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兩個臭傻x。”受不了村裏人的風言風語和怪異目光,楊君一個人去外麵散心,怎麽也想不通昨晚自己明明受了那麽重的傷,後來怎麽就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村裏就那麽大,昨晚又那麽鬧騰,自己大晚上的被人打了還鬧著要去看醫生,結果p事沒有。這件事被傳得人盡皆知,簡直丟盡了臉麵。


    “那傻子說自己是神……”楊君緊皺著眉頭,嗤笑一聲,“不會吧……”


    “不不不……怎麽可能!”還沒等這個念頭形成,楊君用力搖了搖頭,將它從腦海趕出去。


    大概是自己被打了一頓後,腦子也跟著變傻了,怎麽可能。


    長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腦子有問題,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究竟是怎麽跟鍾星言混一塊兒的呢?楊君心想。看來李洋的確不是自己一開始想的那種情況。他隻能推斷出,李洋大概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然後碰巧被鍾星言撿到了,然後被他利用來對付自己。


    真可惜,一開始撿到這個傻子的人怎麽不是自己。楊君心想。


    一陣古老的鍾聲在耳邊傳來。楊君抬起頭發現一間道觀,恍惚間想起爺爺葬禮上請來做法事的道士似乎就是從這裏請來的。鬼使神差的,楊君邁起腳步朝觀裏走去。


    跟著附近的遊客上了幾炷香,楊君隨便找了一個附近的道士問道,“你說,這個世界上有神嗎?”


    道士停下手中的活兒,施手朝楊君行了個禮,“這位善士,您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你一個做道士的,不信神?不應該跟每個人都宣揚神的存在嗎?”楊君嗤笑道。


    “神明並非是每一個人都能理解的存在,自然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您在上香禱告的時候不也希望祂能夠存在嗎?又何必來為難我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呢?”道士搖了搖頭。


    “我要是說我看到過神,他可能就是你我這樣的普通人。你覺得這有可能嗎?”楊君追問。


    要說普通,其實也不是太普通,長得比一般人好看點,力氣比一般人大點。可是如果這就能稱得上是神,這神未免也太掉價了。


    “神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心中,自然是您心誠則靈,才在普通人身上發現了神性。”道士微笑道,繼續去幹手裏的活兒。


    “媽的,一幫神神叨叨的死牛鼻子,就他媽會當謎語人。也不直接說清楚。”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楊君罵罵咧咧的離開道觀。


    “小友,這位小友……”沒走多久,有位穿著道袍舉著旗幡的中年男人忽然氣喘籲籲的從後麵追了過來。


    “滾開,我對你們這幫騙錢的老東西沒什麽好感。”看到男人身上的道袍,楊君沒好氣道。


    “小友何出此言啊,我不是來騙錢的,我是來問路的。看小友迴去的方向,小友可是這村裏的人啊?”被罵了那位男人也沒生氣,而是好脾氣的笑眯眯道。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你想幹嘛?”楊君這才發現他身上的道袍和剛剛道觀裏的不是同一款,打量著他,揣度著他的用意。


    “那這村裏最近可有新生兒誕生啊?”男人繼續追問。


    “我說你這兒老頭兒,可真會給自己找晦氣。新生兒沒有,人倒是死了一個。”楊君嘲笑道。


    “死人?不對啊,昨晚我夜觀天象,有星象異位發生,分明是……”男人自言自語道,掐起指頭算了算,然後忽然又笑眯眯的看向楊君,“那,昨日村裏可有外人造訪?此人大概率儀表不凡,麵相異常,一看就非凡人……”


    “有啊?”楊君驕傲道。


    “誰?能帶我去見見嗎?”男人眼前一亮,迫切的追問。


    “就在你麵前呀,就是小爺我啊!我不是這個村裏的人,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嗎?畢竟這村裏的人不是土鱉就是土鱉。哪有我這麽帥氣的。”楊君得意道。


    男人:“……”


    “那,能告訴我,你來這兒是幹嘛的嗎?跟你一起來的都還有什麽人?”男人繼續好脾氣的追問。


    “我剛才不是說了,村裏死人了嘛,我來參加葬禮的。老東西,非得死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給人添麻煩。”楊君罵罵咧咧道。


    “那能帶我去看看嗎?”男人問。


    “你想去做法事?晚了,葬禮已經結束了,你撈不到錢了。”楊君瞥了他一眼。


    “非也,我隻是想去做做善事,超度一下那位老人的亡魂。您看這……”男人看了看楊君臉色,從兜裏掏出幾張鈔票,塞進他手裏,“能否行個方便?”


    “行,我就喜歡你這麽爽快的人。”楊君一拍大腿痛快答應道,把鈔票塞進兜裏,“跟我走吧。”


    “對了,小友,剛才聽你說看到過神明,那這神明是什麽樣子的呢?”男人拿著旗幡跟在後麵。


    “那神啊……”楊君站在前麵搖了搖手,“算了,他算哪門子神啊,就是力氣大了點。長得……漂亮了點,可惜是個傻子。”


    ……


    “如果你是神,那你為什麽想要來凡間呢?”鍾星言問。


    “因為我父母都是神,所以從出生起我就是神。我從來沒有來過凡間,所以我對凡間的一切都很好奇。我在下凡前我媽給我布置了個任務,就是收集一千萬信徒,不然不讓我迴去……”反正也沒人知道真相,李洋就開始胡說八道。


    小星星一副聽得很認真的樣子,看得他心生好感。不愧是他的新手大禮包,這麽容易就被忽悠住了。


    “那天上,是什麽樣子的?”鍾星言沉默片刻問。


    “天上?天上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會裝逼的統子哥。我就喜歡人類。人類會為了自己的生存與命運抗爭。他們在雪原建起冰屋,在沙漠鋪設道路,無論環境多麽惡劣的地方都能留下他們的腳印。正是這種頑強不屈的精神吸引了我對人類的注意……”李洋滔滔不絕的瞎編。


    “筒子哥?你不是說沒有兄弟姐妹嗎?”鍾星言一臉迷茫道。


    “非也,此哥非彼哥,咱還是別提那死撲街了。”李洋擺了擺手。


    【……】


    “嗯。”鍾星言輕輕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你……是有什麽法力在身上嗎?你抽我弟弟的那幾個巴掌……”


    “我現在是有一點點神力在身上,不過隻有一點,隻能讓我力氣變大點,或者治個小傷,或者修複個什麽東西之類的。僅此而已。你知道嗎?我的神力是要靠信仰來恢複的。”


    李洋笑著牽起少年的手真誠道。


    “正是因為在見到我的那刻起,你就成為了我的信徒,所以我才能擁有這點神力,謝謝你。”


    鍾星言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沒有說話。


    咚咚咚!外麵傳來的幾聲敲門聲打斷了鍾星言不明的思緒,門外傳來了父親有些低沉的聲音,“小言,我能進來跟你聊幾句嗎?”


    鍾星言看了看李洋,見他點了點頭,於是緩緩鬆開手,走向門口,冷淡地打開門:“有什麽事嗎?爸爸。”


    男人抬頭掃視了房間一眼,目光在李洋身上停留片刻,語氣平靜地說:“正好你朋友也在這,我其實是來跟你朋友說幾句話的。”


    “有什麽話你直接對我說就好了,不用打擾我朋友。”鍾星言態度強硬道。


    男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兒子一眼,雖然他自知與鍾星言關係不好,但是如此明確的拒絕他的要求倒還是頭一次。其實他心裏都清楚,自己這個兒子表麵上對自己的偏心頗有微詞,實際上心裏還是尊重自己的。


    “對不起。”男人突然說道。


    鍾星言一愣。


    “其實我多少還是能猜到那天發生了什麽,作為楊君的監護人,我不可能一點也不了解自家孩子。他一定對你做了什麽很失禮的事情對吧?這孩子,從小就被我寵得有些任性,但是本質上並不是個壞人。”男人一邊說,一邊走進屋內。


    鍾星言心中頓時充滿了失望,原來父親並不是來向他道歉的。他內心冷笑,嗬,他就知道……


    “作為他的監護人,我來替他向你道歉。你好,我叫鍾紀。如果需要任何形式的賠償,我會盡力滿足。請不要跟他一般計較。”鍾紀語氣誠懇。


    “不用了,因為我已經進行了‘正當防衛’。相信他已經得到足夠的教訓了。” 李洋從容地迴答。


    他想過鍾紀可能會來找麻煩,但沒想到本人還是挺講道理的,這讓李洋感到有些意外。隻能說,對方不愧是情緒穩定的成年人,思考事情的方式就是和衝動的小孩不一樣。


    “不過,你應該道歉的對象並不是我,而是你的兒子才對。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對楊君有多寵溺,對自己真正的孩子就有多忽視?你真的有做好一個父親嗎?”李洋一針見血道。


    “其實你不用為了我……”鍾星言意外道。


    “看來小言已經告訴你楊君並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了。”鍾紀說。


    “多明顯啊,你們一個姓鍾,一個姓楊。一個脾氣那麽好,一個脾氣那麽差。小星星平時的情緒看上去跟你一樣穩定,人又有禮貌又可愛,哪兒像那個火爆猴兒。”李洋說。


    鍾紀看上去有些尷尬,“小君他隻是脾氣衝動了一點,人其實還可以。”


    “我要說你這是親爹濾鏡都顯得我像是在說瞎話,你都不是他親爹還這麽為他說話。”李洋說。


    “那我想你肯定也能理解,對於並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做父母的總會有所顧慮,,尤其是在自己有親生孩子的情況下。稍微有一點苛待就會被世人所苛責。”鍾紀說。


    “所以,你是為了所謂世人的評價,才會對自己的繼子過度寵溺,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反倒過度忽視嗎?你是如此在意外人評價的一個人嗎?這樣是否有些本末倒置?”李洋問。


    “你所謂的寵溺,隻是不想讓他覺得在這個家裏受了委屈。而且,我在物質上從未虧待過他們。我是個粗人,妻子又不在了,心思不夠細膩,隻能在物質上盡量補償。” 鍾紀頓了頓,“看來你和小言關係不錯,竟然會在這種事上為他出頭。”


    他是真的從未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過,鍾星言內心越發的失望,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他竟然用如此牽強的理由來解釋平時對自己的漠不關心。


    “這並不是理由,想必你自己也知道,這架名為親情的天平,在你這裏有多失衡。”李洋說。


    “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他是我戰友的孩子,他的父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英雄。在執行任務中為了掩護我而犧牲了。如果我對他有什麽不好,那我這一輩子,都將活在愧疚中。”鍾紀沉默片刻突然說道。


    鍾星言:“……”


    這是隱藏在父親心中的一道傷疤,沒想到他會在外人麵前主動揭露。


    “那星言的母親呢?她也死了,她那麽愛星言。你難道不會因為沒有照顧好小星星而對她感到愧疚嗎?你自己欠下的人情,為什麽要自己的妻子孩子來補償?”李洋逼問。


    鍾紀:“……”


    “你說得沒錯,無論是對戰友還是對妻子,我都虧欠他們。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從今以後,我會更加謹慎自己的言行。也希望作為朋友的你,能在我做不到的地方多照顧一下小言。” 鍾紀緩緩說道。


    鍾星言:“?”


    所以,父親真的要開始悔改了嗎?


    “不過話說迴來,你一個人是怎麽來到這種比較偏僻的地方的?想來這裏還得倒好幾趟車。你父母在哪裏,我想跟他們談談。”鍾紀忽然話鋒一轉。


    “李洋的父母在國外,不方便和我們交流,他是自己一個人來這裏找我的。”鍾星言著急道。


    “在國外?沒想到你還挺獨立。我跟小言還有他弟弟,過幾天才會迴去。都是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這裏條件也不好,也不方便留你下來。這樣吧,我先送你迴車站。你自己一個人迴去沒問題吧?要不要我雇人送你?身份證有沒有帶在身上?”鍾紀表情關切的追問。


    糟了,身份證這種東西,他壓根就沒有啊,李洋立刻就緊張起來。


    鍾星言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兒,立刻替他找補,“身份證被我們收起來了爸爸。誰沒事會隨身帶著身份證在身上?爸,你就讓他在這裏多留幾天也沒關係吧。”


    “收起來了?收在哪裏了?他不是一直在你這裏借住嗎?那應該是收在你房間了?拿出來給我看看應該沒什麽吧?”鍾紀連連追問,“小言,我已經給你們班主任打過電話了,你們班上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人。你跟這位朋友到底是從哪裏認識的?是其他學校的還是社會上的朋友?為什麽從來沒跟我說過?就算現在不給我看身份證,到了車站也總要拿出來的吧?”


    “身……身份證上的照片那麽醜……怎麽能隨便拿給你看呢……” 李洋結結巴巴道。糟了,他自己也知道這個理由靠不住腳。


    他終於明白了,鍾紀這是先禮後兵啊,表麵上是來講和的,在態度上先示軟,實際上就是來打探自己這個來曆不明的人身份的。明明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那麽忽視,偏偏牽扯上楊君那個小混蛋就如此敏銳。


    “他到底是誰?”鍾紀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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