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精雕細琢許久之後的本源之力,瑞爾滿意地點了點頭。


    將虛空本源完全剔除了汙染之後,剩下的,就是最為純粹和攜帶著所有虛空正麵特質的本源之力。


    以此為基礎,就可以構造起小世界的雛形。


    瑞爾手中捧著這一團無形的虛空本源,輕輕拋出,將其作為模板,懸掛在世界雛形的最中央。


    接著,小世界內,初生的秩序開始緩緩蘇醒,代表著法則的光芒不斷變換,最終與模板相連。


    然後瑞爾抬頭,伸手輕輕一劃,本源傳輸的通道頓時擴大了數倍,相應的吸引力陡然增強。


    無法顧及的虛空力量自裂縫之中抽離,經過靈性構築而成的世界隧道,來到小世界。


    本源模板熠熠生輝呢光輝,將所有虛空本源轉化成純淨的世界之力。


    世界之力貫注尚未成型的世界,使得小世界的體量開始不斷膨脹。


    原本被迷霧包裹著的邊界開始拓展,隻具備框架結構的秩序與法則開始完善。


    小世界中漸漸開始具備某種特質。


    瑞爾看著這一切,理式的力量流轉於雙眼,一邊抵禦著信息衝擊,一邊快速檢索著新生世界的特質。


    曾經瑞爾將魔鏡之中的靈體湮滅,再將其異度空間熔煉,進而構成了眼前世界的基礎,使得這個世界一定程度上具備了類似“鏡子”的映射性質。


    在此之前,這個未成型的小世界所具有的特質,便是像鏡子一般,對現實世界的模仿。


    如【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的唯心。


    現在,這份唯心的虛幻特質,承載著虛空本質的滋潤,變得更為具實。


    原本隻是雛形的小世界,在虛空力量的供養之下,開始慢慢向著靈界的體量靠近。


    原本稚嫩的法則被虛空填充和完善,逐漸遍布世界,力量的象征開始拔高,獨屬於此界的超凡特質開始醞釀。


    無數山川河流自瑞爾眼前拔地而起,貧瘠的土壤變得肥沃,一顆幼苗自土壤之中探出頭來,頃刻之間,長成參天巨木。


    一座蔥鬱的森林自他眼前擴展開去,不遠處,有一個被白色圍牆包裹著的小小王國。


    瑞爾越看越眼熟,眼前的一切,正是他在白雪王國的所見。


    所有細節都與他記憶中的別無二致。


    不再是模仿的幻覺,是真實而永遠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景象。


    瑞爾摸了摸下巴,在一瞬之間洞悉了世界本質。


    這個世界可以通過人心中對於現世的記憶與迴憶,不斷更新和擴展邊界。


    可以說,這個小世界就是現世的翻版,隻是少了現世的人與超凡之力。


    世界一麵擴張、成長,一麵向著瑞爾不斷唿喚。


    遵循著世界的感召,瑞爾一步邁出,來到此方世界本源之前,冥冥之中,他伸出手,在本源之上留下烙印,以記載世界的名諱——


    【虛界】


    虛界,顧名思義,是依靠掠奪虛空力量與本源而真正完善的世界,這個名字,一定程度上記載著它的誕生之因。


    同時,虛界是對於現世的、如同人與鏡中之人的映照。


    雖然初看別無二致,但本質截然不同。


    虛界中的一切因為歸屬於非物質領域,所以更顯虛幻,故名虛界。


    感受著虛界之中超凡之力開始緩緩孕育,瑞爾有些期待。


    登神的長階如今僅僅隻有第一階梯,有太多早已圓滿的超凡者隻能於一階的巔峰不斷沉澱,如今終於有踏上二階的機會。


    超凡的孕育不是轉瞬間能夠完成的。


    瑞爾看顧了一會,確保虛界在虛空的滋養下,不斷成長,便意識離開虛界。


    迴歸現世,他就看到眼前的亞爾維斯一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你做了什麽?”亞爾維斯凝重道,“我聽見了虛空的咆哮,它在憤怒。”


    瑞爾笑了笑:“隻是偷走了它的一部分力量,畢竟它侵略了那麽多世界,總歸要吐出一點。”


    瑞爾的話讓亞爾維斯更加難以置信。


    “不可思議,我從未見過有人能夠真正讓虛空如此震怒,即使是辱罵、羞辱,對於這種自我缺失的存在與位格而言都隻是浮雲,唯獨本質的損失和力量的衰退才能足夠引起其重視......”亞爾維斯道,“但是,你真的能承受虛空怒火嗎?”


    瑞爾隨著亞爾維斯的目光,轉向小鎮之中。


    原本緩慢匯聚的虛空力量,此時速度快了無數倍,狂暴、暴虐......這些本不該出現在無情虛空力量中的情緒,如今可以輕易被人感知到。


    站在教堂之中,忙著幫助傷員處理傷口的艾薇爾,突然感覺到一陣恍惚,一旁的女性提燈人上前扶住她,詢問怎麽了。


    “我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要來了......”艾薇爾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恐慌,“它很生氣,它要摧毀一切......”


    亞丹很重視艾薇爾的直覺,在知道後的第一時間,就集結起目前,所有尚且能夠握緊武器之人。


    教堂之外,眾人集結,絕大多數人身上都帶傷,纏著繃帶。


    看著眼前的眾人,感受著,心中愈發躁動的情緒,艾薇爾環顧四周,想要找尋那件熟悉的白袍。


    卻終無所獲。


    老師...你在哪裏?我該怎麽做?艾薇爾心中暗道。


    作為虛空的容器與坐標,她比誰都更能明白其可怕之處。


    我們真的能支撐下來,存活到最後嗎?艾薇爾雖然心中對主懷抱虔誠與感恩,但此刻也不禁想為心中迷惘尋找答案。


    虛空在躁動...有什麽東西來了。瑞爾注視著世界屏障之外,翻湧怒吼的虛空,沉默不語。


    靈界之中,虛空的裂縫,依舊源源不斷地被抽取著本源之力補全虛界。


    虛空此時想要將刺入靈界的觸手收迴,不再為其所掠奪力量,但一直被動承受著虛空輸出的童話世界此時展現力量。


    現世深處,光影變幻之中,似乎有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上演,但細看之下卻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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