一臉自如掛著微笑，好像輝夜那些取笑的話對她完全產生不了影響似地。結果輝夜說讓雪倫羞澀一點，卻變成了萊維臉都快紅了。他果斷的伸出手隔空抓了兩下做出一個撓癢癢的動作嚇唬輝夜，結果又被雪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先別動，衣服還沒穿好呢。”
雪倫抓住萊維的手按下去，幫他把這邊的袖子也套上然後往上一提，外套總算是穿上了。一般這種時候萊維自己的話就覺得差不多可以出門。可雪倫卻還是不放他走開，雙手把他外套從領子一直到下擺順了一遍，又捏捏這裏弄弄那裏的把一些有褶皺的地方都撫平。
可是弄這麽整齊到底有什麽意義？一會兒別說還要跟人交手，就算不做太劇烈的運動，光走幾步路該皺的地方還是會皺。萊維不是什麽貴族出身也沒在有錢人的大家族裏呆過，完全無法理解把衣服弄得跟剛燙好一樣到底有什麽用。
“讓你見笑了，輝夜小姐。”
終於幫萊維把衣服弄得筆挺筆直，雪倫往後退開兩步打量了一番後點點頭滿意的笑了一下，然後又轉身衝著輝夜微微鞠躬。她這番表現也讓輝夜頗有點鬱悶，雖說本來就有點預感自己的取笑調侃大概不會像對其他女人那麽有效，結果一點作用也沒有還是讓她挺喪氣的。
這個女人可不好對付啊，比紅魔館那個妹抖長更難對付。
輝夜其實不像她自己對萊維說的那樣，因為成天窩在永遠亭自己房間裏宅著不出門而對幻想鄉裏的一些人和事不太了解。其實自從那一次她們一家鬧出來的異變被阻止了之後，輝夜就時不時會出門去跟一些那次事件中認識的少女們聚聚。這其中有兩個地方她去的最多，其一是可以算作幻想鄉第一‘名勝’的博麗神社，另一個就是幻想鄉裏最常舉辦宴會，往往那隻蘿莉吸血鬼大小姐一個心血來潮就召集一堆女孩子整夜玩鬧的紅魔館了。
紅魔館的宴會參加多了，輝夜自然也慢慢對每一次宴會的實際負責人，紅魔館的那位女仆長熟悉起來。她知道那個女仆長完美瀟灑的表麵下其實脾氣並不太好，一些觸犯到她底線的言行很容易就惹得她生氣並拿出小刀二話不說就出手。而那位女仆長的底線吧，又特別的低，於是毒舌的輝夜經常三言兩語就調侃的那個女仆長忍不住動手。原本看著兩人表麵上挺相似的，輝夜還以為自己那些招數在雪倫這兒也行得通。沒想到第一次嚐試就是個完敗。
铩羽而歸的輝夜自然很不甘心，她表麵上不動聲色，還很有禮貌，儀態大方的對雪倫迴禮。然而萊維卻很清楚這個腹黑毒舌的公主大人，這會兒肯定已經開動腦筋琢磨著下一次怎麽扳迴一城了。
“兩位應該還有重要的事要忙吧？我就先不打擾了，家裏的事請放心，萊維先生那件外套我也會盡快縫補好洗幹淨，兩位就請放心的上路吧。”
說完雪倫轉身走迴屋子裏，然而她那句‘上路吧’卻實在讓人沒法不在意。
“大概是另一個世界有不同的說話習慣？以後有空的時候你得記得教教你家妹抖了，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可不是什麽好習慣，明明那麽有禮貌的一個人。”
輝夜鼓了下臉有點不爽的說到。雖然她鼓起臉像個小孩子發脾氣似得樣子很萌很有趣，不過萊維更意外這個貌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前公主大人居然……好像有點迷信？
“這不是迷信不迷信的問題好不好。虧我還特意給你安排了那麽多課程來補課，我記得我應該給你上過‘死亡g’的課吧？難道你這麽快就都忘了嗎？”
“額……”
輝夜的思維跳躍轉進有點突然，萊維愣了一陣才反應過來她說的那些是指什麽。所謂輝夜給自己上課，大概就是拉著自己看動畫玩遊戲看漫畫之類的吧？別說，輝夜貌似還的確有針對性的做過了選擇才讓自己陪她看。說是循序漸進帶自己進入吸取宅文化的精髓進入宅圈什麽的，每次看完她‘精心挑選’的動畫之類以後還會像打完仗幾個將軍坐在一塊開戰後總結會似地，自己站在床上讓萊維坐在地上聽她長篇大論個沒完沒了。
不過很遺憾的不得不說一句，作為教師的萊維，必須得無奈得承認在講課這個本職工作上自己貌似真跟輝夜有點差距。至少萊維覺得要是換成自己，像輝夜那樣沒幾分鍾就寫滿整塊黑板然後滔滔不絕的講上一節課時間，中途不帶一分鍾休息，甚至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幾次，他不認為下課之後自己那幫可憐的學生們能記住多少自己剛剛所講的東西。然而輝夜她就是能做到，就連萊維這種自認記憶力比較差，而事實上也的確記性挺不好的人，都能在她江水泛濫一般的講解下記住絕大部分她所講過的東西。也不知道輝夜是不是用了哪些暗示類的法術，反正要是她肯把自己這傳教布道的本事用在正路上，萊維會很高興的把她推薦給自己學校那個新校長。要是輝夜肯站在講台上認認真真講學生們必修的科目而不是她自己精修的宅文化，二中已經不錯的升學率估計還能再往上竄一點吧？
“你是說……像‘打完這場仗我就迴老家結婚’這樣的話？”
死亡g這節課萊維還真記得輝夜給他上過。他也記得輝夜所說的死亡g，就是指一些作品中的某個角色一旦說了某句話或者做了某件事，接下來很可能就將會死掉。為了讓萊維相信這種‘定律’的存在，輝夜專門給萊維做了一個剪輯過的視頻集錦，裏麵不光有各種動畫的場麵，還有遊戲和一些被她們宅民成為三次元作品的，諸如電視劇和電影一類的鏡頭。那些鏡頭當中第一個就是前幾年播放過的一個叫《龍之塔》的動畫，那裏頭的角色戰鬥前說過一句‘其實呢，我打完這一場仗，就迴老家結婚’，接下來的戰鬥中必然會陣亡，並且還都是被秒殺慘死。光輝夜剪輯的鏡頭裏就出現了五次類似的劇情，說過那句話的人無一例外沒能堅持到戰鬥結束迴老家結婚。簡直堪稱詛咒一般神奇的禁句。
除了‘迴老家結婚’之外，輝夜剪輯的視頻裏還有其他很多像是‘我一定會活著迴來’、‘你們先走，我馬上就會趕上來’和‘我已經天下無敵了’這類的話，基本上說出類似這種台詞的角色，百分之九十九都會在接下來的戰鬥或者事件中死掉。除了台詞之外，還有一些預兆一樣的狀況，譬如戰鬥中武器或者盔甲被打碎，戰鬥前突然緬懷過去迴憶總結自己的人生，反派掌控住局麵貌似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的時候忍不住將自己精心策劃的陰謀一步步解釋給主角聽，隻要做了類似的事情的角色，也同樣幾乎沒辦法活過這一集，都免不了死亡的命運。這些，就是輝夜所謂的‘死亡g’。
“沒錯，就是那個，你的腦袋雖然不怎麽靠譜，但有時候還是可以用一用的嘛。”
輝夜拍拍萊維的肩膀，一副‘還不錯’的表情就在那自己一個人欣慰起來了。接著又立刻臉色一變，認真嚴肅的繼續說：“雖然死亡g這種東西大多數都是作品裏的設定，‘現實中哪會有那樣的事’，你看過我給你做的視頻之後肯定也是這麽想的吧。”
說完，沒等萊維出聲，他才剛張嘴輝夜就打斷他道：“別急著否認，你想什麽我還能不知道麽，認識你那麽久，光看表情就都看出來了。”
認識你那麽久……萊維很想讓輝夜自己數數他們兩人初次見麵到現在才多少天，一天一天的數下去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數完，這叫什麽‘認識那麽久’？
不過盡管認識的時間的確不長，但輝夜這個說法也不能算完全錯誤。有些人認識了很久也僅僅停留在彼此知道對方姓名和外表的程度，有些人很努力想互相彼此了解卻怎麽也做不到。但也有些人一麵之緣就成了老朋友，更有些人認識時間不長就仿佛積累了幾輩子的孽緣似地彼此都能察覺到對方的內心。
很不幸，萊維跟輝夜貌似就屬於最後那一類人。他們兩個認識到現在總共也就才寥寥幾個月，卻意外的彼此已經十分了解。輝夜說光看萊維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麽一點兒都不誇張。同樣萊維也是隻需要瞄到輝夜一個眼神，就能猜到這個家裏蹲宅女前月之都公主大人的小腦袋裏又轉著哪些腹黑的小主意。
“所以為什麽說你聽課不認真呢，這可不是我冤枉你。忘了嗎？我給你看的視頻雖然都是動畫或者電視劇電影，但除了這些拍攝出來的作品之外，我不也給你舉了好幾個現實中曆史上曾經發生過的著名例子嗎？”
輝夜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萊維。這實在太別扭了，萊維又不是自己班上那群明年初就要參加升學考試的學生，況且即便是麵臨升學的學生，也沒理由因為沒記住一些禦宅知識就得慚愧羞愧吧？還不如說如果記住了那些東西才應該擔心呢！
“‘寡人欲車通三川，以窺周室，而寡人死不朽乎？’，這句話是中國戰國時期秦國君主秦武王有一次對他屬下的將軍甘茂說的。結果隨後這個秦武王就周朝的首都跟手下大力士比賽誰能舉起雍州之鼎，撐不住當場掛掉。還有同樣是中國的三國時期孫吳第一代主公孫堅，他在洛陽找到傳國玉璽後不肯交出來，而且還發誓如果他真的拿了，以後一定會死於刀剪之下，結果他後來就在迴老家的路上中了埋伏被亂箭射死。類似這樣的例子各國曆史上都有很多，而且不光曆史上，現實中也十分常見，尤其你是個老師，這類事應該見過不少吧？你想想看，你班上那些學生考期末考試的時候，尤其是最後一科之前，那些興高采烈叫著等著一科考完就能迴家放假到處玩的學生，是不是大多數這一科成績出來之後都不及格？甚至有些還很多科都不及格？”
“這……好像是有你說的那種情況。”
前麵那些萊維就不評論了，他雖然是一個教語言的，但教的是英語而不是漢語，更不是古代的漢語。輝夜一開始引用的那段話他其實壓根都聽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但他也知道輝夜不是那種喜歡瞎編個例子就拿來證明自己觀點的所謂‘專家’，既然她那麽說，估計事實的確是有那樣的事情在曆史當中真實發生過吧。而至於最後麵她所說的，萊維倒是印象很深刻也很了解。
的確，萊維教了這麽多年書，也經曆過許多次的期末考試。他都用不著去刻意迴憶，因為樂極生悲那種事本來就都快成了一種常識。那些成績好的學生即便他們考試考的不錯，卻也總會不滿足於現狀希望能更加進步，這樣的學生除非每次考滿分，否則他們永遠不會對自己試卷發下來後上麵的分數感到滿意。而成績不那麽好但又的確認真學習的那一些，則往往因為對自己信心不足，也確實有些題目不太會做，考完試之後不但沒辦法放鬆下來，反而會緊張兮兮的等待著最終結果，就跟站在法庭上等著法官念判決書的被告人一樣。
考完試後能完全放鬆下來興高采烈立刻暢想假日生活的學生一般有兩類。其中一種屬於天才中的天才，哪一門課都一聽就懂一學就會，每天把學習當做一份學生的本職工作按部就班完成，就能拿到令許多人豔羨的好成績。而這樣的人由於他們往往並沒有把學習成績放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又是輕輕鬆鬆拿到高分，他們自然不會像那些刻苦用功換來好成績、一心向學的學生那麽主動的不斷鞭策自己。這類人當中近來萊維比較熟悉的就是sos團那個成天不惹出個**煩就渾身不舒服的團長大人涼宮春日，以及總是不聽話一點都沒有個被監護人樣，活該萊維偏心‘小女兒’菲特的遠阪凜那位遠阪家的大小姐。
不管春日還是凜，學習這種事對她們來說都僅僅是‘既然是學生就應該學習’的一種義務範疇。她們上課會認真聽講，放學後會認真完成老師布置的功課。但也就僅此而已，除了這些基本的學習工作之外，她們不會再在學習這件事上多花哪怕一分一毫的精力。盡快完成學生的義務，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自己喜歡或者重視的事情上麵。對春日而言是每天腦袋裏轉著的那些層出不窮的稀奇古怪想法和各種各樣鬼點子。對凜而言則是作為一名老牌魔術世家現任家主所必須精修並以之為畢生追求的魔術。
像春日和凜這種不太把學習當一迴事兒卻偏偏又能學得很好得天才，考完試後自然會有一種‘麻煩的工作終於結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的興奮心態。這類學生明顯不符合輝夜舉的例子，然而這樣的學生實在少之又少。別說萊維的學校裏了，恐怕放眼整個中央區，甚至包括了麻帆良學園與學園都市的整座學園島，這樣的人都是不多的。要知道就連禦阪美琴那個偌大學園都市僅僅七人之一的lv.5超能力者，也是在自己不懈努力之下從一個lv.1低能力者逐漸成長到現在整個學園都市排名第三的水平——盡管萊維知道一些就連美琴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實，然而這並不能否認美琴不論能力開發還是普通文化課學習上都十分努力並永不滿足的精神。
像春日跟凜，或者再加上麻帆良這邊轉學過去的超鈴音，這樣的人屬於特例當中的特例。在統計當中是可以當做特殊情況排除在統計數據之外的，也就不拿來作為否定輝夜例子的證據。
而剩下那些考完試後成績還沒出來就能一臉解脫興高采烈的學生，則是春原陽平這種典型的笨蛋，與岡崎朋也這種從一開始就沒把學習成績當迴事兒，根本就沒奢望過考上大學，甚至已經開始考慮畢業後出路的學生。
這麽一看，不得不承認輝夜那個所謂的‘死亡g’還真的十分應驗。反正萊維是沒怎麽見過像春原和岡崎那樣的學生最終意外收獲超好成績的例子。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對二中監考老師的質疑了，起碼萊維當監考的話，他不信自己監考的班級上有誰能夠躲過自己作弊成功的。
“什麽叫‘好像有那種情況’，我說的根本就是長期觀察收集數據統計計算出來的結果好嗎。雖然不是我自己統計出來的。”
輝夜又白了萊維一眼。
“像你家妹抖剛才說的‘可以安心上路’，這也屬於典型的死亡g之一。隻不過這個g沒‘迴老家結婚’或者‘誰敢殺我’這類那麽強力，應驗的幾率大概也就一半一半。但即便如此也必須引以為鑒，不能因為僥幸而不去重視，一定要好好教導你的妹抖，否則萬一以後再來一句更可怕的到時候該怎麽辦呢？”
雖然輝夜以前就給萊維上過科普課，現在又給他複習了一大堆。萊維還是隻覺得輝夜有點搞笑，尤其她那一臉認真的樣子，讓人完全猜不出她這到底是真的心裏也這麽認為，還是演技精湛一點破綻都沒露出來。
嘛，估計大部分應該還是惡搞的演技吧？自從認識了輝夜以後，萊維陸陸續續有意無意的認識了幾個各種各樣的宅男宅女。其中有泉此方這種其實平時不故意惡搞也看不太出跟其他人有什麽不同的，也有經常能在遊戲廳裏見到、每次都穿著哥特蘿莉裝的小女生那樣的中二病患者。
不過正因為認識了這麽多宅民，萊維才漸漸了解到原來電視上跟雜誌報紙裏，還有網上許多關於禦宅族的討論大多不怎麽符合事實。新聞媒體往往會特意放大禦宅族當中一些比較特殊的事件，然後把無視這些僅僅是個例的事實，將它們定性為禦宅族普遍的形象。這導致禦宅族在大多數一般人眼中即便不是純粹的負麵印象，也大多提不起任何好感。
而就萊維自己實際接觸觀察得出來的結論，盡管自己認識的那些宅民身上確實都有這樣那樣由於宅興趣帶來的缺點，比如泉此方晚上經常通宵玩網遊或者看深夜動畫，白天一上課就昏昏欲睡，作業什麽的更是經常完成不了。又比如那個自稱‘千葉的墮天聖黑貓’的初中生，每次見到她都穿著一身複雜的哥特蘿莉裝不說，每次一開口就是各種讓人一邊聽著的人都替她感到羞恥、完全是在模仿漫畫人物的中二發言。這些行為毫無疑問對於任何一個家長或者老師，都該被歸類到‘缺點’上麵，盡管就萊維個人而言，他覺得那個自稱黑貓的女孩子那些行為看起來還挺有趣的，況且隻要她自己樂在其中又不影響別人，作為一種愛好也無傷大雅不是麽？
盡管萊維認識的每一個宅男宅女都有諸如此類不被常人所接受的缺點跟怪癖，可他們大多也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奇怪’了一點，深入接觸之後就會發現他們內在實際上跟一般的同齡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泉此方平時在學校裏跟同學們的交際都很正常很普通，雖然偶有奇葩的言論，但因為她平易近人的好性格，也都被同學們當做搞笑行為很能接受。光從泉此方身上可一點都看不出媒體形容禦宅族時常用到的諸如‘不善與人交際’、‘沒有朋友’、‘孤僻怪異’這樣的現象。
至於那個自稱黑貓，後來過了好久萊維才得知她有個很好聽的真名叫‘五更琉璃’的女孩子嘛……那倒是個典型因為行為舉止過於古怪，加上本來就很不擅長跟人交流的‘沒有朋友的孩子’。不過即使她那些古怪言行讓她在學校裏完全交不到朋友，但萊維也很清楚黑貓並不會真像媒體上說的那樣，將自己的中二妄想當做現實，模糊了對現實世界和虛幻故事情節的認知。
不管泉此方還是黑貓，又或者其他萊維認識的那幾個宅男宅女。他們盡管有些人表現得就像將那些二次元的東西當做現實一樣喜愛著，實際上他們也都很清楚什麽是現實什麽虛構，絕對沒有分不清彼此的妄想症。更別說泉此方這種自己都經常吐槽二次元裏那些不現實情節的少女了，輝夜其實也屬於這方麵跟泉此方比較相似的類型。跟輝夜一塊看動畫的時候，這位前月之都公主大人的嘴幾乎是從頭到尾不停的。那感覺就跟自己一個人充當了時下流行的彈霧視頻網站上所有人的吐槽工作似地。
從動畫的人設到特殊能力以及世界觀設定，再到動畫拍攝的手法和節奏的掌控，還包括哪個聲優並不適合他配的角色，或者哪個聲優演技太差不過是因為臉長得還行符合聲優偶像化潮流才拿到角色等等。這其中自然也有很多針對劇情的吐槽，有吐槽劇情設置不合理的，前後設定衝突的，也時不時會跳開到動畫世界之外，吐槽某個事件在現實中根本不可能發生之類。
前一陣有一次周末，sos團的團長大人興致來了組織大家全員到野外山上去搞活動。當時忘了因為什麽事了，阿虛就曾經吐槽過‘在虛構的故事當中尋找真實感的人腦袋一定有問題’。這句話要是被輝夜聽見了，非得整得那個sos團唯一的普通人和專職吐槽役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什麽叫虛構中尋找真實腦袋就一定有問題啊！我當然知道那都是虛構的故事，但我就是在知道的情況下享受一下代入幻想的樂趣不行嗎！
曾經萊維受不了輝夜的話嘮吐槽，跟她說‘明明都是故事，何必那麽在乎合理不合理’的時候，輝夜就是像後麵那樣義正言辭的駁斥萊維，並隨後就此話題展開，進行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座談會——萊維坐在地上聽輝夜站在床上侃侃而談的無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