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


    “東夷人沒有這樣的煉器技術,他們的手段會更野蠻。”


    魏無羨順著北慕落的意思說下去:“那就是其他四國了。”


    羅素感歎道:“才和平了三千年,真不安分。”


    最左邊的位置空著,然後左位從左依次是莫塵、魏無恙和北慕落的座次,右位從左則依次是羅素、林允、陳列、東方川明。


    中間的,則是宗主的座次。


    隻是如今,莫塵閉關、陳列叛逃,宗主前往帝都朝聖,林允臉色蒼白,在座位上一言不發,東方川明則在座位上思索著什麽。


    終於,魏無羨開口質問,將矛頭對準的東方川明。


    “東方……六長老,為什麽當時在藏經閣沒有阻止他。”


    “還有,你為什麽要拿走冥震?”


    冥震是陳列的劍,當初與屍體一起送往了往生堂保管,而後被東方川明所拿。


    四人的目光襲來,東方川明不動聲色地迴答道:“在執法堂問了張百盟一些事,所以想到了一點貓膩,所以去往生堂拿了劍,便於認人罷了。”


    魏無羨眼神凝重起來,質問道:“這麽說,你早就看出了問題?”


    “沒盡早上報是還沒有確認罷了 。”東方川明答道:“不過確認之後,李昊已經探查到他的靈魂力量了。”


    “我想那時,李昊已經告訴你們了吧。”


    其實李昊是在戰後才告訴的,不然會讓他們在對戰時分神。


    “不過,貌似內應不隻有他一個呢……”


    東方川明看向了他,即便話未說明,大家也都意識到了,是想問為什麽魏無羨在遇襲時沒有第一時間出麵。


    魏無羨沉了一口氣,說道:“陳福生受到了用心之人的蠱惑,用緋血靈界將我困住了。”


    “那個結界,如果暴力破陣,會反噬到施術者身上。”


    “所以費了點時間。”


    羅素一下就想明白了,接著說道:“所以陳福來被他困住,是想要他脫離關係麽。”


    “是的。”魏無羨站了起身,向著他們深深地鞠躬,抱歉道:“是我教導無方,親傳弟子受到蠱惑,連累了諸位。”


    北慕落瞄向羅素,羅素擺手道:“大長老何出此言,你我共事多年,也知彼此。想來是有些誤會在身。”


    “請抬起頭來吧。”


    魏無羨緩緩直起,隻是滿臉愧疚。


    他們共事了十萬餘年,彼此知根知底,當然明白了其中必然有隱情。


    羅素主動提出道:“還是將話題轉迴來吧,為什麽陳列會叛變,又為什麽要帶走那把魔劍?”


    聽聞此言,魏無羨又坐了下來。


    “那把魔劍,是黃焱所鍛造。”北慕落說道:“隻是在鍛造之前便有劍靈,是黃焱按照《命青》一書中對命刻的解析而造。”


    黃焱,是仙劍宗前兩任、也就是仙劍宗初整合時被陛下任命的仙劍宗第一任宗主,和七位長老年紀相差不大,隻可惜早已故去。


    東方川明說道:“我也有聽說過,不過那把魔劍的劍靈極其傲慢,隻允許由永生者所使用。而且,它能探知永生者的氣息,也擁有破開空間的能力。”


    劍大多是禮器,如果沒有儒聖將其發揚光大,基本沒人會修劍道。也隻有有身份地位的人或是仙劍宗這些尊崇儒道的修士才會修煉劍道。


    而且,劍是由刀演變而來的,也就是說,劍法其實就是刀法。而刀刃寬大,隻有一側開刃,靈力更容易集中,劈砍的時候威力很大,一側劈砍的靈力波動也更集中,霸道。劍刃則相對窄,雙邊開刃,更偏向於技,雖然刺擊的傷害比刀刃高,但揮砍的力卻比刀刃小。


    實戰中,一力破萬法。刀法的力道遠比劍法要高出許多,刀法也比劍法要容易許多,所以世界上用刀者遠多於用劍者。


    所以實際上主修劍道的永生者,屈指可數。


    再者,到達永生者那種程度的人,其身邊的武器都有劍靈,與自身的配合都極高,是完全融為一體的,又怎麽會用一把來曆不明還有意識會自己挑選主人的劍呢?


    “那把魔劍,我記得最多也隻有天樞三級,也就相當於人境界中的渡劫境吧?”羅素迴想起當年關於魔劍的記憶,不由得一陣輕笑:“那劍靈,還真是好高騖遠呢。”


    魏無羨唿出一口氣:“那到底是為什麽?”


    五人一陣沉默,林允突然開口道:“會不會是為了重鑄?”


    “不可能,”北慕落搖搖頭,斬釘截鐵道:”如果它真有重鑄的價值,陛下早就會將其收入宮中了。”


    這倒也是,陛下是不會放任能影響到自己統治的因素在外,也不會收納對自己完全無用的東西。


    偌大的正殿內,五人幹坐著思索了半天,北慕落甚至將五個國家的過去和現在的情況以及自己所熟知的所有大家族和為官者都想了一遍,都沒想出個由頭來。


    “是為了掩人耳目?”


    隻是很快,北慕落自己便搖頭否定了:“不大可能呢……”


    仙劍宗位於天穹帝國腹地,冒著危險萬裏迢迢,策反了一位渡劫境長老就為了一把沒什麽用的劍?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眨眼間,夜幕褪去,黎明破曉,晨曦照進殿內,逐漸變得敞亮,看來是天亮了。


    已是卯時,魏無羨向一人傳遞了聲音,大殿守門弟子前來匯報道:“報!林梧求見。”


    魏無羨道:“讓他進來。”


    守門弟子退下,緊接著林梧前來,作揖而後道:“師父,各位長老,被奪舍之人的所有物品,均已在此儲物玉佩內。”


    向前遞上兩張案卷和一個玉佩,道:“這是執事堂關於此人的信息記錄,當年加入仙劍宗出示的路引摘抄,以及此人的遺物清單。”


    魏無羨一揮手,將東西用意念控製向其飛了過來。


    接到東西後,魏無羨擺手道:“你且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是。”


    林梧應道,便退了下去。


    魏無羨用神識簡單探測了一下,將案卷浮空於五人麵前展開,再用術法以神識將其中的字化靈放大,同時,將儲物玉佩中的所有物品放了出來,懸浮在案卷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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