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眼裏閃過一絲擔憂,但掩飾的很好。


    而郭芙則是從裏到外地開心。


    她打小就聽娘說外公脾氣古裏古怪,不好相處。


    但接觸下來,反而很對她的胃口。


    郭芙也不由得動起了小心思。


    爹媽都不讚成她喜歡的人,要是外公能多說說好話,拍板支持,那是不是事情就辦成一大半了?


    不是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外公是娘的爹,她哪能不聽自己爹的?


    所以還是外公說話好使!


    郭芙起身大獻殷勤,親自給楊塵倒酒。


    乖乖地坐在一旁,宛若剛過門的小媳婦。


    “芙兒,到我這邊來坐。”黃蓉不動聲色,一拍她的胳膊。


    郭芙在母親的目光下,隻好乖乖挪了位置。


    這小地方的酒很烈,入口辛辣。


    剛喝完一杯,隻聽到黃藥師開口道:“斷愁穀的一戰我已經聽孫女講過了,你從中出了不少力,聽說我女婿還傳了你周伯通的左右互搏?”


    “有這事。”


    “你也可以練?”


    楊塵點點頭,“嚐試了一下,不難。”


    黃藥師低頭喝了口酒,而黃蓉則特意看了楊塵一眼。


    自從聽丈夫說,楊塵也可以練左右互搏,她也是真服了。


    這天資,年輕一輩裏她見過的第一人。


    按道理說,一個人有十個很大的優點,卻有一個缺點,是不是優點可以掩蓋缺點?


    隻要當優點足夠多的時候,正所謂瑕不掩瑜。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有時候會搖擺不定。


    選楊塵好,還是選耶律齊當女婿好呢?


    可一想到在斷愁穀山洞裏和木屋裏的經曆,她還是果斷選擇了耶律齊。


    這要是叫他做了女婿,不會日後對丈母娘有想法吧?


    哪怕沒有,以後經常見麵,這也很膈應呀。


    “我這寶貝孫女性格隨她娘,但在對待感情挑選如意郎君上卻大是不同,多情在她那裏是問題,但在我這裏可不是。”


    黃藥師終於提到了孫女郭芙。


    郭芙一聽,激動道:“娘,你聽到了沒有?外公說不是問題!”


    “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郭芙鼓著腮幫子抗議,沒辦法,誰叫她攤上了一個虎媽呢。


    黃藥師哈哈一笑,“你這丫頭毛毛躁躁的性格也不隨娘,難道是那傻小子嗎?老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世人皆知我最煩的就是仁義禮法,未大婚之前風流不羈不是毛病,但成了親,從一而終,一心一意絕對是沒錯。”


    說著,黃藥師話音一頓,目光犀利地看過來。


    “你,可能做到?”


    郭芙一下緊張起來,桌底下的小手都抓在了一起。


    “不能。”楊塵脫口而出。


    “很好!”


    黃蓉一下愣住,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爹爹,你說好?這有什麽好的?”


    “為了個女人就改變自己的行事準則,明明心裏不願意,非要受委屈欺騙自己,那才叫愚蠢呢!”


    東邪擺了擺手,“我這孫女將來嫁給誰,我這個當外公的就不摻和瞎拿主意了,在我這裏,耶律齊很好,楊塵也不錯,該煩惱的是你這個當娘的,老夫才不願意管那麽多事呢。”


    他口中說的兩個都很好,但這話說出口來,還是對楊塵認可更多些。


    在黃藥師眼裏,嫁人是做大還是做小並非是最重要的,是否幸福、歡喜才是。


    “蓉兒,爹爹倒是好久沒吃你燒的菜了,既然找過來了,明日一早我便走了。這地方的酒不錯,飯菜卻差強人意,你就當一迴廚娘吧。”


    “爹,想吃我做的飯菜,您到陸家莊上來,小住幾日再走嘛。我師妹也在,您這當師父的也不看看徒弟嗎?”


    “不去了,程丫頭心細如發,最懂得照顧人,我操心她什麽?”


    黃蓉深知爹爹的脾氣,不再相勸。


    起身去做飯,沒忘了把女兒也叫走。


    “你跟娘過來,既然做,就做豐盛一些,你就負責跑腿買一些雞鴨肉去。”


    郭芙扁了扁嘴,無奈隻能聽從。


    二女一走,黃藥師來了興致。


    “江湖上盛傳,說你的武功青出於藍,已經超過了你師父李莫愁,你也這麽認為嗎?”


    “這個時候,若是再謙虛,那就是虛偽了。”楊塵笑了笑。


    “好!你如今在年輕一輩裏也算是號人物,咱們一老一少要不比劃幾招?”


    “好啊,那是後輩小子的榮幸。”


    黃藥師剛要說什麽,突然抬手,噗的一聲!


    桌上的酒杯被指力彈飛出去!


    直接從窗戶的窗格中飛出,緊跟著外頭響起哎喲一聲慘叫。


    原來是門口跪著的瀟湘子實在堅持不住,看到裏麵四個人聊的火熱,以為有了可乘之機,撒丫子開溜。


    他這兩條腿也真是爭氣,跪這麽久都沒麻,身法迅捷如風!


    他快,然而酒杯飛來的更快!


    直接就打在他的腿彎上!


    疼的瀟湘子倒地直打滾。


    黃藥師隻是沒想殺他,否則就不是疼一下這麽簡單了。


    剛才那一下,正是他獨創的絕技——彈指神通!


    “還不給老夫滾進來!”


    瀟湘子忍著痛爬起,步履蹣跚地走進來。


    灰頭土臉,狼狽至極。


    “前輩,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今後再也不跟蒙古韃子來往了,一定改邪歸正,與人向善!”


    黃藥師站起身,一步步走過去。


    瀟湘子膝蓋一軟,眼看著就要跪下磕頭求饒。


    隻見黃藥師伸手一抓,一拋,這一擲的手法都大有來頭。


    “楊小友,咱們就以這惡人為棋,隨便切磋幾招。”


    看到飛來的人,楊塵叫了聲好。


    瀟湘子飛過來的時候,看著楊塵抬掌要推。


    立即揮舞雙臂反擊!


    他也害怕楊塵的摧心掌奔自己的要害來。


    而且他害怕東邪,對楊塵反倒沒有那麽怕!


    若是奮力反撲,給楊塵製造很大麻煩,讓他快速輸掉,自己或許可以撿迴一條命。


    他的想法和判斷都對,隻可惜過於高估了自己。


    隻見楊塵起身踏上一步,抬手,左右手同時出招,直接就將瀟湘子的攻擊化解,用手肘猛地一推!


    瀟湘子隻覺得唿吸一滯,肘擊之下喉頭隨之一甜。


    若是說剛才黃藥師一擲的力道是五,現在楊塵迴推則成了七。


    “左右互搏?倒是精妙。”黃藥師讚了一聲,翻掌再擊。


    瀟湘子大叫著,又飛了過去。


    楊塵飛身而起,這一次是用腿,結結實實地將人朝地上踹!


    兩人不止是比試了,而且還加了難度。


    誰若是沒接住,讓這個大活人掉地,那就算輸了。


    瀟湘子想到楊塵進門說的頭菜,心都涼了……


    原來,他就是桌上擺著的那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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