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位是有，不過，萊維老師你什麽時候興趣發展到外校女生了？這個小女孩沒穿校服，我不記得中央區有不用穿校服的學校啊？”
“別開玩笑了，你這有什麽鎮靜劑之類讓人能好好休息一下的藥嗎？”
萊維把懷中的少女輕輕放在病床上，潔白的床單與少女一身黑衣的打扮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是我女兒。”
……
在三a教室裏的那一幕重現，禦門手裏拿著正要放迴架子上的試管，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一樣呆住。目測過了一點零零八六秒，她才從定身狀態恢複。
“我是聽說過社會上有讓女孩子叫自己爸爸的現象，可沒想到會出現在我們學校呢。”
“禦門！”
“哈哈，玩笑玩笑。我這有特效藥哦，如果是外界壓力太大的過度疲勞，很快就能恢複。”
從架子的角落裏翻出一瓶藥，從裏頭拿出兩顆扔給萊維。
“這裏頭是液體，把膠囊捏破滴進她嘴裏就行了。這真是你女兒？長得不怎麽像嘛，雖然的確都不是東方人種。”
“當然是我女兒了，我像那種隨便說謊的人？”
“嗯，萊維老師的大名在女生中多受矚目啊，哪用得著騙呢？嗬嗬，既然你在這裏，正好我去找校長談談新藥采購的事。這間保健室就留給你了，想鎖門的話請自便，別把床單弄髒就好。”
萊維知道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別插嘴別頂嘴，由得她說完走掉就好。否則多說幾句又不知道得扯到什麽時候了。
“這個藥怎麽服用來著？擠破膠囊滴進去？”
聽到身後的關門聲，萊維這才開始研究他來保健室的目的。手裏捏起兩個藍幽幽的軟膠囊，心想這種顏色的藥還真少見。
萊維一隻手輕輕分開少女的嘴唇，還好她沒像某些電視劇裏那樣緊咬著牙，省掉撬開的麻煩。用手指夾著兩顆膠囊舉到半空然後輕輕一使勁，兩滴實驗室試劑似地液體滴到少女粉嫩的舌頭上，轉眼就順著流進喉嚨裏。
“唿，禦門的藥應該沒什麽問題。”
把空了的膠囊隨手拋進辦公桌旁的垃圾桶裏，萊維這才想起身邊少了個人。他拿起手機，打開郵件發送界麵。
——抱歉，剛才太著急了，你迴去上課了？
嘀嘀嘀的郵件提示音幾乎就在萊維剛要合上手機的同時響起，仿佛他什麽時候會發郵件都在有希的日程表上一樣精準。
——嗯。
最簡潔的迴答，很符合那個文學少女的風格。萊維想起最近伊芙的變化，開始期待若是讓她們兩個屬性相近的多接觸接觸，會不會有更偏良性的發展。
“唔……”
藥效果然不錯，離服用到現在才兩分鍾不到，按理說以平躺的姿勢讓液體流到胃部的時間都不知道夠不夠。
少女的身體緩緩動了幾下，就像小動物在試探周邊的壞境一樣。確認了沒有危險後，長長睫毛覆蓋著的眼睛慢慢地睜開。
“爸、爸爸？”
嬰兒剛學會說話似地笨拙讓人倍感憐愛，少女仿佛不敢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伸出一隻微微顫抖的手，撫上萊維低下頭的臉。
“是我，菲特，是我。”
見少女想要起身，萊維拖著她的背，讓她慢慢從床上坐起，靠在背後的墊子上。跟少女一樣，萊維也有點不敢相信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見到她。好在有先前的昏倒驚嚇，把心裏的激動衝淡了不少。
“爸爸，我終於找到你了。”
略顯平淡的語氣聽不出太多的感情，可是眼眶中湧出的淚水卻已足夠說明一切。少女的猛地撲到萊維懷裏，多年來的思念與痛苦，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菲特……”
“嗯，爸爸？”
少女抬起頭，睜大泛紅的雙眼看著萊維。
“你……多少歲了？”
遲疑了很久，萊維終於問出這個聽起來十分怪異的問題。如果真是父女關係，哪有不知道自己女兒年齡的父親？可是萊維的情況的確太特殊了。他來到這個世界，跟依文在一起度過了足足百年以上。吸血鬼有不老不死的身體，萊維雖然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麽，但他保持著一開始的樣子沒有老化。可是這名少女不同，她走著和普通人身體一樣的成長軌跡，不可能百年不變。難道就像伊芙的情況一樣？
“唉？十五歲。”
“十五歲，五年了……嗎？”
“嗯，爸爸失蹤到現在，正好五年了。”
五年，萊維總算弄清楚了。就像有希曾說過的那樣，每個空間的時間流逝速度不同，而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則意外地緩慢。一百多年對比五年，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萊維有機會一定會衷心地向她表達感謝。
“這五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萊維撥開少女垂到眼睛上的頭發，金色的發絲就跟依文的一樣那麽柔順又耀眼，卻有在那股燦爛中多了些溫和。也許對外說是自己和依文的女兒，也沒那麽難讓人相信吧？
少女搖了搖頭，發梢劃過萊維的臉，有點癢癢的感覺。
“沒有，爸爸才辛苦，五年來都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我有奈葉和疾風她們陪著，一點都不辛苦。”
五年？何止五年。萊維歎了口氣。若非遇到了依文，無法想象自己該將如何渡過這超出普通人一生的漫長日子。
“對了，說到奈葉和疾風，怎麽就你一個來了？你們三個不是形影不離嗎？我都對自己女兒的將來擔心得不得了呢。”
“爸爸！”
少女剛抬起的頭又低了下去，埋進萊維懷裏的同時，還像小女孩撒嬌似地頂了兩下。
“我、我和奈葉疾風她們不、不是那種關係……”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嗬嗬。你還沒說她們怎麽沒來呢。”
萊維把少女的頭抬起來，讓她那雙淚痕已經消失的大眼睛和自己對視。很久沒感受過這種溫馨，令他早上起來慣常的嗜睡都忘記了。
“其實這次我能來到，也是個意外。前兩天我們在外執行例行搜索任務的時候接收到奇怪的信號，拿迴去後沒人能夠破解。同時意外發現了這個對外封鎖的空間。還是疾風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向高層申請，才批準我們嚐試進入。過程比較困難，集合了奈葉和疾風還有其他人的力量才勉強把我送進來。現在想跟她們聯係都不行了。”
“是嗎？前兩天對外發出的信號啊。”
萊維稍一聯想，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如果沒猜錯的話，菲特她們獲取的信號，應該就是有希向外發送的資訊。雖然不知道裏頭具體都包含了什麽，估計大多數是學園都市裏關於超能力的見聞，若真被菲特拿迴去破解了，恐怕反而就沒有了強行突入這個空間的事了。
感謝資訊統合思念體的密碼保護機製，萊維暗暗說道。
“菲特，”
“嗯？”
萊維遲疑了半分鍾，他想斟酌一下怎麽開口為好，最後還是決定直接一點。
“你來到了這裏，恐怕想迴去就沒那麽容易了。”
“沒關係。”
少女的眼神僅顯露處一閃即逝的猶豫，立刻變為帶有欣喜的堅定。
“會有辦法的。奈葉和疾風在外部空間肯定也會拚命想辦法打開通道。所以即使我們什麽都做不了，隻要等待她們就好。有爸爸在，我可以慢慢地等。”
萊維笑了。沒想到活了那麽久，反倒被自己的女兒安慰起來。同時，又有一股欣慰湧出，這是隻有像萊維這樣清楚少女過去的人，才會懂得的情感。
“菲特，雖然你從小就很懂事，不過這迴看來是真的長大了。”
“唔……爸爸還是把我當小孩子……”
“哪有？我不是說你長大了嗎？哈哈哈！”
萊維輕輕撫摸著少女柔順的長發，突然猛地把她從病床上抱起，托在空中連續轉了好幾個圈。若是不看萊維相對年齡過於年輕的臉，還真是一幅父女重逢的美好畫麵。
＝＝＝＝＝＝＝＝＝＝＝＝＝＝＝＝＝＝
放學後的sos團活動室裏，春日正坐在她專屬的團長席上無聊地打量著跟課間休息一樣隨意的團員們。
“萊維今天怎麽又沒出現？sos團裏缺席次數最多的就是他了吧？身為教師就更應該以身作則，就是因為他成天不求上進，才弄得整個sos團都缺乏幹勁！”
讓sos團缺乏幹勁的人是你才對。阿虛照例不敢把他這句心底的話說出來。要是有個製定正經目標並為之奮鬥的團長，自己也不會把這當成放學後迴家前的緩衝區。對麵的結標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一個眼神就讓阿虛低頭研究起手上的牌來。
“他有家庭事務需要處理，請你請假。”
“有希？”
春日轉過頭，好像她驚訝的不是萊維的什麽家庭事務，而是向她報告這個消息的人為什麽會是這位除了看書還是看書的沉默少女。可是對方不知是否根本沒看到她的表情，說完後立刻低下頭繼續攻讀膝蓋上那本厚度超標的精裝書。
“算了，怎麽說他也是結了婚的人，有點麻煩事也正常。倒是我們這邊可不能因為一個團員的缺席就變成放學後懶散同好會呀！來來來，趕快好好想想有什麽方法把宇宙人、未來人、異世界人和超能力者抓住吧！”
宇宙人、未來人、異世界人，直到說到超能力者，春日的語氣和表情僅僅發生了一毫米的變化，隨即腳踩椅子，迴到往日的高昂性質。
這才幾天而已。
超鈴音抬起頭看了眼身邊的結標，她對學園都市的事情，越來越有興趣了。
＝＝＝＝＝＝＝＝＝＝＝＝＝＝＝＝＝＝
“以前都是直接撿女孩迴來，這次懂得找借口了？女兒？最近玩援。助。交。際的色鬼的確是喜歡讓小女生叫自己爸爸之類呢。”
坐在沙發上等著晚飯，依文用複雜的表情看著正往樓上走的那一對‘父女’。
“萊維先生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啦。那個女生的表現，看起來的確像是尊敬自己父親的女兒吧？”
夢夢搭腔幫萊維說好話，但她卻也不像自己話裏那般毫無保留。想想也是，再從哪跑來個競爭對手並不奇怪，反正包括自己都是屬於依文所說那種‘撿迴來’的女孩。可突然冒出個‘女兒’來，接受能力再強的人都沒法‘哦，這樣啊’就順理成章地略過吧？
就連在她專屬座位上的伊芙，夢夢都能看出她的注意力從萊維進門後就沒放在膝蓋上攤開的書本上。要知道這位意外擁有閱讀嗜好的宇宙殺手，平時可是很難讓她走神的。
話又說迴來，雖然辮子的紮法不同。如果那個金色之暗再大十歲，自己說不定會以為那是她和萊維先生的女兒呢。
“嘻。”
“什麽事。夢夢－貝莉雅－戴比路克。”
“額，沒事沒事，隻是突然想起姐姐的事而已。”
夢夢急忙搖頭擺手地澄清嫌疑，要是把剛才想的全都說出來，這個大名鼎鼎的殺手會有什麽反應呢？夢夢一點嚐試的勇氣都沒有。
“菈菈－薩塔琳－戴比路克？她的發明挺有用。”
“唉？謝謝你對姐姐的誇獎，不過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姐姐啦。”
戴比路克第一公主的發明挺有用，這個評語如果讓戴比路克皇宮裏的人聽到，不知會有多少人跌破眼鏡。夢夢真想告訴伊芙，那對通信耳環自己是找了多少人幫助改進，才到現在能夠實際應用的程度。
“娜娜－阿斯塔－戴比路克？外界關於她的傳聞很少……”
伊芙把書放迴到膝蓋上，抬起頭認真地想了一下。
“……跟你一樣。”
“嘻嘻，我們兩個都不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當然沒有菈菈姐姐那麽有名嘛。雖然是雙胞胎，我們兩個外表區別還是挺明顯的，娜娜經常為胸部大小的煩惱惹出些麻煩呢。”
成功把話題引開，夢夢偷看了一旁的依文一眼，悄悄舒了口氣。不過，她顯然有些得意忘形了。
“把自己家人的**拿來給外人當笑話，不像是公主該有的行為。”
“唉？這……”
夢夢呆了一下，想想自己以往幾乎就沒離開過皇宮，若是疏忽，大概就是基於這個原因吧。
“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外人啦。”
“是嗎？”
伊芙重新捧起書本。
“異卵雙胞胎之間可以有很大的差異，你們兩個應該就是這個情況，根據這個星球人類的解釋。”
本身就是雙胞胎中的一個，夢夢當然清楚這些。不過既然伊芙幫她解釋了，那不更是好事麽？關於‘女兒’的話題，不知不覺中，就連一開始要轉移大家注意力的她，自己也忘了。
直到萊維帶著那個‘新人’迴到客廳，三個少女才把注意力拉了迴來。當然，這裏麵包不包括依文還不好說，她從一開始就沒加入過夢夢和伊芙那‘無聊’的談話。
“菲特、菲特－泰斯特羅莎，我是爸爸收養的……”
“原來是養女啊？”
還沒等少女說完，依文就搶先發話了，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一種釋然。
“嗯，具體情況比較複雜，總之我是在菲特九歲的時候收養她的。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年才這麽高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變成美少女了。”
萊維伸手在自己胸口以下的位置比了比，那個位置好像比依文現在能達到的要稍微高一點。不過知道了那個女孩並非萊維跟哪個‘前妻’所生後，依文暫時沒心思去管這些小事。倒是話題中涉及到的本人，臉以下就紅了起來，還偷偷拽著萊維的衣角拉了幾下，好像是讓自己的爸爸別那麽口無遮攔。
“怕什麽，我家菲特現在就是個美少女嘛。你們沒看今天放學的時候，從教學樓一路到大門外頭，迴頭率百分之百啊！無論男生女生都是。”
“爸爸！”
相比菲特的害羞，夢夢直接就呆住了。萊維現在的表現對她來說即視感太強烈了，仿佛讓她看到自己父親對著外星的使臣拚命誇獎自己三姐妹時候的樣子。
“菲特－泰斯特羅莎。”
“嗯？”
臉上還帶著明顯的紅暈，菲特望向那位叫出她名字的少女。
“時空管理局所屬魔導師？”
“咦？是、是的。”
菲特很驚訝，比萊維剛帶她迴家時見到那麽多美麗的少女還要驚訝。原以為是來到了一個隻有自己父親的陌生世界，沒想到竟然還有其他人認識自己。
“嗯？伊芙你調查過時空管理局？”
見菲特不知道怎麽迴答，萊維清楚她本來就不擅長言辭，所以主動接過話頭。
“和你有關的資料，都在我的收集範圍之內。”
伊芙的話聽起來就跟表白一樣的曖。昧，不過在場除了臉剛散去熱氣又差點紅起來的菲特，沒有其他人會誤會。簡單來說，伊芙所表達的意思是，她和萊維同為殺手之間的競爭。
“是嗎？真是辛苦了。”
“沒有，都是雇主提供的情報。我本身並不從事情報收集的工作。”
說完後繼續埋頭書本，好像剛才的話隻不過是確認一下自己的情報是否準確而已，關於菲特的身份，伊芙並沒有基於自身的關切。
“好了好了，見麵會先到這裏吧。再不吃飯菜就涼了。”
萊維帶著菲特往餐桌邊走去，雖然今天他迴家得特別早，但萬能的茶茶丸，已經把晚餐都準備好了。
＝＝＝＝＝＝＝＝＝＝＝＝＝＝＝＝＝＝
陪女人逛街是件麻煩的事。對許多人來說，陪遠阪凜那種隻要有人付賬就化身購物狂的少女逛街，不單單是荷包陣亡的悲劇，還得有足夠的體力。超長時間超長距離的步行，以及充當搬運工的臂力。
那麽若是換個不熱衷與逛街購物的女生呢？會變得悠閑舒適嗎？想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人，盡可撥通萊維的電話，他一定能給你滿意的答複。
“我們進那家店看看？”
跟不愛逛街的女生購物，實在是一件麻煩的事。吃完飯後萊維就帶了菲特來商店街，本想是給她買點衣服和其他日用品。結果才發現雖然外表成長了不少，自己這個女兒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的靦腆。
夜晚的商店街比白天還要熱鬧。其實這也正常，學園島的特殊人員構成，注定了隻有休息日和夜間才有人外出購物。要是萊維自己開家店的話，平常白天他估計都懶得開門。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道路兩旁是無數的店鋪，這其中最多的當然還是販賣女性服飾的店，無論走到哪個國家哪個城市的商業區，都是類似的景象。按理說這應該是多數少女都會喜歡的地方，萊維就清楚記得當自己答應給凜買禮物時，她那雙綻放出貪婪光芒的雙眼。
可他身邊這位卻正好是剛才所說那些之外的少數。
不知道菲特是對逛街購物沒興趣，還是單純地生性靦腆容易害羞，不好意思像其他人那樣隨意挑選心儀的物品。總之不管是哪種，對萊維都是個難題。他慣常的購物流程是確定了要買的物品，直接衝進店裏找到目標物然後交錢走人。對於慢慢挑選合適的衣服這類少女的習慣，他完全是外行。
“沒有喜歡的嗎？”
菲特搖搖頭。
“隻要是爸爸買的我都喜歡。”
多麽天真純潔的話啊，可是萊維現在想要的不是這種迴答。逛女性服飾店並非頭一次，以前跟凜曾有過經驗，但像現在這樣幫女孩子挑衣服，卻是萊維從沒試過的尷尬。如果菲特還是五年前的樣子就好了，萊維從到達商店街後，不止一次腦子裏冒出過這種憧憬。
“菲特，還是挑挑自己喜歡的吧，女孩子總得有幾件漂亮的衣服嘛，尤其我家菲特本來就這麽漂亮。”
“爸爸……”
糟糕，萊維發現自己的話好像起了反效果。菲特本來還算正常的表情，現在小臉變得通紅，頭也垂得更低，根本就連衣架上的東西都看不到呀！
誰能來幫幫忙呢？他後悔剛才出門的時候沒叫上家裏其他人了。伊芙性格比菲特更內向，可以排除在外。起碼依文應該能夠派上些用場吧？雖說她估計也沒有逛街購物的經曆，根本就沒機會有。
如果是夢夢……
“啊拉，萊維先生、菲特，怎麽這麽巧，你們也在這呀~”
難道是神明聽見了萊維的唿喚，特意把他現在最希望見到的人送到身邊嗎？
“夢夢！”
萊維轉身看清站在自己身後的人，那一刻不能不說在欣喜中夾雜著激動。不管她是來幹什麽的，不管之前隱約感覺到被跟蹤是不是因為她，萊維都必須對夢夢的出現表達最誠摯的感謝。
“夢夢小姐……”
“嘻，不要用敬語啦，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夢夢偷瞄了萊維一眼，萊維正處於興奮期，根本沒注意到她說了什麽。就算聽見了，他也不是那種會在意小事的人。
“是選擇太多了不知道該挑哪件好？讓我來幫你參考參考吧，萊維先生畢竟是男人嘛。”
“爸爸……”
夢夢一把挽起菲特的手，菲特對這麽親密的舉動好像有點不適應，可又不好意思甩開。隻能渾身有點僵硬地被夢夢拉著往前走，眼神帶點尷尬地迴頭看了一眼萊維。
“我們一起逛吧，讓夢夢幫你挑挑衣服。”
萊維以極大的意誌力讓自己無視掉菲特那比剛出生小動物還要純潔無辜的眼神，為了能在今天商店街關門之前把日用品和服裝購置好，他隻能這麽做了。
有了夢夢的幫忙，果然順利了不少。才花了先前萊維和菲特的一半時間，就已經買好了所有日用品。加上夢夢幾乎沒怎麽征求過意見就放進袋子裏的衣服，萊維很快就手上提滿了購物袋。
“接下來去那裏吧。買那些是最重要的，今天的重頭戲哦！”
“哎？夢夢小……你說的那些是？”
菲特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了，她好像這輩子都還沒試過以如此疾風驟雨的速度瘋狂購物，小小的身子已經有些支撐不住的跡象，完全沒法向人說明女孩天**購物這個定律。
“就是那些啦，萊維先生，要去下一家店咯！”
“哦，好。”
把收銀員遞迴來的卡放進錢包裏，萊維拎著普通人看了都覺得恐怖的購物袋群，艱難地在貨架中窄小的道路上前進。
跟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兩個苗條背影，萊維的精力幾乎全都放在避免兩隻手上的各種東西碰到旁邊的貨架，根本沒功夫去看夢夢帶著菲特要去的地方。等他終於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入目是一片內。衣的海洋。粉紅色的氣息充斥著整個空間，各種顏色款式的內。衣褲讓人目不暇接。當然，這是年輕少女的感受。而光顧著跟進自己女兒誤入異域的萊維，終於得到報應了。
這就是不顧菲特想法的報應吧。萊維強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目不斜視的樣子，菲特不時迴過頭來的可憐眼神，讓他失去了立刻調頭離開的選項。況且，在場還有一個人不允許他這麽做。
“萊維先生快點過來，幫菲特挑挑哪件比較好嘛～”
夢夢可是非常開心呢。要說捉弄也算不上，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位銀河之王的掌上明珠，隻是單純想看到萊維不同往常的樣子而已。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她怎麽會放棄呢？
“不了，你們慢慢挑吧。拿著那麽多東西，過去不方便，我就在那邊坐著等你們。挑好了叫我。”
即使沒法轉身離開，至少不能再讓菲特尷尬了。沒錯，不是萊維自己，而是菲特。萊維沒看到她剛進內。衣店時是什麽樣子，但聽到夢夢叫自己過去後，菲特那張已經跟蘋果似地小臉，差不多都快冒煙了。
沒有人比萊維更了解自己這個女兒，最少這個世界沒有。別看平常總是被同學私底下說她酷或者帥氣，實際上那都是一個不善於與人交流又極度害羞的少女本能的偽裝。菲特原來的朋友們，都十分清楚這點。
萊維心想這類內。衣店裏應該有專門提供給男士休息的區域，他還沒到與世界脫節的地步，已婚男人該有的常識他都懂。稍微掃了一眼，立刻就發現了一塊擺著沙發的地方，萊維幾步走過去，把手裏的袋子往沙發邊上一堆，然後如釋重負地坐下。
幹點什麽好呢？萊維拿出手機想說上網看看新聞來打發時間，還沒等他進入瀏覽器，震動和鈴聲同時傳來。
“喂？結標啊？放學了還打電話給我，該不會是問作業吧？事先聲明，除了英語之外其他我都隻有小學水平。”
“啊？問作業？”
電話那邊的少女明顯呆了一下，看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開場白。
“我怎麽可能連作業那麽點東西都要問人。你別忘了我們的超能力是以什麽為基礎了，能力越強代表腦袋越好。而且你們學校的程度明顯比霧之丘差多了，霧之丘怎麽說也是跟常盤台並列的兩大女校耶。還有你，隻有小學水平難道是值得驕傲的事？別一副自信滿滿的說那種白癡話！”
“嗬嗬，晚上了還火氣那麽大，小心睡不好覺影響皮膚哦。”
萊維的話隻換來一聲從鼻子裏擠出來的‘哼’，從結標沒像方才那樣長篇大論的反駁來看，對於睡眠不佳影響皮膚這點，她和其他愛美的女生一樣在意。
“話說迴來，你打電話該不會就為了等我開口然後訓一通吧？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讓我們sos團的副團長親自打電話呢？”
由於帶領大家進入學園都市參加大霸星祭這個功勞，還有鑒於sos團創建以來的優良表現，結標被春日授予了副團長這個‘重要’的職位。這是在學園都市遊覽的時候，一次春日跟阿虛吵架的時候確立的。結果到底真的是為了表彰結標，還是出於跟阿虛鬥氣，除了阿虛和春日這兩個當事人之外，想必團內的其他人都十分清楚。反正萊維是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兩個同班男女像對情竇初開又不懂表達的傻孩子。
小學生不就是喜歡欺負自己在意的人麽？起碼春日明顯是這種心理，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成長的。
“還不是你一開口就囉嗦大堆，弄得我被你給帶偏了。”
結標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雖然她嘴裏吐出的字要比萊維多得多。
“我打電話來是告訴你，昨天那個不是閉鎖空間，至少不是涼宮的閉鎖空間。”
“哦。”
……
“喂？”
“嗯？怎麽了？”
“唉……我說你，就不能給點正常的反應麽。我剛才是一時著急說話難聽點，你也不至於像個小孩子一樣發脾氣吧？”
“等等，”
萊維想了半秒，才想通結標那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哪有那麽幼稚啊。你是指我剛才聽到你說不是閉鎖空間時沒來個嚇一跳或者吃一驚的過激反應？拜托，那些本就是你們的工作，我會認識涼宮純粹是意外，會加入sos團更是意外。”
“意外？別以為你跟所謂外星人的小秘密沒人知道哦，雖然具體情況不那麽清楚，光猜我也能猜到一些，需要現在跟你核對一下嗎？”
“不麻煩你了。”
外星人？有希？還是夢夢？萊維當然知道結標會在這個時候提起的隻能是社團活動室內的那尊文學少女像，而且萊維敢說結標肯定是誤會了什麽。胡亂猜測一直是涉及情報工作的大忌，自己和有希之間根本就沒那些不可對人言的秘密，前提是將春日排除在範圍之外。
“總之呢，我是把覺得你應該知道的情報告訴你了。剩下的事情是我們雙方、如果你和那個外星人能算一方的話，我們雙方各自的判斷。我隻是覺得萬一有衝突的話，還是提前說清的好。無論如何，我們都算是一個社團的同伴嘛。”
同伴？萊維從來都沒把結標排除在同伴這個定義之外，不過聽她自己承認倒是頭一次。
“我個人是無所謂。我想你們那邊應該也不至於會和有希衝突。按照我對她的了解，基本上隻要不危害到涼宮人身安全的事，她都會選擇旁觀吧。”
有希的任務是觀察。沒有理由，萊維偏偏就是對有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自然而然的相信。而結標所屬的學園都市，萊維在大霸星祭的七天裏，可不是光陪學生們玩耍的。最少在現階段，學園都市絕對不會貿然做出過激的舉動。
連參加個社團都能惹出這麽多勢力和麻煩事，萊維越來越覺得自己從前拒絕出任任何社團指導老師，是個無比明智的決定。可惜，那已經是沒法挽迴的過去。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片刻的沉默中，不知結標在想些什麽，大概過了半杯茶左右的時間，她才繼續開口：“有希啊，我一直很好奇你跟她直接倒地發生過什麽呢。稱唿我和其他人都是用姓，隻有對長門才會直接叫名字。嗯，很可疑。”
“……你思考半天就是為了這個？小心我告你誹謗。”
“哈哈，你不是除了英文其他都小學程度而已嗎？法律方便我說不定比你還在行呢。好了好了，不打擾你跟美少女逛街了。不過，當做免費大贈送，提醒一下，你呆的地方並沒有想象中安全喲。”
喀。
電話掛得十分幹脆利落。萊維沒空去想結標最後提示的意思，他放下電話立刻站起身環視四周。
果然，店門口一個攝像頭正很不自然地朝著萊維所在的位置。要知道萊維所在的地方是休息區，重點在旁邊就是內。衣店的試衣室。一般很少會把監視攝像頭對準容易侵犯顧客**的位置，何況那還是在店外負責監視門口附近的機器。學園都市的技術真的不可小覷，結標以及她的後勤人員來到中央區才多久？竟然這麽快就連商店街的監視器都據為己有。一路上那股被跟蹤的感覺，原來不單純是因為夢夢。
等等，剛才說到什麽來著？萊維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結標的提示，監視器，休息區，還有試衣室。
——試衣室！
“萊維先生，原來你在這裏呀！”
“夢夢！？”
身經百戰的殺手會被人潛到身邊而不知已經夠失態的了，萊維站起身麵對悄悄來到自己身前的夢夢，竟然還有些驚愕。
“萊維先生，進去幫菲特看看—試—穿—效果吧！”
“不、唔喔！”
萊維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逃跑，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夢夢所站的位置恰恰就那麽正好，把唯一的脫離路線封鎖住。身後是沙發和牆，右手邊是像臨時堤壩一樣堆起來的購物袋小山，而夢夢則堵住了麵朝大門的通道。商店的天花板很矮，往上跳根本不行，就在萊維準備先排除購物袋堤壩的時候，剛伸出的右手忽然被抓住。
或許是認識的時間還不長，或許是夢夢外表過於溫柔可愛、看上去跟戰鬥人員這個詞扯不上關係。明明知道戴比路克王族是天生戰士的萊維，還從沒跟夢夢哪怕是玩耍般的交過一次手。
力氣好大！
剛一接觸，萊維立刻就感覺到那隻看似柔弱白皙的小手內蘊含的強大力量。不是魔力也不是氣，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像巨龍天生賦予的強悍**力量。萊維雖聽說過一些戴比路克王，那個征服宇宙的男人的故事。可從未想過他一個僅僅十幾歲的女兒就能有如此的力量。
夢夢對付歐莉安娜使用植物毒素的方法，讓萊維對她本身的實力低估了。不，應該是她那純潔可愛的外表令人不自覺地懈怠防備吧，尤其是處於我方陣營的情況下。
萊維後悔了，他現在非常地後悔。要是早有準備，夢夢的力氣雖大，但還沒到讓他束手就擒的地步，連大力神赫拉克勒斯都沒做到這樣的事。一點變故放到偷襲中就能造成形勢逆轉的結果，曾在殺手行當幹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他最了解不過了。現在，他就無奈地承受了那個結果，被夢夢用看似嬉笑打鬧的手法，推向身旁那扇已經打開了一條縫的門。
“菲特，你‘爸爸’進去了哦！”
砰地一聲把門關上，夢夢轉身靠在門上的同時，掃視了一眼店內以及店外的所有監視器。她剛才所站的位置，可不單單是為了讓萊維無處可躲，怎麽能因為自己的‘貪玩’，讓剛認識的好朋友春。光外泄呢？
銀河之王的女兒靠在試衣室的門上，低頭確認自己召喚來的攀爬植物很好的把門封住，那可是連他爸爸都得費一番力氣才能在不大肆破壞的情況下弄斷的藤蔓。萊維先生肯定不會在人來人往的商店街開槍啦，那就好好享受吧。夢夢嘴角一彎，甜甜地笑了。
“別開玩笑了，你這有什麽鎮靜劑之類讓人能好好休息一下的藥嗎？”
萊維把懷中的少女輕輕放在病床上，潔白的床單與少女一身黑衣的打扮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是我女兒。”
……
在三a教室裏的那一幕重現，禦門手裏拿著正要放迴架子上的試管，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一樣呆住。目測過了一點零零八六秒，她才從定身狀態恢複。
“我是聽說過社會上有讓女孩子叫自己爸爸的現象，可沒想到會出現在我們學校呢。”
“禦門！”
“哈哈，玩笑玩笑。我這有特效藥哦，如果是外界壓力太大的過度疲勞，很快就能恢複。”
從架子的角落裏翻出一瓶藥，從裏頭拿出兩顆扔給萊維。
“這裏頭是液體，把膠囊捏破滴進她嘴裏就行了。這真是你女兒？長得不怎麽像嘛，雖然的確都不是東方人種。”
“當然是我女兒了，我像那種隨便說謊的人？”
“嗯，萊維老師的大名在女生中多受矚目啊，哪用得著騙呢？嗬嗬，既然你在這裏，正好我去找校長談談新藥采購的事。這間保健室就留給你了，想鎖門的話請自便，別把床單弄髒就好。”
萊維知道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別插嘴別頂嘴，由得她說完走掉就好。否則多說幾句又不知道得扯到什麽時候了。
“這個藥怎麽服用來著？擠破膠囊滴進去？”
聽到身後的關門聲，萊維這才開始研究他來保健室的目的。手裏捏起兩個藍幽幽的軟膠囊，心想這種顏色的藥還真少見。
萊維一隻手輕輕分開少女的嘴唇，還好她沒像某些電視劇裏那樣緊咬著牙，省掉撬開的麻煩。用手指夾著兩顆膠囊舉到半空然後輕輕一使勁，兩滴實驗室試劑似地液體滴到少女粉嫩的舌頭上，轉眼就順著流進喉嚨裏。
“唿，禦門的藥應該沒什麽問題。”
把空了的膠囊隨手拋進辦公桌旁的垃圾桶裏，萊維這才想起身邊少了個人。他拿起手機，打開郵件發送界麵。
——抱歉，剛才太著急了，你迴去上課了？
嘀嘀嘀的郵件提示音幾乎就在萊維剛要合上手機的同時響起，仿佛他什麽時候會發郵件都在有希的日程表上一樣精準。
——嗯。
最簡潔的迴答，很符合那個文學少女的風格。萊維想起最近伊芙的變化，開始期待若是讓她們兩個屬性相近的多接觸接觸，會不會有更偏良性的發展。
“唔……”
藥效果然不錯，離服用到現在才兩分鍾不到，按理說以平躺的姿勢讓液體流到胃部的時間都不知道夠不夠。
少女的身體緩緩動了幾下，就像小動物在試探周邊的壞境一樣。確認了沒有危險後，長長睫毛覆蓋著的眼睛慢慢地睜開。
“爸、爸爸？”
嬰兒剛學會說話似地笨拙讓人倍感憐愛，少女仿佛不敢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伸出一隻微微顫抖的手，撫上萊維低下頭的臉。
“是我，菲特，是我。”
見少女想要起身，萊維拖著她的背，讓她慢慢從床上坐起，靠在背後的墊子上。跟少女一樣，萊維也有點不敢相信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見到她。好在有先前的昏倒驚嚇，把心裏的激動衝淡了不少。
“爸爸，我終於找到你了。”
略顯平淡的語氣聽不出太多的感情，可是眼眶中湧出的淚水卻已足夠說明一切。少女的猛地撲到萊維懷裏，多年來的思念與痛苦，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菲特……”
“嗯，爸爸？”
少女抬起頭，睜大泛紅的雙眼看著萊維。
“你……多少歲了？”
遲疑了很久，萊維終於問出這個聽起來十分怪異的問題。如果真是父女關係，哪有不知道自己女兒年齡的父親？可是萊維的情況的確太特殊了。他來到這個世界，跟依文在一起度過了足足百年以上。吸血鬼有不老不死的身體，萊維雖然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麽，但他保持著一開始的樣子沒有老化。可是這名少女不同，她走著和普通人身體一樣的成長軌跡，不可能百年不變。難道就像伊芙的情況一樣？
“唉？十五歲。”
“十五歲，五年了……嗎？”
“嗯，爸爸失蹤到現在，正好五年了。”
五年，萊維總算弄清楚了。就像有希曾說過的那樣，每個空間的時間流逝速度不同，而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則意外地緩慢。一百多年對比五年，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萊維有機會一定會衷心地向她表達感謝。
“這五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萊維撥開少女垂到眼睛上的頭發，金色的發絲就跟依文的一樣那麽柔順又耀眼，卻有在那股燦爛中多了些溫和。也許對外說是自己和依文的女兒，也沒那麽難讓人相信吧？
少女搖了搖頭，發梢劃過萊維的臉，有點癢癢的感覺。
“沒有，爸爸才辛苦，五年來都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我有奈葉和疾風她們陪著，一點都不辛苦。”
五年？何止五年。萊維歎了口氣。若非遇到了依文，無法想象自己該將如何渡過這超出普通人一生的漫長日子。
“對了，說到奈葉和疾風，怎麽就你一個來了？你們三個不是形影不離嗎？我都對自己女兒的將來擔心得不得了呢。”
“爸爸！”
少女剛抬起的頭又低了下去，埋進萊維懷裏的同時，還像小女孩撒嬌似地頂了兩下。
“我、我和奈葉疾風她們不、不是那種關係……”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嗬嗬。你還沒說她們怎麽沒來呢。”
萊維把少女的頭抬起來，讓她那雙淚痕已經消失的大眼睛和自己對視。很久沒感受過這種溫馨，令他早上起來慣常的嗜睡都忘記了。
“其實這次我能來到，也是個意外。前兩天我們在外執行例行搜索任務的時候接收到奇怪的信號，拿迴去後沒人能夠破解。同時意外發現了這個對外封鎖的空間。還是疾風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向高層申請，才批準我們嚐試進入。過程比較困難，集合了奈葉和疾風還有其他人的力量才勉強把我送進來。現在想跟她們聯係都不行了。”
“是嗎？前兩天對外發出的信號啊。”
萊維稍一聯想，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如果沒猜錯的話，菲特她們獲取的信號，應該就是有希向外發送的資訊。雖然不知道裏頭具體都包含了什麽，估計大多數是學園都市裏關於超能力的見聞，若真被菲特拿迴去破解了，恐怕反而就沒有了強行突入這個空間的事了。
感謝資訊統合思念體的密碼保護機製，萊維暗暗說道。
“菲特，”
“嗯？”
萊維遲疑了半分鍾，他想斟酌一下怎麽開口為好，最後還是決定直接一點。
“你來到了這裏，恐怕想迴去就沒那麽容易了。”
“沒關係。”
少女的眼神僅顯露處一閃即逝的猶豫，立刻變為帶有欣喜的堅定。
“會有辦法的。奈葉和疾風在外部空間肯定也會拚命想辦法打開通道。所以即使我們什麽都做不了，隻要等待她們就好。有爸爸在，我可以慢慢地等。”
萊維笑了。沒想到活了那麽久，反倒被自己的女兒安慰起來。同時，又有一股欣慰湧出，這是隻有像萊維這樣清楚少女過去的人，才會懂得的情感。
“菲特，雖然你從小就很懂事，不過這迴看來是真的長大了。”
“唔……爸爸還是把我當小孩子……”
“哪有？我不是說你長大了嗎？哈哈哈！”
萊維輕輕撫摸著少女柔順的長發，突然猛地把她從病床上抱起，托在空中連續轉了好幾個圈。若是不看萊維相對年齡過於年輕的臉，還真是一幅父女重逢的美好畫麵。
＝＝＝＝＝＝＝＝＝＝＝＝＝＝＝＝＝＝
放學後的sos團活動室裏，春日正坐在她專屬的團長席上無聊地打量著跟課間休息一樣隨意的團員們。
“萊維今天怎麽又沒出現？sos團裏缺席次數最多的就是他了吧？身為教師就更應該以身作則，就是因為他成天不求上進，才弄得整個sos團都缺乏幹勁！”
讓sos團缺乏幹勁的人是你才對。阿虛照例不敢把他這句心底的話說出來。要是有個製定正經目標並為之奮鬥的團長，自己也不會把這當成放學後迴家前的緩衝區。對麵的結標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一個眼神就讓阿虛低頭研究起手上的牌來。
“他有家庭事務需要處理，請你請假。”
“有希？”
春日轉過頭，好像她驚訝的不是萊維的什麽家庭事務，而是向她報告這個消息的人為什麽會是這位除了看書還是看書的沉默少女。可是對方不知是否根本沒看到她的表情，說完後立刻低下頭繼續攻讀膝蓋上那本厚度超標的精裝書。
“算了，怎麽說他也是結了婚的人，有點麻煩事也正常。倒是我們這邊可不能因為一個團員的缺席就變成放學後懶散同好會呀！來來來，趕快好好想想有什麽方法把宇宙人、未來人、異世界人和超能力者抓住吧！”
宇宙人、未來人、異世界人，直到說到超能力者，春日的語氣和表情僅僅發生了一毫米的變化，隨即腳踩椅子，迴到往日的高昂性質。
這才幾天而已。
超鈴音抬起頭看了眼身邊的結標，她對學園都市的事情，越來越有興趣了。
＝＝＝＝＝＝＝＝＝＝＝＝＝＝＝＝＝＝
“以前都是直接撿女孩迴來，這次懂得找借口了？女兒？最近玩援。助。交。際的色鬼的確是喜歡讓小女生叫自己爸爸之類呢。”
坐在沙發上等著晚飯，依文用複雜的表情看著正往樓上走的那一對‘父女’。
“萊維先生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啦。那個女生的表現，看起來的確像是尊敬自己父親的女兒吧？”
夢夢搭腔幫萊維說好話，但她卻也不像自己話裏那般毫無保留。想想也是，再從哪跑來個競爭對手並不奇怪，反正包括自己都是屬於依文所說那種‘撿迴來’的女孩。可突然冒出個‘女兒’來，接受能力再強的人都沒法‘哦，這樣啊’就順理成章地略過吧？
就連在她專屬座位上的伊芙，夢夢都能看出她的注意力從萊維進門後就沒放在膝蓋上攤開的書本上。要知道這位意外擁有閱讀嗜好的宇宙殺手，平時可是很難讓她走神的。
話又說迴來，雖然辮子的紮法不同。如果那個金色之暗再大十歲，自己說不定會以為那是她和萊維先生的女兒呢。
“嘻。”
“什麽事。夢夢－貝莉雅－戴比路克。”
“額，沒事沒事，隻是突然想起姐姐的事而已。”
夢夢急忙搖頭擺手地澄清嫌疑，要是把剛才想的全都說出來，這個大名鼎鼎的殺手會有什麽反應呢？夢夢一點嚐試的勇氣都沒有。
“菈菈－薩塔琳－戴比路克？她的發明挺有用。”
“唉？謝謝你對姐姐的誇獎，不過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姐姐啦。”
戴比路克第一公主的發明挺有用，這個評語如果讓戴比路克皇宮裏的人聽到，不知會有多少人跌破眼鏡。夢夢真想告訴伊芙，那對通信耳環自己是找了多少人幫助改進，才到現在能夠實際應用的程度。
“娜娜－阿斯塔－戴比路克？外界關於她的傳聞很少……”
伊芙把書放迴到膝蓋上，抬起頭認真地想了一下。
“……跟你一樣。”
“嘻嘻，我們兩個都不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當然沒有菈菈姐姐那麽有名嘛。雖然是雙胞胎，我們兩個外表區別還是挺明顯的，娜娜經常為胸部大小的煩惱惹出些麻煩呢。”
成功把話題引開，夢夢偷看了一旁的依文一眼，悄悄舒了口氣。不過，她顯然有些得意忘形了。
“把自己家人的**拿來給外人當笑話，不像是公主該有的行為。”
“唉？這……”
夢夢呆了一下，想想自己以往幾乎就沒離開過皇宮，若是疏忽，大概就是基於這個原因吧。
“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外人啦。”
“是嗎？”
伊芙重新捧起書本。
“異卵雙胞胎之間可以有很大的差異，你們兩個應該就是這個情況，根據這個星球人類的解釋。”
本身就是雙胞胎中的一個，夢夢當然清楚這些。不過既然伊芙幫她解釋了，那不更是好事麽？關於‘女兒’的話題，不知不覺中，就連一開始要轉移大家注意力的她，自己也忘了。
直到萊維帶著那個‘新人’迴到客廳，三個少女才把注意力拉了迴來。當然，這裏麵包不包括依文還不好說，她從一開始就沒加入過夢夢和伊芙那‘無聊’的談話。
“菲特、菲特－泰斯特羅莎，我是爸爸收養的……”
“原來是養女啊？”
還沒等少女說完，依文就搶先發話了，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一種釋然。
“嗯，具體情況比較複雜，總之我是在菲特九歲的時候收養她的。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年才這麽高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變成美少女了。”
萊維伸手在自己胸口以下的位置比了比，那個位置好像比依文現在能達到的要稍微高一點。不過知道了那個女孩並非萊維跟哪個‘前妻’所生後，依文暫時沒心思去管這些小事。倒是話題中涉及到的本人，臉以下就紅了起來，還偷偷拽著萊維的衣角拉了幾下，好像是讓自己的爸爸別那麽口無遮攔。
“怕什麽，我家菲特現在就是個美少女嘛。你們沒看今天放學的時候，從教學樓一路到大門外頭，迴頭率百分之百啊！無論男生女生都是。”
“爸爸！”
相比菲特的害羞，夢夢直接就呆住了。萊維現在的表現對她來說即視感太強烈了，仿佛讓她看到自己父親對著外星的使臣拚命誇獎自己三姐妹時候的樣子。
“菲特－泰斯特羅莎。”
“嗯？”
臉上還帶著明顯的紅暈，菲特望向那位叫出她名字的少女。
“時空管理局所屬魔導師？”
“咦？是、是的。”
菲特很驚訝，比萊維剛帶她迴家時見到那麽多美麗的少女還要驚訝。原以為是來到了一個隻有自己父親的陌生世界，沒想到竟然還有其他人認識自己。
“嗯？伊芙你調查過時空管理局？”
見菲特不知道怎麽迴答，萊維清楚她本來就不擅長言辭，所以主動接過話頭。
“和你有關的資料，都在我的收集範圍之內。”
伊芙的話聽起來就跟表白一樣的曖。昧，不過在場除了臉剛散去熱氣又差點紅起來的菲特，沒有其他人會誤會。簡單來說，伊芙所表達的意思是，她和萊維同為殺手之間的競爭。
“是嗎？真是辛苦了。”
“沒有，都是雇主提供的情報。我本身並不從事情報收集的工作。”
說完後繼續埋頭書本，好像剛才的話隻不過是確認一下自己的情報是否準確而已，關於菲特的身份，伊芙並沒有基於自身的關切。
“好了好了，見麵會先到這裏吧。再不吃飯菜就涼了。”
萊維帶著菲特往餐桌邊走去，雖然今天他迴家得特別早，但萬能的茶茶丸，已經把晚餐都準備好了。
＝＝＝＝＝＝＝＝＝＝＝＝＝＝＝＝＝＝
陪女人逛街是件麻煩的事。對許多人來說，陪遠阪凜那種隻要有人付賬就化身購物狂的少女逛街，不單單是荷包陣亡的悲劇，還得有足夠的體力。超長時間超長距離的步行，以及充當搬運工的臂力。
那麽若是換個不熱衷與逛街購物的女生呢？會變得悠閑舒適嗎？想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人，盡可撥通萊維的電話，他一定能給你滿意的答複。
“我們進那家店看看？”
跟不愛逛街的女生購物，實在是一件麻煩的事。吃完飯後萊維就帶了菲特來商店街，本想是給她買點衣服和其他日用品。結果才發現雖然外表成長了不少，自己這個女兒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的靦腆。
夜晚的商店街比白天還要熱鬧。其實這也正常，學園島的特殊人員構成，注定了隻有休息日和夜間才有人外出購物。要是萊維自己開家店的話，平常白天他估計都懶得開門。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道路兩旁是無數的店鋪，這其中最多的當然還是販賣女性服飾的店，無論走到哪個國家哪個城市的商業區，都是類似的景象。按理說這應該是多數少女都會喜歡的地方，萊維就清楚記得當自己答應給凜買禮物時，她那雙綻放出貪婪光芒的雙眼。
可他身邊這位卻正好是剛才所說那些之外的少數。
不知道菲特是對逛街購物沒興趣，還是單純地生性靦腆容易害羞，不好意思像其他人那樣隨意挑選心儀的物品。總之不管是哪種，對萊維都是個難題。他慣常的購物流程是確定了要買的物品，直接衝進店裏找到目標物然後交錢走人。對於慢慢挑選合適的衣服這類少女的習慣，他完全是外行。
“沒有喜歡的嗎？”
菲特搖搖頭。
“隻要是爸爸買的我都喜歡。”
多麽天真純潔的話啊，可是萊維現在想要的不是這種迴答。逛女性服飾店並非頭一次，以前跟凜曾有過經驗，但像現在這樣幫女孩子挑衣服，卻是萊維從沒試過的尷尬。如果菲特還是五年前的樣子就好了，萊維從到達商店街後，不止一次腦子裏冒出過這種憧憬。
“菲特，還是挑挑自己喜歡的吧，女孩子總得有幾件漂亮的衣服嘛，尤其我家菲特本來就這麽漂亮。”
“爸爸……”
糟糕，萊維發現自己的話好像起了反效果。菲特本來還算正常的表情，現在小臉變得通紅，頭也垂得更低，根本就連衣架上的東西都看不到呀！
誰能來幫幫忙呢？他後悔剛才出門的時候沒叫上家裏其他人了。伊芙性格比菲特更內向，可以排除在外。起碼依文應該能夠派上些用場吧？雖說她估計也沒有逛街購物的經曆，根本就沒機會有。
如果是夢夢……
“啊拉，萊維先生、菲特，怎麽這麽巧，你們也在這呀~”
難道是神明聽見了萊維的唿喚，特意把他現在最希望見到的人送到身邊嗎？
“夢夢！”
萊維轉身看清站在自己身後的人，那一刻不能不說在欣喜中夾雜著激動。不管她是來幹什麽的，不管之前隱約感覺到被跟蹤是不是因為她，萊維都必須對夢夢的出現表達最誠摯的感謝。
“夢夢小姐……”
“嘻，不要用敬語啦，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夢夢偷瞄了萊維一眼，萊維正處於興奮期，根本沒注意到她說了什麽。就算聽見了，他也不是那種會在意小事的人。
“是選擇太多了不知道該挑哪件好？讓我來幫你參考參考吧，萊維先生畢竟是男人嘛。”
“爸爸……”
夢夢一把挽起菲特的手，菲特對這麽親密的舉動好像有點不適應，可又不好意思甩開。隻能渾身有點僵硬地被夢夢拉著往前走，眼神帶點尷尬地迴頭看了一眼萊維。
“我們一起逛吧，讓夢夢幫你挑挑衣服。”
萊維以極大的意誌力讓自己無視掉菲特那比剛出生小動物還要純潔無辜的眼神，為了能在今天商店街關門之前把日用品和服裝購置好，他隻能這麽做了。
有了夢夢的幫忙，果然順利了不少。才花了先前萊維和菲特的一半時間，就已經買好了所有日用品。加上夢夢幾乎沒怎麽征求過意見就放進袋子裏的衣服，萊維很快就手上提滿了購物袋。
“接下來去那裏吧。買那些是最重要的，今天的重頭戲哦！”
“哎？夢夢小……你說的那些是？”
菲特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了，她好像這輩子都還沒試過以如此疾風驟雨的速度瘋狂購物，小小的身子已經有些支撐不住的跡象，完全沒法向人說明女孩天**購物這個定律。
“就是那些啦，萊維先生，要去下一家店咯！”
“哦，好。”
把收銀員遞迴來的卡放進錢包裏，萊維拎著普通人看了都覺得恐怖的購物袋群，艱難地在貨架中窄小的道路上前進。
跟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兩個苗條背影，萊維的精力幾乎全都放在避免兩隻手上的各種東西碰到旁邊的貨架，根本沒功夫去看夢夢帶著菲特要去的地方。等他終於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入目是一片內。衣的海洋。粉紅色的氣息充斥著整個空間，各種顏色款式的內。衣褲讓人目不暇接。當然，這是年輕少女的感受。而光顧著跟進自己女兒誤入異域的萊維，終於得到報應了。
這就是不顧菲特想法的報應吧。萊維強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目不斜視的樣子，菲特不時迴過頭來的可憐眼神，讓他失去了立刻調頭離開的選項。況且，在場還有一個人不允許他這麽做。
“萊維先生快點過來，幫菲特挑挑哪件比較好嘛～”
夢夢可是非常開心呢。要說捉弄也算不上，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位銀河之王的掌上明珠，隻是單純想看到萊維不同往常的樣子而已。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她怎麽會放棄呢？
“不了，你們慢慢挑吧。拿著那麽多東西，過去不方便，我就在那邊坐著等你們。挑好了叫我。”
即使沒法轉身離開，至少不能再讓菲特尷尬了。沒錯，不是萊維自己，而是菲特。萊維沒看到她剛進內。衣店時是什麽樣子，但聽到夢夢叫自己過去後，菲特那張已經跟蘋果似地小臉，差不多都快冒煙了。
沒有人比萊維更了解自己這個女兒，最少這個世界沒有。別看平常總是被同學私底下說她酷或者帥氣，實際上那都是一個不善於與人交流又極度害羞的少女本能的偽裝。菲特原來的朋友們，都十分清楚這點。
萊維心想這類內。衣店裏應該有專門提供給男士休息的區域，他還沒到與世界脫節的地步，已婚男人該有的常識他都懂。稍微掃了一眼，立刻就發現了一塊擺著沙發的地方，萊維幾步走過去，把手裏的袋子往沙發邊上一堆，然後如釋重負地坐下。
幹點什麽好呢？萊維拿出手機想說上網看看新聞來打發時間，還沒等他進入瀏覽器，震動和鈴聲同時傳來。
“喂？結標啊？放學了還打電話給我，該不會是問作業吧？事先聲明，除了英語之外其他我都隻有小學水平。”
“啊？問作業？”
電話那邊的少女明顯呆了一下，看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開場白。
“我怎麽可能連作業那麽點東西都要問人。你別忘了我們的超能力是以什麽為基礎了，能力越強代表腦袋越好。而且你們學校的程度明顯比霧之丘差多了，霧之丘怎麽說也是跟常盤台並列的兩大女校耶。還有你，隻有小學水平難道是值得驕傲的事？別一副自信滿滿的說那種白癡話！”
“嗬嗬，晚上了還火氣那麽大，小心睡不好覺影響皮膚哦。”
萊維的話隻換來一聲從鼻子裏擠出來的‘哼’，從結標沒像方才那樣長篇大論的反駁來看，對於睡眠不佳影響皮膚這點，她和其他愛美的女生一樣在意。
“話說迴來，你打電話該不會就為了等我開口然後訓一通吧？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讓我們sos團的副團長親自打電話呢？”
由於帶領大家進入學園都市參加大霸星祭這個功勞，還有鑒於sos團創建以來的優良表現，結標被春日授予了副團長這個‘重要’的職位。這是在學園都市遊覽的時候，一次春日跟阿虛吵架的時候確立的。結果到底真的是為了表彰結標，還是出於跟阿虛鬥氣，除了阿虛和春日這兩個當事人之外，想必團內的其他人都十分清楚。反正萊維是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兩個同班男女像對情竇初開又不懂表達的傻孩子。
小學生不就是喜歡欺負自己在意的人麽？起碼春日明顯是這種心理，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成長的。
“還不是你一開口就囉嗦大堆，弄得我被你給帶偏了。”
結標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雖然她嘴裏吐出的字要比萊維多得多。
“我打電話來是告訴你，昨天那個不是閉鎖空間，至少不是涼宮的閉鎖空間。”
“哦。”
……
“喂？”
“嗯？怎麽了？”
“唉……我說你，就不能給點正常的反應麽。我剛才是一時著急說話難聽點，你也不至於像個小孩子一樣發脾氣吧？”
“等等，”
萊維想了半秒，才想通結標那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哪有那麽幼稚啊。你是指我剛才聽到你說不是閉鎖空間時沒來個嚇一跳或者吃一驚的過激反應？拜托，那些本就是你們的工作，我會認識涼宮純粹是意外，會加入sos團更是意外。”
“意外？別以為你跟所謂外星人的小秘密沒人知道哦，雖然具體情況不那麽清楚，光猜我也能猜到一些，需要現在跟你核對一下嗎？”
“不麻煩你了。”
外星人？有希？還是夢夢？萊維當然知道結標會在這個時候提起的隻能是社團活動室內的那尊文學少女像，而且萊維敢說結標肯定是誤會了什麽。胡亂猜測一直是涉及情報工作的大忌，自己和有希之間根本就沒那些不可對人言的秘密，前提是將春日排除在範圍之外。
“總之呢，我是把覺得你應該知道的情報告訴你了。剩下的事情是我們雙方、如果你和那個外星人能算一方的話，我們雙方各自的判斷。我隻是覺得萬一有衝突的話，還是提前說清的好。無論如何，我們都算是一個社團的同伴嘛。”
同伴？萊維從來都沒把結標排除在同伴這個定義之外，不過聽她自己承認倒是頭一次。
“我個人是無所謂。我想你們那邊應該也不至於會和有希衝突。按照我對她的了解，基本上隻要不危害到涼宮人身安全的事，她都會選擇旁觀吧。”
有希的任務是觀察。沒有理由，萊維偏偏就是對有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自然而然的相信。而結標所屬的學園都市，萊維在大霸星祭的七天裏，可不是光陪學生們玩耍的。最少在現階段，學園都市絕對不會貿然做出過激的舉動。
連參加個社團都能惹出這麽多勢力和麻煩事，萊維越來越覺得自己從前拒絕出任任何社團指導老師，是個無比明智的決定。可惜，那已經是沒法挽迴的過去。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片刻的沉默中，不知結標在想些什麽，大概過了半杯茶左右的時間，她才繼續開口：“有希啊，我一直很好奇你跟她直接倒地發生過什麽呢。稱唿我和其他人都是用姓，隻有對長門才會直接叫名字。嗯，很可疑。”
“……你思考半天就是為了這個？小心我告你誹謗。”
“哈哈，你不是除了英文其他都小學程度而已嗎？法律方便我說不定比你還在行呢。好了好了，不打擾你跟美少女逛街了。不過，當做免費大贈送，提醒一下，你呆的地方並沒有想象中安全喲。”
喀。
電話掛得十分幹脆利落。萊維沒空去想結標最後提示的意思，他放下電話立刻站起身環視四周。
果然，店門口一個攝像頭正很不自然地朝著萊維所在的位置。要知道萊維所在的地方是休息區，重點在旁邊就是內。衣店的試衣室。一般很少會把監視攝像頭對準容易侵犯顧客**的位置，何況那還是在店外負責監視門口附近的機器。學園都市的技術真的不可小覷，結標以及她的後勤人員來到中央區才多久？竟然這麽快就連商店街的監視器都據為己有。一路上那股被跟蹤的感覺，原來不單純是因為夢夢。
等等，剛才說到什麽來著？萊維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結標的提示，監視器，休息區，還有試衣室。
——試衣室！
“萊維先生，原來你在這裏呀！”
“夢夢！？”
身經百戰的殺手會被人潛到身邊而不知已經夠失態的了，萊維站起身麵對悄悄來到自己身前的夢夢，竟然還有些驚愕。
“萊維先生，進去幫菲特看看—試—穿—效果吧！”
“不、唔喔！”
萊維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逃跑，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夢夢所站的位置恰恰就那麽正好，把唯一的脫離路線封鎖住。身後是沙發和牆，右手邊是像臨時堤壩一樣堆起來的購物袋小山，而夢夢則堵住了麵朝大門的通道。商店的天花板很矮，往上跳根本不行，就在萊維準備先排除購物袋堤壩的時候，剛伸出的右手忽然被抓住。
或許是認識的時間還不長，或許是夢夢外表過於溫柔可愛、看上去跟戰鬥人員這個詞扯不上關係。明明知道戴比路克王族是天生戰士的萊維，還從沒跟夢夢哪怕是玩耍般的交過一次手。
力氣好大！
剛一接觸，萊維立刻就感覺到那隻看似柔弱白皙的小手內蘊含的強大力量。不是魔力也不是氣，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像巨龍天生賦予的強悍**力量。萊維雖聽說過一些戴比路克王，那個征服宇宙的男人的故事。可從未想過他一個僅僅十幾歲的女兒就能有如此的力量。
夢夢對付歐莉安娜使用植物毒素的方法，讓萊維對她本身的實力低估了。不，應該是她那純潔可愛的外表令人不自覺地懈怠防備吧，尤其是處於我方陣營的情況下。
萊維後悔了，他現在非常地後悔。要是早有準備，夢夢的力氣雖大，但還沒到讓他束手就擒的地步，連大力神赫拉克勒斯都沒做到這樣的事。一點變故放到偷襲中就能造成形勢逆轉的結果，曾在殺手行當幹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他最了解不過了。現在，他就無奈地承受了那個結果，被夢夢用看似嬉笑打鬧的手法，推向身旁那扇已經打開了一條縫的門。
“菲特，你‘爸爸’進去了哦！”
砰地一聲把門關上，夢夢轉身靠在門上的同時，掃視了一眼店內以及店外的所有監視器。她剛才所站的位置，可不單單是為了讓萊維無處可躲，怎麽能因為自己的‘貪玩’，讓剛認識的好朋友春。光外泄呢？
銀河之王的女兒靠在試衣室的門上，低頭確認自己召喚來的攀爬植物很好的把門封住，那可是連他爸爸都得費一番力氣才能在不大肆破壞的情況下弄斷的藤蔓。萊維先生肯定不會在人來人往的商店街開槍啦，那就好好享受吧。夢夢嘴角一彎，甜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