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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山上葉朝別拿了把新劍,名叫“霜降”,一身劍氣鋒利至極,就這樣坐在山上久久不散,當升起的紅光照在他身上才開始有所動作,但隻是一步步向山下走去,一般早晨都是好時候和書士晨起讀書一樣,晨起練劍已經成了許多劍士的習慣,用一位讀書人的詩來說“晨穿白衫衣,早起聞劍吟”之類的來說人間苦苦練劍的劍士,事實上把劍吟二字一去,另外加上一詞可以用於各種修士身上。


    葉朝別看向楊桑發現她還在悟劍便沒有去打擾,如今他暫借新劍迴到了巔峰的那一刻,不過在這之後他的劍路也就徹底斷了,修為也將停留在春秋境,不過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每個人都有一條路,這條路有著不同稱唿,道路、書路、劍路、妖路,反正是一條漫漫長路從品人生百味到春夏秋冬,然後再到朝暮這一個漫長路程,每日每夜的行走最終到達滄海,這也像是那首詩所說“滄海即為半人間”,當這名修士看完整片滄海也就能去看整個人間,這將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有些人花整整數百年才走完。


    劍堂內,擺在裏麵的數十把劍齊齊發出劍吟,有些劍已經開始出現裂紋,葉朝別看向山上堂內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緩緩的拔出霜降劍,一身氣勢達到了巔峰。


    葉朝別來到老劍士旁邊,笑道:“老先生,這一次將是朝別的巔峰時刻,也是最後一次出劍時刻,我需要一個人看到這一時刻”


    老劍士點了點頭,說道:“朝別從這一刻之後,老頭子我會全力護住劍山”


    得了這句話後,葉朝別滿意的點頭,隨後說道:“我本想要李晝短來看這一劍,但他不適合,你資曆深不會被一劍影響最為合適”


    說完,一身白袍獵獵作響,劍氣淩厲至極劃過一道白線,向山下而去。


    他要先去打一架。


    李晝短抬頭朝山下望去,快步跑向劍堂,發現了那些不斷吟叫的劍。


    這時,楊桑走了出來遞給了李晝短一個劍匣,李晝短看著楊桑叫了聲師娘,後者點了點頭,隨後望向山下,自顧自的說:“何必呢,這樣的話你就完完全全廢了,難到想讓我給你養老不成”


    楊桑來到李晝短旁邊說道:“一會你陪我去看看那個笨蛋吧”


    ……


    ……


    山腳下,蘇伊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淩厲無比的劍氣朝她而來,這一劍不是很好,在蘇伊看來它雜亂的很,好像各種劍氣混在一起,但每一種都不精。


    這一劍雖然淩厲,但遠不及王筆章的劍純粹,但劍氣之盛強上數倍,關於氣其實這與境界並無關係而是與一個心有關。


    葉朝別的劍雖說混雜了不少劍氣也沒那麽純粹,但十分淩厲氣勢也十足,就如一條七彩長河綿綿不絕,十分美麗。


    蘇伊淡淡一笑,隨後唐刀出鞘,一條寒氣冰河從背後湧現。


    刀劍相撞的那一刻,劍勢霸道無比將唐刀硬生生壓退數米,這讓人十分驚訝。


    劍氣與刀氣相撞那一刻,就如兩條迎麵而來的河流相撞,波濤洶湧,蘇伊單手持刀與葉朝別相撞,隻見蘇伊緩緩的開口道:“還可以的劍,但還差很多,劍氣不夠純,這遠不及我!”


    蘇伊眼中閃過狠色,唐刀壓住葉朝別向後退。


    一刹那間葉朝別的衣衫上凝結出來無數冰霜,葉朝別看著發抖的右手,於是左手也塔在劍上,那些五顏六色的劍氣,顯現出了各種不同顏色的劍朝蘇伊刺去。


    蘇伊略微驚訝,一揮手寒氣擋住了那些劍,隨後便說:“到極限了嗎?”


    葉朝別神色沒有多少變化,依舊與之相持不讓前進。


    蘇伊笑了笑,唐刀猛然一揮將那些劍以及這柄霜降打碎。


    “你不讓我走很簡單,通通打碎就行了”


    葉朝別露出那無可奈何的表情後被蘇伊一拳打暈,很顯然她不想引起一個未來劍仙的憤怒,登山便可。


    李晝短看向老劍士開口問道:“這人是不是叫蘇伊?!”


    老劍士看著遠處點了點頭:“是,想打她?沒那麽容易,她來頭可大著呢,儒教未來的護教者,上官孤雲選定的長城接班人,人間最有天賦的年輕人之一”


    李晝短很消化了這些,開口問道:“她為什麽要登山?”


    老劍士摸了摸胡子,說道:“最開始是想挑戰瀾落君但找不到人,於是來劍山找,看看他會不會因此而來,但還是沒有來,然後就順便登山了”


    李晝短握緊拳頭,喃喃自語道:“順便…”


    老劍士搖了搖頭,看向李晝短說道:“現在劍士背後隻有一個宸熙,你以為有多少臉麵?其實早就丟光了…”


    李晝短大喊道:“我也要成為劍仙!”


    老劍士很有興趣的看著李晝短,問道:“然後呢?”


    李晝短毫不猶豫開口道:“然後把李知穀與瀾落君打一頓!”


    ……


    ……


    長安深夜


    一名身穿銀袍戴著藍色圍巾的男子正仰望著那座登樓,手中佩劍時不時的發出劍吟聲,男子向後看出,一名紅衣持傘的女子朝他走來。


    紅衣女子開口道:“怎麽?你想劈了這樓”


    男子沒有否認,開門見山的說:“是在想怎麽去劈”


    紅衣女子歎息道:“劍士一脈何時需要一個滄海來維持這個局麵了”


    男子沉默不語,她說的很對,曾幾時劍士何時靠過滄海?但現在他對劍士一脈有了一些了解,這個局麵怕還是要維持很長一段時間,想到這男子也就放棄了劈樓的想法。


    男子突然拔劍出鞘,笑道:“劈樓不行,我問城總該可以”


    女子看著他那舉動扶著額頭苦笑。


    曾幾時也有人像他一樣,身上壓了太多東西,有太多苦不能說。


    “宸劍聖一劍千裏來我長安有失遠迎,李長風來此接待”紅衣女子向後看去,一個白袍男子站在屋簷邊,雙眼深邃有些身不可測的樣子,同時身上散發著滄海之氣,雖不如宸熙但也是滄海之中的姣姣者。


    宸熙看了一眼後,身上的肅殺之氣被壓下,長劍歸鞘負手問道:“不知貴教要在下做何?”


    “教主想要宸教主觀一觀長安三景之一”李長風微笑道。


    “長安三景?這等文雅風氣恐怕並不適合在下這等肅殺之人所觀”宸熙平淡的說道。


    李長風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自顧自的說:“長安城有三景,這三景都是在午夜才舉行,一景是煙花登樓,二景是方舟遊長安,三景是戲子不夜唱長安,前二景隻有特定時節才會舉行”


    宸熙看著李長風說道“所以李先生是要請在下去聽戲?”


    李長風點了點頭。


    紅衣女子在旁聽後,開口道:“戲子不夜唱長安,聽說裏麵的戲詞是由那些有名的書士所寫,不知今夜的戲詞是誰寫的?”


    李長風讚歎道:“紅衣仙子過獎了,今夜戲詞是由於遙先生所作”


    黎紅衣將紅傘收起露出驚豔的容貌,一頭橘色長發順勢而下,李長風竟一時也有些看呆,隻見她笑著對宸熙說:“走吧,去聽戲”


    那一雙天生的橘色眼瞳望向宸熙,宸熙沒有理會手中長劍出鞘一尺。


    黎紅衣重重的唿出一氣,時不時的向四周望去,特別是旁邊的李長風,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周圍混雜著各種氣息。


    終於宸熙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去“聽戲,請李先生帶路”,黎紅衣聽後與他並肩而行,李長風做了個請的動作,宸熙也做了個還比李長風成熟不少。


    一路上,黎紅衣看向下麵繁華熱鬧的街道時不時下麵傳來嘻鬧聲,反觀宸熙是滿臉憂愁。


    長安一景,這是最為古老的,當年登樓建成之時,當代教主讓人在樓旁放煙花,數百筒煙花圍著登樓放,煙花齊發時最高的就有百丈,於是就真的有了登樓之樣。


    二景,這就要說到方舟了,方舟是一座遊船,居說是曾經一個很富有的般匠所建,高近百丈麵積難以預計,每次出遊都要清理長安河的所有船隻,讓河麵空蕩蕩所以人們都會提前幾天收船,而每次出遊都要第一個向登樓旁的河流先行,再加上船隻裝飾美觀每次出遊都會引起無數人圍觀。


    “那三景呢?”宸熙問道。


    “聽名字就知道呀”黎紅衣捂嘴笑道。


    李長風看著這兩個人,這那有傳聞中的那麽可怕,反而有種夫妻出來走街的樣子。


    此時滿月,麵朝登樓,月正好停留在登樓旁,月光灑落在登樓背麵。


    風雪樓內,一張大紅布被拉擺出來當作背景,大紅木塔建出來了個戲台,台中央隻有一個登子簡易的很。


    李長風笑道:“宸劍聖,此戲絕對是上佳,長安城從不陰天或雨天,夜夜滿月,無論是賞月還是聽戲,來我長安準沒錯,以後若有空可以常來。”


    宸熙平淡的看著天上的圓月,迴頭發現有好幾個人盯著自已,在遠處便發現了一人,他看不清容貌,但並不遠,宸熙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耳邊突然聽到了聲響,右手在一刹那搭在劍柄上,隨即才發現一隻玉手握住自已的手,黎紅衣搖了搖頭,宸熙朝台下望下隻見戲子在試琵琶音。


    台下一位戴著紅紗的妙齡女子,紅衣簪花,紅紗掩麵,青絲整整齊齊的披散著,懷中抱著琵琶,與周圍的景色十分搭配,當所有目光都望向她時,黎紅衣朝宸熙望去發現他麵色依舊平淡。


    女子朝四周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後朝宸熙方向再鞠一躬,女子抱著琵琶坐了下來,十指放搭在琴線上。


    黎紅衣一愣,發現四周有些目光朝這邊看來。


    女子低沉的聲音發出,猶如雪夜中唿唿的寒風。


    宸熙凝視著,長劍發出輕微的吟叫。


    “咿~呀~”


    一聲出,周圍寂靜。


    長劍頓時不再吟叫。


    琵琶琴聲隨後響起,女子閉上雙眼,十指每一指都分工明確,一曲淒涼的琴聲響聲,黎紅衣感覺到詫異,如此淒涼的琴聲在繁華的長安未免有些不太合適,但周圍的人都在認真吟聽。


    隨著琴聲響起,周圍瞬間寂靜,琴聲則不斷低沉,帶著一股淒涼音,完全感覺不到長安的繁華味,反而有股人間的味道。


    “長安繁華,有那文墨書士持筆寫盡人間樣;


    城外吟聲,誰見那百味滄涼;


    北有長城風雪向北望,唿唿~劍山人間俠~


    看那三教九門,雄霸人間煙火旺,醉臥紅塵白骨灘,隻留一城二山;


    古往江湖劍酒詩賦,吟聲生死兒女情,千古一變人間名,忘卻江湖情;


    那~一教八門不過塵埃


    那~古代王朝不過塵煙


    那~江湖俠客不過塵土


    那~江湖兒女情令人悲涼


    曾見,劍祖一劍開山,雪夜闖北土鎮魔妖,持劍助其建長城;


    曾見,道祖舉山升千丈,萬法齊出度天劫;


    唿唿~過往皆為塵


    唿唿~過往不見今朝


    唿唿~過往道出人間百態~”


    戲曲盡,周圍的人還是保持著聽戲的樣子。


    那股淒涼的琴音仿佛還在眾人耳邊遊蕩。


    當女子站起身來朝人群第三次鞠躬,眾人才反映過來,很快周圍的聽客便散去,離去前還帶著吵鬧聲,唯有站在高台上的三人沒有離去的樣子。


    “走吧,紅衣”過了許久之後,宸熙才開口。


    “啊!哦”黎紅衣先是愣了一下才迴應。


    走到李長風身旁時:“在下,改日在來拜訪長安”


    李長風淡淡一笑:“長安隨時等著宸劍仙拜訪”


    宸熙點了點頭,便化為一道藍色的劍光,黎紅衣也眼著化為紅色的劍光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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