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一打開,麵的香味就竄出來,饞的小娃直流口水。


    於歲歡笑著拿了個小碗給他挑出來一些,孩子餓的久了,她怕一次給他太多,把胃撐壞了。


    小娃接過碗,低著頭唿嚕唿嚕的吃起來,吃的可香了。


    “燙,慢點吃,沒人跟你搶,還有呢!”


    於歲歡見他也不管燙不燙,直接就往嘴裏塞,真怕他噎著。


    此時少年也洗了手,拘謹的坐下。小娃已經吃了一小碗了。


    “哥,你快吃,真好吃啊,這麵真好吃!”


    小娃用手背擦了下快要流進嘴裏的鼻涕,朝著他哥嚷嚷。


    “知道了,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男孩瞥了小娃一眼,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呐,這是你的!食盒裏還有一碗,也是你們的,慢慢吃,不急!”


    於歲歡把剩下的半碗麵推到少年麵前,用眼神示意他吃飯。


    少年起初有些拘謹,但興許是餓了太久吧,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低頭大口大口的往嘴裏送麵條。


    “咳咳咳!”


    吃的太急,一不小心嗆到了。


    於歲歡起身,給他們兩人一人衝了一碗麥乳精。


    把麥乳精送到他們麵前,轉身又去給自己和王昭然衝了一碗,這個味道她很喜歡,每次看見了都想喝。


    “這是啥呀?也太好喝了吧?”


    小娃嘴急,剛端上來就搶著喝,也不管燙不燙。


    “這個叫麥乳精,咋樣,好喝吧?”


    王昭然怕小娃燙著,不知從哪兒找出一把扇子,幫他給那碗麥乳精降溫。


    於歲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在王昭然的臉上,居然看到了老父親的慈祥。


    “那我以後每天都管你叫爹,可以每天都喝麥乳精嗎?”


    小娃天真,說這話可能單純是因為麥乳精好喝,但王昭然替他扇扇子的手卻頓住了。


    “光叫可不成,你要把我當成親爹,除我之外,不許再叫別人!從今以後,也隻能有我這一個爹!”


    於歲歡無語了,王昭然也不過才20多歲的光景,怎麽就想給人家當爹了?


    於歲歡和王昭然齊齊看向少年,他低著頭繼續扒飯,然而,端著飯碗的手卻極度用力,用力到他的手指都沒了血色。


    看得出來,他在心裏做著思想鬥爭。


    弟弟跟著他隻能受苦,可倘若認了眼前的男人當爹,處境會不會比現在好一些?


    如果能讓弟弟吃的飽,穿的暖,認誰當爹又有什麽關係呢?


    小娃就這麽呆愣愣的盯著王昭然的臉,王昭然甚至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


    “爹!”


    王昭然剛喝了一口麥乳精,突然聽見小娃叫自己“爹”,差點被嗆死。


    “咳咳咳!”


    於歲歡更無語了,這是什麽奇妙的緣分啊,瞧把老父親給激動的。


    “嗯!”


    王昭然趕緊擦擦嘴,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


    “既然你叫我爹,那以後就是我親兒子了,我也定然會視你為己出。來給爹磕幾個頭,咱們以後就是相依為命的父子了。你放心,隻要有爹一口吃的,絕對不會讓你餓著。”


    王昭然的話剛說完,就見小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爹!”


    說完,毫不猶豫的在地上磕起頭來,頭和地麵撞得“嘭嘭”響。


    “好好,哈哈哈,好兒子,快起來!”


    王昭然剛準備上前把小娃扶起,生怕他磕頭太用力,再把自己磕成傻子了。


    隻見小娃身子一轉,頭換了個方向,對著於歲歡叫了聲“娘”,隨即又“哐哐”的磕起來。


    “啊?”


    於歲歡被小娃的舉動嚇了一跳,這孩子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不過眼下好像也不適合解釋,還是先把孩子扶起來才行啊。


    “快起來吧!”


    於歲歡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給人做了娘。


    王昭然看於歲歡一臉尷尬,反而覺得好笑。


    真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太有眼力見了。


    既然歲歡沒否認,那從今天開始,他們之間就又多了一條紐帶。


    “有大名嗎?”


    王昭然見狗蛋機靈,也喜歡的緊,把他一把抱進懷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沒有,爹爹給你!”


    小娃說著,猛地用力一吸,那快流到嘴邊的鼻涕,就被吸了進去。


    “咦!”


    於歲歡隻覺得喉嚨一緊,趕緊找了幾張紙過來,讓小娃把鼻涕擤幹淨。


    再怎麽說,人家都管自己叫“娘”了,於情於理她也不能不管吧!


    “歲歡,你幫忙起個名字唄!”


    “我?”


    “對啊!”


    王昭然目光灼灼的看向於歲歡,這也是她的孩子,他們一起的孩子。


    “王衍,怎麽樣?”


    “王衍?”


    “對,衍生,繁衍。感覺生命力很頑強,而且,也是你的下一代嘛!”


    “好,就叫王衍,衍兒!小名就叫衍兒!”


    “謝謝爹爹!”


    小娃奶聲奶氣的叫爹,王昭然心都化了,隻是這娃身上的味道也不是蓋的,直衝天靈蓋。


    “衍兒,去坐好吃飯,爹去給你燒水洗澡!”


    剛起身,就和正好抬頭看他的少年對視了。


    “你呢?”


    王昭然留下了王衍,總不能把他哥趕出去吧?


    這臭小子跟自己暗中較勁呢,不給個台階,估計也不好下來。


    “我啥?”


    少年雖然臉上髒兮兮的,但是那對眸子卻很犀利,猶如鷹隼。


    “我已經認了你弟弟當兒子,從今以後他就是我王昭然的親骨肉。你是他哥哥,你不認我做爹嗎?”


    “老子....我..我憑啥認你當爹?”


    少年唿啦一下子站起來,瞪著王昭然。


    “好,不認我也可以,飯你也吃完了,走吧!”


    少年聽王昭然這麽說,愣住了。


    自己走了,弟弟怎麽辦,萬一他對弟弟不好,自己豈不是也不知道?


    難道兄弟兩人從今天開始,就要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嗎?


    “走啊!別死皮賴臉的賴在這,我要給我兒子洗澡了。你該不會是還想在這蹭飯吧?”


    “我沒有!”


    少年的臉氣的鼓鼓的,雙手握拳,攥的緊緊的。


    王昭然直接無視他,抱起王衍就要進屋去。


    於歲歡淡笑,這是人家父子的事,她確實不好插手。


    “爹,你就讓哥哥留下吧,求你了!”


    “哎呦,衍兒啊,不是爹不留他,是爹沒理由留下他呀!他跟我這不沾親不帶故的,幹啥白養著他呀!你說對不?”


    “大哥,你快求求爹,讓他把你也認了吧,狗蛋不想跟哥哥分開!”


    小娃子機靈,見爹爹和哥哥陷入了僵局,連忙哭起來。


    “嗚嗚嗚,我不要哥哥走,我也要爹爹!”


    於歲歡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不得不說,這小娃子可真是聰明啊。


    你看那小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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