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聽到童善的上報,司馬炎與正在議事的幾個大臣大驚失色。


    一把奪過童善手中的奏報,幾個大臣也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爭相伸長脖子,想看看奏疏的具體內容。


    堂堂朝廷藩王被刺殺,絕不可能善了,剛剛冊立了太子,朝廷無事,還沒過幾天安生日子,恐怕又要多事了。


    司馬炎顧不得坐下打開奏疏,與童善交換了個眼神,見後者不留痕跡地點了下頭,這才將目光落到紙上。


    滎陽郡守得到官渡百姓上報,昨夜附近林中起火,隱隱有打鬥聲。待天亮火勢變小,才敢進林查看。


    見林中有若幹具已經燒焦的屍體,於是上報當地官府。官府派人檢查屍體時,在十多具屍體身上搜出齊王府的腰牌,從其中一個還未燒毀的衣角斷定齊王身份。


    而現場還有幾具屍體,沒有任何身份信息,未燒毀射入侍衛屍體中的箭頭,和散落何處出鞘的劍,斷定確有打鬥痕跡。


    郡守得到稟報時猶如晴天霹靂,一國藩王,在自己轄區遇刺,自己的仕途恐怕不但是走到都了,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還兩說呢。於是,上書這一事件同時,也附上了自己的請罪書,不過這時候的司馬炎沒心情看了。


    看完紙上內容的司馬炎,一聲不吭將奏疏遞給了一旁的楊駿,這才放聲大哭起來,童善見狀連忙上前將司馬炎扶住,讓他慢慢坐在床榻邊上。


    看完奏疏,楊駿這才將內容說給其他幾個一臉焦急的大臣。


    “陛下,齊王遇刺非同小可,臣請陛下下旨徹查!”


    “太常何必著急,陛下與齊王攸乃是骨肉兄弟,不用你說定然會嚴查幕後真兇,告慰齊王英靈。”


    見張華震怒,楊駿心中竊喜。自己本就與司馬攸不和,這下他遇刺身亡,正好戩除自己的威脅,心中也在猜測幕後真兇是誰,不過他卻不關心,是誰都算上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於是不理會張華的怒目而視,躬身對司馬炎說道:“事已至此,還請陛下保重龍體。”


    眾臣反應過來,這才紛紛安慰司馬炎。


    “傳旨,追賜司馬攸諡號為“獻”,其葬禮規格與安平獻王司馬孚同等,廟設軒懸之樂,配饗太廟”


    “至於派誰追查兇手,你們各自擬定人選,明日再議吧!”


    看著司馬炎悲傷過度,昏昏欲睡的神態,張華剛到嘴邊的話,也隻能生生咽了迴去。眾臣再道一聲龍體保重,退出宣室。


    待眾人走後,童善扶著司馬炎躺好,這才低聲說:“陛下放心,一切已處理妥當。”


    見他閉著眼睛,沒多說什麽,這才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司馬炎像是睡著了,這才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你們那邊怎麽樣?找到了嗎?”


    “沒有!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無故消失?再分頭找!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出來。”


    洛陽街道上,幾個手拿匕首,蒙麵黑衣之人短暫地交流幾句,又分散開來。


    看著幾個黑衣人散去,蹲在暗處的李月這才長出口氣,緊接著胸口又傳來一陣劇痛。捂著胸口從藏身之出來,劇烈地疼痛讓她已經分不清放向。


    赫然抬頭,麵前是一座華麗的府邸,門匾上寫著‘萬年公主府’的字樣。見自己竟然到了這裏,心中不由自嘲一笑,實在走不動了,隻好坐在公主府門口台階下休息片刻,卻不想剛剛坐下便昏睡過去。


    “少爺,到了。”


    晁廣停下馬車掀開車簾,側身讓羊莊下來。看著幽靜的街道,羊莊也是一身疲憊。看著眼前的晁廣,麵露笑意:“看不出來嘛,今日大顯神威技壓群雄。”


    “這都是老侯爺和管家的教導。”晁廣麵露靦腆,說著話便伸手去攙扶羊莊下車。


    正準備上前去叫門時,徒然見台階上一個少女靠著石獅子,正在睡覺。於是停下腳步,手指著那個少女迴頭說道:“少爺,你看。”


    說著晁廣手指的方向,羊莊也發現了這個少女。於是快步上前,晁廣取下馬車上的燈籠也跟上來,借著燈光,羊莊總算看清了少女的模樣。


    “咦?”這不正是那日酒樓見到的那個騎馬的少女嗎?


    “姑娘!姑娘!”叫了幾聲,任不見少女醒過來。


    “少爺,你看她嘴角的血跡,好像受傷了。”說著話就向門口跑去,想見人出來幫忙。


    “等等。”羊莊見狀,馬上出聲製止。見晁廣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自己,羊莊這才解釋道:“三更半夜受傷暈倒在這裏,事情恐怕不簡單。公主府人多眼雜,不能把她抬進去,會惹禍上身的。”


    “那我們該怎麽辦?”


    “恩…”


    羊莊沉思片刻,說道:“來搭把手,抬她上馬車。”


    做完一切後,晁廣還沒猜透羊莊的打算,正要問他。便聽後者說道:“走,我們去侯府。”


    這時晁廣才反應過來,對啊,侯府人少,而且都是已經進府很多年的老人,這少女不但能得到妥善的救治,還不會走漏風聲。想通這一切,便駕著馬車往侯府而去。


    與上一次的衝衝一瞥不同,這次的羊莊才好好打量眼前這個少女的模樣。明明沒見過為什麽會這麽熟悉呢?上一次相遇的疑惑再次浮現心頭。看她眉頭緊皺臉色煞白,即便是嘴唇上的血色也盡退,即便如此,也不難看出她嬌好的本來麵貌。


    眼神不自覺地又落到她要間的那根細繩上,盡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去將它解了下來,本能地往自己脖子上一套。


    “額…”雙手拿著細繩的兩頭,輕輕一拉,這才清醒過來“羊莊,你要不要這麽變態!”心中自罵一句,不由老臉一紅。


    如果孫秀在場,看到羊莊的一係操作,定然會感動地淚流滿麵,“羊兄,我沒看錯你,我們果然是同道中人!”


    解下來容易,想再從新穿在腰間可沒那麽簡單了。正比劃著該怎麽做的時候,卻被晁廣的叫聲打斷:“少爺我們到了。”


    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得羊莊一哆嗦,連忙心虛地將細繩揣入自己胸口。


    說實話,侯府的看門下人確實比公主府的要警覺,聽見有馬車在自家門口停下,便打開一條門縫伸出頭來查看。見馬車還沒萬年公主府的標記,經過短暫地意外,連忙將門打開,迎了上去。


    “少爺這麽晚了,迴來有什麽要緊事嗎?”還沒看到羊莊的人,便小心問道。


    “快去通知管家太叔先生,收拾一個僻靜的房間。”答話的不是羊莊,而是晁廣。見下人並不理會自己,晁廣也不生氣。掀開車簾,見羊莊和一個妙齡少女在車內,下人明顯一愣。


    讚許地看了羊莊一眼才連忙說道:“少爺,我…我馬上去稟報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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