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元這副做派一看就不像個伺候人的主,偏偏榮壽閣守門的宦官卻像看見主子一樣,點頭哈腰迎上來。


    “哎呦喂,老公可算迴來了,太妃念叨你一天了都。”


    “嗯。”任元點點頭,背著手往裏走,可看了一眼裏頭他就站住了。


    這榮壽閣裏的格局他一樣不清楚,裏頭那一道連一道的迴廊,能把他轉暈了。這上哪找‘自己’的住處去?


    “剛才進來的時候扭了下胯,來個人扶我進去。”他便揉了揉大腿根兒,慢條斯理道。


    “還扶什麽呀,咱把老公背進去就是了。”那宦官便自告奮勇。


    “用不著,讓人覺著我怎麽著了似的。”任元搖搖頭。


    “哎哎,都聽老公的。”那領頭的宦官趕緊上前,把肩膀頭遞給任元。


    任元便扶著他的肩膀,隨著他往裏走。


    越走越感覺不對勁,很明顯是往正寢方向走的。


    “這是去跟太妃請安嗎?”任元便問道。


    “對啊。”宦官點頭道。


    “這麽晚了就不打攪太妃了吧。”任元輕咳一聲。


    “打攪啥啊。太妃娘娘被老公打攪,還不得老高興了?”宦官卻笑嘻嘻道。


    任元心說這話我咋聽著這麽別扭呢?便道:“就算要去請安,也先讓我換身行頭吧?”


    “老公的衣裳,應該都在太妃那兒吧?”宦官笑道。


    “胡說八道,我的衣裳怎麽可能都在太妃那兒呢?”任元無語道。


    “你老說笑了,老公的衣裳要是跑到別人那裏,太妃會生氣的。”宦官掩嘴笑道。


    “什麽情況,你給我說清楚點兒?”任元的猜測過於離譜,以至於他都無法相信。


    “是是,小人說錯了。你老和太妃清清白白,一點關係都沒有。”宦官趕緊扇了自己一嘴巴。“真該撕了我這張嘴。”


    任元卻聽得目瞪口呆,心說這是什麽情況?夏侯洪玩這麽大的嗎?明明家境那麽好,還有必要吃這種軟飯嗎?


    正猶豫著要不要先退出去再說,這時正寢的從裏頭敞開了,七八個麵帶淚痕的宮女捧著湯盆、水壺、香粉、棉巾,垂頭喪氣從裏頭出來,似乎是剛吃了排揎。


    一看到任元,她們就像看到救星一樣,瞬間歡欣雀躍起來,有的跑進去報喜:“娘娘,夏老公迴來了。”


    餘下的則放下手中的家夥什兒,唿啦圍上了任元,推著著他往裏走,鶯鶯燕燕如釋重負,七嘴八舌道:


    “老公,你要是不迴來,我們這日子沒法過了……”


    “娘娘今天被外頭那幫混賬氣著了,老公可得好好安慰她啊。”


    “快去好好哄哄娘娘吧,她隻聽老公一個人的。”


    “我這麽重要的嗎?”任元模仿著夏侯洪的語氣。


    “當然!”宮女們異口同聲。


    任元心說,什麽當代嫪毐,隻好硬著頭皮往裏走。


    ~~


    穿過層層流蘇帷幔,任元來到瑞獸香爐中青煙嫋嫋,紅燭高照錦被繡褥的臥房中。


    太妃剛才估計都躺下了,這會兒穿著很清涼的睡裙,擁被靠坐在床頭。她應該還不到四十歲,雖然已經卸了妝,但畢竟天生麗質,又養尊處優,用風韻猶存來形容都委屈她了,倒不如說是極品熟女更合適。


    “表哥,你可算迴來了。”太妃一看到‘夏老公’,便自動年齡減半,嚶嚶嚶道:“今天人家可叫他們欺負死了。”


    “咳咳,”任元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道:“嚇著你了吧?”


    “是呀,還不快來安慰人家一下?”太妃唐氏便掀開香噴噴的被窩,邀請他快點鑽進來。


    任元十動然拒,指了指身上道:“今天奔波了一整天,身上太髒了,等我洗個澡,換身衣裳,再來好好安慰你這個小妖婦。”


    說著還伸手勾了下太妃唐氏滑若凝脂的下巴。這是沉浸式表演法,沒別的意思。


    “討厭。”太妃果然不再堅持讓他立即上床,卻也被撩撥得眼神拉絲,聲音膩得像蜜。她便趕緊吩咐宮女,快點給夏老公準備洗澡水。


    等洗澡水的功夫,任元趕緊問正事兒道:“後山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還好意思問我。”唐太妃聞言,這才稍稍恢複正常道:“我還要問你呢,你在後山到底弄了些什麽鬼名堂,怎麽把勾陳司都招來了?還說是奉旨查案。”


    頓一下,她又小聲道:“隆兒下午派人來說,勾陳司的人也去王府找他問話了。”


    “他把我供出來了嗎?”任元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有,他什麽都沒說。”唐太妃搖搖頭歎氣道:“但聽說他也快撐不住了,表哥,到底該怎麽辦啊?”


    說到最後,又忍不住發起嗲來……


    “唉,讓我想想。”任元便故意眉頭緊皺,進行服從性測試道:“來,給我按按頭,今天一天頭疼得要命,腦子都慢了。”


    他說完,就等著被拒絕了。畢竟貴為王太妃,怎麽可能給人按摩呢?


    “嗯。”沒想到唐太妃還就給他認真的按上了,柔軟冰涼的手指傳來的力度剛剛好,顯然還挺賣力的。


    看來兩人並不是女尊男卑的關係。任元不禁暗歎,這夏侯洪,可以啊。


    又想到自己居然讓永陽王太妃給自己按摩,心說,我也很可以啊。隻是這要讓永陽王知道,老子肯定死定了。


    但這種微妙的感覺,真是倍兒爽啊。


    “你還沒迴答我呢,後山的事兒,你知道多少?”任元享受了一會兒王太妃的按摩,才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你就隻說過,把後山的地給你用,你要煉丹。然後別的事都不許我管,也不許問。”唐太妃便答道:“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


    “夏侯洪這麽霸道的嗎?”任元驚得合不攏嘴,旋即才又咳嗽一聲道:“我的意思是,我這麽霸道,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嗯……”唐太妃一個‘嗯’字轉了十八個彎,才嬌滴滴道:“人家就喜歡你的男人味。”


    ‘好家夥,居然還是軟飯硬吃!’任元居然對夏侯洪產生了一絲佩服之情,當然僅限於吃軟飯方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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