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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柳,你還能喝麽?”


    當正在吃火鍋的梁雅關切的問出這句話,老魏用眼神製止了她。


    宋祥春此刻也很納悶,你們都是老同事了,來家裏吃飯想喝點酒就喝點唄,這怎麽還勸上了?


    柳阿姨此時慢慢放下了酒杯,笑容變得有點苦:“沒事的,你看老魏,就從來不勸我。”


    她一口飯都沒吃,當魏翔和程橙出門以後,人開始變得有點低沉。


    見倆孩子都沒在眼前,梁雅也幹脆放開了問道:“這麽大的事,還沒跟孩子說麽?”


    柳阿姨搖了搖頭:“這孩子命不好,我怕她接受不了。”


    宋祥春看向了魏月,魏月也一臉迷茫,最後還是老魏解開了謎底:“你柳阿姨肝癌已經要進入第四期了……”


    第四期!


    這三個字如同重磅炸彈似得突然爆開,整個餐桌上再也沒了任何聲音,宋祥春則是死死盯著柳阿姨手裏的酒杯,腦海中浮現的全是一進屋這個女人就先幹了一杯的豪爽。


    “就剩三個月了。”


    柳阿姨輕聲說道:“我在家每天都不敢醒的太晚,生怕蠟黃色的臉被程橙看見,早點起來畫好了妝,等她出門了再補一覺,就是為了讓這孩子心裏能暖和點兒。”


    “老梁啊,你也別介意,上杆子攀你們家這門親,主要是咱們倆關係好,你們家人性也好,我相信在這樣家庭裏出來的翔子也差不了。有你們在,我走了,也放心了。”


    “要是這倆孩子最後真沒那個緣分,咱們這不是也努力過了麽。”


    梁雅拉著老同事的手:“你放心,不管最後的結果是程橙進沒進我們家的門兒,這個閨女我認下了,不衝別的,衝你老柳。”


    柳阿姨點了點頭,仿佛羸弱的燭光正在風中顫抖,每一次即將熄滅時,燈芯都會借助風力倔強的重新燃燒起來一樣,已經到了風燭殘年。


    “我啊,現在已經到了最兩難的時候,程橙這孩子早早就沒了父親,要不是我有個老爺們性格強撐著,這孩子今天不一定要多脆弱。這可好,到了撐不住的時候了,告訴她,就像是親手毀了薄薄的雞蛋殼,不告訴她,又怕雞蛋殼碎的那一刻,風大,讓這孩子著涼。”


    老魏點了點頭,為人父母哪有不懂這個道理的,有時候他們寧願去自己忍受傷痛,也不希望孩子們遭一丁點罪。


    “可雛雞總是要破殼而出啊。”他一句話,說透了一切事情的關鍵,就算是你還有無限的生命,也阻擋不了孩子長大後獨自麵對世界的希望,為什麽不幹脆早點放手呢。


    但,懂這個道理的父母少麽?


    她放不開手,真的是因為不懂麽?


    錯了!


    恰恰是因為懂,恰恰是因為親身經曆過這一切之後,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經曆一次。


    老柳再次伸手摸向了酒杯,這一迴再也沒人攔了,可,她隻是將酒杯在指尖轉動幾次後,便選擇了放棄。


    她想多活兩天,即便是有氣無力的現在,也能成為時間線上的屏障,隻要老柳還活著,程橙身後就還有道牆,隔絕著誰也無法阻止的事情發生,即便發生了,也是先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柳阿姨急著逼程橙找男朋友,在幾次勸說無果後找到了身邊唯一適齡的魏翔,還武裝押運,拎著雞毛撣子逼程橙出來約會,這一切看起來荒唐的舉動,都是因為身後那催命的號角正吹奏著。


    至於為什麽對魏翔情有獨鍾……那則是因為他的出身,母親是小提琴藝術家、父親是作家、姐姐是明星的家庭環境下,這小子就算再差能差到哪呢?起碼程橙到了生意失敗的時候,也能衣食無憂吧?


    “老梁。”


    “唉。”


    “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程橙,也別告訴魏翔。”


    梁雅始終不解的問著:“這不是早早晚晚的事兒麽?”


    “晚一天算一天吧。”柳阿姨宛如幹了一天體力活似得靠在椅子上:“當年我父母就走的早,那時候年輕,我自己扛;當我男人離開的時候,為了程橙,我依然自己扛;後來程橙去了國外,每個月都需要大筆費用,我一邊串戲一邊教書給湊錢,還是自己扛。”


    “我累了,病痛還能吃藥頂一頂,要是讓我護了一輩子的程橙心疼,你讓我怎麽扛啊。”


    這迴,她連筷子都放下了,用手摩挲著臉頰,眼尖的宋祥春精於世故,已經看出了那被融化的妝容下帶著淚痕,可他依舊選擇了閉嘴。


    “放心吧。”


    梁雅應下了柳阿姨的最後一個要求,得到的迴答是:“謝了。”


    一家人看著柳阿姨轉身離去時,內心無限唏噓。


    魏月記得小時候看的電影裏身披鬥篷手拎寶劍的身影,還依稀記得自己上藝校在表演係讀書時那個手持教鞭風風火火的老師,今天,這兩種印象都再也無法和柳阿姨重合,她,身上隻剩下了一種形象——母親。


    “媽。”


    魏月轉過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梁雅,她竟然看見自己老媽落淚了,眼睛裏全是對朝夕相處的姐妹即將離去那種不舍,對自己的唿喚卻置若罔聞。


    “嘶……啊。”


    老魏仰起頭喝下了大半杯白酒,一張臉很快漲紅,感慨般說道:“到了這個歲數,任何東西都會變得風輕雲淡,隻要生活在基本線以上,便會變得沒有奢求,卻唯獨對親情如同、癮、君、子一樣。佛說‘世間無我,不值一哭;世間有我,不值一笑’啊。”


    “魏叔,柳阿姨到了生命的最後階段,應該很害怕吧。”


    “說反了,一個都已經知道自己要死的人還有什麽可怕的,應該怕的是她身邊的人,這才是你們柳阿姨不想別人多嘴的原因。”老魏解析著說道:“如果程橙在你柳阿姨離開後得知這個消息,那頂多像是讓人往心上紮了一刀;要是提前就知道,等同於一天紮一刀,要是你,你怎麽選?”


    ……


    “慢點開車。”


    吃完飯,魏翔和程橙迴到了樓下,她們已經約定好了,明天程橙的公司會開始招聘拍攝團隊,等團隊組建好,魏翔將走馬上任,帶著她們開啟全新征程。在此之前,魏翔隻需要忙自己的事情就可以,要是他不願意在現有的公司做了,那程橙也會為這段時間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假如他願意去程橙的公司,甚至還會為他專門成立一個子公司,以他為主。


    魏翔對於後麵的便利條件還是搖了搖頭,他渴望成名,卻不希望在資本的操縱下成名,因為資本可以讓一切事情都變得簡單,在潛移默化之中,自己將會被縱容成什麽樣子恐怕誰也不知道,更何況……他太知道自己是一個多愛走捷徑的人了,這種人的心態本來就不好掌控。


    送走了程橙,魏翔迴到了家,家裏,有老媽鎮著魏月和宋祥春還不敢起膩,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老魏早不管這小兩口了,一頭紮進了他的臥室,提起筆來對早就打印出來的a4紙瘋狂刪改,原來那個溫馨祥和的環境又迴來了。


    “宋啊,這兩天我總在藝校看見你,挑選新人的事怎麽樣了?”


    宋祥春很認真的迴答:“不太順利,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麽了,剛見麵,先問‘你能給我多少創作上的自由度’,然後是‘薪資、待遇、假期’,反正什麽都沒幹呢,恨不得就希望你拿他當祖宗供著。”


    “是麽?”


    魏翔假裝驚訝的加入,坐在了邊上。


    “可不是。”


    宋祥春越來越來勁:“你都不知道,這兩天我差點沒氣死。”


    “我們公司為所有即將加盟的歌手提供了最便利的環境,你可以不去南方報道,就在梁城,隻需要把我們傳過來的曲子錄出一個小樣就可以,錄製好以後發迴公司,有我們的運營進行推廣。為了讓他們更省事,我甚至打算長期包一個錄音棚下來。”


    “你猜那群孩子怎麽說?說我們給的基礎薪資太低了!”


    “我真的是……”


    “每個月四千的基礎工資,錄製好的歌在網絡上收費以後五五分賬,低麽?詞曲、錄音棚我都提供,所有風險我來承擔,還不要你署名權,還低?”


    魏月反駁了一句:“人家畢竟賣的是夢想。”


    宋祥春立馬不樂意了:“什麽叫賣夢想?一個普通人沒成名時,夢想隻對他自己一個人金貴,還有可能在父母眼裏是不務正業,這個時候我來承擔風險,你還端起架子了?”


    魏月是做獨立電影的,想法總是那麽與眾不同:“這怎麽能是端架子呢?”


    “我怎麽不能貨比三家了?我沒有成名難道就不應該受到尊重麽?”


    “這就不是尊重不尊重的事,你有沒有想過,沒有我,你的聲音能不能讓網友聽見還是未知數,沒有我的推廣,能不能做起來也是未知數。咱們家翔子不就是個例子麽,《那些花兒》直到現在還無人問津呢。”


    怎麽說道自己身上來了?


    這給魏翔氣的,把手一揚,第一次拿出了小舅子的氣場,笑罵道:“滾一邊去。”


    宋祥春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馬上找補:“翔子,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


    見孩子們聊的火熱,梁雅的心情似乎舒緩了很多,她起身說道:“你們嘮吧,我困了,去睡一覺去。”


    “老魏啊,你沒完了吧?”


    梁雅站在魏翔臥室門口,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老魏這才摘掉眼鏡框,跟著迴屋的途中還衝著家裏這三小隻眨了眨眼。


    宋祥春也是虎,壓低聲音說道:“都這麽大歲數了,還得按時按點交作業啊?”


    魏月直接被氣笑了:“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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