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開剛進隔間,就見水仙姑娘一臉決絕得舉起手中玉簪,向自己脖頸刺去。


    不容石開猶豫,指尖一挑,靈氣迸射而出,將玉簪擊成兩半。


    但那玉簪去勢不減,殘破尖端,在粉嫩脖頸上留下一道淺淺血印,倒也並不致命。


    世子微微皺眉,坐起身子,盯向石開。


    “你這是做什麽?你以為你是在救她嗎?如果她落入大夏手中,等著她的,將會是生不如死。”


    石開沒有理會,轉身朝裴牧熏要了一塊手帕,包住水仙脖頸處的傷口。


    “我會把她交給三皇子,隻要她肯配合,自然會留她一命。”


    裴牧熏先前還以為石開是於心不忍,正暗自惱怒,聽到這話,才知曉原來他是想借機讓表哥立功。


    世子神情忽然一鬆,顯得分外篤定。


    “別做夢了,就算把她交給你,又能怎麽樣?她絕對不會吐露半個字。可對?”


    水仙捂著脖頸,掙紮著站了起來,對石開怒目而視。


    “自我踏入洛京,我的命就已經當作不在了。何必白費功夫,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石開沉吟良久,突然轉身,望向世子。


    “不對,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你算到了我會出手救她,你也清楚,我會將她交給三皇子,為什麽?”


    世子神色不變,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那元烈想要殺我,本世子送給三皇子一份大禮,有何不可?這樣一來,本世子既能知曉東嶽局勢,又能打擊元烈,有問題嗎?你該不會是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心疼了吧?早說啊,這樣的女子,本世子那,還有很多。”


    石開眉頭大皺,這世子,簡直與元烈行事如出一轍,在他們眼裏,人命賤如螻蟻。


    水仙姑娘聽到此話,隻能強裝鎮定,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目光中滿是死誌。


    不過無論如何,世子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石開眼下隻能將她交給三皇子。如果不交,那就是窩藏奸細,叛國通敵。這一切,都在世子的算計之內。


    “石開,你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還不是被本世子牽著鼻子走?此女要殺要剮,隨你。”


    說完,世子抬腳就走,看也沒看水仙姑娘。


    石開一陣愣神,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他可不想再體會了。


    “裴小姐,將她帶給三皇子吧,就說是世子的意思。”


    裴牧熏微微點頭,見石開有些低落,安慰道:


    “其實這件事情,我們算是賺的。你不過是其中最簡單的一環,不要想太多。”


    石開沉默片刻,


    “話雖如此,但還是要打起驚覺。東嶽世子,怕是會成為大夏勁敵。”


    裴牧熏也是深以為意,像這種不擇手段的人,若是成為敵人,當真難纏。


    水仙姑娘此刻已經是目光呆滯,神情麻木了,她知道自己遲早會有暴露的一天,但沒想到,是被世子當成禮物,送給了大夏。


    自己隻是普通人,還有親人在東嶽受著監視。隻要自己多說半句話,那邊就是人頭落地。或許自己的一生,早就已經注定了吧,若是剛才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


    石開隨手扯了幾根藤蔓,將水仙捆了一個結實,防止她還想自殺。


    裴牧熏則是放出信鴿,很快就人馬趕到,帶走了水仙姑娘。她自己也辭別了石開,跟著去了。


    等處理好這一切,世子才又出現在石開眼前,淡漠道:


    “石統領,今日你可立了大功了。本世子已經傳信。用不了多久,你石開抓獲奸細的事跡,便能在大夏成為談資。”


    石開神情不變,


    “世子做這一切,難道隻是為了證明,你可以掌控世人,玩弄人心?還是說,你想證明,我石開可以被你隨意揉捏?”


    世子輕輕搖頭,


    “不,本世子沒有這麽無聊。石統領,往往很多事情,並不能順從心意。本世子,也是無奈之舉。”


    石開懶得再聽,抬手打斷。


    “如果世子沒有別的安排,就隨我迴醉仙樓。”


    世子微微一笑,再沒開口,跟著石開就往醉仙樓走去。


    安頓好世子,石開找侍者要了套衣裳,變換身形,朝清河山莊走去。令牌的事情,需要跟吳莊主商談。


    進了山莊,石開恢複麵容,很快便在吳濤庭院,見到了吳莊主。


    隻是吳莊主還是有些神情落寞,獨自坐在長椅上,不時得歎息出聲。


    石開慢慢上前,拱手道:


    “吳伯父,吳濤現在入了歸雲宗,有許洪照料,想必也出不了亂子。您還是要多注意身體,興許吳濤很快就能迴來呢。”


    吳卓雄目光微動,又是一陣歎息。


    “老夫這個兒子,在山莊時,沒少闖禍,惹下麻煩,如今走了,倒是不適應了。老夫聽說修行無歲月,真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石開頓了頓,摸出令牌,也是想以此扯開話題。


    “靈之也走了,這塊令牌,也該還給您了。”


    吳卓雄望著令牌,倒沒有接,


    “靈之女娃也走了?好吧,不過這令牌,還真沒有人能接手了,就由你自己決定吧。”


    眼下,山莊確實沒有可用之人了。楚雄自從楊葉死後,就已經離開山莊,聽說是去南方了。


    張醫師前幾天也不告而別,隻留了字條,說是迴龍門關老家了。本來石開還打算前去探望,說說張帆的事情,倒是沒機會了。


    石開隻好收迴令牌,暗暗思索。


    這時,吳卓雄卻是開口了。


    “老夫聽說,小波去找你了?都說了些什麽?”


    石開沉吟片刻,沒有隱瞞,將元烈威脅之事,全說了出來。


    吳卓雄聽完,眼神微眯,原本慈祥的麵龐,竟泛起一絲陰沉。


    “胡鬧!簡直胡鬧!我吳家能屹立百年,靠得就是絕對中立。親自出麵,就已經被元烈拉下水了。他怎麽連這點都看不透呢!”


    石開微微沉思。


    “伯父不用太過著急,事情應該還有轉機。”


    吳卓雄好似瞬間蒼老了許多,語氣說不出得疲憊。


    “唉,世人皆認為我吳家,是大夏首富,家財萬貫,但也隻不過是皇室附庸而已。皇室需要吳家,吳家,更需要皇室。”


    石開對於吳家,其實並不了解,隻聽吳濤提起過。


    吳卓雄好似不想再談,輕輕擺了擺手。


    “石開,令牌的事情,就不用問老夫了。你是小濤的結拜兄弟,不是外人。小波那邊,老夫也會傳信提點。”


    石開點了點頭,告退而出。


    令牌的歸屬,石開還沒有想好。


    裴牧熏,應該是最合適的了,不過她始終是外人。


    迴了醉仙樓,石開先是探查了世子,見並沒有什麽異狀,也就放下心來。在樓梯旁叫了個包廂,開始了修煉。


    一夜很快過去,石開的神識,已經達到了三十仗,修煉速度也是不降反增,越來越快。


    這倒是讓石開好奇了,這神識修煉,有沒有極限?能否無限擴張?到達何種地步,才能修出法相?


    這些,得等師父迴來,再問個明白。


    這邊,世子已經吃了早茶,正在頂樓梳洗。瞧見石開上來,伸了個懶腰,笑道:


    “走,今日本世子,就要去會會元烈,還真是令人期待。大皇子,你可不要讓本世子失望。”


    石開沒有開口,倚著欄杆,想著如何攛掇二人,動起手來。


    世子收拾妥當,便下了酒樓,坐上車駕,小籃子忍著手腕疼痛,拽起韁繩,靠著石開指路,朝大皇子府邸趕去。


    馬車剛一發動,就已經有人將消息傳給了元烈,並且從方向來看,正是自己的府邸。


    這倒是讓他有些驚疑不定了。


    若是世子單純來拜訪,那倒沒什麽好擔心的,就怕這世子已經和石開結成同盟,要找自己的麻煩。


    吳波立在一旁,也是神情變換,開口道:


    “殿下既然要會見世子,那我就先告辭了。”


    元烈沒有點頭,


    “吳公子又不是旁人,聽聽也無妨。”


    吳波無奈,隻得定在原處,眉頭微蹙。


    這邊,世子已經進了大堂,雙眼微眯,直視元烈。


    “你就是大皇子?還真是相貌堂堂,儀表不凡。本世子聽說,你久經沙場,倒是斬殺了我不少東嶽將士。”


    語氣雖然平靜非常,卻也含沙射影。


    元烈聞言,神情微動,淡然一笑。


    “哦,是嗎?那我應該是向你賠罪?還是再接再厲,屠盡東嶽豬狗?”


    此話一出,饒是石開,也不禁有些愣神。


    這元烈,也算是有些血性。


    世子眉頭皺起,但他可知道,氣勢不能輸,當即笑道:


    “都說大皇子勇猛過人,今日一見,倒是讓本世子失望了。不過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隻知道誇誇其談的無知鼠輩。看來,本世子無須擔憂了,大夏交到你手裏,本世子放心。”


    元烈身形不動,突然嗤笑一聲。


    “東嶽世子,閑話少敘。如果你是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貴公子,就不會來見我了。所為何事?我洗耳恭聽。”


    世子收起笑意,目露精光,眼神銳利如刀。


    “本世子來此,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隻是想親自看看,想取我性命的人,究竟是長什麽樣子。如今見到了,也不過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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