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達提是七河村原來的支部書記,兩年前因為考幹考到了鄉上當鄉政府幹部,在另外一個村當工作隊。


    根據那些“能人”的提議,秦洲向鄉長要了阿凡達提。


    秦洲雖然沒有做過計劃生育的工作,但他的工作思路很清晰,他想,計生對象能不能按時去參加婦檢,重點在一胎女,因為,按照這個地方的風俗習慣和傳統觀念,這些人千方百計就想生個男孩。


    果然不出所料,剛開始的時候,麵上的工作都比較好做,大部分人一接到通知就自覺的去鄉政府計生指導站參加婦檢,到最後的就是大浪淘沙,全村有九名對象不參加婦檢,而這九名對象均為一胎女。


    對於這九名對象,有一個共同的難題,那就是人找不到。


    於是,秦洲帶上了阿凡達提,繼續到鎮上竄飯館,通過套那些能人的話,全部掌握了這九名計生對象大概的“藏匿“場所。


    雖然秦洲掌握了這些對象的大概\"藏匿\"地點,但如何讓這九名對象能去參加鄉裏麵的婦檢,秦洲想了許多方法,但均被自己否定。


    為此,他和村支書聯合召集了鄉、村工作隊會議,專門研究對策。


    村部會議室比較小,樓高低矮,村幹部又喜歡抽煙,除了婦女主任外,幾乎所有的村幹部都抽煙,一個矮小的會議室烏煙瘴氣,同時,由於計劃生育工作遇到了瓶頸,會議室內氣氛凝重。


    眾人圍繞著一個關鍵問題展開激烈討論:是否要對這些對象采取強製措施。通常情況下,這類強製措施的行動需要集中力量,最好由市裏派遣工作隊來執行。然而,現實情況是,秦洲這裏僅有三名工作人員,力量實在有限,難以承擔這樣的任務。更為重要的是,秦洲本人並不願意采取破拆房屋這種強硬手段。這一觀點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同,尤其是那些村幹部們,因為這九個計劃生育對象與他們或多或少都存在親戚關係。然而,令人糾結的是,如果不對這些對象采取強製措施的話,想要讓這九個對象自願前往鄉裏接受婦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此,有人提出來,即便是不采取強製措施,也要讓王亦平帶隊過來製造聲勢。


    然而,秦洲想這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會去求王亦平,就是去求王亦平,王亦平也不會來,反而正中王亦平的下懷,因為王亦平最想看到的就是這種結果。所以,這一點意見馬上被秦洲否定。


    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措施與壓力,直接去找這些對象的話,勢必會造成這些對象\"藏匿\"更遠或者更隱蔽的地方,到時候連人都找不到。


    為此,阿凡達提便是最佳的人選,一是他在村裏麵有一定的威望,二是這些對象還不知道阿凡達提就是駐村工作隊,她們對阿凡達提會沒戒心,不會導致她們藏匿到其他的地方。


    想到這,秦洲便提出了這個觀點,受到了大家的讚同,但是,對計劃生育工作有經驗的大家仍然擔心的是,阿凡達提的出麵隻能是起促進作用,還有就是可以穩住她們,但是,未必每一個對象被阿凡達提這麽一說就會自覺去參加婦檢,估計肯去的還可能隻是少數。


    於是,有的幹部說,派幾個人去逐個把對象給強製帶迴來辦學習班。


    這一點馬上有很多人反對,大家紛紛說道,那還不如直接把她們拉倒鄉政府去做婦檢。


    這時,村主任說:“那可以把對象的老公或公婆帶過來學習班。什麽時候對象去參加婦檢了,什麽時候就把她的老公或者公婆放迴去。”


    這一點也馬上受到村支部書記的反對,村支部書記認為:“以往,鄉裏麵也都有辦過學習班,人家老公或者公婆壓根兒就不想迴家,他們就是要等待媳婦或者兒媳婦把孩子抱出來了,再悠哉悠哉的迴家,你有什麽辦法?”


    他們討論的還是對象找得到的情況,然而,這九名對象都很聰明,她們不會傻傻的待在自己家中,甚至也不會藏匿到娘家,她們有的會到鄰村親戚朋友家,有的就幹脆跑到市區裏去打短工等等,所以,這幾名對象可以說是分布在各個不同的地方,而且她們像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一樣,居無定所,很難找到她們的。


    秦洲和阿凡達提通過“能人”提供的線索,掌握到了這九個對象相對準確的居所,然後,由阿凡達提四處周遊這九名對象的居所,以探望或正好路過為由,做了很多的思想工作,最終,有兩名對象同意去參加婦檢。


    這樣就還有七名對象拒絕婦檢,給超生造成了很大的隱患。要知道一個鄉鎮一年超生幾個都不得了,而如果一個村超生七個,那就會連鄉黨委書記和鄉長都會被\"一票否決\"。


    一般情況下,那些超生的都是官方與對象家屬形成一種默契,或者說叫私下交易,比如,為了自己老婆或兒媳婦超生,這個人一定是鄉鎮分管領導甚至黨委書記鄉鎮長、工作隊以及村裏麵的支部書記與村主任的關係都跑到位了,然後工作隊去砸房子的時候隻做做樣子,以蒙敝其他村民的眼睛。


    為了這七個對象能夠自覺去參加婦檢,鄉工作隊與村兩委召開幾次聯席會議,都沒有討論出一個讓秦洲覺得確實可行的滿意辦法。


    為比,秦洲又開始到街上逛飯館,他得到了一個\"今年生的屬羊,明年生的屬猴\"的消息,其實,這也不算什麽消息,日曆表裏麵不是明擺著的,隻是秦洲沒有去關注這些而已。


    為此,秦洲想出來一個好招,在屬羊與屬猴上大作文章。


    他派出阿凡達提以\"今年或明年初生的孩子是損猴或損羊,明年下半年後生的的孩子是富貴猴\"為幌子遊說那七名對象及家屬。


    對象及家屬也是半信半疑,秦洲便使出自己\"蓄謀已久″的殺手鐧,高薪聘請道師以同樣的\"今年底或明年初生的孩子是損猴或損羊,明年下半年後生的的孩子是富貴猴\"的幌子遊說這七名對象。


    因為不去婦檢的對象必有身孕,他們都想蒙混過關,道師便以\"麵相定身孕的絕招\"為切入點, 把這種\"幌子\"說的條條是道。


    先有了阿凡達提的前湊,後有了\"神仙\"道士的點撥,再加上怕自己的房子被拆,以及超生重罰,這些對象權衡利弊之後,幾乎全部自覺去參加鄉裏的婦檢,除了老村長閻玉泉的兒媳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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