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塵脫口而出,“馬夫人,你好燒哦。”


    “叫什麽馬夫人,馬大元那廝都死多久啦,人家現在可是自由身。我還是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阿敏,敏敏也不錯。”


    楊塵隻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過來呀,你不必跟那個段王爺見外,這是隻屬於咱們兩個人的秘密,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康敏咯咯笑道,下一句更是驚世駭俗。


    “若是段王爺能接受,我一女侍二夫又有何不可?說不定日後都不需要背著人呢。”


    靠!


    這狐狸精!


    真是夠不要臉,豁得出去。


    罵歸罵,楊塵還是聽話地走了過去。


    抬手勾起了康敏的下巴。


    康敏正暗暗得意,舔著唇,正要解開衣帶的時候。


    楊塵手指一用力,康敏差點咬到舌頭,被他一把扯了起來。


    “你有事說事,沒事可以迴去了,你想老牛吃嫩草啊,想得美!”


    康敏自然成了“老牛”,拐彎抹角說她的年齡,氣的想一口咬死他。


    她施展美人計無效,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抱著楊塵的大腿就哭。


    眼淚說下來就下來。


    “楊公子,我倒是沒生病,但我真的性命堪憂,你得幫我啊!”


    “誰要殺你?”


    “自然是那個契丹賤種蕭峰了!你難道還不知道嗎?當初在總舵也現身過的譚公譚婆,已經死了!還有那個鐵麵判官單正,一家老小都困在大火裏被活活燒死了,這些人都知道當初雁門關一役那位帶頭大哥是誰,很快就要輪到我了!”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康敏一愣,當即哭的是梨花帶雨。


    “你是段王爺的好友至交,當真要見死不救嗎?”


    “蕭峰若是來找,你如實相告即可脫險,他是男人大丈夫,還至於殺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主意已經給你了,這有什麽難辦的。”


    “不行啊!萬萬不能說!”康敏連連搖頭。


    “你曾經仰慕過蕭峰,也主動表白過,可人家眼裏壓根就沒看過你。所以你心生不忿,要毀了他的幫主之位,如今已經如願了,還鬥什麽氣?難不成,你想把他害到死才甘心?”


    楊塵甩開了她緊抱的手,語氣已經十分不善。


    康敏抹了抹眼淚,低頭的時候難掩眼中的驚慌。


    這姓楊的怎麽知道,她仰慕暗戀蕭峰的事兒?


    她要害蕭峰,還真是因為這個!


    另外也嫌棄自己丈夫馬大元太廢物,特別是跟威風凜凜的大丈夫蕭峰一比,那就更沒法看了。


    她一心都想當幫主夫人威風一把的。


    也是因為這個,才嫁給了大她不少的老男人馬大元。


    可誰知丈夫太沒長進,汪劍通傳位的時候,他是直接就讓了,爭都不爭一下,讓她的美夢泡了湯。


    “楊塵,我不跟你開玩笑。我原本是打算像你說的,蕭峰若是找來,我一介女流隻要招了便可無憂。但有天晚上,等我醒來的時候身前站著一個黑衣蒙麵人,他警告我說,如果我敢說出去,當晚就會死!”


    她越說也是激動,“這不是夢啊,是真的!起初我還不大當迴事,可自打聽到譚公譚婆死的消息後,有天晚上我又見到了那個黑衣人,以為是做了噩夢,渾身動彈不得很快又睡了過去,誰知道第二天醒過來,我懷裏竟然抱著……”


    她說到這兒掩麵大哭起來。


    楊塵皺了皺眉,仔細觀察過,她好像不像是在說謊。


    “你懷裏抱著什麽?”


    “血淋淋的馬頭!那時候我得來了一匹白馬,喜歡的不得了,那黑衣人卻將它不聲不響地殺了,還大晚上放到了我的懷中。我竟然一無所知……”


    這副場景想想也挺恐怖。


    豈不是說,對方想什麽時候殺她就什麽時候?


    這次,放了個馬頭作為警告,下一次就是人頭了。


    而且血淋淋的馬頭那麽嗆鼻,抱在懷裏都沒聞到,這警告的手段可真是高明。


    “蒙麵人從什麽時候出現的?”


    “就在蕭峰被趕走,一個月後的某天。”


    楊塵算了算時間,他那時候是去往大勝關參加群英會那陣子。


    還別說,真沒在江湖上聽到有關於蕭峰的什麽消息。


    他好像離開後,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按照他知道的劇情,譚公譚婆必然不是蕭峰殺的,那麽是蕭遠山嘍?


    這個警告康敏的蒙麵人是蕭遠山?


    還是說,另有其人?


    康敏眼淚吧嗒吧嗒流個不停,“我現在無依無靠,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段王爺。可他遠在大理,恐怕派人來接我的時候,奴家都已經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了。”


    “那你的意思是……?”


    “隻有留在楊公子你的身邊才是安全的,看到你,說真的,我心裏好踏實。”


    楊塵心裏暗暗冷笑,她想的還真美!


    “我知道這麽說,楊公子肯定不願意,身邊跟著一個喪夫的未亡人,難免背後惹人非議。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護送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


    康敏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問道:“你可是從揚州城來的?”


    “不錯。”


    “我聽人說,你師父被人追殺一路逃遁到了南方,你迴揚州城,是因為阿朱阿碧這對姐妹就住在那裏對吧?”


    楊塵嘿地一笑,“你對我的情況倒是挺關心的。”


    “別忘了,揚州城也有丐幫的人,想打聽到這些並不難。那我就去揚州城過冬吧,這無錫雖然清淨,可丐幫分舵裏的那些人,都是陳友諒那廝的走狗,奴家很不喜歡,甚至還有人膽敢動起歪心思,試圖來騷擾我呢。”


    “去揚州你就安全了嗎?我並沒覺得這麽做有什麽用。”楊塵潑冷水。


    “那可不一樣。雖然你不在無錫保護我,但同在一地,我心裏也踏實,這點請求你不會也要拒絕我吧?看在段王爺的薄麵上……”


    楊塵反正也要迴去,送她一程倒是沒什麽。


    就康敏這種糾纏不休的性子,其實她完全可以自己去。


    這麽做,不外乎為了攀上交情,多些接觸。


    她似乎還是不肯放棄,要將他給‘降服。’


    “好吧,時候不早了,你可以迴去了吧?”


    康敏見好就收,可不敢在賴在這裏不走。


    她的美人計暫時沒用處,但她心裏還是覺得,隻是時機不成熟而已。


    楊塵之所以能忍得住不偷吃,不外乎是太在意段王爺這層關係了。


    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


    在康敏眼裏,唯有蕭峰那種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的大丈夫大豪傑,才能在她麵前真正做到心如止水!


    康敏邁步走向門口,迴眸一笑。


    “那我明日正午前打點好一切,靜候閣下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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